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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真的累了。”
别人或许会觉得叶静知说这话有点儿作,但吴莉琪不会这么认为,因为她知道叶静知心里最深处背负着什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吴莉琪抬头看了眼前方的江奕波,然后开始静下心专注到自己的课业上。
一个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该遇上的总是能遇上的。
叶静知第二次在楼梯间遇见了薛晴淼。她穿着一向亮眼,人又长得不错,只要出现在你的视线中,那绝对是焦点般的存在。
叶静知看着即将擦肩而过的薛晴淼,还是没忍住打招呼道:“三水。”
薛晴淼停下下台阶的动作,回头看了眼叶静知说:“最近怎么样?”
“挺好。”
“那就好。”
“你呢?”
薛晴淼示意和自己一起的女生先走,然后看着叶静知说:“开学前我和林蔚去看苏妍了。她瘦了很多,而且精神看着不大好。她问起你了,我和林蔚说你挺好,学习比以前更厉害了。她知道你进了英才班挺高兴的。”
叶静知盯着自己脚尖看了会儿说:“说起来她进去也两年多了,我都没有去看过她。”
“我给你说这事儿不是让你去看她,你也不能那么做。你要是去看她让你爸知道了,那就是害了她。”
“我知道。”
“我给你说这事儿意思就是我不恨你了。”薛晴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飘渺,她接着说,“上次只顾着哭了没有给你答复,今天遇见了,也算是给了你答复。叶静,你和我们三个缘分浅,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你爸妈给着你完整幸福的家,你爷爷你奶奶也那么疼你,你以前只是被宠坏了,才遇着我们一起浑的,你和我们不一样的。你要知福的。”
叶静知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薛晴淼下了台阶。
以前跟着她们三个一起玩的时候,叶静知是只打架的。她不乱搞男女关系,不吸烟,不赌博,只是打架。但是每次看见苏妍吸烟她也不会说什么,有时候还会偷着自己爸爸的烟拿给苏妍。苏妍当时就说:“叶静啊,你和我们不一样的。你只是一时兴起,觉着打架好玩。但是你还是有底线的,你看看,你不吸烟,也不喝酒,更不会去网吧游戏厅。所以,玩够了就停手吧。”
叶静知当时还不服气,从烟盒里拔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着火吸了一口,结果被呛得眼泪直流,逗得苏妍笑得花枝招展。她气急败坏的将吸了一口的烟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说:“什么大不了的,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她不服气,她不停手,又或者说她还没玩够,所以最后搭进去了苏妍。
她跟着她们一块儿玩那么久,不碰的就坚决不碰。或许是爷爷从小的教导有功,她总觉得女孩子是不能吸烟喝酒,乱搞男女关系的,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所以她每次打架都会找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让自己能心安理得的去打架。这样确实有点道貌岸然,但是叶静知就是这样的人,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一直讨厌着虚伪和背叛,是因为这两点她自己都是有的。而她或许意识到了,但是却不愿意承认。又或许她努力想改掉,但是却没有成功。所以她就痛恨着虚伪和背叛。
自从那天遇见薛晴淼后,叶静知连着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她晚上睡觉总是梦见苏妍,梦见她坐在操场的双杠上吸烟,吐着一串又一串的烟圈;梦见她坐在河岸堤的亭子里,看着平静的河面一言不发;梦见她坐在她家的旧布沙发上,弹着吉他轻轻吟唱。
她梦到了不同场景里的苏妍,可是只有苏妍。没有她,没有林蔚,没有薛晴淼,就只有苏妍一个人。她在她的梦里显得那么孤单,那么无助,可是叶静知却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她想开口给苏妍说话,可是却做不到,她只能看着。
叶静知被自己的梦一次次吓醒,然后睁开双眼,在漆黑的房间里,她什么都看见,只能靠着床头,听着自己平静的呼吸声。
叶静知觉得自己一定是想苏妍了,所以她想着这周末偷偷联系一下薛晴淼和林蔚,看看她们能不能带着她去看看苏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叶静知还没来及去看苏妍,徐晶园和薛晴淼就一起来班里找她了。
徐晶园平静的看着叶静知说:“苏妍死了,死在监狱里了。”
薛晴淼对着叶静知狠狠扇了一耳光,说:“叶静知,咱们不可能和解了。我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你。”
叶静知没有动,结结实实挨下了那一巴掌。
吴莉琪冲出教室,站在薛晴淼和叶静知中间,对着薛晴淼说:“不要再来责怪她,她心里压力也很大,她也不开心的,苏妍也是她的姐妹。”
薛晴淼看着吴莉琪背后的叶静知说:“行啊,你把我们的事情都开口讲给别人了。怎么,是炫耀你叶大小姐能力无边,不管做了什么都能找到替罪羊是不是?”
吴莉琪拦着要绕过自己的薛晴淼说:“她什么都没说,那案子是我爸办得,所以我知道一点。”
薛晴淼看着吴莉琪说:“得,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啊。”
说着一把揪住吴莉琪的头发就要动手。
叶静知伸出手抓住薛晴淼即将落到吴莉琪右脸上的巴掌说:“三水,不要在这里闹,对大家影响都不好。”
“你叶大小姐以前打架的时候还考虑过影响不好吗?几年没动手了,是不都已经忍到手痒了,今儿你就拿我开戒,好好再来一次啊。”
叶静知死死地抓住薛晴淼的手不让巴掌落到吴莉琪脸上,她的力气一直都比薛晴淼大的。她平静的看着薛晴淼说:“三水,不要逼我,这件事情我该负责就不要连累别人。我们不要再在这里说这么多了,带着我现在一起去监狱那边,我要去看苏妍,没有人能拦住我,包括我爸爸。”
薛晴淼放下自己的手,看着一脸坚定的叶静知说:“我一直都看不起你的,闯了祸只会让别人擦屁股,但是这一次我相信你。苏妍现在在医院,走吧。”
叶静知交代吴莉琪帮自己请假,然后跟着薛晴淼和徐晶园直接从学校操场的围墙翻了出去。这是她读高中以来第一次逃课,第一次翻墙,只因为她要去见一个一直放在心底亏欠着的人,她要去当着她的面给她说声“对不起”,不管她还能不能听到。
走进病房,看见已经被白布蒙住脸的苏妍,以及病床旁坐着的那个头发花白、背脊佝偻的老人,叶静知直接跪到老人面前说:“对不起。”
徐晶园走过去拍了拍老人说:“外婆。”
老人回过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叶静知,没有说话。她的反应是有点迟钝,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问徐晶园说:“园园,这是谁家孩子啊,跪着干嘛?”
徐晶园看了眼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叶静知说:“她是叶静知。”
老人一听姓叶,浑浊的眼睛陡地爆发出光彩说:“你来干什么?出去,妍妍都被你害死,你还来干什么?”
叶静知跪在地上任凭老人推搡,就是不动。
一直站在门口哭的薛晴淼实在看不下去了,冲到病床旁边,拉着叶静知说:“你先起来吧。”然后又对着老人说:“奶奶,她是来看苏妍的。想要给苏妍报仇,只有她才能做到。”
叶静知站来看着薛晴淼问道:“怎么回事?”
徐晶园走到病房外,站在门口叫过来一个警察,两人在病房门口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徐晶园回到病房说:“她不肯把照片给我。”
薛晴淼看着盖着白布的苏妍对叶静知说:“徐晶园今天早上接到家里通知说苏妍在监狱里突发疾病死了,然后就和奶奶一起赶到医院。监狱打电话通知家属主要是询问愿不愿意捐赠器官的。奶奶不信就揭开白布看了眼,苏妍脖子上的伤没能逃过奶奶的眼,她拨开苏妍的衣服,底下全是伤。”
“你可能没注意,苏妍病房门外一直有两个警察的。奶奶不肯走,一直呆在这里,好在这里是医院,医生和护士还算心善就劝着警察多给奶奶一点时间。医院给苏妍验伤了,警察也拍了照片,可是他们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把所有证据全部藏起来了。叶静,我知道只要你想帮忙,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
叶静知看着那层白布,叹了口气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走出病房,她看着门口的两个警察,一男一女,开口问道:“你好,请问监狱里一般遇到这种怎么处理?”
女警察警惕地看着她说:“你们都是朋友吧,我告诉你,不要多问了。我们保证一定会给伤害她的人惩罚。”
“什么惩罚?”
“这是我们监狱内部的处理了,你们不懂,就不要多问了。”
叶静知看着女警察说:“阿姨,您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学生初中就开始学习政治课了,里面有讲法律。我不知道你们监狱内部怎么处理,但是我知道服刑期的犯人死在监狱里,监狱也是要负责任的。”
女警察看着叶静知不耐烦的说:“现在的孩子就这样没大没小,你懂什么,我是警察还是你是警察。”
旁边站着的男警察说:“你还是学生吧,你赶紧劝劝你里面的同学,你们都走吧。一般犯人出了这事儿,都没人管的。而且监狱里这种事也不算少,每个监狱里都有狱霸的。你朋友年纪小,模样也长得好,那些年长的女犯人有几个关的久了,精神不正常,犯起浑来可是不要命的,也算是你朋友倒霉了。哎,小小年纪不学好,进了监狱,判的再少想完完整整的出来可不容易。”
叶静知没有再理会警察在说什么,直接给她爸爸拨了电话。
“爸爸。”
“你这时间不是在上课吗?怎么给我打电话?”
“爸爸,我在医院。”
那边立刻传来焦急的声音:“你怎么啦?”
“不是我,是苏妍,她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声音:“我给你说过让你不要再和她们来往的,你怎么就不听?”
“爸爸,苏妍她死了,死在监狱了,那个人本来应该是我。”
“叶静知,在外面说话要留意,管好自己的嘴巴。”
“我说的是实话,爸爸。”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要我现在送你进去吗?”
叶静知沉默了一下,调整着呼吸说:“爸爸,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