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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语,睫毛震动了一下,那两颗泪珠就滚了出来。她哑着嗓子悲悲萋萋地说:“乐天,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等于抹杀了我所有的过去,等于否定了我所有的梦想,你使我觉得我的少年时代一点都不美好。”
“你看,”他笑了,一缕温存的笑容挑在了眉梢,“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追求什么呢?每个人一生中最怀念的就是少年时代,因为没有压力,没有负担,有的只是对异性的那种懵懵懂懂的情愫。不信你去问问身边的人,大多数的人都会对自己少年时代对某个异性暗自钟情的事情念念不忘,与其说他们怀念自己的初恋,不如说他们心心念念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旦发现那段
感情原来是虚无的被幻灭了,觉得自己的少年时代无所依托,没有什么可以去凭吊的,就会嗒然若失。所以,”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诚恳的热切地看着她,发自肺腑地说:“子惠,给自己点时间,想想清楚。”
子惠不说话了,她真的陷入了沉思之中,迷惘困沌无遮无拦地罩在了她的脸上,她无意识地搅着杯中的勺子,勺子与杯子是那混乱的碰撞声。咖啡的热气早已散尽,浓郁的香味遁灭在空气中。他深看了她一眼,抽回手,向那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他想给她再叫一杯热的。几乎在他扬起胳膊的瞬间,他的手臂就僵在了半空中,身子突然间跟着硬了。他看到亦桐正和一位带着眼镜的男士谈笑风生地走了进来。他看见过那个男人,就是那天晚上送亦桐回去的那个。他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心就一下子蹦到了喉咙口,与此同时,亦桐也看见了他们。她站住了脚步,笑容僵在了嘴角。只一秒钟的迟疑,她就注意到了他对面安然坐着的子惠。然后,她的脸部的肌肉绷紧了,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她轻飘飘地伸出手就挽住了林松的胳膊。林松深看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对她这个举动作出反应,就看见了乔乐天。林松赶紧过去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你好,乔总,没有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乐天脸色难看地盯着他,粗声问:“你认识我?”“是啊,我是新秀小学的老师,我叫林松,上次图书馆的剪彩我们见过。”乐天应了一声,目光就停在了他们相挽的臂弯。他垮下脸,转过眼狠狠地瞪着亦桐,她冲他蜿蜒一笑。“真不巧,似乎走哪都能看到你们两个。”他的呼吸粗重起来,脸色涨得通红,表情又愁苦又充满了嫉妒。子惠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看看亦桐,看看林松,看看他们相挽的臂弯,就盈盈一笑,绕过桌子,站到乐天的身边,也伸出手挽住了他。她的脸色灿烂,笑容清透:“顾律师,我也在想,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你?是这个城市太小,还是我们太有缘。”亦桐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她异常温柔地对林松说:“看来,我们真要换个地方了,说不好有人正怕我们的打扰呢!”林松盯着看了她一眼,冲着乐天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就和她相挽着走出了咖啡厅。临到门口的那一瞬间,他忍俊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乔乐天,看见他呆呆地神情复杂地直伫在那儿,仿佛突然那之间就成了一尊雕像。
依旧是护城河边上的那条青石小路,光秃秃的树干,斑驳的荒草,清波无痕的河水,零零落落稀稀疏疏的人影。亦桐若有所思地低着头,踩着那一块块已被磨得油光铮亮的石子,迟滞地向前迈着步子。林松一言不发地跟在旁边,竟
是少有的沉默,少有的心事重重。有好一会儿,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数着那地上的石子,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有一只大雁从天空飞过,甩下几声苍凉的叫声就向南面的方向翩然飞去。亦桐停下了步子,茫然地抬起头,呆呆地望着那天空中愈飞愈远的影子。林松也跟着停下脚步,望向天空,遥远的天际,雁子的影子已被那重重叠叠的云漪淹没。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一缕失落怅然的情绪就在体内盘桓起来。转过头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亦桐,她的睫毛轻扬,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那眼底的忧伤无奈和伧恻尽览无余。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那双手竟然寒伧得刺骨,她震动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挣扎而矛盾。她的手硬了硬,没有抽出去。他笑了一下,感觉她手部的神经越绷越紧,他嗒然若失地松开了手,转头望向了那遥远的天边。秋高气爽,那蔚蓝无际的天空几朵白云不动声色地游过来,直接游到了胸口。
“对不起。”她轻声说。“为什么说对不起?”他依然望着那天空,太阳正被那云层一点点盖住。她犹豫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来。“那个人就是乔乐天?”他问。她没有回答,她不想否认。从咖啡厅出来,她就不动声色地从他的臂弯里抽出了手,以林松的聪明焉能不解其中的道理。
林松收回了视线,他面对着亦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天空中那两片云朵就慢慢游了过来,盖住了他眼底的亮泽。“我一直想知道,我的那个对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幽幽地开了口,声音仿佛来自那遥远的天际,空旷而落寞,带着淡淡的哀伤。“我一直有信心能够打败我的对手,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乔乐天,原来我的对手如此强大。”他嘴角飘过一丝苦笑。“从你看他的眼神中,我就知道我一点胜算的可能都没有。”
“林松。”她喊,伸手握住他的手,眼底迅速被濡湿了。“你不要自轻自贱,你不比他差。”“别安慰我,我不是自轻自贱,我只是有自知之明。”亦桐摇摇头,眼泪被甩了出来。“林松,你很好,很优秀,是机缘让我和乔乐天有了相处的机会,所以,不是你不够好,是我们的时机未对。”林松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抽回手,他重重地握了握她的肩膀,一脸诚挚地看着她“你的话真的让我好受许多,不过输给乔乐天,我也不丢人。”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深深地注视着她,一直望到她的眼睛深处去;“亦桐,”他热切地说:“我祝福你。”
她无语,眼底被泪水充满,透过那层泪雾,她百感交集地迎视着他,他轻松一笑。然后,她伸出胳膊,给了他一个最友好最感
动的拥抱,言语在这个时候已经苍白而多余。
、阴谋
照片的事情过去了几天,亦桐仍然没有完全从那份惊恐中走出来,她仍然胆寒,仍然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窥探着她,伺机而动。她也没敢再回圣元,那些怪异的目光有如芒刺在背。但生活仍旧要继续,不会因为你藏在绿林深处,藏在茧里就真的与世隔绝。这天早上,她就接到了刘圣元的电话,说是叶百洪有两份合同要审查需要她去一趟宏发。不是还有小严么?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了一句。刘圣元说:叶百洪指名要你过去。事情就是这样来了,只要你还活着,你想躲根本就没那么容易。想想只是审查合同,她换了一件衣服,索性就直接去了宏发。到了宏发,叶百洪正在办公室里等她。一看见她就满脸堆笑地站起来,把她让到沙发里,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就面对着她坐了下来。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两眼挤出一道暧昧的笑容。“顾律师,怎么做事这么不小心呢?”亦桐脸一红,一股反感的情绪从骨子里流露出来,不想面对的终于还是要面对。她咬紧了嘴唇,扬起了下巴,浅浅一笑,笑容清透而坦然:“希望叶董别因为这个来质疑我的工作能力。”
“那当然,这完全是两回事。”叶百洪慌忙澄清。“我就是欣赏那种工作生活两分开的人,人总不能二十四小时一个状态。”他干笑两声“我就是认可顾律师的工作能力才指名要你过来的。”
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看见茶几上放着两份合同的文本,她下意识地拿起来,扬起睫毛,看了看叶百洪:“是这两份么?”“我就是欣赏顾律师的雷厉风行,做事果断。”叶百洪不痛不痒地奉承了两句。她淡然一笑,忍不住多看了叶百洪两眼,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同,眼底若隐若现着那么一抹深究的难解的复杂的神情,唇边那抹沉思的笑容就那样一直晃动着,晃得她浑身莫名的不自在。她翻着其中的一份合同,边看边说:“合作开发协议?宏发基本上都是这类的合同,平常都是法律事务部的人找我,怎么这次叶董特别好像小心?”叶百洪打起了哈哈:“还是细致点好,免得你们总说我们事先不动脑,事后抱佛脚。”她嘴唇挑了挑,没在说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忽然间似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顾律师,你现在还和乔乐天有联系么?”她脸色微微一变,迅速埋下睫毛,专注地盯着茶几上的合同,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句:“没有联系。”
“那就好。”叶百洪似低声咕嘟了一句,然后,从茶几上拿起烟盒,从中抽出一支,放到嘴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浓浓的烟雾从鼻腔里盘桓出来,在他的脸边打
着旋转。他的目光在烟雾底下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
门开了,叶振龙突然在门口出现,手里拿着一个黄皮信封。看见亦桐,他的脸色微微一怔,随即表情变得耐人寻味,声音也是吊儿郎当的。“顾律师,你来了。爸”他皱起眉。“顾律师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不是有事来找你,岂不是错过去了。”亦桐只得扬起脸,淡淡地冲叶振龙笑笑,算是打招呼。上次的不快依然存在,她埋下头,不再看他,脸部的肌肉僵着,目光就眨也不眨地停到了那两份合同上。“找你干什么?顾律师是来工作的。”叶百洪没好气地说:“你有什么事?”
他也没介意,挑了挑眉毛,眼神流转:“爸,这是我找人跟踪乔乐天拍到的,还有这个。”亦桐心头一颤,乔乐天那几个字干扰了她的神经,她本能地抬起头来,看着叶振龙正正把一个录音笔和一沓照片从纸袋中抽出来,交给叶百洪。他强调了一句:“这些照片和这里录到的东西都没有备份的,收好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