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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昭宇只觉胸中狂潮巨浪翻腾,心口剧烈绞痛。
原来,白慕飞什么都知道了……
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以为能永远隐瞒下去,根本料不到风暴来的如此之快……
白慕飞眼睁睁看着何昭宇的脸瞬间消失了血色,目光一片空白,如坠冰窟,寒意直透身心,脑中灵光闪过,前后的事立刻连成一串。
不可原谅!
眼中进出的杀气令阳光也冰冷,「一切全是你设计的……」
白慕飞抑制不住心中悲愤,星魂起,挟着点点星芒,刺向黑帝。
黑帝无所谓地笑笑,即不躲闪,也不招架。眼看一剑穿心,白慕飞猛然醒悟,急凝内力,剑尖剌破了黑帝的衣服,堪堪停住。
内力反震,白慕飞胸口一痛,更兼急怒攻心,一口血喷出,白衣上点点艳红。
罪魁元凶就在眼前,却奈何他不得,白慕飞愤怒之极,猫儿的痛竟这样血淋淋地被挖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猫儿……怎受得住这般当众羞辱?
白慕飞一时间惊得手脚冰凉发颤,慌忙转向何昭宇,却见寒光乍闪,剠痛了眼睛。
纯钧去如雷霆万钧,毫不留情,黑帝肌肤上已感到森冷的剑气。
黑帝人却完全呆了。
何昭宇的心情他能清晰地感觉,凄苦、悲伤、无奈、绝望:心里绞起来的痛,贯穿五脏六腑,呼吸为之窒。
绝望,万念俱灰的绝望,冻住了最后一点希冀,黑暗无边无际……
黑帝从未体验过这样沉重的痛苦,盯着何昭宇刺来的剑,身体居然无法移动分毫。
犹自不敢相信,何昭宇真的要杀自己?难道他竟欲放弃生命?冰冷的剑尖刺入胸口的感觉如此清晰,彻底打破了黑帝的迷梦。
「不!」
凄厉的叫喊响彻云霄。
星魂破空而至,猛地架住纯钧,「铮」的声若龙吟,白慕飞手腕剧震,何昭宇的内力竟汹涌如潮,剑势只顿了一顿,刮着星魂的剑身,丝毫不停,继续向黑帝胸口插下。
纯钧已入肉一寸!
「猫儿——」
白慕飞大吼,目皆欲裂,星魂奋力向旁一拨,哪知纯钧顺势向上斜挑,自黑帝心口到脖颈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剑尖已奔向咽喉。
就是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白影一闪,一只手抓住黑帝的衣领向后力拖,同时伸指在何昭宇剑身一弹,加上白慕飞的内力齐进,纯钧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上半空。
空中寒光一闪,剑已直坠而下,「噗」的插在黑帝脚前,剑身上道道血线杂乱地流入雪中,犹自晃动不休。
白帝五指如风,疾点黑帝胸口十余处穴道,伤口喷出大量的血,将雪地染红了一大片。
「青铜,快拿凝玉膏来!」白帝大喝。
「凝玉膏、凝玉膏来了……」青铜吓得都呛了音,飞扑过来,手忙脚乱,只管把瓶裏的药膏向黑帝伤口上倒。
白帝镇定异常,「白慕飞,带何昭宇离开,玄冰失血过多,他也会有感应。铁心拿茯苓丸给何昭宇服用,银叶去找星河过来。」
黑帝仍旧呆呆地看着何昭宇冰冷的眼睛,喃喃道:「你真要杀我?真的要杀了我……」
「你难道还没领教过何昭宇刚烈的性子吗?」白帝几乎要怒发冲冠了,要不是听见白慕飞的叫声及时出来,何昭宇必定一剑刺死黑帝!
白慕飞立刻发觉何昭宇的脸色已由苍白转为灰青,仿佛身上的温度迅速退去,不由分说,拉着他便掠向村外。
何昭宇眼中的决绝让白帝心惊,这种神情他好像在哪儿看见过。
宁可性命不要,也要杀了黑帝,再联想到白慕飞的神色,白帝已大致猜到黑帝搞了什么鬼,强自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黑帝和何昭宇性命相连,他非掐死黑帝不可。
黑帝身子一软,颓然倒下,隐约意识到,他似乎做了一件平生最大的错事,一件不可挽回的错事!
白帝哼了一声,将黑帝横抱在手,大步向屋里走去。
一地的梅雪已被践踏零乱,碾为尘灰……
山风凛冽,吹动起蓝衫,单薄的脊背挺直,刚硬如铁,沉静的眸子深邃不可测,看不出任何东西。
白慕飞没来由地心慌,这样的猫儿他最害怕,封闭了自我,谁也碰触不到他的心。即使拥抱在怀,也感觉不到人的存在。
刚才的那一幕简直吓掉了他的魂,直到现在手还止不住地发抖,何昭宇那绝杀一剑,杀了黑帝,也会杀了他自己……
何昭宇忽然淡淡一笑,「你知道了也好,我已没有什么事可瞒你了……」
他凝视着白慕飞那因为痛苦而变得黯淡的眼睛,这双眼睛原本多么光华灿烂,时不时闪烁着不羁和快乐,耀亮了他平淡的人生……
曾几何时,天空的晨星不再明亮了呢?
白慕飞一把将陷入恍惚的何昭宇拉入怀中,「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初见面时的那个猫儿……不离不弃,猫儿,这是你许给我的诺言,如果你敢不遵守,我会恨你一生……」
无尽的痛楚在他心中弥漫,堵住了喉咙,再也说不下去。
怀中的身子突然一颤,软软地倒了。
「猫儿……」白慕飞抱着已经昏迷的何昭宇,大滴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落在何昭宇惨白的脸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铁心手里攥着药瓶,看着两个人,轻声叹息,「何昭宇只是感应了黑帝的昏迷才会失去知觉,不会有事的。送他回屋,再给他服茯苓丸就可以恢复。」
第八章
话未落,人已走开。
那两人之间再容不下任何人,主人就是因此伤心而去的吧?自己那一点点痴心,早该付之东风,灰飞烟灭了。
只是为何眼中酸涩涩的?主人说得果然没错,这看不开、放不下的脾气,害人不浅啊……
黑帝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外伤,脸色蜡黄,冷汗直流,昏迷中呻吟不绝,不住叫着痛,拼命挣扎,白帝不得不压住他,才能替他输入真气。
大量的真气输进去,黑帝渐渐安静下来。
星河自然明白白帝如此救助黑帝,全是看在何昭宇分上,料想他不会加害黑帝,也不打扰,悄悄退出。
白帝疲惫地坐在床边,「青铜,去看看昭儿,玄冰昏迷,昭儿一定也不舒服,他身子还没恢复,再经不得折腾了。」
青铜领命而出,银叶便问:「主人,东西还收拾吗?」
「玄冰伤不好,我也走不了。你和铁心去厨房,问问青铜,该熬什么药,吃什么补身……」
银叶一怔,转头瞧向站在门口的铁心。
这一路上,因为三人同行,他和铁心很少说话。每次闲暇时,铁心总是独自一人,不是对着风景发呆,就是长吁短叹,一天比一天忧郁,瞎子也知道他思念的足谁。
银叶心中自是黯然神伤,也许,他和铁心的情分就这样不着痕迹地付诸流水了。
强打精神,「我去厨房,铁心你去找青铜吧。」匆匆奔出。
铁心无声地叹息,原想不去见何昭宇为好,可是脚下不由自主,已进了何昭字的房间。
白帝摇了摇头,情字伤人,自古皆然,人人不免。
「疼啊,疼死我了。妈,我疼死了……」床上的黑帝忽然不停地叫疼,手用力抓着胸口,当然越抓越疼。
白帝骂道:「笨蛋,你抓自己的伤口,怎么不疼?」伸掌握住黑帝的手,制止他再抓。
黑帝一下子死死抓住白帝的手不放,「疼,好疼……妈,你不要不理我……」叫着叫着,竟呜咽起来。
母亲温柔美丽的容颜浮现在脑海,望着黑帝那张酷似母亲的脸,白帝不觉苦笑,母亲把对玄冰的爱都倾注在自己身上,这才是玄冰痛恨自己的真正原因吧?
是自己夺走了玄冰的母亲呢……
白帝轻轻拍着黑帝的手背:心底涌起一阵怜悯,黑帝只不过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千方百计只为引起别人的注目,一再做错事。说到底,自己也有过失,如果不赌这口气,也许事情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更不会连累何昭宇!
黑帝,可恨亦可怜……
昭儿有白慕飞守着,应该会平安度过的。可是这种强烈的不安又从何而来?无论多少不舍和关怀,以大哥的身分也不能过问了。
心力交瘁,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青铜诊完脉,「何昭宇没事,只是身体虚弱,黑帝的情况影响了他,你看他的命珠颜色都变淡了。我开了药,一会儿熬好了,你和了这茯苓丸一起喂他服下,可以安神养身。」
白慕飞手指慢慢抚过何昭宇手臂上淡红色的命珠。
猫儿,你好狠啊,那一剑如此绝情,竟要斩断你在世间的一切牵绊,连我的情义你都要舍弃吗?
那一刻,我就在你身边,你想到过我吗?
这一道创伤如此深刻,怎样才能使你忘记痛苦,重新快乐?
白虎习惯地溜进来,趴在床边,探头拱着何昭宇。毕竟它只是一只虎,虽然通灵,也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白慕飞真有点羡慕无忧无虑的白虎,它不能体会人世间的情爱伤痛,却能给何昭宇情义和安慰。世人不如虎,果真不假。
何昭宇服了药,仍然昏睡,白慕飞寸步不离地守着,青铜几次劝他吃点东西休息一下都没有反应,只得作罢。
夜色又深沉,白慕飞累了一天,十分疲累,伏在床边,不觉睡了一会儿。梦裏心揪着,好不难受,一惊醒来,突然发现,床上的何昭宇已经踪影全无。
白慕飞狂冲出屋。
「猫儿……」
黑暗无边,四顾无人:心神大乱。数不清的念头纷至沓来,猫儿这样反常的举止,意味着什么?
一生一世的情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猫儿,你竟如此不珍惜吗?
强烈的痛苦转化为恨意,俊美的脸肌肉扭曲,拳头捏得格格响。
白帝闻声出来,皱起眉头,目光一扫,「先别急,白虎好像跟着他,看脚印,是朝南。」
不等白帝说完,白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