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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呼吸越来越不稳,禁不住上前摇着他的肩,“阿玉!”我低喊,“你小子存心的,对不对?”
他沉静地看着我,慢慢侧过头,吻在了我手上。
我急忙后退一步,差点没将桌上的净水瓶给撞倒下来,手忙脚乱地扶好,已是微有汗意。
不禁抱怨:“阿玉,这只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放这儿,我每天看着它都提心吊胆的。”
“哦?”他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既如此,就放你这儿吧。”
什么?
我转头瞪向他。
他也看着我,眼底波澜不现,只微抬身子,将我鼻端的汗轻轻地擦了。
剩下我傻看着他。
“简非,简侍讲?”门口传来董以仁的喊声。
我松口气,转身,笑得真心实意:“哦?介甫来了?欢迎欢迎。”
他一怔,也笑道:“董某冒昧打扰,有一事想请简侍讲帮忙。”
我微笑道:“什么事?只要小弟力所能及,一定尽力。”
他清清秀秀的脸微微地红了,低咳一声,说:“今日董某生辰,与几个文友约了,吟诗作赋图个闲趣,想必简侍讲是不感兴趣的。”
我嘻嘻一笑:“那是那是,知我者介甫兄也。那不知介甫今番前来——”
他不自在起来,惊疑地看看我身后,没说话。
我也转过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阿玉已站起来,只背对着我们,静静地看着窗外。
背影郁华挺拔。
我转回来,笑道“介甫?”
他期期艾艾,半天才说:“我想请你帮我约一下明国师……”
“哦?”我笑着看他,“那介甫知不知道他现在哪儿?”
“我来时打明国师那儿经过,看到他正在处理事务……”这次他话说得那叫一个急切流畅。
我微笑道:“那行,话我帮你带到,但明国师去不去,就不是小弟所能保证的了。”
董以仁笑起来,说:“只请简侍讲约他到兰轩听松阁,别的不必多言,如何?”
“什么?”我看着他,反问道,“我约?”
董以仁微红了脸,说道:“但请简侍讲帮董某这个忙,如何?”
我略想想,笑了,说:“好吧,但是,听松阁?”
董以仁说:“我已打听到听松阁是兰轩专门留给你的,但请简侍讲帮忙帮到底,今夜借这听松阁一用,如何?”
这小子也当真好玩,说是请求,但话音中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我微微一笑:“好说。”
他这时神情开始放松,笑道:“如此,董某谢谢简侍讲了。”
我见到他要走,忙道:“介甫兄坐下来喝杯茶,如何?”
他一怔,笑道:“改天吧,董某现在还有事。”
笑得那叫一个敷衍。
走得那叫一个迅速。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干瞪眼。
背后传来清泠泠一句:“嗯,这董以仁在你面前确实像只孔雀,”声音中微带沉思,半天,又一来一句,“有趣。”
我转过身,一笑:“确实,这小子很好玩。”
“嗯,是很好玩。”他微笑着看我,慢慢地说。
这家伙,说话向来这么令人易生歧义的吗?
“简非,”他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在腹诽我吗?”
什么?
太过分了。
我想什么他都能知道的吗?
我不禁气恼三分。
暗瞪他一眼。
他斜睨着我,转了话题:“兰轩听松阁?”站得笔直挺拔,仪态尊荣端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今晚我俩就去听松阁隔壁坐坐。”
我疑惑地看向他。
“你不可以先告诉他们,否则……”他眼底兴味隐隐。
否则什么?
哼,不想也知道否则什么。
他一笑,笑得雍荣而清冷:“怎么?不同意?那散归后,你就直接来兴庆宫吧。”
啊?
我一听忙问:“那是不是去了兰轩后,我就可以……”
“嗯,”他从从容容接口,“去不去?”
我喜笑颜开,连声道:“去去去,其实我也想去看看怎么玩的,只是,”我看着他,“只怕到时候听松阁隔壁会有人的。”
他别提多悠闲:“那就是你的事了,嗯?”
我暗自扁扁嘴角,说道:“好吧,我试试。我们晚点去吧,免得被他们看到,好不好?”
他静看着我,微微笑道:“好。”
一夕闲话
谁信无中生有,有中生无,万派归源。
散归后,正打算先回家,可是柳总管却前来传旨,让我去兴庆宫。
无奈,前往。
慕容毓已换了身极淡极淡的湖蓝云锦长衫,淡如春江水烟。
斜阳下,他坐在那只紫檀木官帽椅上,沉静地看着窗外。
见到我,他自自然然地说:“换的衣服已备下了,去后面梳洗吧。”
争辩纯属多余。
不如从命来得省事。
拭净水,取来衣服。
新缝制的,薄荷与松子混合而成的清淡气息。
颜色是我喜欢的;淡淡的鹅黄,云锦;绣着数支同色的不经细辨根本看不出的亭亭的莲朵,有凉风卷上叶片。
如此端丽却又毫不张扬的风格。
我一笑摇头,换上。
走出去,他居然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沉静端坐,目光不知落在窗外的何处。
广殿里凉风不绝,斜阳的余辉将他挺拔笔直的身影渲染上一种淡如秋山的孤高岑寂。
我上前,伸手在他面前摇摇,笑道:“睡着了?”
他回转了头,看着我,慢慢地眼底有了温度,微微一笑:“这衣服果然适合你。”
我斜看他一眼,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穿的。像我,就是拿块破布剪个洞,往头上一套,也是很可看得的。”
他一听,轻笑出声。
看到他这样,我连连点头:“还是这样的阿玉好些。”
他微怔,随即就明白了,于是又笑起来,这笑虽无声,却很欣悦的样子。
我看看天色,提议道:“现在去?”
下了软轿,他站在兰轩茶楼的门前,微抬了头,打量着四周。
灯火光中,他站得笔直,清华雍容,与周围嘈杂的声音、幢幢的人影、混合的气息……格格不入。
但他似乎饶有兴趣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慢慢地,就有好多目光聚到了兰轩门口。
我上前低声道:“你打算站这儿等他们出来?”
他似回过神,睨我一眼:“着急了?”
说完举步前行,步履优雅,仪态尊荣,仿佛不是到茶楼,而是走向高高的殿堂。
我在后面摇摇头,跟上。
陶掌柜果是信人,听松阁旁的天然居已留了出来。
阿玉拣了靠窗的位子,坐了,颔首示意我坐在他的右侧。
刚坐定,听松阁就有声音传来。
正是董以仁的:“介甫能请来宁王爷、明国师、宋将军及澡雪,实是荣幸。今晚我们且品茶,闲话,以文会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哦,宁王爷?
我支着下巴,微微一笑。
还是那位茶博士上来沏茶,他先替阿玉沏好,看着我,却是红了脸,犹豫不决的样子。
我见他那样,不禁低笑出声:“还是我自己动手吧,你们陶掌柜一定是恼了我,所以才次次派你来暗算我。”
茶博士的脸火烧云似的,抹抹汗,将手中茶壶递给我,动作那叫一个哆嗦。
我笑得微呛,小声说他说:“行啦,你的活,今天我替你做,你且歇歇去。”
他恭身退出,替我们关了门。
我笑着转了头,正准备说话,却见阿玉静静地看着,一副颇觉有趣的样子。
我忙自己满上,拿起杯子,朝他讪笑道:“喝茶喝茶。”
他眼底笑意隐隐,慢慢拿起茶杯,却又并不喝。
我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要不,你用这个吧,这茶我才喝过了,应当没有问题。”
他一怔,却并不接,只是将手中的茶抿了一口,然后就将杯子换了去。
我拿着他刚喝了一小口的杯子,发呆。
他满眼笑意,将我的杯子举至唇边,看着我,极轻极轻地将茶喝了,动作那叫一个优雅。
可看得我打一寒战。
刚想说话,却听见隔壁的说话声:“明国师、宋将军觉得今晚这茶如何?”
那边先是沉默,然后就是宋言之清清朗朗的声音:“喝得。”
“哦,连这茶,宋将军也只是称喝得?”这次是个陌生的声音,爽朗直率,年轻。
宋言之含笑的声音:“前几天,宋某有幸喝到简侍讲煮的茶,那才堪称神品。”
“哦?又是简非?他究竟是什么样人?这次回来,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还是那爽朗直率的声音。
就听董以仁笑道:“宁王爷没见过简非?”
哦?
我看阿玉一眼,不想他也在看我,俯首在我耳边低低的说:“神品,嗯?”
微凉的气息,似兰非兰的香。
我忙侧过头,瞪向他。
那边宁王爷的声音已经传来:“这几年一直在外,这次回到京城,简非这个名字听得不少,却又说法各自不同。你们到说说看,他究竟什么样子?”
我略觉坐不住,可是阿玉却一派兴趣渐浓的样子。
就听见董以仁说:“这个,明国师与他接触最多,最有发言权的。”
也不知明于远有没有在听,只听他懒洋洋的声音:“守默,听说你新得了一匹马,极是神骏。”
宋言之温文有礼的声音:“什么时候请明兄过府一观即知。”
那边短暂的沉默。
过一会儿,只听到董以仁咳了一声,笑道:“宁王爷,简非么,长得是不错。可是……”
呵呵,可是什么?
那宁王爷已问出来:“可是什么?”
董以仁笑道:“这个,就不好说了。”
这小子有趣,说是不好说,其实话音已是明明白白地说了。
就听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本来明国师在,这话不当说,可是那简非实在是学问有欠,估计是本性如此,不然明国师何等样人,怎么会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