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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就像是场离奇的梦,被太阳照过,就会发觉虚假。
“你醒啦。”身旁一个慵懒的声音,却惊得我跳了起来。
四处的凌乱昭示着昨晚的真实。
望着他,我却感到一阵恐慌。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身子慢慢地俯近,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下一刻,我却别过头去。
他怔了怔,原本清爽的脸一下颓然,“你休息一下,我去冲个澡。”
听到浴室里水流的哗哗声,我终于反应过来,捡起地上四散的衣物,赶紧穿戴完毕逃也似地飞奔了出去。
我承认我的胆怯,我的懦弱,我的不负责任。
所以我不敢面对,甚至不愿去想昨晚发生的每一幕。
就当,那是个意外,一个美丽的错误,一个凄迷的梦。
6.
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是孤独地流浪着,也许,这样就可以过一辈子。
行色匆匆的都市人,冷漠的面孔,就像一场假面舞会,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疏离。
每个人都只是彼此的路人,毫无联系可言,所有的热情都已纠结在灵魂里,在苍生梦醒的那一刻,消亡。
只有小孩,还保持着那份纯真,笑着挥霍自己的天真,从不知什么叫苦,什么是忧。灿烂的笑容混着阳光刺痛了我的眼,
发现自己原来适合黑暗。
无意识地随着人流而动,进进出出,上上下下。
猛然间发现,自己已踏上了另一个城市,踏在了家的土地上。
回来了,我居然回来了。
迷离地望着阳光下母亲担忧的眼,我笑了,笑着说,“妈,我回来了。”
母亲的手还是那么冰凉,轻轻抚过我的脸庞,拂开垂在眼前的刘海,如同离开时一般说,“累了就回来吧。”
累了就回来吧。
所以我回来了,内心中最安稳的港湾,别无取代。
父母其实都是忙人,分别立足在政、商界,拥有一定的地位。
但在我面前,他们只是为人父母,只会慈祥地望着我笑,只会疼爱地抚摩我的头发,因为,我们是亲人,世上最亲的亲人。我们血液交融,我们同脉跳动,我们的世界相通。
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那一片天空渐渐地明亮起来,像被擦去了雨水的玻璃,带着湿润和模糊的晴朗。
家中的清闲和安适是别处所不可比拟的。
每天只是安静的看书,听着音乐,细水长流般,冷冷洌洌,却又沁人心脾。
父母一直没有问我什么,我也没有说什么。有些事父母比我们更懂该如何处理,社会的阅历和生活的经验拉开了大家的差距。
但我却知道,一切都只是暂时。
直至某一天,终将爆发。
就像颗定时炸弹,时不时滴答地提醒着你危险的迫近,而自己就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它濒临最后的底限,却什么也不能做。
于是学会闭上双眼,捂住双耳,只要看不到,听不到,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好?
那一天风很大,吹得衣服猎猎作响。
前一刻还在温暖的家中,后一刻却又变成了孤独的旅人。
惨白的路灯照在自己身上,灵魂飘在那里,冷冷地笑着。
终于发现自己的无用,当听见父母争吵的那一刻,自己什么也没有做,甚至不为自己辩解几句,只是任凭活脱的心在最亲亲人的唾弃下慢慢死去。
原来自己,是父亲心上的痛,是母亲眼里的伤,是父母无法言语的隔阂,是所有哀愁的负载。
自己不该活着。
那为什么我还在这里,这个眼睛迷茫的人又是谁?
望着玻璃窗上映出的人影,我不禁抬起手去触摸,却只是一片冰凉。
如同心底最深深处的破裂,一片一片,碾成粉末。
突然很想念云,想念她清清然坐在我身旁,想念她忧伤的眼,想念她对我说,“跟我走吧。”
握着手机,却发现手止不住地颤抖。
对了,她说过,她已找到珍惜她的人,我,不该去打扰。
颓然地放下手。
天上,一颗星也没有。
其实,它一直在那,只是我看不见,再也,看不见。
还有谁,还有谁是我所拥有的?
对了,瑞,还有瑞。
颤抖着拨了号码,长久的等待。
终于接了,却是一个我不熟识的声音,纯净得如甘泉。
迟疑着。
“我找瑞。”最终还是说了,轻轻地。
那端却是沉默,压抑得让我害怕。
“我知道你是谁,瑞在,但我不会接给他,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找他了,你明白的,这对他好,对你好,对我们大家都好。毕竟他不是物品,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能随手丢弃的。他是人,他有自己的感情,他有他的心情,我不想再看到他难过。对不起。”
电话已断,毫不迟疑。
我却握着,没有动弹,最终,我轻轻地说了,“谢谢。”
真的,谢谢。让我看清我的恶劣,看清我的任性。
原来,我,如此让人厌恶。
拋弃我的,我拋弃的,终于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想笑。
却又冷得抱住自己,紧紧地,想挤出几分温暖。
路上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笑,高高吊起的嘴角,带着嘲讽。看,这个人,多么可悲。
多么可悲,多么可悲。
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活在这个世界,如此痛苦而又孤绝地活着。
孤魂野鬼,我就是那孤魂野鬼,飘飘荡荡,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没有温暖,也没有依靠,只能等待阳光照射的一剎那,魂飞魄散。
这是哪里?华丽的街灯闪烁。
我眯起了眼。
推开门,摇曳的灯光,妖冶的人群,高强度的声乐。
要了杯蓝色“蓝带吉利”,我坐在那里,孤独寂寞地坐着。
痛,就这样子,无声无息地沿着指尖,爬到每个器官。
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身体开始疲软,只是面前堆着的酒瓶已渐渐挡去我视线。
我笑,笑得开心,笑着看场中形形色色的男女。
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只有一个陌生的灵魂对着我笑,嘴唇在笑,脸庞在笑,可是,眼睛,却在哭,悄无声息,甚至没有一滴泪,可我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份撕心裂肺,压得我无法呼吸。
最终我冲他咆哮,“去死吧!你根本就不该活着!”
7.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窗外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被子上,我躺在那里,不想动弹。
海水蓝的床单和被罩,温暖被褥,躺进去像睡在一个梦里面。
弥漫的花草味道的清香。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转了一圈,我又回到了这里,开始拼命逃离的地方。
头隐隐作痛,应是宿醉的缘故。
“你醒了。”熟悉的语调,抬眼望去,正是他端着东西立在床头,高大的身影挡去了大半的阳光,投下昏暗不明的阴影。
想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最终放弃,侧过头去。
“我跟那里的人熟识,昨晚是他们打电话叫我去接你的。”似是知道我的疑问,他自动解答。
我没动,只听得耳边托盘放下的叮当声。
“吃点东西吧,你应该饿了,我煮了点粥,清淡。”
感觉他手的靠近,我避了开,自己撑着坐了起来。
他的眼眸一瞬间的黯淡,短的让人不易察觉,马上又恢复那种波澜不惊。
发现被褥下的自己竟不着片缕,一时心惊,用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下一刻又心中暗笑。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什么,装模做样。
“昨天你喝多了,吐了满身,我帮你给脱了。”他却也没看我,径自端着手里的粥吹着。
想了半天,却不知该说什么,终只说了声“谢谢”。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深深沉沉,仿佛沉淀千年的幽潭,明明灭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今后别再伤害自己了,行么?就当是我求你。”
诧异地望着他,我竟找不到只字词组。
何德何能,我能拥有这样人的呵护;何德何能,我能在寂寞中拥抱温暖;何德何能,我能笑着接近幸福;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我,真的还能奢求吗?
那一夜我不知他听去了多少,但我们都绝口不提。
很多事,大家明白就好。
很多时候我会捧着杯清茶,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不论是白天和煦的阳光还是夜晚森冷的星空。
只是发呆,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因为想了就会头痛,心痛,每一个细胞都会叫嚣,然后崩溃。
就像无声无息地陷在淤泥里般,即使完全放弃挣扎,依然会一点一点地下沉,直到仰起头,淹没鼻孔。
所有的血液全部冻结了。
呼吸也找不到了。
有的仅是一个躯壳,没有灵魂的躯壳。
灵魂在那个地方,高高地,孤绝地,淡漠地,冷冷地望着这一切,嘲讽着我的脆弱。
我不要,我不要!
寻找着温暖的来源,紧紧抱住身旁的人,不为其它,只想驱走寒冷,身上的,心上的。
被轻轻地拥着,听着安稳的心跳,有时会觉得其它只是一场梦,只有这个才真实。我,一直是幸福的。
如果这是自欺欺人,那就请让我就这样永远自欺下去。
只愿这样浑噩的催眠,不要醒来。
春节时没有回家,哪怕杰劝说了半宿。
“你不该这样对待你的父母,哪怕他们说过伤害你的话,但他们永远是这个世上真正爱你的人。”杰如是对我说。
我不置可否。
我知道他们爱我,可我没脸回去见他们,我不想成为负担,成为拖累,成为伤痛的缩影,更不想在哀伤的眼中过活。
我所需要的,只是像现在这般平静的生活。
杰也没回到他那个盛大的家族中去。
直至今日我才知道,他的父母在他年幼时便双亡。他是家族的嫡长孙,跟着爷爷。
“所以我羡慕你,就算是争吵我也羡慕。”他望着我,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伤痛,就像经久沉积的创疤猛地曝露在人前,揪心的疼痛。
那一刻,我抱住了他,让他埋在我的怀里颤抖。
传递忧愁,酸涩蔓延,以为这样就过了除夕。
他却笑着拉我去放烟花。
千层繁华。
绽放的瞬间,充满勇气的灼热和即将幻灭前的绚烂。
光与影的交替,繁花与梦境的交融。
“曾经也有个人陪我放烟花。”望着空中的喧腾,我静静说着一个似乎与我无关的事。
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