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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
筱兮兮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却无话反驳,许久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对他言听计从,为什么有种心虚的感觉乖乖地被他欺负,难道这就是气场问题。
姜眠伸手把音乐调大声,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兮兮,“筱兮兮,你喜欢的是可以依靠的感觉,别人对你强势你立刻就乖乖听话,可是别人对你太好你会马上跑掉。”
车厢里又陷入沉默,欢乐颂的最后是一个小女孩嫩嫩的童音,“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弹欢乐颂听,哥哥,你喜欢吗?”
兮兮托着腮看窗外飞速倒退的梧桐,夜晚的微风吹起几缕发丝,自己喜欢强势的男生?
橙子其实是个表面温柔实则很强势的人,加上又固执所以和橙子在一起的时候,兮兮虽然任性又矫情,可是每次面临选择的时候都是以橙子的意思作为自己的决定标准,她骨子里是一个很依赖人的孩子,正常情况下都没有任何主见可是一旦坚持就会像疯了一样地走下去。
橙子说越是懦弱的孩子爆发的时候越是可怕,是这样吗,似乎自己现在已经开始把自己往深渊里推了。
她在用自己的青春赌之后的整个人生,用一个承诺赌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高中时的兮兮曾经很喜欢一句话,我多想回到过去,抱抱自己。
其实,我从不怕失去也不怕一无所有,我怕的只是你来过,又走了,除了回忆什么都没留下,而我只能守着一片美好的回忆独自到天明,那些回忆越美好就越痛苦。
记得当时穆仰说,你其实是一个冷漠到骨子里的人,你爱橙子仅仅是因为他爱你,而我爱他却是因为爱惨了他,可是上天永远是不公平的,筱眯眯你永远什么都有骄傲地站着所有别人疯狂想要的就会飞到你身边。
呵,筱兮兮冷笑,自己什么都有,真是一个笑话,当自己在孤儿院被人打的时候,她曾渴望过的父母在哪里,当她被人诋毁时,她渴望的友情在哪里。
筱兮兮抱着书包站在夕阳下,“穆仰,我比你幸福是因为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如果它来了,不管是迟到还是早来,我都不会抗拒。”就像那份迟到了六年的母爱,就像这份早到的爱情,“你只是跟自己过不去,我可以做到他不爱我就优雅转身,他爱我就坦然接受,你呢?”
那时面对哭着拿手术刀抵在自己手腕上扬言跳楼来逼兮兮放弃橙子的穆仰,筱兮兮靠在天台的另一边冷眼旁观不拒绝不答应,身后的老师已经急得要哭了求着兮兮点头,可是筱兮兮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坐在栏杆上的穆仰,开口说了一句话,“其实你多此一举了。”
既然拿了刀子何必坐在栏杆上,我不是你的谁凭什么要对你的生命负责?筱兮兮转身下楼的一瞬间,楼下传来一阵惊呼,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最好的朋友安颜哭着反手又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筱眯眯,穆仰说的没错,你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微笑和最冷漠的眼睛,你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她也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的一句话可以挽救一个生命,为什么你不点一下头?”
兮兮拨过因为被打乱而散在自己脸上的长发,清纯的脸上留下一个两个触目惊心的掌印,勾起红唇浅浅地一笑,“这一次我同意了,下次呢?一个人想放弃自己的生命,谁都救不了她。”
她清楚地记得这是穆仰这周第八次威胁,她累了,却没想到这次穆仰是认真的,既然已经千夫所指,既然已经背负了罪名,解释从来都是没用的。
相信你的人永远不需要一个单薄的解释,不信你的人你给她全世界的理由他依然怀疑。
身后安颜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朋友过,对吗,你的心呢?”
她的心呢,她的心被隐藏的很好,这个世界上当你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就意味着你把你最柔软的地方展现给别人,而到底是温柔抚摸还是刺上一刀已经是别人的选择,筱兮兮不喜欢这样的不安,没有期待就不会有伤害。
那时她的心硬得像一块石头,即使每天面对全校同学的指指点点,筱兮兮依然是微笑着骄傲地走过。
因为穆家坚持要把害死穆仰的责任推到兮兮身上,筱染请了无数个律师筱兮兮都不愿给一个最基本的道歉,她的心曾那么硬过,当那个母亲哭着摇晃着自己抓着自己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冷眼旁观,最后是橙子请自己父亲出面解决的这件事情,当时程耀看着兮兮说了一句话,你这样的女孩子适合做商人,冷血,却偏偏有着最单纯的表情。
商人?伤人?似乎确实符合她的冷漠性格,最温暖的表情?是因为你没有看穿我的眼睛,其实我有着最冷漠的神情。
所有人都在控诉她的无情与冷血,谁知道那把手术刀其实已经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那时所有人都逼着筱兮兮答应穆仰的任何条件,没有人看到她左手紧抓的右手腕有一滴滴鲜血滴落在地上。
筱兮兮是一个坏孩子,如果你对我好,我会加倍地对你好,如果你伤害了我,我也会加倍地伤害你。凭什么你可以若无其事地划我一刀之后再拿那把刀对准你自己来威胁我?
可是是谁打破了她最冷漠的心,温暖了她整个世界,那天在天台上,橙子赶过来的第一句话是,“笑眯眯,你的手怎么了?”那么多人,只有你看到了我的伤口也在淌着血。
橙子没有怪过她只是叹了口气拍拍兮兮的头,搂过她的肩膀,“笑眯眯,其实你可以先安稳她,这样以后她的生死都与你无关。”当兮兮惊讶地抬起头时却发现橙子澄澈的眼睛也有着阴霾,“我也是个自私的人,只是不幸遇到了你,你是我唯一想保护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那个男孩告诉自己的,兮兮曾经问过橙子一个问题,“如果我掉进海里,你会救我吗?”
橙子揉揉兮兮额前的碎刘海,温柔地说“不会,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既然如此,当时你为什么把我推开?为什么,让我承受这种悲哀?兮兮眼前仿佛又浮现穆仰的母亲哭得扭曲的脸“筱眯眯,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到报应的。”
如果那就是报应,我认错,我道歉,我一万个后悔自己的冷血。
“你总是很喜欢发呆,”姜眠的声音把兮兮拉回现实,“我问你,你刚才从谁的车上下来的?”
兮兮眨眨眼睛,长睫毛在眼睛下打上一片浓重的阴影,“老师,你在吃醋?”说完自己就吓了一跳,似乎每次刚从回忆里回过神她的情绪都不太正常,邪恶细胞就会跑出来。
姜眠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兮兮,我们是同类。”
“所以呢?”筱兮兮的眼睛亮晶晶的,长发被风吹起。
、日记惊魂
“同类?”兮兮侧过脸看姜眠优美的侧脸,他穿一件银灰色格子衬衫,反式扣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随意地支着窗,侧脸弧度美好。
“我自私、虚伪、无良、冷血到残忍的地步,你只是不知道而已,所以你以为我们是同类,只能说,我的面具戴得太好,连你也没感觉到。”兮兮随手关了流淌的音乐,她戴着一个面具,面具下有着沉重的悲哀。
她不是不难过,只是悲伤和快乐都不会持续太久。
因为人生太短,而她要活出的是两个人的精彩。
姜眠弹弹烟灰,烟雾缭绕着那张俊美的脸有种虚幻的感觉,“很多时候,自私的人比较幸福,所谓单纯其实只是愚蠢的一种,很多人就是因为单纯背负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罪恶十字架走了很远,都放不下。”
筱兮兮放松自己靠在车座上,“罪恶的十字架,一旦背上,就再也取不下来。”
目光转向车窗外,城市的霓虹映衬着整个天空的繁华,可是洗尽铅华之后这个世界上会剩下什么,只是一场喧嚣的寂寞。“我也有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我也背着一个罪恶的十字架一直走到现在,也许直到死都卸不下来。可是,我依然每天都很快乐,因为我不能悲伤地站在别人旁边。”
“第一次觉得你也是有内涵的,”姜眠笑着掐灭了烟头,打开车门走到桥边,手扶着栏杆看灯船从桥下经过,整个城市的霓虹也照亮不了这片应该是黑色的天空。
兮兮伸手拉着栏杆,“所以说,我被我的美貌连累了。”
兮兮的外貌可以说完全遗传了她爹,筱染是一个很气质型的美女但是长相却比较寡淡,不属于惊艳型可是作为一个穿一身白大褂的年轻女主治医师,筱染习惯微微抬起下巴看起来自信而优雅给她的长相大大加分,其实筱染的长相更偏古典一些鼻子嘴巴眼睛都是小巧的,组合在一起很有神韵。
而兮兮被筱染领回家之后对比了彼此的长相就推断出自己有一个超级帅的爸爸,见到顾然的出现也再次证实了兮兮略胜名侦探柯南的推断。
“呸”姜眠毫不留情地用一个极其幼稚的字眼打断兮兮的自我安慰,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天听着这货打电话时动辄就“呸呸呸”姜眠悲哀地发觉自己被传染了,“能不能别每次都拿你的外表说事儿,你可真够自恋!”
夜色正好,晚风飞扬,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一瞬间,兮兮眼睛有些湿润,真好,自己的家庭也许就可以圆满了,以前筱兮兮幻想过无数次见到自己父亲的场景,比如说自己踩着高跟鞋骄傲地走过,然后他跟在自己身后拿个破碗说,“给点吧,给点吧!”
再比如说,像电视剧里的傲娇女主一样,把钱摔在自己亲爹面前,眼泪在眼里打转却故作清高,“你以为这些钱可以弥补迟到这么多年的父爱吗?我难过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人嘲笑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用左手握着右手假装自己不孤单的时候你在哪里?”
可是真的遇到了,兮兮却什么都做不出来,她是一个没出息的孩子,看着那个朝自己微笑眼角却微湿的男人,她只想轻轻抱抱他,不是因为圣母,不是因为她有多善良,而是筱兮兮太需要一份永不背叛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