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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绍庭看着墓碑前的那一道血痕,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可是生活……只要还没结束,就会继续下去!
未来,会越来越好吧!
连未央都开始有要求,要他陪着他一起。
“不提这个了,倒是你,最近跟那个红头发的小鬼发展得怎么样 啊?”
“哦!啊?”傅非明沉浸在刚才的血色冲击中,冷不防遇到这个问题,很是惊惶,不知道要怎么做回答。
“发展的不好吗?其实我觉得他很配你。”祁绍庭最后看了一眼那道已经深深渗入到花岗岩石壁里的血痕,转身离开。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傅非明的大脑一时之间完全被这个问题所占据,非常意外,非常紧张。
“这样啊,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是个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人。”祁绍庭伸手拍一拍傅非明的肩膀:“连墨凯那样稳的人,都会做这种事,其实我也会担心……有一天你会为别人出卖我。”
傅非明愣了愣,松一口气,忽然恨恨的骂道:“我出卖你还用为了别人吗?我为自己还不够吗?你死了,天下就是我的!” 祁绍庭低着头闷笑。
30.血亲(上)
虽然表面上未央的精神状态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但是祁然不放心,抽出一切可能的时间来陪他。任何经历都会在人的生命中留下痕迹,即使夜未央一直号称着遗忘,但仍然变得沉静了许多,而这样转变令祁绍庭非常欣喜,人们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爱上一个精灵,然后却希望他回到人间。
那天,祁绍庭从墓地里回去,进门的时候无意中低头,看到裤脚边被溅上的暗红色血点,一直紧绷在心口的那根弦猛然铮的一声响,忽然觉得疲惫入骨。手上还沾着血,兄弟的血,他刚刚用最残忍的方式惩罚了一个人,但是报复没有带来一点点的快感,报复只是因为不得不报 复,为了惩戒后人。
夜未央抱着肩靠在墙边,眼中有些茫然的迟疑,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十万美金?我要现钱。”
“有,怎么了?”祁绍庭有点奇怪,未央从来没有向他要过钱,他自己就有钱,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真的花钱不多。
“先借我。”
“十万块而已,跟我还用借吗?”祁绍庭失笑,为了你几千万都花了:“什么时候要。”
“马上。”未央的双手环着胸口,把自己又抱紧了些:“我忽然想起来,今年忘记给我爸妈送钱去了。”
“你还有爸妈?”祁绍庭大吃一惊,这话说出口才知道别扭,连忙解释道:“哦,我的意思是,你们还有联系。”
“有。一年十万。用钱来联系。”夜未央冷笑,有嘲讽的意味。
祁绍庭眼中有些怒气一闪而逝,却没有发作。
十万美元的现金很快地就准备好送了过来,整整齐齐地淡绿色纸钞装在黑色的小皮箱里,小伟办事的能力已经越来越值得称道。
“一起去?”祁绍庭把箱子交给未央的时候小心的问了一句。
夜未央犹豫了一下,微笑着点头。
车子一路绕拐,越走越是脏乱破败,最后停在一幢旧得已经看不出外墙本来颜色的老式旧公寓房旁边。
“到了。”夜未央在驾驶位上呆了几秒钟,开门下车。
“这里?”祁绍庭跟着他下来,心里有点诧异。一年十万美金无论如何都已经是中上层的生活水平,实在没有道理会住在这种贫民区。
夜未央嘴角弯一弯,眼神却渐渐冷硬下来:“就是这里。”
楼道里照例是拥挤而杂乱的,不知谁家的晚饭做了油炸的食物,劣质植物油地腻人气味凝结在空气里化不开。头顶上的灯炮大约被谁偷走就再没人装上,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只能依稀看到楼梯的轮廓。
祁绍庭经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一生富贵。吃过苦,但没受过穷,心中更是免不了疑窦从生,不过比起一个正常的父慈母爱的家庭来,他也不得不承认。像这样诡异地地方。更有可能住着夜未央的父母。
夜未央对这地方似乎也不太熟悉,时不时地踢上一只纸箱,或者是某个横在楼道里的破烂家俱。一路跌跌撞撞的往上走,终于在一扇门停了下来,他没敲门,直接用脚把它踹开,门锁有如虚设。
房间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带着腐败的气息,像是有什么正在死亡。
“爸,我回来了。”夜未央抱着肩,站在门口问了两遍,却没有人回应。
“没人在?”
“不会的。”夜未央冷然道,抬脚跨进了门里。
这地方越是往里走空气越是浑浊
凝滞了一般,结成浑浑顿顿地一团,祁绍庭开始觉得 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搅,可是隐隐地一丝陌生而熟悉的气味在鼻端萦绕,像是太过成熟的荔枝,甜蜜到腐烂地味道。
内间卧室里亮着灯,夜未央足尖一点,房门便缓缓的滑开了。
“爸,怎么,已经聋了听不到我说话了吗?”未央的声音极尖锐,像一根针一般,入耳时会令肌肤生痛。
祁绍庭看到房间角落里有一个影子蓦然抽动了一下,那个干瘦的人影像是被火烧到了似的弹过来,哑声惊叫:“晴,晴你来了……你怎 么……”
祁绍庭顿时被被惊到,不自觉拉着未央往后退开一步,那个人带着一股腐败的死味,这个地方像坟墓,让他感觉非常的别扭。
“是啊,出了点事,今年来晚了。”未央的笑容冷冷的:“怎么?断粮了吗!”
“钱,钱呢,有没有带来?”那人只是急切的看皮箱,从头到尾没有扫过自己亲生儿子一眼。
祁绍庭终于看清了这老男人的样子,干枯破败,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青色。
毒品,祁绍庭恍然大悟,
祁家不做毒品生意,但是长年在这圈子里混,耳濡目染间也看过不少吸毒的例子。眼前这位,分明就是个晚期的吸毒者,人瘦到脱了形,手臂上浮着大片大片因为静脉注射而产生的黑斑,眼神混浊而空洞,像无机质的物体,这人,应该已经活不了太久了。
但是,为什么不带他去治疗呢?祁绍庭有点诧异,给吸毒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的人送钱?
祁绍庭不觉得这会是一种爱。
也可能,这里面本来就没有爱吧!
祁绍庭看着未央的眼神,知趣的选择了沉默。
“妈呢?”夜未央把手里的皮箱扔到地上,那个男人猛扑上去,把它抱在怀里,灰黑色的嘴唇兴奋的不停颤抖,过了好一会,他像是刚刚听清了夜未央的问话似的,茫茫然答道:“死了,死了,死了……早死了……”
夜未央眼前一片眩晕,所有的光与暗像是都连到了一起,祁绍庭不动声音的揽住他的肩,轻声道:“走吧。”
“哦?”夜未央茫然回顾,看到祁绍庭深褐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火光,眉目凛利,有嗜血的杀气。
“唔!”夜未央低了头:“走吧。”
心里很空,空落落的,不知道应该是怎样的感觉。
悲与喜,恨与罚,好像一下子被抽空,忽然间找到不一点点理由,只余下疲惫,刻骨的疲惫。
憎恨是需要理由的,爱也是,报复是需要理由的,原谅也是。
只有疲惫不需要理由,它深入骨髓,让人累到甚至抬不起一根手指。
夜未央长久的坐在驾驶位上,不点火,也不动,只是那样静静的坐着。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夜未央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轻声道:“我不知道,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真的是你爹?”
“如果从血缘上来讲的话,是的!八岁,或者是九岁,那时候我刚刚开始念小学,不过他们已经开始沾毒了,家里还有点钱,按说不至于就到了要卖孩子的地步。”
祁绍庭吃了一惊,猛然转过头,未央却笑得极淡。
31.血亲(下)
知道我的第一笔身价是多少吗?”夜未央眯起眼睛, 中:“500海洛因!其实也还好,没多少钱,只不过毒贩们都很可怕 吧,而他们,太过懦弱,无能的人总是欺善怕恶。”
“为什么要买你?”
“我也很好奇,一个小孩子能看出什么来,神奇的眼光。然后我换了一个名字,过奇怪的日子,十三岁,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还很小,记不清了,一场混战,你死我亡。”祁绍庭不太喜欢回忆这些,他并不嗜杀。
“我记得,那年我十三岁,个子还很小。那是一个很软弱的男人,被绑着手脚扔进我屋里,长着漂亮的眼睛,睫毛很长很长,就那样看着我,我把刀插进他的胸口,匕首很薄,没有血流出来,他的嘴里塞着东西,不能出声,眼睛不停的在眨,像羽毛一样,慢慢的,闭牢了。”
祁绍庭忍不住探身过去,把未央揽在怀里。
“杀人其实是很容易的,一眨眼的事,只是,别看着他们的眼睛,不要记得他们。我那时候很乖,很努力,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进步很 快,然后十四岁,我终于可以出任务了,不过那次我杀了目标和同伴,一个人逃回容川。你知道吗,一个小孩子,再怎么样都是小孩子,只有要机会,唯一想要逃回的,只有家。”
夜未央怔怔的睁大了眼睛,好像可以透过车顶的铁皮看到星空,他的眼中有一层清浅水雾,带着异常地光彩。当他茫然地凝视。有种令人眩晕的美。
祁绍庭不知道此时还可以做什么。只觉得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