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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阿玉,我现在说的这些不算数,等我赢了你之后,会正式提出来的。”
“嗯,我那三个条件也不是真的。赢了你,我要你终生不得与明于远独处;不许与他说话;不许……”
“不行!你刚才已提过自己的条件了,皇上金口玉言,说过的话哪能更改?!”
“嗯嗯,说过的确实不能改了。好吧,非弟弟,哥哥记性很好的。你要是胜了我,胆敢修改你的条件,别怪我翻脸无情。”
“……”
我僵坐在椅子上,发呆。
“非非,这样你就没话说了?”
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明于远推门而进。
我一阵惊喜,一把拉了他过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就住在书院前苑,有事要处理的吗?”
明于远微微一笑,算作回答。
阿玉静静地坐着,待明于远恭身施礼后,笑得十分优雅:“明国师深夜来访,何事要奏?”
明于远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简非曾经说过,‘弟子有事,夫子服其劳’。明某正巧是这傻小子的老师,没法,只得勉为其难了。”
他说罢转向我,笑得特温柔:“非非,你刚才答应皇上又有什么要紧的?皇上不许你单独与我相处,那换作我单独与你相处不就行了?皇上不许你与我说话,那我与你说话好了;啊,皇上,臣请问,还有什么不许这小傻瓜做的?”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我一下子笑得别提多得意。
阿玉眼中一样是温柔横溢:“不,非弟弟,第三个条件是哥哥要你做的。我要你终生只与我欢好。”
“不行!”
“行不行,等我赢了你之后,你一试就知道了。”
……?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听着那么……怪异?
“这个,就不劳皇上了。皇上既然也是我明某的学生,弟子的事,明某这做夫子的就一并代劳了吧。”
明于远十分雍容端庄地朝阿玉欠了欠身。
阿玉笑得十分开心:“明国师,可惜你来晚了一步。你的傻瓜学生已经逼着朕不许更改先前的三个条件了。”
“先前的三个?”明于远转向我。
我看着他,小声地重复起阿玉刚才的三个条件,明于远越听脸越黑,听到最后已经在磨牙。
“简非,你回寝室前,我是如何反复告诫你的?”
明于远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好像乌云密布。
“不要提前答应皇上提出的任何条件。”我在心底回答,这会儿真是要多懊恼就有多懊恼。
“那你提的是哪三个条件?”他语声特轻柔。
我打个寒颤。
“这个,朕可以告诉你。小非要朕做他的哥哥,要朕和他的距离控制在一丈;要朕像位帝皇。”
明于远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边,阿玉还不够,又加一句:“明国师,你待会儿帮朕拟诏颁行全国:从即日起,一丈的长度为零。长度单位另外更名。”
明于远的目光终于自我身上移走了,他微笑着地阿玉说:“这个,等皇上赢了简非再颁诏也不迟。至于……”
“非儿,跟爹爹到前面去吧。”随着温温雅雅的声音,简宁走了进来,“明国师与皇上还有很多大事要商讨呢。”
他二人脸上居然同时露出百年难遇的尴尬之色。
这下,我忍笑几乎没忍出内伤来。
简宁却恍如不见,轻轻理了理我凌乱的头发,关切之色溢于言表:“头还疼不?走吧,我们……”
阿玉咳了咳,沉声说:“明国师,简相,有事明天再奏,朕累了。简非留下,你们退下吧。”
啧啧,这会儿倒拿出帝皇的威严来了。
明于远看了看我,眼神中分明有些什么,许是见我不明白,他摇了摇头:“没事,早点睡吧。”
语声温柔得令我的心砰砰砰,一阵乱跳。
这家伙了然般一笑,朝阿玉略一躬,去了。
简宁态度十分恭敬:“臣告退。”
阿玉拿起一本书,头也不抬:“打起精神去好好泡个澡,那是用易容丹调配出来的。用多少、如何用,得根据你的情况变化而定。这也是当初必须让你待在莲花峰的原因之一。现在你自己去找他帮你调配吧。”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问道:“找谁?”
“妙音大师。”
“去……莲花峰?”
就是飞,怕也来不及吧?
他轻咳一声:“你到书院第一天,那个领你来到这儿来的杂役还记得不?”
“那人是妙音?!”
“那你以为那人是谁?那次你被顾惟雍淋湿了,受风寒昏睡两天,你不会以为是我给你配的药吧?还有我在书院里这副模样,你不会认为我连易容也会吧?”
哼,我看你不必易容,我也差不多认不出你来了。
他看我一眼,突然探身过来,笑得别提多蛊惑:“小非,要不我们一同去泡澡?哥哥保证与你坦诚相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这话怎么透着邪?
我领悟过来,连打了几个寒颤,飞速拿了衣服跑出去,狠狠把门摔上。
室内,是慕容毓那阴险的家伙十分得意的笑声。
“妙音师兄,你太不够意思了。亏我时时想着你,你居然都不与我相认。”
趴在高大的木桶边上,隔着腾腾的水汽,我怒目面前这个没良心的狂僧。
“阿弥陀佛。妙莲小师弟,你要是早听我的话吃了那易容丹,我哪会再涉这红尘俗世?你不会是在皇上那儿受了气无处撒,来找师兄我吧?咦,你泡澡向来都穿着衣服的么?啧啧,瞧这脸红的,快给师兄我看看,是不是发烧……啊哟!”
他手忙脚乱、避让不及模样,事实上我泼向他的漫天花雨似的水,半滴也没沾到他的身。
他却又转身扮起好人:“好啦好啦,别恼了,瞧这张脸黑的。回头你那明国师见了,又要来损我了。不就是一本《锦阵图》么?至于那么耿耿于怀、口齿如刀么?唉,如今师兄我一想起你明国师那一边冷嘲热讽、一边还笑眯眯的模样,就不寒而栗。”
我瞪眼看着他,《锦阵图》?
那本他称作是亲自下山盗来了送我的……画册?
书中二男纠缠的模样飞速掠过,我突然浑身炽热,忙飞速闭了眼,不再理这宝相庄严的恶僧。
可转眼间我身体如遭撞击,僵硬着待在水里,一动都不敢动。
一股令人难以启齿的热望,突然从身体的深处海啸般铺天盖地而来,呼啸着要决堤而出。
如此突然,如此令人手足无措。
十指几乎折断,我紧紧扣住桶沿,深呼吸再深呼吸,四肢百骸却阵软阵麻,眼前忽模糊忽清晰。
怎么会这样?
“妙莲小师弟?”
妙音淡凉如水的声音传来,好不容易对上他深潭般的瞳仁,我忙别转了头,低声说:“妙音师兄,能不能给我换一桶冷水?……”
那轻软得不像话的声音,是我的?!
我忙闭了嘴,汗水从额角直往下滴,很快模糊了双眼。
深吸一口气,我狼狈地埋进水中。
可桶里的水,似乎在不断升温、升温再升温;眼前不时浮现起莲花峰顶,我生日那夜与明于远在一起的情景……
我飞速掐住自己的胳膊,疼痛猛烈袭来,心火稍减,不由暗地松了一口气,却忘了还在水中。
“你这笨蛋!呛了多少?快吐了。”妙音一把将我捞出,笑骂着拍打我的背。
好半天,我才住了咳嗽。
正要道谢,一股清清凉凉的气流,渐渐自背部浸遍了全身。
如处空山,如沐清风,如对高天明月。
突然一怔。
那阵突如其来的渴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绷得要断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倚着木桶,浑身虚软,心思却渐复清明。
刚才的古怪,一定于妙音有关。
是想探知融蛊效果?
那阿玉?
正要问,门帘掀落,一人走了进来:“妙音大师,请去看一看皇上。”
听声音分明是,可却是位陌生的中年男子,穿着书院里杂役的服饰。
“好。我小师弟就请何太医了。再等一柱香的时间,你沿着他督脉运行路线,轻轻按摩后再下针。”
妙音看了看我,眼神定慧静:“别担心,妙莲师弟。同心蛊一定会解的。”
说罢,唱声佛号,走了出去。
看着他大袖翻飞的背影,我一笑摇头。
这会儿看,竟又是个道心如海的高僧了。
“简侍讲——”
眼见何太医正要恭身施礼,我忙笑着伸出手去阻止他。
“何太医,这些天你藏在哪儿了?皇上究竟还带了多少人到这儿?”
何太医微笑着细细打量我,轻声说:“我是与简相他们一起来的。有圣手妙音在,皇上与你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柳总管没来,宫中得有人在的。”
他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往我桶里掺热水,看了看我,居然打趣起来:“你这里衣不脱了,待会儿我可没法扎针。”
我不自在地咳了一咳,往水里又沉下去几分。
何太医笑起来。
我想想,也笑了,站起来除了中衣。
想着以往劳烦他多次的事,看着他清瘦的脸,只觉得十分亲切。心底那最大的疑问,决定直接向他求答:“皇上他,好不好?”
他愣了愣,低声说:“你生日那夜,皇上在宫中一夜未眠,只是站在窗前……谁也不敢去劝。第二天,才发现皇上……病了。下官给皇上诊的脉,与你当初在西景国的症状一模一样。皇上吩咐下官务必严守秘密……”
“何清源!”
正听得手脚发冷、口中发苦,耳边这清冷的低喝传来,吓得我连打几个寒颤。
阿玉不知何时竟已来到这儿,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何太医。
何太医头也不敢抬,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的,额角汗水涔涔而下。
“下去。”清冷冷,却带着无边的气势。
“别……”慌乱中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