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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说我其实是怕长大,怕承担责任……他是对的,一如我对自由的向往。
对湖海归去的向往,其实也应当算是一种逃避吧?或许并不是特别想着五湖放舟、山林寄迹,只是不想失去自由的感觉?不想受到拘束与限制?不想……
“阿玉,如果我输给了你,你会提……?”
他似乎注视了我很久,漆黑幽深的眼睛里翻涌着浓烈炽热的火一般的情绪。
我飞快转回了头,去拿桌上的银签剔灯花。
细细的签子,拿了几次,都从指尖滑脱了。
一双白皙的手,将它拈起来,递给我。
我疑心是自己眼花,银签在修长的手指中轻轻地颤动,似乎拿着它的人不堪其重一样。
忙伸手去接,刚触到,不想他反手一握,将我的紧紧裹在了掌心。
“小非,你在问我如果赢了,按书院传统,会提出哪三个你不得不去遵循的条件?”
我抽手,他握得那么紧,怎么也不肯松。
“如果赢了,”他的声音竟失了一贯的清冷,变得热切而低沉,“我会封你为昊昂副君;要你当着明于远的面答应从此只是我慕容毓的;会在胜了你的当夜以及以后无数的日日夜夜……要你,——只是我慕容毓和你。”
我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想飞速逃离,这样的话,眼前这个人……
顺着他的话意,想着他最后一个条件,几乎是瞬间,我就汗湿了里衫。
“怕了?”他俯身在我耳边说得极小声,又极……浓稠,“别怕,我会非常非常温柔……”
清冷的气息不再,变得与他的话语一般烫人。
“阿玉!”
我再也听不下去,怒声喝止。
“小非,你这是气愤还是害羞?你看你这面红耳赤的样子……”
他停了话语,似乎才认识我一般,十分认真地打量着我。
“……竟长得如此好看。这么完美无缺的一张脸……呵呵,要不是鼻梁细直高挺,人家一定会以为你是个绝色的姑娘。瞧这尖尖的下巴,这面部线条,脆弱得让人想……”
“想什么?”
我恼怒地沉声问。
他头一低,轻咬上来。
下颔骨被他这么一咬,竟闪电般一直麻痒到心底去,我大吃一惊,手脚并用挣扎着要站起来。
“放开我阿玉!你……你还没有赢我!”
他停了下来,眼睛亮若晨星:“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赢了你,就可以……”
我暗自恼怒震惊于自己刚才的反应,一边直视着他:“不!阿玉,我一定竭尽全力赢得这场年试。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到时候我一定会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哪三个?”
我一怔,看着他,说出来的话竟是:“阿玉,你为什么还要顶着容珩的样子?让我看看你。”
他慢慢站直了,缓步踱到窗前,背对着我,沉默了很久。
窗户被他轻轻推开,清清冷冷一轮山月,在深蓝的天宇孤悬。
清清冷冷的背影,孤高沉寂,这一刻,他与这清华透彻的月亮竟如此相似。
“为什么要看?看了后才能决定自己提什么条件?小笨蛋,别太善良,小心被我利用了。”
我再次暗惊于他的敏锐。
原来我终是放心不下那个……同心蛊。
难怪每每想起如果赢了他,会开出什么条件时,总是茫然。得确定移蛊对他没有任何不良影响才行。否则,对他太残忍而又不公平。
唉,对我自己呢?
“别叹气了,小非,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他静静地转过了身。
我抬眼看了看他,一惊而起。
“阿……阿玉……”
容珩变成了阿玉,却又不是原先的阿玉。
原本清峻到十分的脸颊,消瘦苍白,竟似大病未愈之人。
只有一双眼睛,深黑而沉静不变。
“怎么会这样?你真的……病了?”
“明于远没有告诉你?他在莲花峰上,一天几次飞鸽往来,不就是想探听我的……身体反应么?呵呵,那几天你一定被他挑逗得心慌意乱吧?不错,你的所有反应,我全部感同身受。只不过我给你们的是你们想要的答案罢了。”
全部……感同身受?
那……我生日那夜……
我猛一瑟缩,极度的难堪、羞恼、害怕以及愧疚,百感涌上心头。
那些因我而起的无法消除的欲望,他是如何纡解的?
难怪要称病,难怪如此苍白……
克制着要起身逃跑的念头,我汗流浃背。
“对不起,阿玉,我不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你愿意因此与我……燕好?”
他平静地接过我的话,只是他的气息并不平静。幽深漆黑的瞳仁一瞬不瞬,似在密切关注着我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大脑一片浑沌,瞠目结舌,又愧疚难当,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依稀意识到我生日那夜他所承受的痛苦,那种来自心理与生理的双重痛苦。
他为我解忘情之毒的事蓦地闪过,那双热烈而无望的眼睛,那不顾一切的举动……我的心没由来一恸。
要是能够,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可惟独这件事,我怎么能够?单单是想着与他……与他……
我惊喘一声,闭了眼睛猛然向后让去,忙不叠地要将那画面驱之脑外。
“小心!”
他的手臂垫在了我的椅背上,头一下子撞上去,不疼,却嗡嗡嗡直响。
“你看你紧张的,”他抵了我的耳边极低极低的问,“刚才在想什么了?”
似兰非兰的香,氤氲着丝丝浓郁的热,令我浑身一激灵。
我对上他洞察一切的幽黑的眼睛,硬着头皮作答:“与你无关。”
声音抖得跟淋了一场冰雨似的。
他深深切切地注视着我,忽然无声地笑了,笑得欢悦无限,这笑容使他变得极其明净生动。
我看着他直接傻眼,想也不想就问:“你笑什么?”
他却站直了,又慢慢踱回去,坐到了我对面。
“放心,同心蛊我已经找到了解它的方法。如果你肯吃了妙音大师的丹药,我可能早就好了。”
“什么?什么丹药?!”
我静下心想来想去,妙音要我吃的除了易容丹之外,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坚决不肯吃?”
易容丹有这功效?
我懊恼起来,早知道一定一把全吃下去。
我把易容丹奇特的功效,特别是妙音说吃了它会变得越来越好看,还会全身气息芬芳青春永驻,特别是配方失传,合寺只剩下十颗的事,一一说了,阿玉听着听着,以拳抵唇,似乎在克制着尽量不笑出声来。
“你怎么就不想想,如果没有更特殊的原因,我会轻易同意让你去莲花寺?磨练你是一回事,让你涉险是另一回事。但是,妙音坚持要你帮忙对付芬陀利国的使者,条件是帮你解蛊。他没骗你,易容丹是有那些功效,但最主要的作用是融蛊。结果你拒绝了,宁肯不洗澡,终日扮乌鸦。”
唉,乌鸦,我想现在自己这张脸一定已经黑得像乌鸦。
“怎么?懊悔了?嗯,我看你还是不吃为佳,免得我见了你后更加把持不住自己。你不就是担心这个嘛。”
哼,有必要这么讽刺吗?
刚要反唇相讥,可看着他消瘦的容貌,突然明白了他骨子里的骄傲。
他完全可以利用同心蛊来限制我的吧?可他却不屑于此,宁肯借妙音之手除去我身上蛊毒,也不愿我因为这个而承他的情。
“阿玉……”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现在告诉我你的三个条件吧。”
“……”
我看着他,想起几日来的种种,温暖溢满内心。
“说吧,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如果我赢了,阿玉,我要你做我的兄长。”
“好。来,现在就喊声哥哥来听听?”
他答应得特爽快。
我听了直冒汗。
怎么这“哥哥”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变得如此暧昧?
“不对,是哥哥与弟弟的关系,就像你与阿敏。”
“你是阿敏吗?”
“不是。”
“那行,我不会像对阿敏一样对你的。”
“不!你要像对阿敏一样对我!”
“可你明明才说的,你并不是阿敏。”
看看看,他还很委屈很无辜的样子。
我怒视着他,火气直往上冒。
“阿玉,你故意的是不是?!”
“叫哥哥。”
“不不不不不不不!”
“啊?这么快就不要我做你兄长了?你要记住,不是我不答应,是你自己反悔的。唉,说吧,还有什么条件?”
“……”
“非弟弟……”
“慕容毓!”
我迅速卷起桌上的一本书,向他直砸过去。
他十分轻松地接在手中,笑得十分欢快。
“如果赢了你,我俩的距离不得在一丈之内。”
“行。”
“……真的?!太好……”
“我马上下诏更改长度单位。一丈从此等于零。”
“……”
十里外,估计都能听到我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这人怎么会变得如此恶劣?
我咬牙切齿:“慕容毓,你哪里有半分帝皇的样子?!”
“怎么?你要朕像位帝皇吗?”
“是的!”
“好吧,非弟弟,只要你不提离开的事,要我做什么都行。”
“不,我的第三个条件是……”
“第四个了。”
什么?!
我的眼睛想必都瞪圆了。
“才说过就忘了?第一,你要我做你的兄长;第二,你要我离你一丈远;第三,你要我像位帝皇。当然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像帝皇。非弟弟,你告诉哥哥,帝皇究竟应当是什么样子?”
这声“非弟弟”喊得我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忍不住抖了抖,又抖了抖。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吸气再吸气,突然灵光一现,不由暗骂自己真是个笨蛋。
“嘿嘿阿玉,我现在说的这些不算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