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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他回头说了一遍回忆录,害安俊陪着他掉了不少眼泪,可是夜未央却仍旧懵懂无知。
“没了吗?”安俊红着眼睛发问。
祁绍庭缓缓的摇头,有时候他很羡慕随时都可以哭出来的人,欲哭无泪的感觉非常糟,当胸口被悲伤浸透,眼泪却没有办法流出来的时 候,心就像是被腌了起来一般。
“没什么别的特别的话了吗?”安俊不甘心:“比如说,我爱你之类的。”
祁绍庭顿时脸上发烧,没有,这话他没有说过,甚至,他都没有对自己承认过。
“类似的呢?”
类似的?我喜欢你?不,也没有!
“没说过,”祁绍庭黯然:“你看,你也知道,我是个很糟糕的情人。应该说的都没有去说,不配说的话,说了很多,我明明不能好好保护他,却对着他吼着说不准你死!他竟然真的会答应我。”
对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孩子讨论自己的爱情,这事听起来有点丢 人,但安俊并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有一双好耳朵,还有一颗宽容的心,但是此刻这个孩子有一点无力,因为太多的悲伤。
安俊正在犹豫着如何做安慰,记录脑电波的仪器却忽然间报警,安俊大吃一惊,却在转瞬间回过神来:“你刚刚的话,快你刚才说得那 句……”
夜未央仍然安静的靠在祁绍庭怀里一动不动,可是眼神,却慢慢起了变化。
26.催眠(下)
继续!”安俊盯牢了夜未央的眼睛。
“夜未央,我不准你死。”祁绍庭只觉得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炸开来。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变化,像是一个在沉睡中的人慢慢的睁开眼睛,有点迷惘,有些迟钝……
“未央,是我,我是安俊,是我,我是安俊……”安俊小声低诵,语调轻柔而和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谁!”
祁绍庭紧张得满心手里都是汗,却又不敢妄动,生怕会打扰到治 疗,只能看着安俊的神色来判断,可惜很快的,看到他脸上露现出失望来。
“不行吗?”
“他很抗拒,不肯听我的,不过……再试一次吧。”安俊犹豫了好一会,不肯放弃。
这一次更为专业而正式,夜未央坐到催眠床上,祁绍庭则在他的正面说出指令,然后看着安俊的手势离开。
关上门,里面的一切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隔着一扇玻璃门,里面的一切都能看得很清楚,但夜未央的表情有如隔世,绍庭看了一会,心情竟奇迹般的缓缓平复下来,靠到墙边去从口袋里拿烟来抽,这是刚刚染上的习惯,至少无聊的时候可以有点事情干。可是手指伸到衣服口袋里时,碰到了另一个冰凉的东西,是那枚坦桑石的项链。
祁绍庭嘴里衔着烟,却没有点上,午后的阳光,从走廊尽头的长窗里照进来,落在湛蓝色的宝石上,折射出迷离地光。最浓重地蓝。最魅的紫,有金棕。
夜未央皮肤还没有调养好,任何的贴身饰物都会引起过敏,于是戴了不到两天便又拿了下来。祁绍庭舍不得收起来,一直放在口袋里。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久,但认真回头去看,一草一木里都有回忆,更不要说这枚精心挑选的链坠……
啪!
很轻的细小的一声,一小朵微蓝的火焰在绍庭眼前燃起来,祁绍庭惊讶的抬头。却看到谷棋冲他一挑眉头示意他点烟。
“你也抽烟?”祁绍庭把烟引燃,心里有点诧异,倒是从来没见过这女孩子抽过烟。
“以前抽过,后来遇到小俊就不抽了,不过这打火机是别人送的,一直带着。”谷棋把打火机拿在手里抛来抛去:“怎么站在外面?小俊在吧。我进去看他。”
“别去。”祁绍庭一把拉住了他:“你弟在里面做事。”
谷棋一下子笑出来:“跳大神么?挺帅地吧。”
春末夏初的阳光,少女快乐的笑脸。这些,都是会发光的东西,烧灼的祁绍庭微微眯起了眼睛。
“哎,大法事么?”
“嗯。”
“怎么可能,看你一点都不紧张。”谷棋不信
“是啊。不敢紧张。”
祁绍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平稳地就在喝英式下午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了,紧张到了一定地程度就会冷静。因为已经不再抱期望。不敢紧张,不敢有期待,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没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就不会绝望。
他仍然是那个善于保护自己的男人,一点都没有变。
本性江山,从来都难移。
祁绍庭叹一口气,目光落到谷棋的脸上,小姑娘正站在门口张望,脸上有不自觉流出的温柔笑意,将一身地锐芒折去了好几分。其实陈长霖说得不错,谷棋不是个难相处地对像,虽然凶悍时冷淡得像兵器,可是熟悉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柄软剑,只有抖起来的时候才会硬。
“你,上次说你也有愿意为他去死的人,是他吗?”
谷棋诧异地转回头来,愣了愣,方点头道:“哦!”
“你爱他吗?”
“他是我弟弟!”谷棋顿时变色,脸上隐隐有怒意。
“我知道啊!”祁绍庭笑意清浅:“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姐弟感情很好。”
“哦,是啊,他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的……人了。”
“保护好他,不要像我一样。还有,不要他有机会失落,爱他要让他知道。”
这么酸溜溜酸到倒牙的话,原本,以谷棋的尖牙利嘴,反唇相讥是最顺理成章也不过的事。可是,谷棋愣了半年,却还是应了一声: “哦。”
半晌,却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是个好孩子。”
“那是当然的。”
后来,祁绍庭偶尔试图想要回忆谷棋当时的表情,但永远都是空 白,因为就在那一秒,夜未央忽然从房间里冲出来,像一阵风似的从他们面前掠过去。谷棋和祁绍庭面面相觑,居然忘记上去拦住他。
“追啊……快点,跟上去。”安俊脸色煞白的从门里撞出来,只来得及看到转角处夜未央的一片衣角一闪而逝,顿时急得大喊,祁绍庭顿时如梦初醒,匆忙追了上去。
“他要去哪?”谷棋看他这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扶住他,一触手才发现身上居然是湿的,五月的天气,寒得彻骨。
“地下室,那个叫铃木清玄的……”
“他怎么会知道的?”
“我,我告诉他的,你也知道我不能对他说谎。” 却还是撑着一口气勉强追了上去。
祁绍庭刚下到地下最后一层,迎面就看到一个守卫已经被未央打倒在地,另一个正举枪与他对峙。
“不要开枪!让他进去。”祁绍庭连忙喝止,他生怕夜未央会受 伤。
那人闻言,马上枪收起,去开门上的密码锁。
夜未央脸无表情的等在旁边,嘀的一声轻响过后,大铁门无声无息的滑开,他便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绍庭本想身跟在他身后,却不想夜未央蓦然回头,冰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淡而肃杀,吓得祁绍庭生生顿住了脚。
安俊晚到一步,连忙闪身跟进去,未央仿佛视他如无物,反手关上了门。
“这怎么回事。”那位守卫完全摸不着头脑,拉着谷棋询问,谷棋无奈的冲他摊一下手,意思自己也一无所知,可怜的家伙只能低声骂了句脏话,把躺在地上的兄弟拉起来,检查伤势。
出于很复杂的心情,祁绍庭没杀掉铃木清玄,并且为他提供了相当不错的医疗。
那原因可能是出于对一位前辈的尊重,又或者对一个将死之人的一点心软,再或者是为了可以留做筹码牵铃木仁(虽然这小子已经向全世界宣布了他叔叔的死讯,并且成功的取而代之。)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以上所有的原因都有一点。
现在,祁绍庭忽然又想起了一个理由,或者,他潜意识里想要留下那人的一条命,交到未央的手里,让他处置。
27.血债
时间过得很缓慢,谷棋的耐性不及祁绍庭,已经开始在 的外间里团团转。
“这么担心?不如去机房看监视器。”绍庭看得她的心意。
谷棋脚下一停,却摇头:“我在这里等他。”
数着秒过日子的感觉极糟,一分钟像一天一夜,等到谷棋几乎要暴走,才忽然听到门内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她就等在旁边的,马上运指如飞的开锁。门开一线,安俊迫不及待的从门内扑出来,靠在墙边吐得天昏地暗,好像整个肠胃都被人翻转过来似的,谷棋大惊失色,一叠声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安俊吐了半天,连黄水都吐光,呛得满眼泪光,终于艰难的抬起头来解释:“不好意思,有时候生理的反应很难控制。”
“到底怎么了?”祁绍庭看着门内,空气里隐约的血腥气,让他心慌。
安俊用手背胡乱的擦了一下眼睛,神色犹豫。
“他没事吧,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这样,你跟我去劝劝他,不过,姐……”安俊伸手拦住谷棋: “你留在外面,千万进来……也别去看监控。”
“哦。”
安俊不敢怠慢,马上又跟进去。
血腥气,极浓极重的血腥气,一进门就可以闻到,还带着温热的潮湿触感,像是会把人包围。
祁绍庭往床上扫了一眼,他只看到一团模糊的血肉,被折断的四肢像破败的布条一样垂落在床边,像一条濒死地鱼那样抽动着。被割开地喉管里发出低哑的嗬嗬声。那场景太过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