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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妮可,这个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安妮瞪着他,别开眼,再转回来,说道:“我明白了,我妈她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就是她那份死心塌地的爱对你来说一直都是困扰。她这个人,比不上乐嘉,也比不上君蓓蕾。我明白了——”
“妮可,你不要这样想,你听我说——”
“你闭嘴!”安妮吼了一声,胸脯因气愤而剧烈起伏, “我再说一次——你回去,我这就走!你爱怎样怎样,跟我没关系!你走!你走啊!”
她的手往前一指,“你走啊!”话音颤抖,已是呜咽,眼角赤红,泪意氤氲。
陈旸终于是追上来了,车子暂停,上了人行道走到安妮身边去,轻轻唤了一声“妮可。”
安妮转过头看到他,颤动着唇瓣,垂下眼睑。
他看到有闪亮的东西从她低垂的刘海下滑落,坠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妮可,我们走吧。”他很轻易地就把她的手挽在手中,手心贴着手心,安妮都顺从的跟着他的步伐。
“陈旸!”关上副驾的门,他听到站在路边身材颀长的俊朗男子对他喊道,“照顾好她。”
坐在车中的女子微微流转眸光,并无反应。而站在车外的陈旸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您还是先照顾自己吧。”那一帮的人被晾在那里,被丈夫在婚礼上丢下,相必会有一场恶战吧。
视线里的车影渐渐远去,叶朗将手从裤兜中拿出去,握了一下拳,转身回去。该面对的依旧是要面对,他却从来是会后悔的人,而且这个世上能让他感觉的愧疚的,并不是今天他抛下的妻子,而是他已经追不上离去脚步的情人。
第44章 第十九章 琥珀(下)
叶朗的突然离去让本该神圣甚至是喜悦的婚礼被迫终止,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丈夫在众目睽睽之下抛下她追着另一个女人离去,恐怕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难受。
她叫喊过后愣在原地,任凭女儿怎么劝她回家她都不动。乐嘉陆锡一家人上前来,陆锡对叶雅道:“小雅,你带着你妈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收场就好。”
叶雅道了谢,连忙拉着自己母亲的手往外走。谁知君蓓蕾大力甩开她的手吼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他总是这样子匆匆忙忙地走走了,我要是不等他就再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了!”
叶雅上前一步,“妈妈!”
“小雅……”君蓓蕾握住她的手,“小雅你那么乖那么漂亮,你爸爸一向是最喜欢你的,当你如果不是因为有你,你爸爸他是不会娶我的。所以,小雅,你不能就这样放手,你爸爸现在要去找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你才是他最亲的宝贝你一定不能让那个贱人的孩子得手,她居心叵测是来抢你爸爸的股份的,你看的了吗?你爸爸要把那么多股份给她,比给你的都多,你千万不能让她得逞,你知道嘛!”
“妈,你在说什么啊!”叶雅招呼上来自己的老公,乐嘉朝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陆伉也跟着上前去帮忙,两男一女一起拽着君蓓蕾往外走,无奈君蓓蕾挣扎着厉害,这一场就跟绑架似的。
拉拉扯扯到门口,总算是快上了车,君蓓蕾却一眼就看到正往这边走来的叶朗,不顾一切般大喊起来:“老公!”
叶朗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愣了几秒,然后走过来。
君蓓蕾抓着车门含着眼泪与他对视,声音哽咽地说:“你终于回来了。”
叶朗看了她一会儿,突兀地跟火上浇油般来了一句“我们离婚吧。”
君蓓蕾瞳孔随着他的话突然放大,涣散着哭喊起来。“你不能,你不能!”叶雅一众人都愣了,跟着出来的乐嘉恰好听到他说这句话,不由一愣,说道:“叶朗,你刚刚还在举行婚礼,这是……怎么回事?”
叶朗转过目光落到她身上,动了动嘴唇。君蓓蕾趁机挣脱了摁着她的手,高跟鞋“蹬蹬蹬”直向叶朗,她抓上叶朗的手,颤抖得的声音简直无法组织语句,“不是……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走过红毯,戴上戒指,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吗?”
叶朗又看了看她。
“现在……你是反悔了吗?”君蓓蕾激动地大声质问:“是为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是因为……因为那个女人?是因为安妮吗?!”
“你别这样,”叶朗撸下她抓着自己手肘的手,他觉得很累,这样的追逐与被追逐的游戏玩得多了,就算他一直是赢家也腻了,而眼前这个女人……他很早就感觉到,她不适合自己,只是一直到现在。
叶朗的话开始丝毫不留情,“蓓蕾,你闹也没有用,我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更何况当初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那什么是正确?你告诉我叶朗!”君蓓蕾封了一般地大吼着,完全不顾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多丢人,“我什么都不要……妈妈当年就说了,我如果嫁给你我就什么都得不到!我知道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可是我还是选择嫁给你,就算我什么都没有,就算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爱过我!可是,我们就这样不行吗?不要改变不行吗?叶朗,我只想要留在你身边啊!我要的一点都不多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念想呢?”
她这般声泪俱下的真心话可以说让闻者伤心见着落泪,可偏偏那个她想要感动的人却没有一点感动。
叶朗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抬起她的手放在她的手心,别过她的身体往外走。
君蓓蕾泪眼朦胧地注视着手心里的闪亮,忽然拔高了声音向他吼道:“叶朗!你是因为那个贱女人的女儿吗!你爱的是她是不是!”
叶朗下意识侧过眼去看了一旁的乐嘉,后者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别过头,他感觉到一些微妙的喜感——二十多年了,原来君蓓蕾一直是这么误会着安雪,而安雪却又是因为乐嘉而离开。原来自己的爱恋这么难猜?君蓓蕾一直在跟不是敌人的人做着斗争,直到现在都未有醒悟……
君蓓蕾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联想到之前叶朗对安妮的所作所为,和今天的叶朗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新仇旧恨叠加,一时心如刀割恨得眼睛都红了。“叶朗!如果,你真的要和我离婚,那么,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贱女人的女儿的!”
“君蓓蕾!”叶朗猛地转过头,冷冷地驳斥,“她是我的女儿!”
幸而陆锡的动作快,清理现场清理得差不多了,不然明天的新闻要再加上一个私生女的丑闻。但在场其他不知情的人还是为这话语的内容一愣。
“你终于承认她是你的女儿!你还要把属于小雅的东西都给她!叶朗!你就算不爱我也一点不为小雅考虑吗!”
“妈!”叶雅忍不住叫道,“你无论再做什么爸爸都不会改变心意的!而且,你会更加痛苦!”
君蓓蕾摇摇头,尖声道:“我只要留住他……我这辈子只为他一个人活着,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叶朗!你不要逼我!”
叶朗最后一次为她驻足,只冷冷丢下一句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包括今天这一场婚礼,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答应的你。君蓓蕾,看在我们二十多年夫妻的份上,你不要让我觉得恶心!”
斜阳开外的人行道上,被抛弃的新娘绝望地用眼神追随着街道那头离去的身影。离别或是重逢,相聚或是伴随,她都用着一样的目光去追随,直至此刻她才明白,所作所为,都是徒劳,他的心,从来就不会为自己停留。
叶朗回到那个第一次拥有的别墅——水天明景3号。君蓓蕾的手脚做得一点都不干净,以前只是自己不愿去查,现在稍稍一查就会发现,这座别墅根本就是没有卖出,当初那一场买进卖出的戏是他那时的新婚妻子一手导演,到现在,这座别墅已经空置了二十余年。
没有到里面参观的念头,他只踩着杂草丛生的草地漫无目的地乱走。然后,他在一个地方停住脚步,他站在一棵高大的金合欢树下。
在别墅建好之初,这颗金合欢树只有手臂那么粗,可到了现在……近四十年,不管是生长得再缓慢也已经长得十分的高大了。那含羞草一样的叶子低低垂着,让叶朗想起最初带着安雪到这个院子来的时候自己说的话。
“这合欢树的叶子和含羞草一样。”一边说着一边折了一直去戳安雪的脸,笑着说,“含羞草和你的脸一样,一碰就害羞。”
安雪的脸顿时浮起朵朵红晕。那时正是春季,正是合欢花开的季节,一簇簇淡黄丝绒般的花朵盛放在枝桠上,跟安雪脸上的红晕十分像。
叶朗看了看她,意味深长地说:“金合欢,很像你。”
安雪似乎很高兴他这样说,只要是来这里,几乎第一件事就是给树浇水。叶朗曾经问她:“你很喜欢这棵树吗?”
安雪却说:“不,比起金合欢,我更喜欢玫瑰花树——如果可以从现在开始种,等到几十年后,老了,就可以欣赏到玫瑰花树开满玫瑰的样子,到时候风一吹半个院子都落满了玫瑰花的花瓣,一定很漂亮。”
“你说的是玫瑰花?确定不是凤凰花?”叶朗戏谑道,“既然喜欢玫瑰为什么你不种呢?你可以在这个院子里种一些。”
安雪那时候摇着头,神情有些惆怅。他只好问:“那为什么你不喜欢还要照顾这棵树?”
安雪回答的是“我希望以后我不在了,它可以在这里陪伴你。”
那时候的自己是一副什么表情呢?叶朗都不记得的,他记得的,那时他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并隐隐有着不屑——这个地方即使是一直在自己手里也是不常来的,种什么树陪伴,简直就是弄错对象了。
而今天想起来,他才猛然发现,安雪是对的。这里,她还能进的来,因为这里是别院,可是他生活中心的主宅,安雪一年都进不去一次。
这就是她和自己之间的悬殊差距,她一直记得那么清楚,就像他并不爱她,也记得很清一样。
“安雪……”他的手轻轻抚上那棵大树的树干摩挲着树干粗糙的树皮,就像穿越了时空回到当年,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