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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在这一刻都没有了那份沟通的功能,反而是那一眸凝视,传递了他们心底深处的那份思念和等待。半晌,他喘了一口气,慢慢走到她近前,伸出手去抚她的脸颊,那鼻尖上的光亮。他柔声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让你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一分钟,我要把失去的这四年补回来。”她不语,眼睛热热地看着他,泪珠却无声落下。然后,她伸出胳膊,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这许久以来的想念和盼望就在这紧紧一抱中。他环住她的腰,轻轻闭上眼,贴住她的耳际,缠绵地低喊:“雨曦,雨曦,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然后,他分开她,去捕捉她的唇,她激动地□一声,就与他的唇紧紧印在了一起。
许久,她的声音模糊地从他的脸边传出,“我们快走吧!爸爸和大哥在会场,妈妈在家等我们呢!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我们就去中海。”他不舍地松开她,凝视着她那微红的鼻头,唇边悬起一抹深情的笑意。揽住她的腰,走向那辆车,发现车里空空如也,没有司机。他眨眨眼,狐疑地看着她:“别和我说是你开的车。”她扬起了下巴,冲他妩媚的一笑,就自然地去开驾驶的车门。他不由自主地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坐到副驾
驶的位置。转过头,她看了他一眼,笑容依然盘桓在脸上,“今天我做你的司机。”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看着她坐下,系好安全带,看着她发动引擎,踩油门,转动方向盘,一系列的动作从容不迫而干净利落。他心里一动,忍不住悄悄地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端详起她来,四年的时间显然让她成熟了不少,眉宇间是一种不曾见过的沉稳和干练。她的头发剪短了,自然地垂在肩头,白皙的脸不露痕迹地淡做了修饰,那双眼睛清波怡然,镇定自若地望着前方。那个弱不禁风的叶雨曦不见了,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干练,独立,全身上下充满了成熟女人魅力的叶雨曦。他低叹一声,情不自禁地说:“看来,这几年一定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是大哥提议我学车的,我想也是,等你出来,我一定要亲自开车来接你。”
大哥,他的眉头轻轻攥了起来,笑容沉在了嘴边。转头望向车窗外,望着路两边那川流不息的人群和那依然熟悉的建筑,他的心揪了起来,肃声问:“大哥还在找顾亦桐么?”雨曦唇边的笑容也隐去了,一丝复杂的愁绪挂上眉梢。她一边开着车,一边忧心忡忡地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他的微博几乎每天都更新,现在粉丝已经有上百万了。有恶作剧的人不怀好意地留言,给他提供线索,哪怕有一点可能,他都即刻飞过去,然后,他就一次次希望而去,一次次无功而返。看着他那灰心失意,无精打采的样子,我想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心碎。这其中最难过的肯定是爸妈,他们一直认为这一切都是由他们造成的。”这一切怎么是由他们造成的呢!他苦笑了一下,深深地把自己埋到了沙发的深处,透过那层玻璃,黯郁地望着窗外,思绪开始纷纷扰扰地打着结。
车子很快就驶进了乔家大门,没等车停稳,乔太太,何叔何婶就一脸惶急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开门的开门,拿包的拿包,乔太太伸出手,从车子里拉出乐海,紧攥着他的手,一双激动喜悦怜惜的眸子在他的脸上逡巡。然后,眼底就一点点汪起了泪。“儿子。”她哽咽着,没有说下去。“赶快进屋吧!秋天的太阳可不得了。”何婶在一旁含泪催促。“好,赶快进屋。”乔太太喜极而泣,一边拉着乐海,一边拉着雨曦,进到屋里。依然是何婶那边的老风俗,跨火盆,柚子叶掸身,不管怎样,总要做点事,否则,根本无法释怀缓冲那种激动混乱的情绪。大家顾不上多谈什么,乐海匆忙上楼洗了个澡,换了套深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又少见地打了一条蓝灰格子的领带。这实在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满胸怀都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激动和紧张。收拾妥
当,他一刻不敢耽误地驾车载着乔太太雨曦一同驱车赶往中海。
中海世纪就在眼前了,设想了无数个感觉,但是突然间它就像一个顶天立地伟岸无比的巨人真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份逼人的磁场,那凛然的势魄,那强烈的气压仍然铺天盖地而来,沉甸甸地遮着他。有好一会儿,乐海都无法呼吸,无法抑制那身体里四处奔走的激动和亢奋。终于,他仰起了头,近乎虔诚地向上看,太阳高高地悬在楼顶,几朵白云从远处徜徉而来,簇拥着,滚动着,带着沉默的力量缓缓在楼顶聚拢。万紫千红的光芒一条条一道道,千丝万缕织就了一张云锦霓裳,团团围着那中海世纪。那崭新的楼身,刀切般的棱角,那半圆的拱门,还有那澄亮的玻璃正在阳光下反射着绚烂夺目的光彩。中海世纪,那几个字,恍惚了,升华了,发光了,似乎隐没在了云层之中,散在了远天深处。他重重地吁出一口气,双目陡然间被那阳光点亮,突然间身体轻了许多,许久以来压在胸口的那块石头,不知不觉变成了一片云,一团雾,一缕霞光。这一瞬间,仿佛飞入云端的不仅仅是中海,还有他自己。
中海的宴客大厅,装点的金碧辉煌,花团锦簇,彩条横飞,各界商业名流,达官显贵,名门淑女会聚一堂。不时可见婀娜多姿身穿旗袍的礼仪小姐端着托盘笑盈盈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托盘上摆着各种高低不同的杯子。各种不同的酒饮相继被不同的客人不动声色地拿走,一个托盘空了,会有另外一个托盘依次传上来,一切井然有序。整个大厅潺动着喧嚣的人浪,热烈的气流,每个人脸上都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乔中怀身着正式,笑容怡然地和相熟的宾客不时地握手,客气地寒暄几句。会场的一角,有个半人高的讲台,讲台上方是一个大屏幕,上面流动播着那几个大字:热烈庆祝中海世纪圆满竣工。屏幕下方的音响麦克相关的设备已经调好,郑重地做着开场前的等待。拐过宴客大厅左角的落地长窗,再向右拐,通过那个不显眼的玻璃门,是一个宽大的露天休息台。
乔乐天正神色肃穆地默立在那儿,静静地抽着烟,凝神地望着远方的中天。紧闭的玻璃门隔绝着大厅那边的喧哗,偶尔有高亢的笑声左拐右拐地漾过来,未等到耳边,已经毫不留情地被冲散在空气中。属于他的世界是沉静的,沉静得容不下其他任何声息,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那心底深处柔肠千转的那声呼喊。好一会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若有所思地极目远眺。“你一定要建起中海世纪,与中天遥遥相望。”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了,一句句,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胸口,引
起他身体撕裂般的痉挛。他咬牙,脸色一点点沉落下去,心底酸酸楚楚的情绪就翻江倒海地滚动起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吐出那一连串的烟圈。带着无法抑制的落寞,他转过身,看见乐海正倚着门框,一动不动含笑地看着他。他一喜,手里的烟头掉到地上,嘴边立刻挂上了一丝笑容。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去,他兴奋地握住乐海的肩膀,声音里止不住的激动。“你终于回来了,乐海。”乐海眼圈一红,表情复杂地点头:“哥。”他的喉咙紧巴巴的“我回来了。”他充满感情地拍拍乐海的肩膀,沉声说:“欢迎回家,中海等着你回来,那是你的标志。”乐海咬咬嘴唇,努力不让眼底的那股热浪冲破眼睑,他眼睛湿润地盯着乐天,忍不住怆声问了一句:“哥,你……还好么?”
他这一问,包含了太多的内容,包含了太多的话题。乐天没说话,避开他的视线,转过头,重把目光投向中天。他幽幽然地问:“你看一下,在这个角度看中天是什么感觉?”乐海转头顺着他意指的方向望过去,嘴里却黯然伤感地问:“哥……,你还要等下去么?”“直到生命终止。”他轻轻地答了一句,扬起头,两眼发亮地望着远方。阳光涌进了他的眼底,堆在了那儿,仿佛汇聚成了那一簇眩目的无法被摧毁的信念。一股热浪终于顺着乐海的眼角无声地滚了出来,一种锥心的疼痛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他蹙起眉,忍着痛,紧紧攥住乐天的手,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起望着远方。语言在这个时候已经苍白,十指相通,早已传达了那份血脉相容的默契和情意。
宴会大厅,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晚霞层层峦峦地堆在窗口,透过那落地长窗,泼洒进厅内,混合着那幽然的灯光,扬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那一张张的脸是肃穆的,庄重的,虔诚的,若有所思的。有好一会,大厅里都寂然无声,那喧嚣的人浪被乐天那抑扬顿挫的声音盖住了,吞没了。
“今天,对于天海,对于我们家都是个特别的日子,因为我的弟弟乔乐海刚刚完成了他生命的一个特定的时期。毫不讳言地讲,六年前,因为鲁莽,他犯了一个错,经过两年多的挣扎和与自己的博弈,他自首了。今天是他出狱的日子,之所以选择今天作为中海的竣工庆典,是想让他知道,人总是需要在不断失去和不断找寻的过程中成长。中海今天诞生了,他以往的种种也将成为过去,真正在今天获得重生。
每个人都知道天海对于我们家族意义,那是乔乐天和乔乐海的集合。感谢我父亲乔中怀先生最初在为天海命名时的智慧,预示着我们兄弟从此永不可以分割。
r》在我接手天海之初,我曾有个愿望,希望有一天会在北远建造一座兄弟大楼,有了中天,我希望可以有一个中海。建造乐海是困难重重的,从筹备到完工,历经了几年的时间。但是,我们仍然走了过来,不仅仅是为我达成最初的梦想,因为这其中也蕴涵了更多人的期望。有无数的人为之付出了无法估量的心血,天海的员工毋庸讳言,就是那许许多多一线的建筑工人,他们也同样是功不可没。
曾经,有个人站在天海的天台,手指着中天字字铿锵地告诉我:你将来一定要建起中海世纪,与中天世纪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