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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而不可为,第一个说出来这话的人绝对不是在安慰自己,而是一种面对现实的卑躬屈膝。
‘这人是不是神经病?’,耳边传来了路人的窃窃私语,但是姜尚佑却依旧毫不在意,经历过了别人没有经历的,主导的一部电影居然让他见识到了韩国最具权威的检察官机构最无耻的一面。知道了很多人不知道的秘密,那电影的影响力居然开始直达韩国的最上层阶级。这是一种怎样的人生?就算是死了,估计也不会是轻于鸿毛了吧。
如此安慰自己的话会让他更加轻松一些,所以姜尚佑选择了如此的安慰自己,人力而不可为,这正是他为自己找到的理由。
走下台阶,经过人流密集的广场,首尔的霓虹灯还犹如往日那般耀眼、绚丽,或许,牺牲了小部分人的幸福就是为了让这灯红酒绿继续存在下去,不管那小部分人会经历如何悲惨的人生。
依旧是大口大口的呼吸,就算是想要用吹口哨来表达自己的惬意也无能为力,心中的压抑让他郁闷的想要发泄,即便是在发泄过后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也没关系。
“姜尚佑先生?金悠丽女士在等您。”,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尚佑惊讶的向对方看去,而那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却是侧了侧头,示意着街边的一辆黑色奔驰。
‘哈’的笑了出来,姜尚佑在想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让那帮上层人眼中的‘传奇’来到这里,亲自的迎接他?
“正好,要是从这里打车回家的话,也太贵了些。”,狂妄的言辞脱口而出,中年男人却也依旧沉默的看着他,就算是对他这口出狂言的侮辱也毫不在意。依旧是沉默且严肃的表情,就仿佛是在面对一只蚂蚁。
比起愤怒和训斥,这样的反应让姜尚佑更加的想要疯狂一次,就算是用未来做代价,也在所不惜。
……
……
对于身为母亲的金悠丽来说,姜尚佑的所作所为让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个对于政治没有半点畏惧的平民。就是因为他们带回了何东钧,金悠丽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韩国整个检察官机构的剧烈反弹,十年来被那巨大权力所养成的跋扈都会化作对挑战者的敌意,在黄基尚入狱之后,这些怒火发泄的方向就只有对着姜俊昊。
直到此时大宇一直都没有展示出引动全面冲突的姿态,更不要说是想挑起如同十年之前那般政治剧变的意图,就是靠着金悠丽的四处奔走,在那表面平静之下汹涌着的暗流才一直都没有浮出水面。
但是何东钧的到来却是破坏了金悠丽在过去四天所做的一切,她完全可以想象到检察官们的怒气,她完全可以想象检察长的脑子里正在翻涌着的无数阴谋论。
距离总统大选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在此时发生这样的大事,简直就是拿着烟头在加油站旁闲逛,生怕不出什么惊天的大事。
平静的看着姜尚佑上车后的嚣张表情并不是因为她金悠丽突然有了什么善心,而是因为姜尚佑无论什么时候,在她的眼里都是脚边可以随时被踩死的小蚂蚁。
关上了车门的姜尚佑回过头来,他正对着金悠丽平静的目光,那双眼犹如寒潭一般深不见底,却还是带着透骨的寒意。
和金悠丽比拼什么定力根本就是错误的选择,但是姜尚佑的眼神之中却也是带着疯狂的意味,就仿佛是输红了眼的赌徒,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不要命的架势。
而面对不要命的赌徒,没有什么比让他惜命的东西更具诱惑力。金悠丽微微侧了侧头,说出的话还是带着那种胸有成竹的傲气,“票房结算的时候出了一些问题,国税厅方面要暂时冻结这笔票房收益,解冻的期限我也不确定。”
姜尚佑瞪着猩红的双眼,那里面开始带上了一丝畏惧。他用着全身力气听着金悠丽说出的每一个字,目光中的疯狂消失殆尽。
……
……
当周俊回到报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大厅之中依旧是灯火通明,走进电梯按了13这个数字,周俊的心跳随着电梯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叮’的一声响,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大门,他的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迟疑。
到了此时他还不相信这件事情是从报社传出去的,中央日报有着优秀的历史,在他还是新闻系学生的时候这家报社就是他向往的存在,以首席的身份加入这家报社,又成了社会部十余名实习生中唯一脱颖而出的正式记者,直到现在这一刻为止,对于中央日报他还是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这是一种知遇之恩,而中央日报所代表的记者精神就是周俊从学生时代起一直追逐的存在。
他曾亲手书写一片片言辞尖酸讽刺的社评,他曾经当着国会议员的面调侃对方的儿子在夜总会酗酒打人,他的前辈,现任中央日报总编辑还亲自将一位受贿的韩国总统送进了监狱。无数的光辉历史就是周俊的自尊心,而如今,这份自尊看起来却相当的可笑。
鼓起勇气,周俊想要当面问一问这位亲自将他提拔为社会部记者,在那位议员的报复下依旧让他去娱乐部避风头的总编辑。只是他刚刚踏出了电梯的门,却是被人一把拦了回来。
“庆尚道在瘟疫么?居然让你发愣了这么久。”,来人点燃一根烟,无视了电梯墙壁上贴着的禁烟标识,看着周俊面露微笑。
周俊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愣愣的喊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发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哥。”
来人正是在庆尚道目击此次‘大事件’现场的年轻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顺势也递给了周俊一根,“下次早点回来,不要在外面闲逛那么久,我可是有家的人。”
点燃了烟草,电梯的门缓缓合上,年轻男子随便按动了一个楼层,电梯又是缓缓的运作了起来。就仿佛带着周军的心,一点一点的向下落去。
“别太介意总编的做法,他也是为了保护你。如果我早点理清这些事情,就不会让你去庆尚道了。”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因为十年前的案子,难道韩国的检察官就这么嚣张?”,周俊还是不明白,他不明白韩国的检察官们凭什么握着手中的权柄,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
年轻男子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烟,烟头耀眼的亮起,“这件事情不简单在姜俊昊身上,他是金悠丽的儿子。”
“金悠丽?”,对于这个名字,周俊十分的陌生。
“金悠丽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姜俊昊是大宇被藏起来的血脉,这些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但那些人都不是会乱传嘴的人。你去庆尚道给总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带回来的那个检察官就是十年前的那个案子中承受压力最多的人。而且咱们总编在十年前还和金悠丽一起干出了一件大事,你去庆尚道就会让有些人认为这件事情蓄谋已久。反正,事情是越闹越大了。”
去庆尚道带回何东钧的人不单单只有那姜尚佑,最让人郁闷的是,居然还有周俊。媒体的介入让检察长不能继续相信金悠丽,所有人都对她当年的做法心有余悸。曾经和金悠丽合作过的中央日报总编,在事情即将落下帷幕的时候又牵扯出了十年前的担当检察官何东钧,没人知道大宇根本就没有后手,他们完全是在自我防卫。
总编第一时间就联系到了检察长,用十分恳切的态度将自己完全摘了出来,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不想被殃及池鱼的人纷纷发力,这件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到底谁才能在这‘大事件’中得利?没人知道。
‘啪’的一声,周俊点燃了白色的香烟,辛辣的气体在肺中回转了一圈,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拍着周俊的肩膀,年轻男人带着羡慕的口气说道,“羡慕啊,你小子运气不错,带薪休假,多少记者多少年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说实话,应该是我去的。”
“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知道,现在是你需要隐藏自己的时候。如果让那些人确定总编和这件事情有关系,首先倒霉的就是你,然后就是中央日报”,年轻男人声严厉色的说道,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想要周俊面对现实。
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是首尔大学里那帮激动却找不到方式的青年学生,“我只是想要告诉所有人真相而已”
“你需要告诉别人真相的工具,没有报纸,没人知道真相。别以为有网络,那上面的东西没人信”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了底层,年轻男人拉着周俊的胳膊走出了中央日报报社,对于前台小姐因为他们手中的香烟皱起了眉头视而不见。夜色越来越深,拦了一辆出租车,年轻男子就这样将周俊塞进了车里,在临行之前,他打开车门,说了最后一句,“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能做的只有保住你自己,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和过程都太荒唐了,荒唐到让人不能相信。但是,你想要继续握着你的笔,就要听话”
周俊张了张嘴,却是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年轻男人对着司机说出了周俊家的地址,关上了门,对他挥了挥手。
看着出租车的尾灯渐渐远去,对着在后窗中一直看着自己的周俊不停的挥手,直到那出租车经过了一个拐角,年轻男人这才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
“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认为这件事情就是检察官们不让十年前的真相重见天日。”
“恩,辛苦你了。”,简单回答之后金悠丽便挂断了手机,看着刚刚下车向着自己临时住所走去的姜尚佑,目光中尽是疑惑。司机位置上的中年男人这才回过头来,他轻声问道,“这么放着他可以么?高利贷那边要不要我想办法联系一下,我怕他们下手太重。”
“不关我们的事。”,金悠丽的语气轻描淡写,全然不顾这姜尚佑也是她临时计划中的一个环节。看她干脆的样子,这个环节好像并不是很重要。
“我知道了。”,中年男人直接回过头,启动了车子向着龙山的金家大宅驶去。姜尚佑将自己武装的牙尖嘴利,他冲破了一张大网,却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