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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霄殿的校场上,各路江湖人物济济云集,黑压压一片,煞气逼人,却个个神情不安。各派掌门昨日一早收到一封来自鸿霄殿的密信之后,都连夜赶来这里。
“到底什么事?让我们来自个儿却不出现,什么意思?”已经快到中午了,但是却依然不见鸿霄殿的任何人,已有人等得不耐烦,“莫非是耍我们不成?!哼!肯定不安好心!”
“可是……师父,你看江湖中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块儿了,会不会是相思门重金买杀手,把我们骗到这里一网打尽?”光明派的一个弟子惊悚了。
其余弟子在旁立刻附和:“不会吧?我还没娶老婆呢!”
“我还没给娘送终呢!”
秦山派的弟子不由轻蔑大笑了:“都是贪生怕死之人!哎呦呦,你家娘亲喊你回家吃饭呢!哈哈哈……”
“你们!”光明派弟子怒火一把起,拔了剑就想单挑,“你们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兄弟,我怎么看着你们光明派的人比我们还多呢!”
“闭嘴!”秦山派新上任的掌门人厉喝,“这个时候搞什么内讧!”
光明派掌门人同时用眼神警告弟子。
“娘的!想逼死老子么!老子先行一步!”
在鸿霄殿的校场上等了快半天,已有人等得不耐烦,正想率先离开,忽听天空一声刺耳的洞箫声,不成音律,像夜枭的厉叫。
“我来啦!哈哈哈哈哈!”
刺破耳膜的大笑声穿透而来,所有人纷纷抬头,只见一人披麻戴孝站在一座高楼的檐角上,手中拿着一把青碧色的长剑。
“怎么又是这贱货!”人群里有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今天不知道又要挖几个坑了。”
“他有毛病吗?怎么穿成这样,真是个疯子!”
“他娘的,上次散布谣言,害的老子被家里的那只母老虎折腾得半死不活!待会儿散场了,老子一定要揍死他!”
“哈哈哈哈!兄弟,揍死我之前,在下为各位说一段大戏!——《至爱天下前传》!”非满楼老板一飞冲天,在空中急速旋转了几圈,又落在挑檐上,长剑直指脚下。
眉青派的一个女弟子却忽然惊叫了一声:“啊!掌门人!他手上的不是柳青妩的剑吗!”
眉青派的新掌门也不由吃了一惊,非满楼老板立即附和,挥舞手中的青剑。
“这位姑娘火眼金睛,以后一定能嫁个如意郎君!对,今天的大戏女主角就是——柳青妩!”他猛地转头,青剑从光明派到秦山派,再到少林寺,最后指向眉青派一群人,颤抖地说,“你们!你们!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是凶手!凶手!”
所有人被搞得莫名其妙。
非满楼老板又狠狠地舞了几下手中的青剑,再用力回头:“在天比翼,在地连理,英雄红颜,振啸江湖!”天空中的声音渐渐柔软,“妩儿,你已是我的人,我定不会负你!你再等我几天,我一定回来娶你!”
“夙郎,我等你。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非满楼老板持剑在空中来回飞旋,看得底下的人眼花缭乱。几次飞旋之后,又重新站定在挑檐上,一把扯了身上的麻衣,高声大喝:“——这就是柳青妩的初恋!云夙!”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呃,上次他不是说柳青妩和空明方丈有奸情吗?怎么又变成那个老魔头了?”
“错!你大错特错!”挑檐上的人用力把剑指向说话的那人,“上次是我瞎编的!哈哈哈哈哈!其实,真想就是——来来来,赶紧下注!”
“疯疯癫癫的!不知所云!师父,我们还是走吧!”光明派的弟子不屑。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师伯是被谁杀害的吗?难道你们都不想知道自己的师父和师弟是被谁杀死的吗!!”非满楼老板高声大笑,“哈哈哈哈!不想知道的,都走吧!走吧!”
有人不禁疑惑了:“凶手不是畏罪自杀了吗?”
“错!你也大错特错!”挑檐上的人立刻接上,“一个充满仇恨的凶手是不会畏罪自杀的!所以——那个‘凶手’不是凶手,那个‘凶手’是真正凶手的推手,真正的凶手才是幕后主手!”
……头好昏,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底下的人骂骂咧咧的时候,飞满楼老板又开始唱戏——
“花开花落年复年。最后云夙到底有没有再出现呢?云夙爱漂亮,爱拈花惹草,爱逛窑子,总之万花从中过,轻浮浪子非他莫属!可是,浪子心中却藏了个最爱的女人,于潋滟!那一晚,月黑风高,干柴烈火,云夙错把柳青妩当成情人,奸了一奸,再奸又奸,一百遍啊一百遍!”
非满楼老板狠狠把剑插进了屋檐上:“所以,云夙没有出现!于是,悲剧开始了——”
“娘,为什么我没有爹?”
“你爹他……会回来的。”
“是的!一年后,柳青妩生下了一个男婴!他的名字叫——保密!”唰唰唰几下挥舞,无数花瓣从空中飘落,非满楼老板以天女散花之姿飞向另一端屋檐上,咔嚓一声,砍碎了几片屋瓦,“柳青妩的悲剧才真正地开始——”
“贱人!你私通邪教,生下孽障,今日,我姚进要替武林除害!”
“我秦寿绝不容许这个孽障留下危害世间!把云夙的孽子交出来!”
“啧啧,其实柳青妩这贱人长得也挺有姿色的,秦寿兄弟,咱们……嘿嘿嘿。”
一声尖锐的洞箫刺破空气,又骤然乍住,非满楼老板用力一掰,断成两截的洞箫应声而落,他眼中布满血丝:“两人色心大起——各位,后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胡说!我师伯才不是这样的人!”光明派的一个弟子愤怒大叫,“这个疯子乱咬人,污蔑我师伯!不得好死!”
“他没有胡说。”那弟子的叫嚣声刚消失在空气里,一端的屋檐上忽然有人静静道。
飞檐上,一人披着大红色的衣袍负手而立。所有人大吃一惊:“云夙!”
校场上的人一阵躁动不安,今日就连相思门的人也出现了,情况不太妙啊!
“他说的都是事实。当日姚进和秦寿的确存了歹念,欺侮了青妩。”云夙神情寂寂,说起往事显得很沉痛,“当年,我没有遵守诺言,我负了她。”
校场上一阵震惊的呼声,不可置信。
“既然知道事实,你为什么不替她报仇!”忽然间,又有一人冷冷地回应了一句。
所有人转移视线,往非满楼老板站的屋檐望过去,非满楼老板不知何时已经遁地了,一个黑衣斗篷的男人戴着面具,杀气腾腾。
他们惊疑的同时,云夙颤抖地声音不确定地问:“你是青妩的孩子?”
男人听了这句话之后,一下子爆发出可怕的大笑:“哈!青妩的孩子?说得好!说得好!你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我吧?当然,我也没承认过你这个——爹!”
云夙不由踉跄了一下,一片屋瓦掉落,啪嗒一声粉碎!
他动了动唇,想解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你倒是挺会替自己的情人养孩子,你再怎么解释也无用,今日,我要让你尝尝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手掌啪啪两声,又有一人不知从哪里飞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姑娘,接收到男人眼神的失意,那人把姑娘绑在了一根木桩上。
“初君小娃!”云夙惊叫,脸色大变。
男人既笑得快慰,却又痛苦:“该死的人都死了,最后一个,轮到你——云夙!”
校场上有人忽然明白了:“他才是凶手!”
低低的议论风一样传开,又惊疑又愤怒。议论的时候,一群黑衣人迅速围上,包围了所有人,场上登时死寂,陷入恐慌。
云夙白了脸色,冲他大叫:“我已依照约定来了,你想怎么对我都成,放了她!”
男人却慢条斯理道:“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他抬手,在无数双好奇又愤怒的眼睛里,准备摘下面具。
“住手!”
一声娇叱,昏昏沉沉醒过来的云初君用力挣扎,她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如果他摘了面具,后果严重。
她大喊:“我知道你是谁!虽然戴面具躲躲藏藏不是好汉,可是,现在,你不要摘面具!”
男人的手停下:“为什么?”
呃?为什么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她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虽然连无赫有时候很讨厌,对她也很不温柔,人冷冰冰的,性子古怪孤僻,但本质上还是个好人……
“那个……”她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片刻,胡乱说,“其实,你是个好人,真的真的!”
校场上的人立刻愤怒地咆哮:“他是凶手!他该死!”
“闭嘴——!!”云初君一声怒喝。
声音回荡,回荡,一直回荡……
她继续道:“那个……我是想说,你长得英俊又年轻。你是美爹爹的儿子吧?别光顾着报仇,这世上还有很多比仇恨更好玩的事呢!比如说,娶老婆生孩子……嗯,娶老婆要娶像我这样的,孩子要像……当然要像你这样的!”
真是个乱来的姑娘!校场上的人瞠目结舌,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嗷唔,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啊!他的眼神好像不对啊?云初君低头想了想,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大叔为什么还没来救她呢?不会不知道吧……
男人沉默了很久,似乎对她笑了一下:“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很高兴。但是,这世上有些事,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可是……”
他打断她的话:“抱歉,今天你我都别想活着出鸿霄殿。”
啊?什么什么?他说什么?别想活着出去?好变态啊!她不想死啊,她还年轻,还没生娃,还没和大叔私奔啊!
云初君又开始费劲地挣扎起来。
“等等!”云夙忽然出声,“先放了她!”
男人阴沉一笑:“好啊,你先自断右臂吧。”
“好!”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和抽气声中,只听咔嚓一声,一道血光划过天空,一只断臂咕噜噜从屋顶上滚落,啪咋一声,掉地,血污满地。
屋顶上的人忍痛踉跄着跪倒在屋檐上,脸色灰败一片。
“美、美爹爹!”
被眼前的情形吓到,云初君一下忘了挣扎,惊惧地直颤抖,眼泪扑簌簌地滚落。
男人大笑起来,笑得极具痛苦:“就算你自刎也没用!你断了一条手臂,她就挨上一刀,你走一步,她就再挨一刀。”
“你……”云夙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