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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女人花-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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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太阳穴,宿醉撕扯着他的头部神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干的要命。他想起身去楼下倒杯水,却突然有根纤维被针挑了一下,他迅速转过头,看见子惠正熟睡在他的身边。这一瞬间,仿佛见了鬼一般,他一骨碌从床上翻滚下地,这才发现自己□。他的脸白了,仓促中他手忙脚乱地去找衣服,他的内衣内裤外衣外套混合着子惠的内衣内裤全堆在地上。声响惊动了子惠,她睁开眼,看见床头惊魂未定的乐天莞颜一笑:“乐天,你起这么早?”他的意识一片混乱,顾不上理她,迅速把衣服穿好。然后,他脸色惨白的跌坐在沙发上,从兜中摸出烟盒和打火机,他压着心里的那份慌乱,匆忙的抽出一支烟放到嘴边。因为懊恼因为紧张因为惶恐,他点了几次火才把那支烟点着。终于,浓浓的烟雾飘开了,他紧锁着眉头,心乱如麻地把自己掩藏在那片烟雾中。在一种无法控制的惊悚中,他开始回忆昨晚的镜头,但一切都是空白的模糊的,他用拳头拄着额头,背上开始向外渗着冷汗。该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在心里懊恼地骂自己。
子惠一动不动地躺着,静静地看着乐天,她的眼睛清亮白醒,嘴角摇曳着一抹飘忽的笑容。有好半天,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任那压抑紧张的气流在室内游走。天逐渐的亮了,灰蒙蒙的雾蔼变得明朗而通透。乐天深陷在沙发里,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他的思绪在烟漪中挣扎,过滤。终于,他咬咬牙,把烟头熄灭在烟盅里。他抬眼看她,眼神中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歉疚。他沉沉地开口,仿佛喉咙口有什么东西堵在那儿,他说的艰涩而困难:“对不起,我昨天可能喝多了酒,怎么发生的现在显然已经不重要,我想我除了说抱歉,其他都不知该做什么 。”他咬咬牙,“我想,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除了婚姻和爱情。”她侧着头,躺在那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看得他发毛心虚狼狈起来。“子惠,”他懊丧地喊了一声。她睫毛动了一下,随即一笑,从床上袅袅然地起身,掀开被子,裸着身子毫不避讳的径直下床,在他面前从容的捡起衣服,有条不紊的一件件穿好。他慌忙转过视线。
子惠近距离地站到乐天面前,蹲□,仰起下巴,她目光炯炯地直视着他,眼底那两束奕奕的火焰燃起了一层暧昧的涟漪。“我想,”她的声音柔得象水,笑容层层叠叠:“你昨天抱着我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么?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还是你根本就是想推卸责任?”“子惠。”乐天的脸更白了,他仓皇地喊了一句。“你以为我是顾亦桐对么?”她眼角的笑容更深。“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只是想知道男人喝多了酒是否真的分不清他搂的是谁?放心吧!”她耸耸肩,冲他一扬眉:“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赖上你的,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然后,不等他说话,她就站起来飘然闪了出去。与此同时,乔太太正好推门出来,两个人在门口撞见,乔太太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亮,心中暗喜,眼角毫不掩饰那一层了然的笑意。
子惠难为情地红了脸,忸怩了半天:“阿姨,你怎么起这么早?”乔太太笑得讳莫如深:“你不也起得这么早?”子惠垂下睫毛,那睫毛羞涩地抖动着,然后,她抿起嘴,就赶紧闪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那阂拢的房门,乔太太竟长舒了一口气,仿佛那悬着多日的心终于沉沉地着了地。听着那门外低低的说话声,乐天烦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落地窗,拉开窗帘,一片朝霞带着那锦绣光芒塞满了窗子,在那霞光的背后,他却似乎看到了一块阴霾,
真的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么?乐天这个奢望很快就被打破了。本以为同子惠之间的事情可以云淡风轻地过去,子惠好歹也是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总不至于因为这件事难为他,这个年代,该不会还有哪个女人傻到因为贞洁而索要一段无爱的婚姻。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不对了,不是因为子惠,子惠看样子似乎真的忘记了所发生的事情,她开始忙着论文的最后定稿,忙着收集资料,忙着迎接毕业。有两天,她几乎连卧室都很少出,偶尔在饭桌上与乐天遇到,她也热情的自然,亲切的恰到好处。最不对的是乔太太,她看子惠的眼神似乎不对了,她开始用一种欣喜的惬意的满足的眼神观察端详着他们,甚至是何婶何叔也被她影响了,看着他们完全是一副好事临近的表情。乔中怀呢,最初是一脑门子的不解、困惑和迷糊,但似乎很快就被乔太太感染了这份喜悦。而乐海,正忙着享受他自己的爱情,还来不及体会这种悄然的变化。于是,整个一大家就在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中等待着结果。表面上一切都风平浪静,但是乐天就是觉得不自在,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忍了几天,他就无法再忍下去了。找了一个时间,他把子惠拉了出来,
把她带到了离护城河不远的一家咖啡厅。因为东西昂贵,离市区又远,所以那里平时的客人不多,去过几次,觉得环境足够清雅,算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一路上,子惠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靠在沙发上,面色悠然地望着窗外。相反,乐天的心情是杂乱的,是烦躁的,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子惠似乎太沉静了,沉静得令他心慌,令他不知所措。直到在咖啡厅坐下,两人相向而坐,服务生端过来他们要的咖啡,子惠仍然是那么安静,仿佛就是店前的那棵松树,风息不透,经久不动。两个人有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咖啡厅里的人影疏落,浅白色的窗纱遮着外面的炎炎烈日。周围一片静谧,不远处有两桌青年男女,亲昵的俯首低语,窃窃的低哝声没来得及飘过来就在半路被冲散,被吞噬。于是,周围仍然静得出奇,静得令人郁闷。
终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率先打破了那份沉寂。“子惠,我想,我们应该认真地谈谈了。”他的喉咙又干又涩。“我想,我们是成年人,我们犯了一些错误,但是我们不能为了弥补这个错误,而去犯更更严重的错误。”他为自己的笨嘴拙舌而懊恼,有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台词背得乱七八糟。他沮丧地甩甩头,聚拢了眉毛,他吸了口气,干脆直截了当:“子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想,不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彼此的关系。如果你觉得我必须为那件事情承担责任,那么你说,你想要什么?除了婚姻,爱情,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她没说话,两眼亮晶晶地直盯着他,眼底是那难解的莫测的复杂的神情,唇边一抹含蓄的笑容,那笑容正一层层盘剥着他的伪装。他呼吸急促起来,脸色微微有些涨红,窘迫和狼狈就包围了他。
“你说,除了婚姻和爱情。”她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还有什么是你能有而我没有的?”他咬咬牙,胸口被锤了一下。“顾亦桐真的就那么好么?”她慢条斯理地问。“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他急急地回答“这是爱不爱的问题,她有她的优秀,你有你的出众,但是我拒绝你不是因为她,你知道原因。”他的眼神暗了暗“我和她能不能在一起都是个未知数,但是,”他醒觉了一下,正色地看着她:“爱情没有退而求其次,所以,她在不在都不会改变我们现在和未来的关系。”
她半垂着睫毛,半掩着那黑玻璃球似的眼珠。轻轻拿起杯子,她婷婷然然地放到嘴边啜了起来。他紧张地盯着她,心脏莫名其妙地抽动,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那砧板上的肉,而她就成了那个屠夫,高举着那明晃晃的刀,你根本猜不透她会从什么地方落手。有几分钟的时间,她的
声音才缓缓悠悠地从那嘴唇与杯沿的缝隙中传出,卷着咖啡特有的那种干涩。“我什么时候和你要过婚姻和爱情?”他的喉咙哽住了,她的确没有向他要过婚姻,要过补偿,那件事情发生后,她好像就没有和他说过几句话。但是,他皱了皱眉,哪里有不对呢?她扬起睫毛,凝视着他,忽然,眼里有两束火苗忧忧郁郁地跳了起来,睫毛上的有两颗水珠不知所措地滚来滚去。“乐天,”她恻声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就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抹杀掉我们的过去?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么?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么?我们这么久没有在一起相处过,才使你有了错觉对么?我决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愣了愣,几分钟的沉吟,他认真的整理着他的思绪,他的脑袋里开始迅速措辞,如何能说得清楚,如何能让她明白。他的沉默给了她鼓励,她脸色生动了,声音也兴奋了起来。“你看,你自己也糊涂了对么?你不是对我没有感觉,只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孤独,你寂寞,你想寻求安慰。”“不,”他断然打断了她的话,正视着他,他的表情郑重,声音沉稳,字字铿锵:“我不糊涂,这二十多年,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清醒过。从你回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分析我们的过往,我必须承认,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不可能对你没有动过心,你是那么美丽,那么可爱,那么优秀,在我刚刚情窦初开的年龄,你完全符合我对女性的基本幻想,但是那不是爱情,不能因为我某一时刻为你动过心,就误以为那是爱情。我年轻的时候动过心的女性又何止你一个,坦白讲,连我加拿大的表姐;连我的英文老师都曾经令我动心过呢!我想,如果我当初真的那么爱你,即使我留不住你,我也会随你而去,天南海北,我一会定把你留在我的视线。而你,是不是也真的如你所说那么爱我呢?我在想,如果你当初真的那么爱我,以你的性格,又怎会舍得离开这里?”
她不语,睫毛震动了一下,那两颗泪珠就滚了出来。她哑着嗓子悲悲萋萋地说:“乐天,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等于抹杀了我所有的过去,等于否定了我所有的梦想,你使我觉得我的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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