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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和被炸得完全找不到尸体,很大时候是同义词。
安妮把孩子托付给从挪威赶会加州代替她主持工作的艾伦和艾伦的女朋友克里斯汀,在接到消息快32个小时以后,她赶到了事故发生的以色列首都。
通往事故发生地的交通几乎瘫痪,安妮只好乘坐私人飞机飞到非洲的埃及,再从埃及坐船过去。达到以色列之后,为确保她的人身安全大使馆的人便将她接到大使馆里去,并言明现在是最为紧张危险的时刻需要限制了她的行动。
安妮无法,只好在大使馆里干等着外面传来的消息。
外面兵荒马乱喧闹非常,时常还会听到子弹横穿过人身的声音,她在上还算是安全的大使馆里焦躁难安,恨不得自己背后生出双翅膀来,飞出去。就像圣经里传说的光辉天使拉斐尔一样,自战争中升起,给遭受痛苦的人们治疗伤口、拯救生命,带给人们欢乐和幸福——她的志向远远没有这样伟大,她只想拯救一个人,治愈一个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什么黄金搭救时间早已成为日历牌上的摆设,她也不得不被迫绝望起来。
“小姐,实在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依然没有能找到你丈夫的尸体。”战乱被政府平复下去,大使馆的官员在精密搜索之后十分遗憾地告知她,分明是人间的语言,却是魔鬼的内容。
她怎么肯相信肯放弃,她决定到周边的人家去找。安妮告诉自己,也许他是被好心的居民救了藏在家里医治也说不定呢?怀揣着这样的微弱的希望她跑出了大使馆,无论这个希望有多么的渺茫不能实现,她依旧决定去做。
大使馆的车都用去接伤民了,她只好靠两条腿挨家挨户地在这个依旧不算得上太平安全的地方挨家挨户地搜寻起来。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陈旸。对方把车停在她面前,摇下车窗摘下眼镜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接下来的寻找其实毫无悬念,也根本徒劳无功没有必要。一双双还带着犹疑的双眼面对着她充满惊惶的眼睛的时候毫无疑问都是否定。她扶着被毁坏的房屋墙沿喘息,汗水随着渐渐落寞的阳光坠下,滑进她心里,浇灭她心中最后一丝如烛火般渺茫的希望。
她不甘,她从来没有此时这样怨怼命运。她的亲人,她的爱人……她是都拥有过,可幸福离开得那么措手不及又迅速,令她无法招架,唯有仓皇。
不过才三年,她和爱人聚少离多同样如胶似漆的三年,是否命运也在嫉妒,嫉妒着他们之间的倾情相对,他们还没有经过什么七年之痒让爱情在柴米油盐中慢慢平淡如水,还没有到达所有夫妻都恐惧又不得不到达同床异梦毫无激情。
所谓情深是否都是一闪而逝的火花?
所谓情深是否都是提前预支绝丽?
所谓情深是否都是不能长久的?
蓦地,她在这些迷惘绝望中软了腿脚,靠着墙根滑坐下来。双手扶着残缺的地,泪水顺着眼眶流下,点点滴滴滴落下来,渗进地上裂缝黄沙铺陈里去,泪水中显露出陈旧的板砖花纹来。
她的世界都空了,万物毁灭,一切都在塌陷,她可以预想到未来的凄风冷雨不见天日,就如同侏罗纪的恐龙末日,那是因为他们的世界再也没有阳光。同样的,她的未来,再也没有阳光,照耀她生命的太阳已经死去,坠落在汤谷的那一头再也不会升起,从此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孤单了……
一直陪伴着她的男子走过来,蹲下身,干燥宽厚的手掌轻抚她的背,顺着她的背脊向上延伸,摩挲她的头顶。他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无论是怎样的话都没有用。
有些残败的街道尽头,十字路口,薄暮的阳光垂落在街道上每一寸土地,无论这片土地上在上演着生命悲欢离合,无论这片土地上的人是悲伤还是幸运。
失去丈夫的女子突然在悲伤中猛地抱住身旁的人,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失声竭力地大哭,不管她的严重过是否还有相应的眼泪。人到至悲,是无法用泪水来表达。
安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其余其他都与她无关。陈旸将她带回加州,艾伦和克里斯汀,以及黛莉夫人都不时来探望她,可她并没有对谁做出过回应。
仿佛君轶的死也带走了她的灵魂,令她失去知觉失去一切感知。
陈旸没有再回国,反而在医院附近租了栋房子住了下来。他来得最勤快,很多时候是带着孩子一起来的。因为只有在孩子扑到母亲的床边无意识地叽叽喳喳地时候,床上仿若没有生气的瓷娃娃一般的女子才会动一动眼珠子,动一动手臂,搂住儿子,泪水弥漫。
陈旸并不着急,尽心尽力地当一个局外人,递递纸巾削削水果倒倒水换换花什么的。任由安妮日复一日的悲伤着。
直到有一天,安妮张开眼睛,闻到房间里香水百合的味道,进而看到那个在花瓶前忙碌的男人,轻声问道:“你是谁?”
男人微笑着蹲在她的床前,扶着床榻,笑着说:“欢迎回来……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她看着他,“有多好?”
男人始终微笑着,风度气质俱佳的样子,“很好很好的。”
第40章 第十五章 土耳其石(下)
君轶的离开对于安妮来说是一场灾难,但在那一段时间里,也不可避免地让远在重洋之外的叶朗焦虑非常。
他明知着安妮再经受痛苦却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探视,借口找了一箩筐。次数频繁地往加州跑。即使是在没脑子的人也看得出他的不正常来,更不要说朝夕相处的妻子,甚至是一个星期才回家吃一次饭的叶雅都觉察出不对劲来,忍不住在饭桌上问起叶朗来。
叶朗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面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公事出差而已。”
叶雅吃不下去,把筷子搁在碗上,双肘交叠放好。“爸爸,你这一个月都快把一年的公差都出完了,圣安运营又没有什么问题,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差出?”
叶朗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调查我?”
叶雅踌躇道:“没有,随便想了一下。”
叶朗抿了一下唇,淡淡道:“以后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不用多想,除非你太闲。”
叶雅深知自己父亲的脾气,知道他坚决隐瞒的事情是绝对不会露出一丝松口的缝隙,只得在正面战场上挂免战牌了。
叶雅虽然没有打探出什么可不代表君蓓蕾会就此罢手,凭着女人准确的第六感,她认为这一次的事情一定跟安妮有关。
叶雅摇摇头对她说:“妈。你还是不要对妮可小姐做出什么来,我觉得就算是爸爸和她之间有什么那也不能是现在啊。”
君蓓蕾不解道:“这是为什么?有关系还要分时间段吗?”
“您没看新闻?这段时间新闻频道和报纸上不是总是循环播放以色列首都国际机场发生爆炸的事件吗?”
君蓓蕾想了想,突然“噢”地一声道:“你不提我还没有想起来。这些天他一直在看新闻,没看过其他……你说这个和安妮有什么关系?”
叶雅对君蓓蕾的疑惑感到十分奇怪:“妈,难道你不知道表哥他就是在这次爆炸事件中丧生的吗?”她是从诺斯的左晗口中得知的,所有她认为,安妮在这种情况下是绝无可能和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关系的。
但君蓓蕾的不知道实在令人费解,不管怎么说,君轶都是她的侄子,不论怎么着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吧。
君蓓蕾的神色露出一些惊慌来,却立刻又消失了,她摆了摆手说道:“什么侄子不侄子的,他娶了陆贝俪以外的女人就已经等于自动斩断了和君家的关系,我们君家从来不需要对家族没有一点帮助的人。好了,我现在不是跟你讨论这个,我是想让你帮妈妈一个忙。”
敢情您自己早就有打算了,就等着我往里套。叶雅只得道:“你说,只要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君蓓蕾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信封来,递给她,“你看看这些照片。”
“这是什么呀?”叶雅迟疑地接过,倒出照片来看。照片无论是新是旧,上面都是一男一女,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男子追赶着女子,而女子总是一副或是轻蔑或是冷嘲或是悲愤的模样。
最重要的一点——那两个人,一个是叶朗,一个是安妮。
“妈,”叶雅一张张看完,有些紧张地说,“您手脚做得干净吗?要是这件事被爸爸知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知道什么?”君蓓蕾醋溜溜地说,“我要是不知道就惨了,小雅你知道吗?如果我不去查,等哪天你爸爸把离婚协议书往我面前一放,给你带进来这么一个比你还小两个月的年轻漂亮的后妈来那就晚了!”
“妈。你这是越说越离谱了!别说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是爸爸他真的和妮可小姐有什么也不至于会怎么样。”叶雅颇有几分无奈地说,“我现在只担心一点,你现在要我做什么我大致清楚方向了,可问题是我去加州弄明白回来之后爸爸问起来,我怎么说?再者说他万一是发现了你暗中调查他的事——妈,我爸的性子你……懂得的。”
“你就这么把头埋在沙子里当鸵鸟吧!我不比你更了解你爸爸?我知道他是个不能忤逆的人。可这是我的婚姻我一辈子的追求!小雅,我为了维系这段婚姻付出了多少?你也知道你爸爸是什么做派,他一贯拈花惹草惯了,在圈子里向来是出了名的,和我结婚那么多年我也没敢说他一句。那是因为我知道他对外面的人不过是个图新鲜,早上醒来下次见面都不会记得人家的脸知道人家的名字。可是这一回不一样……”君蓓蕾拍了拍桌子上的那一摞厚厚的照片,“这有几年了?你爸爸他花起来没边,但认真起来山无棱天地合什么的也拉不回来,这么多年了,那人都结婚生孩子了都没有断了念想,你说我是不是该着急了?”
这回叶雅没话说了,她只得听从母亲的安排去了加州。要见到安妮一点都不难,打听到安妮的家,那是一个郊区的别墅,乡村风格一样淳朴自然又不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