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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思虑良久,站起身来,左右踱了几转,抬头道:“好,我就成全你。”
薛乘龙大喜,忙道:“多谢陛下!”
吴歌在他身边小声地道:“真不害羞,连哭鼻子这招都使出来了,跟我学的吧?”
薛乘龙心下欢喜,也不跟他计较,心想:不管用什么办法,达到目的就是上策,这也算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况且他刚才的眼泪出自真情流露,又不是故意做态。
次日国王带同薛乘龙和吴歌出发,三日后来到天山北侧的博格达峰,薛乘龙第一次见到了著名的天池。
天池在中原被称作瑶池,座落在博格达峰西北山腰,由四周高山上的冰雪融化汇流而成,盛夏时池水仍冰凉彻骨。天池水湛蓝碧透,无风浪时,数十尺深处的卵石、游鱼历历可数,池畔的雪峰,屹岩、塔松、云杉、草毯、繁花,倒映水中,互相辉映,妙趣横生。
山坡上,牛、马、羊、驼等畜群星星点点,哈萨克毡房错落于万绿丛中;路旁,矫健的骑手、牧女不时策马匆匆而过……异城的情调使人陶醉。立马天池之畔,耳听鸟鸣松涛,放眼湖光山色,直令人有身临仙境之感。
国王用手中的马鞭一指那高耸入云的雪峰,道:“这是我们安月国的圣地,是众山之神,在这神峰之上,有我安月国的护国圣殿,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薛乘龙辗转万里,历时一年有余,终于来到了天宁的故乡,一时思潮起伏,默默无言,极目眺望,不知在那白云深处,天宁可也在遥望着他。
策马上山,山路上人流络绎不绝,各民族都有,衣着语言各异,山行数十里,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巨大的平坦山坡,聚集着数百名男女老幼,俱都虔诚地向神山行礼膜拜。广场的尽头,有一座高大的宫殿依山而建,建筑式样与安月的王宫颇为相像,只是更加高大华丽,全部用雪白的大理石镶嵌,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国王道:“今天是满月的日子,神子将会出来接受朝拜,你可以见到他。”正说到此处,突然欢呼声四起,只见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四匹骆驼共同驼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小小宫殿,从宫门中出来,四下里民众都躬身行礼,更有人匍匐在地,五体投地虔诚祈祷,宫墙上有高高的礼拜塔,有人用洪亮的声音宣礼,悠扬的赞颂声和奇异的香气弥漫在空中,使这里愈发显得神圣不可侵犯,令人心生敬畏。
十六名白衣的昆仑奴簇拥着驼轿,缓缓地从人群中走过,金色小宫殿的四面都有拱形的窗口,露出里面那个洁白无暇的身影——天宁,正是天宁!虽然他依然白纱蒙面,但薛乘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端庄而高雅的形象,圣洁无比、纤尘不染,世间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比拟——那是天宁!他心心念念、无时或忘的天宁!
他是神子,众望所归的圣者,真正的万人之上,薛乘龙远远地站着,惊讶地望着广场上所有的人都俯身行礼,对天宁顶礼膜拜,吴歌已经跪倒下去,连国王也合手当胸,深深行礼,身后的侍卫更是毕恭毕敬地在行大礼。
薛乘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缓缓移动的金色轿辇,心中惶惑,他早知天宁的身份非同一般,却也没有想到他在此地受到如此隆重的、神祗一般的崇敬,那金碧辉煌的宝座之上、那圣洁无比的轻纱后面,真的就是那个曾经依恋在他怀中的可爱少年吗?
满怀的激情,在惊人的真相面前显得如此苍白眇小,一时之间,薛乘龙竟然有些自惭形秽、望而却步起来。
他迅速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静静地望着那金色宫殿远去,朝拜的人群缓缓跟随在后,前往远处的一座金顶圣殿,薛乘龙怔怔地立在当地,像潮水退去后显露出来的一块石头。
国王默默地观察他一会,开口道:“你见到了你想见的人,可以回去了。”
薛乘龙如梦方醒,沉思了一下,笑道:“是,可他还没有看见我,我想亲自见他。”
国王诧异地望着他,这个人刚才还一幅震惊得魂不守舍的样子,与普通人第一次见到天宁没什么两样,转眼间却又意气风发,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分外引人注目,他……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哪!
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有这个胆量,我可以帮你一个忙,引你拜望神宫,但以后的事情,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你自安天命吧。”
薛乘龙拱手道:“多谢相助,薛乘龙感激涕零。”
凛冽的寒风刮过,崖边的旗帜被吹得像刀锋一样笔直,人在崖边几乎立不住脚,薛乘龙望着五六丈远处的对面悬崖,默默筹算。
这断崖位于博格达峰西侧,壁立千仞,峰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溜滑无比,普通人根本无法攀登,薛乘龙仗着轻功卓绝,才能历尽艰险来到这相距数丈的断崖之畔,刚才登峰时耗力极巨,此时他体内真气澎湃,头顶冒出丝丝白雾,而脸上渗出的汗水,被朔风一吹,竟然结成了薄冰!
雪峰上冰寒至极,虽是阳春天时,此处竟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一派肃杀。
断崖对面的山壁上,有一个巨大的洞穴,黑黝黝的看不到底,这是血魔指定的入口,只有进入这里,才有可能到达天宁所住的神月宫。
昨天薛乘龙随安月国王求见血魔天鹰,天鹰并没有召见他们,只派人传出话来,薛乘龙若想见到天宁,必须从这西峰断崖上越过,穿过冰山雪洞,才能最终进入血魔为天宁修建的月神宫。
安月国王听了,劝薛乘龙放弃见天宁的打算,这西峰断崖险象环生,单只攀登上去便已不易,更遑论飞越那千丈深渊了!
吴歌也眼泪汪汪地揪着薛乘龙的衣袖,不肯让他去,哭道:“你见不到他,还有我陪着你,要是你死了,可不就什么都没有了么?”
薛乘龙微笑着抚抚他的头顶,坚定地道:“事无不可为者,虽然天鹰前辈开出的条件非常苛刻,但毕竟是他亲口允许的,只要他肯让我见天宁一面,我便感激不尽,这雪山虽险,也不过是可以看得见的困难,比我两年来心中这困苦,那是容易得多了!”他敢应这挑战,倒也不是一味莽撞,而是对自己的武功颇有信心,这一年来虽然奔波在外,烦心扰乱的事却比从前少了许多,心无旁骛,武功进境极快,雪山虽高,却也难不倒他,一想着见到天宁有望,浑身的活力都被激发了出来,豪气干云!
望着眼前无底的深渊,薛乘龙深吸一口气,真气周流全身,集中起全部的精力,纵身一跃,轻飘飘向悬崖对岸飞去,这一跃竟有两丈多远,待到半空之时,体内真气一滞,身形下坠,他右手一挥,备好的软索飞将出去,准确无误地缠住了崖边一块巨石,运力一带,身形如电,瞬时间飞越过剩余的近三丈距离,扑到了对崖之上。
脚尖沾到坚硬地面的同时,薛乘龙才敢松了一口大气,背上冷汗涔涔而下,适才这一跃,他已竭尽全力,实是平生从未有过之险,脚下的万丈深渊,像一个大张的巨口,冰冷地嘲笑着人力的微弱,崖间厉风呼啸,产生了强大的阻力,险些将他卷走,而这五丈多远的跨度,更是连雪域的羚羊都无法跃过,要不是他巧妙地借助于软索,绝对无法飞渡,而要将细若尾指的软索运用自如,没有精纯深厚的内力也决计无法办到,所以刚才这一跃虽然看似简单,实则对人的勇气、内力、轻功都是无比严峻的考验,只有内外功夫俱登峰造极者才可顺利通过。
薛乘龙刚刚喘息均匀,对面山洞中突然蹿出三头雪豹,碧莹莹的眼睛和尖锐的牙齿闪着寒光,咆哮着猛扑过来!
薛乘龙凝神静气,施展绝顶轻功,在三头豹子中间穿插往来,时不时发掌攻击,他知这雪豹极是珍贵,血魔虽然放了出来为难自己,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弄死它们,可惜雪豹既灵活又凶猛,体型硕大,筋骨结实,虽着了他数下拳脚,却丝毫没有示弱退缩的迹象,薛乘龙左支右拙,片刻间身上衣服已被撕破了数处,暗中咬了咬牙,运起腾龙堡的翻云掌,内力贯注掌中,猛击一头雪豹的额头,饶是那畜生极为凶猛,却也禁受不住,哀鸣一声倒地不起,另两头豹子又扑过来,薛乘龙暴喝一声,迎面飞起一脚,将一头豹子踢得飞了起来,撞在岩壁上,昏晕了过去,另一头豹子吼叫一声,立目扑来,薛乘龙闪身让过,揪住了它的尾巴,豹子猛地摇身摆尾,薛乘龙腾云驾雾般飞将起来,凌空一个转折,轻飘飘落在山洞之内,回身一记劈空掌,打得那豹子翻了一个跟头,夹着尾巴逃向一边。
薛乘龙不敢怠慢,立即向洞中扑去,几个起落,把豹子远远甩在后面,前面洞穴却越来越黑,简直伸手不见五指,他取出怀中一颗明珠,莹白的光芒淡淡地散发出来,这是吴歌给他的,果然派上了用场。
洞穴极深,却并无任何阻碍,薛乘龙脚不点地般飞纵而前,沿冰洞行了约有数十丈,前面突然遇到一处冰涧,约有三丈多宽,黑黝黝的深不见底,冰涧之间连着一道铁链,粗大的锁链环环相扣,上面结了厚厚的冰霜。
薛乘龙估量了一下,提气轻身,全神贯注地踏了上去,铁链却并无任何异常,有惊无险地便顺利通过,这道难关对别人极是不易,对他这样轻功卓绝的高手来说却不算什么了,所需者只是胆大心细而已。
再向前行,来到一处空旷的冰室,四下无路,只面前有一处小小的冰洞,斜斜地穿入地底,不知通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