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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和阿纯一道准备茶具吧。”我转过身,不再理她。
笑对若有所疑的哥舒阳:“哥舒兄有所不知,简非生辰将至,阿纯是我师送我的礼物。后园还有几个姬妾,也全是这几天朋友们送的。目前,我最喜欢阿纯。将来要是厌了,再把她们送人吧。”
我说得轻描淡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呯”的一声,茶盏碎了一地。
“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你把她们当什么了?”她瞪着我,既愤怒又伤心。
“去把茶盏扫起来,你好歹也生于皇家,连泡个茶也不会?”我淡淡地看她一眼,“另外记住,将来过我简府,你不是什么郡主,别跟我大呼小叫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她气红了脸。
“好了好了,”阿敏笑道,“简非,你就少发点脾气吧。本王说过你多次,在家少对她们发火,女人嘛,是要哄的。可你总是不听,前几天小红只不过把泡茶的水煮老了些,就被你赶出了门,这过分些了。”
“宁王爷,我不这么看,”明于远接过话,“家嘛,要有个家的体统。刚才明霞郡主指着简非出言无状,实在有失身份。这家中姬妾要是全像这样,怎么行?依我看,还是让阿纯调教调教为好。”
“明国师真是位好老师!”
明霞气得笑起来,满脸讽刺。
“过得去。”明于远朝她微笑着一欠身。
哥舒阳脸上黑了一片:“简非,我前天来,你还说不喜欢女子……你不是特地约了帮手戏弄我们吧?”
我苦笑:“哥舒兄真是冤枉小弟了。罢了罢了,明霞郡主,你坐过来吧。”
明霞“呼”地一声,砸进我旁边的椅子中,冲我横眉竖眼。
我真被她吓了一跳,瞪视了她半天。
哥舒阳不自在:“格日勒!”
“公子别怕。”
妙音的声音温柔得拧得出水来,在我背上轻轻拍着。
明霞看着我们,脸色渐渐苍白。
我心底不忍,一时就想解释原委,劝她打消嫁我的念头。
可又怕她知道了不同意,到时候只会害了她。
看她反应,果然是性烈如火,这样的性情,哥舒阳怕也只有忍让招架的份。
这样的女子应当配个豪放狂野的男儿郎,草原上一同饮酒踏歌,纵马驭风。
“简非,你的茶呢?”
宋言之这一声让我回了神。
“抱歉,”我朝他们笑笑,转对妙音,“你公子不是纸糊的,少给我来这些酸文假醋,让我朋友看着笑话。快泡茶去。”
“是。”
妙音低眉顺眼,十分温柔地回答。
“亏你长得这样,居然居然……还有她,真丢我们女子的脸!”
明霞声音打颤,眼泪都快下来了。
“格日勒!”
哥舒阳朝我笑笑。
“算了,好在今天在座的全是我简非好友,不然简府的脸面没处放。郡主疏于管教,将来学好我简氏家训后,定会贞静端方,出得厅堂的。”
我朝他挥挥手,作大度状。
说着,自怀中慎而又慎地取出一物。
无视阿玉满含兴味的凝望;无视阿敏忍笑忍得扭曲变形的脸;无视宋言之若有所思的眼神,我十分小心地一层层揭开泛黄的绢帛。
一本薄薄的、散发着浓郁的樟木气息的册子露出来。
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
被岁月洇黄的纸张,脆得仿佛一碰就会变成碎片。
大篆,四字:简氏家训。
我极仔细地把它递给明霞:“你接过去,细细看吧。”
她迟疑地看看我,迟疑地接过我手中的书。
翻看,傻眼。
“哥,这写的是什么?”
她坦然大方,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真欣赏这样的真性情。
哥舒阳探头一看,笑道:“抱歉,这些字我们确实不认得。”
“什么?”我满含失望,作退而求其次状,“明霞郡主读了哪些书呢?”
“没读几本书,怎么了?”
明霞一脸无辜又颇挑衅地看着我。
我长叹:“简非生平最向往:雪夜闭门读禁书。积素庭闲,老梅微醺;窗内绛蜡高烧,身边红袖添香,赌书泼茶,笑语盈盈解语花……何等畅人心怀。”
“哥,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明霞十分委屈,明澈的双眼里,满是不解。
哥舒阳同样一脸莫名,却渐渐阴沉了脸色。
阿敏正喝着妙音泡的茶,一口喷出来,溅了哥舒阳一身。
阿玉手中的杯子微颤,看着我,眼里全是笑意。
宋言之对哥舒阳:“哥舒兄有所不知,简非嗜书,读书人诗酒风流,最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明于远安慰状:“别叹息了,将来我重物色几个知书识礼、知情识趣的,送你。”
我笑起来:“只得这样了,还是我师知我。”
笑得心愿得逞的得意样。
“你……”明霞看着我,神情间既伤怀,又憋闷。
“哥舒兄没有意见吧?”我问,“男子三妻四妾常有的事,我不想只娶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妻子。”
“你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意见?我格日勒……”
“阿纯,带她出去转转,把简氏家训逐条讲给她听。”
我生硬地打断她的话。
“郡主,请吧——”
阿纯十分听话地恭身对明霞。
明霞下巴一扬:“我偏不去,什么简氏家训,谁要看谁去!”
我轻描淡写:“阿纯,郡主什么时候跟你出去,你什么时候再站直吧。”
“你你你……竟这样无情无义,她可是你喜欢的女子!”
明霞气愤得大嚷。
“那又如何?你问问阿纯,她可有意见。”
我笑笑。
阿纯十分乖巧地摇摇头。
“你!站直了!”
明霞伸手去拉阿纯,阿纯柔弱地一摇晃,差点儿摔倒了,惶恐地看我一眼,又立刻恭下腰去。
“你太不争气了,站直了!有我格日勒在,你怕他什么?!”
明霞再一次出手拉阿纯。
阿纯柔柔弱弱、颤颤抖抖,额角渗出细密晶莹的汗珠。
既想站,又怕我,一副无所适从样。
真是太厉害了。
这汗水是从哪儿变出来的?
“妙……”
脱口就要问。
“妙啊,简非!想不到你管教姬妾的本领如此令人大开眼界。”
阿敏笑着摇头赞叹。
明于远朝我眼微眯,似乎在笑话我差点儿露馅。
我朝他笑了笑。
他忙转了头,端起茶杯,自言自语般:“笑得真够傻的。”
哥舒阳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
“怎么,明国师对本王的笑也要指手画脚吗?”
阿敏盛气凌人。
我自然知道他在提醒我别傻笑了,可是看着他与阿敏一唱一和,又忍不住,索性笑出来。
笑得咬牙切齿般。
他们全看着我。
“哥舒兄,”我示意般看看明霞,“你这宝贝妹子今天是有意与我简非耗上了,是不?她这么为难阿纯,究竟是何用心?我简府不是云昌国,请她少使郡主的威风。”
明霞一听,看着似乎快要昏倒的阿纯,一跺脚,拉了她就走。
“郡主等等,”阿纯小心翼翼地取过桌上的简氏家训,跟在明霞身后,出去了。
我取过茶壶,帮他们一一倒满,
“哥舒兄,关于昂昂与云昌结为友好邻邦的事,不妨利用现在的时间,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我提议。
哥舒阳阴阴的脸,开始转晴。
如长云初散,晴光微透。
阿玉看我一眼,似好笑又似赞赏,总之情绪难辨。
阿玉、明于远、宋言之与哥舒阳开始逐项商讨,神情专注投入,似乎渐忘了身周之事。
阿敏站起来四下里看看:“这惠风堂风格闲雅,是你的手笔吧?”
我笑着低声说:“阿敏,刚才多谢你。”
“别,事成之后再谢吧。”他站在窗前像是在观赏外面的景致,也压低了声线,“简非,你居然毫不知晓我皇兄的心意。他哪会让你娶这明霞郡主?他喜欢逗着你玩,你着急的样子简直太有趣了。”
太有趣?
是你那皇兄太过分。
我在心底猛翻白眼。
他笑得浑身微颤。
我不认输:“我早知道阿玉的意思。他作为帝皇,不大好回绝此事;于是把这难题送给我。他知道我不喜欢女子,定会想尽办法拒绝的。”
“你真不喜欢女子?”他摇头作悲悯状“你要伤多少人的心啊……”
说着,捂了胸膛,不胜痛苦的样子。
“你就装吧。”我笑着一推他。
他脸上的神情更痛苦了。
“阿敏,我……”
话未完,被打断。
“哥,我们回去!”明霞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眼里身上全是怒火。
“格日勒,你好好收敛收敛这性子吧。发生什么事了?”
“看看这简氏家训吧!”
她把那册子飞摔过来,薄薄的册子顿时纸张碎裂。
“你小心点!”
哥舒阳喝道。
“哼,偏不!写这家训的人是浑帐!什么笑不能露齿,行不能有声,坐不能坐满,吃饭时得站一旁侍候,还要主动帮着丈夫纳妾……气死我了!更气人的是,不经允许不得出二门,每天就限在自己的小院里,什么描红绣花!”
她双眼明亮如火:“初见你,以为你长得好看,人定也很好,哪知竟是这样狠毒!”
“格日勒,不得胡说!”
“胡说?你知道我刚才听到什么了?”她气得声音颤抖,“阿纯偷偷告诉我,他最爱吃的是骏马腿上的什么键子肉。一匹马,被取出键子肌,还能跑吗?还无耻地说什么越是良马,那肉越是好吃!”
我笑道:“这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昊昂的马有时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