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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青呢?
可是,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和薛冰一起出国去呀,从来没想过的事,又叫她如何能随口答应呢?
“薛冰啊,我……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美国。”她试着,笑笑地说。
薛冰的表情一下就黯淡了下来。
“为什么呢?”
“为什么?因为……”丁缈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哈哈一笑说:“因为我和你一样,都很喜欢中国呀!”
薛冰默默地瞅了她一眼,把头低了下去。
丁缈见他又不高兴了,便笑起来,转身捧住他的双手,小声地哄着他说:“其实,你回美国后,把病治好了,再把书念完了,不是又可以回到中国来看我了吗?呐,最多我答应你,天天跟你通电话喽,要是你喜欢,咱俩也可以视频……”
“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得了我吗?”
忽然,薛冰用力地摔开了丁缈的手,并且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丁缈一脸错愕,“薛冰……”
薛冰咬着牙,一脸悲痛地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那你又何必……这么假惺惺地在我面前表演呢?”说着,薛冰忽然掀开棉被,准备下床。
“薛冰,你想干什么呀?”丁缈尖叫起来,因为她看见薛冰正准备去扯手上还在输液的针头,她忙飞扑过去阻止,薛冰不让,扭身嗖的一下就把针头给拔了出来,拔完后,又回过头来恶狠狠瞪着她说,“反正你也不要我了,随我要去哪里,都跟你无关了吧?”丁缈伸手抓住他,薛冰甩手推开她,然后薛冰穿上拖鞋,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
丁缈又气又急,只得先抓起挂在床边的外套、帽子和围巾,追上薛冰再说。
“薛冰,外头冷,你倒是先穿上衣服再走呀,小心别感冒了!”丁缈话音未落,薛冰已来到门口,并用力拉开了门。门刚一打开,外头的冷风就嗖的一声猛往里头灌,丁缈站得远,且都被冻得浑身一机灵,更别提正冲着风口的薛冰了,丁缈马上联想到当叔之前跟她说过的,以薛冰目前的身体状况,哪怕只是一个小感冒,都有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她厉声尖叫:“薛冰,你快点给我回来好不好!!”
果然,前方很快就传来薛冰不停打喷嚏的声音。
“傻瓜!真是个大傻瓜!”丁缈终于在离门口四五步远的地方截住了薛冰,一堵住他,她便赶紧把手上的外套啦围巾啦帽子啦通通都给薛冰穿戴上,很快,她就把薛冰给包了个严严实实,整张脸,也只给留出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薛冰赌气地瞪着她,仍想挣扎,但怎奈身体不给力,没动几下,他就虚弱地直喘气,丁缈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又见他不停地流眼泪和吸鼻涕,这才把围巾稍稍地放下来一点。
丁缈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亲自帮薛冰擦鼻涕,脸上还不时浮起宠溺的表情。
薛冰睁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脸委屈地望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嗡声嗡气地问:“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为什么又要对我这么地好呢?”
丁缈愣住了。
丁缈不知该向薛冰如何解释,此刻,她的脑海里再度响起陈方仪的声音。
“薛冰和普通的男孩子不同,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的情绪过度起伏,他也承受不了爱情所带来的各种负面影响,其实,你除了年纪大冰冰太多之外,别的地方我也没什么好挑剔的,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你真和冰冰在一起了,你能保证,永远不伤他的心,不让他遭受到痛苦,不让他的身体,受到任何破坏吗?”
丁缈一点也不想折腾薛冰,更别提破坏他了,要是上天允许的话,她宁愿自己从不曾见过薛冰,更别说要和他相识相恋了,她可以向任何人发誓,她比谁都想让薛冰过回他原有的平静的生活,可是,这办得到吗?这容易办得到吗。
薛冰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丁缈忙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便赶紧握住他双臂,要他回房间里去,薛冰虚弱的但是又强硬地拒绝了。
“我……不要进去……反正你都不喜欢我,就,不要管我……”说着,薛冰向后扶住墙,一边咳嗽,一边拖着步子往楼道的另一头走去。
丁缈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禁又气又急:“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呢?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答应我乖乖地躺回床上去,别再这么折腾你自己呢?”
但丁缈的问话,只留下一串空洞的回音,薛冰不但不肯回答她的话,反而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可是没走几步,他又双腿发软,整个人顺着墙壁慢慢地倒了下去……
“薛冰!!!”丁缈大叫一声冲了过去,薛冰紧闭双眼,倒进了她怀里。
陈方仪接到当叔的电话,当即放下工作,赶往医院。
病房外,丁缈带着一脸焦急不安的神色在来回踱步,一见到陈方仪,她立即像只受惊般的小兔瑟缩地躲进角落里。
陈方仪按捺怒气,走上来质问她是怎么回事,丁缈刚想解释,当叔从里面推开房门出来了,于是陈方仪立即将矛头转向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冰冰怎么又会昏倒?难道你们的护士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一个路都快走不动的重症患者都看不住吗?”
当叔知道她心里着急,忙笑着安慰她:“没事没事,现在都已经好了,打过针,吃过药,也睡下了,你不用这么担心。”说着,他也转过头,朝丁缈笑了笑,意思让她也别着急。
陈方仪忽然扭头对丁缈厉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一眼冰冰,然后我有话要问你。”
丁缈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陈方仪进去后,当叔让丁缈在椅子上坐着等,丁缈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站着就好。”当叔看出她仍在为薛冰担心,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当叔到办公室里倒来了一杯热水,递到了丁缈的面前,“不管你多有难过,都要记住,不要为难你自己,要是连你也垮下去的话,薛冰岂不是会更痛苦?”
丁缈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却仍是默默无语,她此刻的心情,正被重重的愧疚所包围,“当叔,如果想为薛冰好,是不是万事都要迁就他比较好?”
当叔皱眉,“怎么?薛冰又向你提什么无理的要求了?”
丁缈摇头,不响。
当叔叹口气说:“那孩子,真是奇怪了,以前从没有这么任性过的,我想可能是这次手术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吧,所以才会导致他容易胡思乱想什么的,丁缈,你年纪比他大,又已经知道他是个病人了,凡事就请你多容忍他一点,给他点时间,慢慢地跟他说清楚就好了吧?”
丁缈默然无语,这时,陈方仪出来了,脸色比刚刚要好转一些了,不过瞪向丁缈的眼神还是很凶悍。
“你跟我来,我们还是去之前那间咖啡厅里坐一坐!”
服务生送上香气上溢的咖啡,丁缈点头说谢谢,然后就依旧并拢双手、低眉顺眼地坐着,好像在等着挨批。
陈方仪端起咖啡,慢慢地抿了一口,接着又努力平静地放下咖啡杯。
咖啡厅里播放着微不可闻的轻音乐,周围没有其他客人,窗外的夜色,重重地笼罩着这个寂静的世界。
许久后,陈方仪终于开口。
“你,究竟是怎么和冰冰说的?我是说,之前我让你好好劝劝薛冰,结果你做了吗?又是怎么做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听得出来,陈方仪已经在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但饶是如此,对已经是满怀愧疚的丁缈来说,此刻无论是谁,无论这人对她说什么,她都会自动将之视为一种责备,一种无可辩驳的责备,且是她应该受的。
她的头,越发地低下去。
半天后,她哽咽出声,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陈方仪脸上扬起了被激怒的表情,她只要一想到,她的宝贝儿子,现在正奄奄一息般地躺在医院里,而只要她开口劝他离开丁缈,他就会不顾一切地爬起来与她争论的样子,她就整个心肝脾肺肾都纠结了起来,她真搞不懂,眼前的丁缈,究竟有何魅力,竟将如此优秀而值得骄傲的自家儿子,为她做出如此之多不合常理的事,她更无从想起,薛冰对丁缈的这种神魂颠倒,是因何而起!可她又拗不过薛冰!因为碍于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她只能一再地妥协、再妥协,忍让、再忍让。
但她现在,真的看不下去了,她没法儿再看着儿子如此的自暴自弃,她得挽救他的儿子,因为这是她身为母亲应尽的职责!
“除了对不起,难道你就不能再说点别的吗?”
本以为会挨骂的丁缈,却意外地听到了陈方仪那几乎像祈求一般的话语,她呆住了,一瞬间,她又想起她刚刚问过当叔的话:“当叔,是不是想为薛冰好,就要万事迁就他比较好?”
丁缈再次垂下头去,她用力绞动手指,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只要你答应我好好对待薛冰,只要你帮我看着他,别再让他继续犯病,你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这一定是一个做母亲的,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忍让了吧?丁缈一下又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尽管会在经济上各种满足她,但在日常生活中却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母亲,这么一比,薛冰你还真是幸福呢。丁缈想着想着,嘴角就咧开来,默默的而又是凄婉地笑了。
她终于抬起了头,正视了陈方仪。
“真对不起,陈总编,以后我不会再惹薛冰生气了,我是说,无论他再向我提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他,我不会再让他不高兴了,所以,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劝他回美国去,我一定会努力这么做的。”
陈方仪又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就握起咖啡杯,面无表情地喝了起来。
回到医院后,丁缈在陈方仪审视般的目光中走进了病房,薛冰睡着了,黑暗的病房里,只有监视器上仍亮着一小点一小点的绿色灯光,丁缈向下凝望着薛冰那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