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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告别了。
为什么还是无法结束呢?
当我终于划下了最后的句点,在终止式的冲击之下,我叫出了他的名字。
那个我曾发誓再也不呼唤的名字。
“君………”
像是从胸口扯出了那根最细的神经,连着那无数的血肉翻腾,挖出了那血淋淋的名字。
易君寒。
我倒抽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全身战栗。
好痛…好痛啊!
我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用力地喘着气。
“你有个地方弹错了。”原本在吧台里的男人,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我的身边来。
“这里的RE应该要还原吧!”他用右手弹着主旋律,笑着说道。
我微微地苦笑着,“我知道………”宛若叹息地,“可是,已经改不掉了…永远都改不掉了。”
那是他始终弹错的地方,在洛悠还没弹这首曲子前,我一直以为那个音是降RE。
我不在乎对错,我甚至也不在乎萧邦。
我只在乎他。
我只要他弹的萧邦。
那是我一辈子也改不了的错。
他就是我的萧邦,我永远的萧邦。
缓缓地站起身,望进了那个男人深邃又充满千言万语的眸子。
我不禁迷失了。
“你会弹钢琴?”
会花费心力弄到这架琴,又对萧邦的钢琴曲知之甚详,若说不懂音乐,那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男人轻轻一笑,大大方方地坐下,深吸一口气就霍地弹出爆发力十足的普罗高菲夫第三号钢琴奏鸣曲。
我几乎是在瞬间就着迷了。
那丰富又充满个人魅力的音色,大胆又极度有震撼力的音乐,简直是让我无法自拔了。
迫不及待地等他弹完,我睁着兴奋的眼睛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他又露出了那透明似的笑,轻轻说道。
“我叫杜真司,你叫我真就可以了。”
几近于沸腾的血液让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我跟真弹了一整个晚上的钢琴,中间连真被叫去处理一些PUB的事物,都让我觉得极度的不耐烦。
像是被丢弃的小狗似的哀怨。
“真!”直到打烊之后,我们都无法停止。
当赫然发现整个漆黑的PUB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人时。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我们两个就难分难舍地吻在一起。
他柔顺地瘫软在我的怀中,眨动着那微微湿润的眼睫,轻启着被我吮到嫣红的唇,让他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艳丽。
“我很像那个人吗?”看穿他迷蒙的眼中的影子并不是我。
他露出诱惑的笑,“我也很像你的他吧!”
我们同时勾起一丝势均力敌的笑容,知道彼此都已经没有顾虑了。
“我都还没试过在钢琴上做呢!”我合上琴盖让他跨坐在我的腿上,忍不住性急地剥开他的衣衫。
“呵呵……好象挺刺激的。”他伸手搂住我的脖子,不甘示弱地爱抚着我的胸膛。
将手指插入他等待已久的秘蕾,让他忘情地仰起激狂的弧度。
“啊啊!快…快进来。”
我粗喘着,知道我们彼此都没有心情再等待。
当我进入那狭窄的甬道时,那间的冲击,让我不禁发出了呻吟。
迅速地抽插着,望着身下无助摆动的身躯,我忽然掀起了一种狂暴的欲望。
真很快就达到了高潮,而我在射入他身体的瞬间。
我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到底做了什么?
跟一个陌生人做爱,发泄着连自己也不懂的情绪。
我到底在做什么?
凝视着怀中那个陷入昏眩里的人儿,我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我,出轨了。
冰蓝色的世界 2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都没见到洛悠。
大概是因为“外遇症候群”的缘故,向来任性冷淡的我,竟生出了一种诡异的罪恶感。
不过在连打了几通电话都找不到人之后,我原本就不甚强烈的道德观,又再度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跟杜真司上床一个多星期之后,我又踏入了他的酒吧“Seven”。
故意挑在午夜时分人多的时候,我缓缓地走到了PUB的吧台前。
人蛮多的,可是却不会显得过于吵杂,看来这里的客人等级颇高,也或许是这里的老板善于挑选客人。
来接待我的不是那个我所期待的美丽身影。
将一杯顶级的红酒推到我面前,那修长却充满力量的手指是我第一个印象。
“这是老板说你来的时候,要送给你的一杯酒。”沉稳的笑容始终有种从容的优雅。
“真不在吗?”我含了一口略带血味的深刻醇美,忽然有些明白真心中想告诉我的话。
“今天老板家里有事。”冷静到有些深沉的男人,实在无法引起我一丝一毫的兴趣。
“这是他要给我的答案吗?”没有设想太多肥皂剧里的情节,只是心情烦躁的我,实在没有心情玩这种拐弯抹角的猜谜游戏。
男人像是窥伺到了些什么,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不,老板要我转告你的是,今天是他弟弟的生日,如果你愿意等他的话,他会在一点多的时候回到店里。”
“这是他的把戏吗?”他怎么会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
男人摇摇头,“不,老板他等了你一个星期,这是因为他今天不得不出门,所以临走前才交代我这些话的。”
我终于泛起了笑容,知道并不是只有自己在意的感觉,的确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随即浮上的,却是洛悠那张性格强烈的脸庞。
从来就不是自律的人,所以这个念头只在我心中荡起小小的涟漪之后,就倏地消失了。
专注于谈话中的我,并没有发现灯光渐渐转暗,而原本嘈嘈切切的低语也悄悄归于宁静。
直到奔放的西班牙节奏响起,我才蓦地全身一震。
是卡门!
灵活跳跃的小提琴声,先是从充满张力的低音开始,在转瞬间又旋上了激昂的高音。
极快的速度以及毫无杂质的音色,仿佛所有跨弦、双音的技巧都无法难倒他似的,恣意地舞动着,像是卡门那引诱人心的裙摆。
无法捉摸,却又让人心痒难耐。
有力的指尖确实地压按着琴弦,几乎没有错误的流利音乐,就像是连击打琴弦的闷响,或是换弓时所发出的锐声,都成了音乐的一部份。
结束了卡门幻想曲,他又开始拉起萨拉沙提的“流浪者之歌”。
独有的野性,将早已经显得媚俗的旋律,变成了另一种充满魅力的狂野。
“他是谁?”我情不自禁地拉住酒保问道。
男人轻轻一笑。
“他是这里的常客,大家都昵称他为“公主”,原本都是老板帮他伴奏,跟他一起上台拉琴的。”
全身的神经时绷紧,一种几近于兴奋的感受倏地攫住了我。
“谱在哪里?”
他在挑战,用他的琴声发出战帖。
没有一个学音乐的人能够按捺住这种挑衅。
因为,每一个人都想站在台上。
那是学音乐人心中的“圣地”。
一个绝不容许他人强占的“圣地”。
夺过了一大叠的原版谱,我一边走,一边迅速地翻出了“流浪者之歌”的钢琴伴奏。
在他强悍的眼神中站在钢琴前,我毫不费力地跟上了他。
他勾起一丝冷笑,原本激昂的旋律顿时变的狂乱。
早已经超出了诠释的范围,这是挑战。
这是我们两人的竞赛。
在五分钟内结束了流浪者之歌,我又开始了拉罗西班牙交响曲的前奏。
在激昂的和弦中为历时五个乐章的漫长战争划下了句点,此时我们两个都已经是满身大汗。
因喘息而更加清亮的眸子,在台上彼此忘情地凝视着。
天啊!我爱这种感觉!
就像做爱一样,我也深爱着音乐所带给我的快感。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抓过那个比想象中年轻的少年,肆无忌惮地交换了一个火辣至极的深吻。
少年用着魅惑的瞳眸凝睇着我。
“你…你是谁?”
我微微一笑,“当然是诱拐纯洁公主的恶魔啦!”
看着面无表情的酒保,我心中稍稍一动。
他会是王子吗?
放开怀中纤细却充满力量的青涩身躯,我潇洒地走下台。
这让鼓噪中的人群顿失重心,只能继续乖乖地啜饮着杯中的液体。
那是一个绝美的少年,满溢着魅力的猫眼,深刻分明的五官,雕琢出了一种比女人更加诱惑的美艳。
像是炫耀似地挤到我身边的位子,少年故作老成地说:
“孟,给我一杯伏特加。”
我微微晃动着手指,恶作剧单地说着:
“加上百分之八十的莱姆。”
“喂!”少年可爱地鼓起两颊瞪着我。“你管太多了吧!”
我睥睨地一瞟,“未成年就别学大人喝酒抽烟,还有胆跑来跟人混PUB?”
那个被称为孟的酒保听着我跟少年之间的争论,棱角分明的嘴似乎轻轻一挑,立刻柔合了原本僵硬的唇线。
故意放上一颗艳红的樱桃,那十足莱姆汁的模样,顿时气的少年大发雷霆。
“我已经长大了,才不要喝什么果汁!”
正打算火上添油的时候,一抹轻扬的嗓音适时地化去所有的紧张。
“岚,别闹了。”
温和的低语在我背后响起,是我思念了一个星期的声音。
“啊!真,你回来了!”先我一步的,是像只小狗般冲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