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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养了几天,沈素心的伤势慢慢好转。
期间夏红尘曾为他敷过几次药。
对一个拐走自己未婚妻的人还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其人胸襟之宽大实非常人能及。这是沈素心所下的评语。
可是试着跟他说说话,他不是转头就走,就是充耳不闻。
“太小气了。”前几天的评语重新改过。
闷死他了,这荒谷只有他们两人,他老板着张棺材脸,又不搭理他,存心教他疯掉吗?
整天躺着也是累,倒不如到洞外晃晃走走。
“不错。”顺手拈起一朵不知名的蓝色小花,站在湖边山青水碧,好一处世外桃源。
头顶有巨大黑影掠过,一愣,有这么大的鸟?
抬头一看,一条蓝色身影在山壁上腾挪飞跃,借力不断窜高、窜高……
“小心哪!”看得沈素心心惊胆跳,深恐一个不小心,就此魂断幽谷。
那人听到呼声,在半空中倒转身子,笔直而下。
“厉……厉害!”看得张目结舌,沈素心举起右手大拇指大赞夏红尘:“你的轻功真了得,这功夫叫什么?” “栖云凤。”
他曾和顾宁清在南山之颠用师父所教的这套轻功比过脚程,顾宁清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他故意放慢脚步,听她在后面追赶娇唤:
“师哥,你可要小心了,我要追上你了。”
夏红尘的嘴角泛起甜蜜的浅笑,那段时光而今安在?剑眉一凝,瞪向身边的罪魁祸首。
沈素心连忙倒退三步。他又哪儿招他惹他了?前一会儿他还不是自顾自地在笑吗?
“练练功夫不错,强身健骨。”
坠崖后他变得嘻皮笑脸、油嘴滑舌,他是沈素心,又不是沈素心,该怎么面对他,夏红尘自己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就上去吧。”
“上去?”听他说得像吃饭喝茶那么简单,光抬头仰望山顶,他脖子都发酸,有那么容易上得去?
“我背你。”他称过沈素心的身子,依他的功力,自信自己可以背他上去。
沈素心一听脸色吓得惨白,连连摇手:“你要背我上去?我很怕高,我会吓死。”
夏红尘不悦:“怕什么?我不会摔着你的。而且要死我也陪你一起死。”
“你跟我死有什么好?两个大男人死在一块儿,呸呸呸.丑也丑死了。”
“你不会武功,这深谷深逾百丈,没有我的帮忙,你打算在谷底终老一生?”
夏红尘抬头仰望谷顶天空,心思已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再说,世伯世伯母必定想念儿子,你做人家儿子的难道不应该回家一趟吗?”
夏红尘最厉害的就是他那双含霜带威的眼睛,一眼一眼的扫来,扫得他招架不住。
“是,是。”沈素心唯唯诺诺,汗流浃背。“该回,该回。”
但他还是不打算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啊。
翌日清晨,啁啾的鸟鸣声将沈素心从睡梦中叫醒,伸伸懒腰走出洞外,夏红尘正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凝神练功。
“你醒了?”
冷冷的话语,冷冷的态度,他当他在和死人说话?
他要抗议,他不接受这样的精神摧残。
“我说你……”这种态度到哪里都不会受欢迎。看在他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分上,他有必要点醒他。
“醒了就走吧。”夏红尘没让他有机会说完。
夏红尘闲闲的语气像是要去赴一顿饭筵,沈素心立刻头皮发麻。
“我不……”很高呀,不是普通的高。
他什么都忘了,就偏偏这等事情他没忘。
“夏大侠,”沈素心很没志气地求饶。“我们不能用别的方法出去吗?比方说挖洞之类的。”
“一盏茶时间就能出去,为何要白费力气?”
若不是沈素心有伤在身,他早就带他走了。
“走吧!”略整衣冠,眼神示意他走过来。
沈素心倒退一步,又一步。
“呵呵,不能商量一下吗?”
他真的很不想这样出去啊。
“不如这样好了,你自己从上面出去,我潜下去看看潭底有没有路通到外头。”他会游泳。
“淹死不会比摔死痛快。”夏红尘蹙起眉头,更何况他根本不用担这门无谓的心事。
“我看……”
“不必再看了。”
疾指沈素心上身|穴道,他瞬间成了不能动弹的木头人。
“喂喂!”这是做什么?不要啊。
夏红尘解下腰带,将沈素心像捆包袱似的绑在自己身上,左臂夹住他的腰,喊道:“走吧!。”
“救命啊!”好可怕!
山风呼呼吹过耳边,夏红尘的轻功堪称武林一绝,每一提气,借着山壁横生的树枝使力,两人就向上跃升两三丈高。
“救命!救命!”
吵死人了。
若非身在半空,不得分心,夏红尘真想点了他哑|穴,教他别再大呼小叫。
咦!怎么没声音了?
崖顶就在眼前,夏红尘一声轻喝,双足连番空中轮踢,如大鹏般直跃上崖,带着沈素心轻轻落在地上。
回头一看,沈素心竟然已经晕了。
第2章
在马车有规律的颠簸节奏中,沈素心缓缓睁开了眼睛。
清风将布帘吹了起来,露出窗外一角,一排行道树正慢慢向后倒退。
他们出谷底了?
挣扎着爬了起来,竟想不起他们是如何出了深谷的。该不会他很丢脸的昏过去了吧?
掀开马车碎花布帷,驾车人的背影挺拔如山。
“喂,我肚子饿了。”
驾车人头也不回,丢给他一句话:“包袱里有馒头。”
他本事真大呀,哪儿弄来这么一辆马车?
东张张西望望,马车笔直地沿着大路行驶。嘴中的馒头味道还不错,虽然不是挺对他的胃口,但是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只好将就将就。
“你不饿?”他好像忘了他的救命恩人了。
“你吃吧。”
这个人就不能有一点感情吗?
好吧!就算他真的这么恶劣地夺走他的未婚妻,又将人家弃之不顾,可是他现下什么都记不得了,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你……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夏红尘的冷脸让他打消本想攀谈几句的念头,改问一些较保险的话。
“你不用问那么多!”
又生气了。
气气气!迟早气出病来。沈素心碰了个大钉子,心中讪讪的。这人脾气真坏,还是别搭理他好了。
一路晓行夜宿,不管沈素心问夏红尘什么话,夏红尘高兴时就回他几句,不高兴就投给他两丸白眼。唉!
这一天走到一座山下,夏红尘难得主动呼唤他:“下来吧,这里我们要步行。”脸上很凝重。
“这是哪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很肯定绝不是他老家。
夏红尘不回答他,径自开步向前走。好吧!沈素心自我解嘲,当自己是跟石头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上山。夏红尘人高腿长,又有武功底子,走在山径上毫不费力,后面的沈素心可就累惨了。
“等等。”他不行了。他干嘛走这么快呀?
前头夏红尘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在后头慢慢走吧,我先走一步。”
“喂,你就这样丢下我……”
夏红尘恍若未闻,身形一晃,消失在他眼前。
“你好样的,这荒山野岭就将我一人丢下,我要是遇到豺狼虎豹给叼了去……”
嘴里不断叨念,念到自己寒毛直竖起来……
“哈哈……”壮胆的笑声有点抖。
不远处野狼的嚎声响起。
“夏红尘!”妈呀!
夏红尘顺着蜿蜒的山路而行,这个地方他只来过一次,愈是接近目的地,他的心就愈揪紧起来,脚步也变得沉重了。
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对是不对?
“走开!”只听前头一个熟悉的女声虚弱地喊道。
是宁清!夏红尘心一凛,加快脚步向前。
山坡上一座小小的茅屋前院里,站了五六个大汉,其中一人衣饰华贵摇扇露出涎笑,一看就不是正经之人,正围着一个女子。但见那女子容貌姣美,穿着布衣衫裙,手持长剑站在门前,苍白的脸上现出一脸病容。
“美人,你一个人冷清清孤伶伶待在这深山之中岂不寂寞?不如跟大少我享受荣华富贵,不是更妙?”笑嘻嘻的富家大少盯着即将到手的美人,心痒难搔啊!
顾宁清努力维持双脚站直,她大病未愈,神智还不甚清楚,勉力集中着精神,怒斥道:“无耻!”手中剑先发制人,抢先出招。
富少手一挥,旁边的保镖举刀格开了她的剑,顾宁清一个手滑,长剑掉落在地。
“美人,你这就乖乖跟我走吧,别白费力气了。”上前要去摸摸美人的小手。
忽然有人从后头拉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摔,富少跌了个狗吃屎,破口大骂:
“哪个狗娘养的敢来破坏爷爷的好事?”
“我!”夏红尘凛凛这么一站,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