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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树荫的惨淡天光正好照亮了男人苍白的脸,他的眼睛里呈现出孩童般怕羞的模样,接下去,我听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有关那本书的消息:“真对不起,女士。我……我们曾经看到过你的那本书……但是,它不知何时突然不见啦。”
那女人眯起了眼睛,用手支撑额头,却又一次失去了知觉,头在咖啡桌上碰出响亮的撞击声,鲜血缓慢地染红了玻璃台面上。
巨大的恐惧绑架了我。
我连忙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不要再提那本书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再见啦!朋友们!”
我匆匆地逃离现场。
I
昨天夜里,我接到酒保的电话。他说台风已经过去啦,他也要离开冷盈岛了。
他迟迟疑疑地问我是否能在北京为他找一份工作,他说他一分钟都不能在这里呆下去啦。
不等我问,他便急于倾吐某种秘密:“这里出了些离奇的事!”他说那双男女在我离开海岛三天后分别死在沙滩上。他说他们身上出现了奇怪的色斑。
“而且,你知道吗,植物学家也失踪啦!”停顿了片刻,他继续说:“这真是件可怕的事情!真是太可怕啦,跟植物学家说的故事几乎如出一撤。”
“是那天给我们讲了一半的故事吗?”我问。疲惫沉沉袭来,我靠坐在沙发扶手上。
他说:“对。”
酒保是那天惟一听完故事的人。他说,那个处于两个男人间的女子突然间消瘦,背上出现了紫斑,最后奇怪地死去了。乡下孩子除了丢失了亲爱的女人,同时丢失的还有一本神奇的书——那是一本价值连城、意义重大的书,它注定是他的,而它不知去向!乡下孩子试图报复所有追求过女孩子的男人们并因此发疯,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他,只有他的好朋友在他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后,依然常常去探望他。他曾对这个城里的孩子多么地感激涕零啊。
“后来呢?”
“后来,他重回故里,本已渐渐平静。但事隔多年,乡下男孩在不经意中发现了谜底。”酒保喘了口气,说:“城里男人毒杀了他曾爱过的女人并偷窃了那本宝贵的书。老板说,那乡下孩子如同依赖父亲般依赖着他的城里朋友,但他却背叛了他!城里孩子必定遭受天谴——失去他最珍爱的东西,正如他夺走了乡下孩子至爱的女人一样。”
冷盈岛杀机冷盈岛杀机(10)
酒保说到这里,家庭专用电话铃响了。
我匆匆与他约好明天再谈,便跑去接哥哥的电话。
哥哥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他说他刚从冷盈岛回来,他用故作轻松的语调问道:“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那本书?”
我说:“是。”
他说:“你是不是把它给李文了?”
我说:“你不要再提李文,这么大的酒店都不知道他是怎样当的老板,成天一言不发,只知道扫地。”
他说:“我在秘密山洞里找到那本书。”
“那是一本邪恶的书。”我说道,“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一直要藏着它?”
“那确实是一本邪恶的书,它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唤醒你心灵深处沉睡的邪恶,你将受它盅惑,用它教你的办法,暗地里戗害生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听得见灵魂的小声哭泣。那些闭合的唇虽已年代久远,他们的哭声依然真切。”哥哥喃喃道。
“那么,你们共同热爱的那个女子呢?她是不是这本书嗜食的最新鲜的血液?”
我听到我的哥哥小声地哭了起来,他含糊不清地说道:“谁也不能抛弃我,谁也不能离开我……原谅我……”
我突然感到非常无力,同时呼吸困难,在一阵紧张的气喘后。
我听到哥哥在线那一端尖厉急切地呼唤着我的小名。
接着,我听到他泣不成声地问道:“妹妹,你的后背是不是出现了蛇形花纹?”
我脱掉白色睡裙。果然,在月光下我细腻洁白的背上出现了有如蛇行般的淡红色图案。
尽管电话里的男人如他十八岁失去父母那天一样乱狂——他歇斯底里地哭叫呐喊,但是我依然清清楚楚地听到这样一句话:“他已经付出代价!我把他留在秘密山洞里,他永远都不会出来啦!”
危险的爱情电影危险的爱情电影(1)
A
走在前面的李富凯并没有回头跟他的妻子说再见,倒是紧跟在他身后的林小芹回过身来,笑眯眯地向我们道别。
我的好朋友冷慧对这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姑娘挥了挥手,叮嘱道:“晚上早些回来。”然
后挽住我,在江边散起步来。
宽阔宁静的江面二十年来似乎没有改变。两岸垂柳拂水,江面碎金闪耀。两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在水中嬉笑着相互追赶,像两尾灵巧的黑鲤鱼,矫健地向对岸游去。
冷慧面露微笑,指着他们对我说:“瞧,多像我们小时候。”
小时候的冷慧穿着大红泳衣,跃动在夕阳斜照,微彼轻泛的江中,像一条真正的美人鱼。
她总是将我远远甩在后面,率先抵达对岸。在枝繁叶茂的柳树林前,雪白的肌肤像冬夜的月光。她伸展修长的四肢,踢腿弯腰,姿态优美,翩若舞蹈。脚边横阵着战利品,是一两只还带着淤泥的河蚌。她多次教我捉蚌的技巧,但我从未摸到过一只真正的河蚌。有一回,倒捞上来一只旧军靴,吓得她面无人色,从此放弃对我的教导。
我一直无法忘记她描绘摸河蚌时所用的优美词汇。“淤泥很软的,像丝绸。”“泥里的蚌踩上去,冷冰如同刀锋。” 她还鼓励我,“不要怕痛呀,怕痛怎么抓得住它?”
不怕痛的冷慧已年近三十。她站在我身边,望着黄昏里偶尔飘过白帆的江面,脸上呈现出神往的表情。
我回头看正消失在林荫道尽头的那一对人,问道:“晚上你睡在哪里?”
她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我,回答道:“当然和你一个房间。”
“就算我难得来看你,你也不必日夜陪我。”远处李富凯和他的情人已不见踪影,我转过头来,面对她答道:“今天晚上,你还是陪陪老公吧。”
李富凯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他的生意遍布全国,蜜蜂般忙碌。冷慧说他一年呆在家里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有林小芹陪着他呢。我乐得清静,正好陪陪你。”她轻笑起来,“干嘛把眼睛睁这么大?”
“弄不清你在搞什么。”我气恼地说,“心甘情愿地将先生拱手与人。”
“他们怎么定义来着?爱是给予。”她带着轻浅的嘲笑说,“以后,你会明白。”
B
月光播撒得均匀,江风携着水汽和浓郁的花香,自窗外流淌进来,随风摇曳的树影映在屋里的墙壁上,婆娑生动。
与我相对而卧的冷慧,扑闪着明亮的眼睛,让我想起孩提时光。
我和她都是幼儿园里全托的孩子,只有周末才被大人接回家去。我们形影不离,老师们常常会弄错我们的名字。前不久,在街上遇到中班的林阿姨,她皱着眉说:“你们两个孩子啊,天天晚上不睡觉,我的神经衰弱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等她走远了,冷慧转过身来对我说:“我已经向林阿姨道了二十年的歉啦。”
我因此想到二十年前那张恼怒的脸。她从黑暗房间的另一端“嗵嗵嗵”地冲过来,披头散发,怒目圆睁,虽然气愤,却努力压低她的粗嗓门对我们吼道:“小坏蛋,你们睡不睡!”为了让我们停止讲话,她一夜总要冲过来好几次。
我们总是一并圆睁双眼吃惊地望着几乎要崩溃的女人,她一离开,我们便飞快地忘记刚才的惊吓,继续头顶头,膝碰膝,兴致高昂地说话,直到下次被呵斥。
写到这里,我不禁微笑。
我们就这样一起长大。我目睹她十岁丧父,十五岁母亲再婚,她的继父像传说中的恶棍。她十七岁失学,而我远离家乡,从此分道扬镳。
再见面时,已是十年后,在摄影师路天的家宴上。
黑塔般的俊男人宣布要给这沉闷的圈子带来点新鲜空气。接着,我的童年女伴含笑出场。她已成为小有名气的导演,我熟知那些作品,却不知道原来作者是她。
怔忡之下,我们都感到有些惭愧。她后来说:“我们曾经那么要好,现在却要在别人的桌上重逢。”
危险的爱情电影危险的爱情电影(2)
我因此了解了她这十年以来的人生。高中毕业,她在歌舞团里做了一年舞蹈演员,认识了现在的先生商人李富凯。重新参加高考,如愿以偿进了艺术院校,学了导演专业。大学三年级结婚,毕业后在电视台工作。
她叹道:“说起来不过短短几句话,走下来却是漫长的十年路。”
那个再相见的晚上,我们躲开了所有的人,一直躲在角落里兴奋地嘀嘀咕咕。这让路山十分嫉妒,他过来转悠了几次都没能搭上话,最后他悻悻地对冷慧说:“你得赔给我这些时间。”
夜虫鸣叫声愈来愈响,夜来香的味道也愈加浓重。这间别墅面对一条宽阔的大江,背后树木成林。
“这里环境真好,有水有树有好空气。”我叹息。
“你要是喜欢,就在这里长住吧。这里环境好,小芹还会侍候你。不过,有一个条件,你得把那剧本给我写完。”她力劝道,我们已经不下十次谈论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