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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又扫了扫蓝景龙一眼,确实没有怎么为难他,除了脸上有伤之外,其它的地方都是完好无损的,呵呵,只怕是脸上面子过不去吧,海因虽然脑子里面不住的转着,但是神态仍如来时一般的平稳无波。
“虽然我家阿龙是莽了点,可是我儿子自有我会教育,怎么也不轮不到他来指手划脚,海因,你说是不是。”
“四爷,说得是。”
“呵呵,海因啊,四爷这里备了一份礼,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给对方送过去呢。”
“没问题,四爷尽管吩咐。”
“来人啊,把东西拿进来,海因,四爷还是很相信你的能力的,这件事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啊。”
“四爷,客气了。”
当海因出了雕花大门之外,一直垂着头的蓝景龙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重新戴上花镜看报纸的蓝四爷问道“爸,你说,这次能行吗?”
微不可察的哼一声,那付花镜下的双眼透过一丝厉光,“哼--看着吧。”
“可是----。”
“阿龙啊,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大人了,不要总是逞那些匹夫之勇,什么事多动动脑子想想,行了,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是。”
坐着蓝四爷早已准备好的车子,海因看着手中那个黑色密码箱,一张平静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可是心底却猛然间的泛上一抹惊悸。
车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热,可是开了空调的车子里面却凉爽极了,海因双手抱胸的靠在座位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非常不对劲的感觉充斥在心头久久不散。
车子停在一栋普通至极的小楼前,海因伸手捞起那个蓝四爷交给他的黑色密码箱下了车,抬头看去,二层高的小楼破旧不堪,甚至有的地方都掉下了墙皮,窗子也是被堵着严严实实的,从外面根要看不到里面会有多少人。
噔-噔-噔,有些起层的木制楼梯踩起来还会听到声响,海因轻轻的咬着下唇,然后微不可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后才又继续迈了上去。
从破旧的铁门里面传来乱哄哄的吵闹声,海因顿住脚步,抬手敲了下。
“谁啊。”
“是四爷让我来的。”
“呃--哪个四爷?”
“蓝家四爷。”
“噢。”
吱的一声,当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的时候,迎面一股烟喷了出来,海因微皱着眉的侧了下头躲了开来,然后看着那个给自己打开门的家伙。
递得光亮无比的脑袋上正密密的裹着一圈纱布,嘴里正叼着一根烟的他看着只身一人的海因,忍不住的拧眉问道“小子,怎么就你一个人。”
朝着他提了提手中的黑色密码箱,海因有些厌恶的回道“对,就我一个人。”
他看着海因手中的箱子,然后拧紧的眉笑了开来,回头冲里面喊到“他妈的,我说,二麻你过来瞧瞧,这小子长得不错啊。”
什么意思,正当海因有些泛疑的时候,门口那个光头后面又伸过来一个脖子,一张麻子脸上还带着一种让人看了忍不住发凉的笑,“哎呀四爷,真他妈的不错,小哥,里面请。去,光头别挡着,来,让小哥先进来坐坐,光头快让开啊,真是的,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闻言,光头摸了摸那光亮的脑袋,然后一侧身子把门口给闪了开来。
幽暗的空间中点着一个奇亮无比的大灯,大约三米远的地方正有四个人围在一张桌子打着麻将,烟气缭绕间尽是神色狰狞。
几人朝着海因扫了几眼,接着又不闻不问的接着玩了起来,那个大光头把道让开了之后就倒在门旁边的一个脏兮兮的沙发上,翻开一本破杂志盖在脸上,眯了起来。
那个被他喊作二麻的麻脸人一边朝着里面走着,一边不住的拿眼睛扫着海因手中的黑色密码箱。
三拐两绕之后,二麻就把海因领到了一件类似于办公室的门前停下了。
无比恭敬的敲了下门。
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听到一个很低的声音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什么事?”
二麻先是一抖,然后堆起满脸的笑,“白爷,四爷派人来了。”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海因,忍不住的紧了紧提着黑色密码箱手,倒不是因为他怕了,而是那个叫二麻的笑实在是让他在这么热的天气里面感觉到背后直冒冷汗,恶心死了。
“好吧,让他进来吧。”
“是。”
“小哥,里面请。”
当身后的门被那个二麻给合上的时候,海因这才抬起头来打量这个屋子,不同于外面所见的那种糜烂与破败,很简单,也很干净。
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小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人,他听着门合上的声音才翻过身来朝海因看去。
那是一张瘦得几乎脱了相的脸,惨白得就像白纸一样脸让人在这个大热天感觉到头皮阵阵发凉,他很瘦,瘦得让人看见头一眼的时候会以为自己看到了鬼一般的惊惧。
翻过身看着拿着皮箱的海因,他慢慢的坐了起来,然后指床不远的沙发说到“坐。”
海因把黑色密码箱放到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然后就在他指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从床的一边拿过来一个软垫靠在了身下,他靠着软垫倚在床头,然后扫了一眼海因拿进来的箱子,轻轻的点了下头。
可是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猛然的咳了起来,仿佛是要把肺子咳出来一般的猛烈的咳着,咳了好一会儿,就在海因都忍不住的探起身来的时候,他脸色微红的喘息着,然后抖着手笑到“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能不能把那杯水递给我。”
海因看着他那微红的脸,然后看到了沙发前茶几上的一个正盛着水的水杯,拿起来递了过去。
“谢谢。”
“不客气。”
等他喝过大半杯水之后,仿佛是好受了一些,他才哑着嗓子问道“四爷现在还好吗?”
“四爷挺好的,这是四爷让我给您送来的礼物,四爷说,是他教子无方才会让白爷您在这件事上为难了,真的希望能化干弋为玉帛,阿龙必竟是四爷的独子,再怎么不成器,也要留一个面子给四爷不是,白爷您说是吗?”
拿着水杯的手,骨节很细很细,只见他微一用力,那细细的手指竟然把手中的水杯给捏碎了。
惨白的脸上刚才咳嗽时的微红还没有散去,就在海因还没有发觉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种冰凉的感觉在脖颈处散发出来。
海因低下头看着那双纤细瘦长的手扣住自己的脖颈,什么也没有说,就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他,静静的连表情都未曾变过一丝一毫。
就在海因看着他那瘦细的手指发愣了下的时候,他却缓缓的放下了手,然后缩回身子又靠在软垫上,笑了下,虽然他的笑看起来有些硬,但是却让人感觉有种奇异的魅力,“年轻人,你的胆量很大啊。”
曾经有很多人都被他这一手吓得屁滚悄流的,可是海因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双眼里带着不掩饰的赞叹,这让他反而产生了一种新奇。
“白爷。不是我胆量大,而是您根本就没有想要杀我不是吗?”
虽然他的手很快,但是海因就是觉得眼前的人根本没有用上力道,他只是在试探自己而已,这个人要比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厉害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好奇越来越大。
海因看着他那张惨白的脸,然后定定的看着他那双瞳色泛着浅白的双眸回到“我叫海因。”
“噢,海因是吗?我很喜欢你,四爷这个面子我承下了。”
海因看着他那带着浅浅笑意的脸,然后把桌子上的黑色密码箱打了开来。
整整齐齐码着的全都是美金,可是他却伸出手按在海因打开箱子的手上面,笑笑的说到“钱-我有的是-也不稀罕-我刚才的意思是说-对你-我很满意-所以我承四爷的情-不过-我要的不是钱-而是你-难道四爷在你来的时候-没和你说过吗?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年轻的男孩子。”
海因看着按在自己手上的手,闻言抬起头看了过去,仔细得仿佛在看一件古董一般的看了一会儿之后,浅浅的笑了下,然后说到“钱是四爷的心意,你承四爷的情,要,可以,不要,也可以,而我,却是你要不起的。”
脸上那抹新奇越发的浓厚了起来,“噢,要不起,怎么个要不起法,说来听听。”
“真的想知道吗?”没有抽出被他扣着的右手,海因左手轻轻的点了他的手背上面,然后声音里面带着淡淡的清凉,让这个原本让人感觉炎炎的夏日陡然变得冷了起来。
灵巧修长的左手在白爷的眼前一闪之后就停住在他的脖子上,与刚才他扣着海因的时候的位置一模一样,而且分毫不错。
惨白的脸,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他还是如往常般的看着海因手中的碎玻璃片轻轻的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不用力,你一用力可以马上杀了我的。”海因身上刹那所散发的是一种血腥气,感觉着那久违的血腥味道,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扬起了一抹兴奋。
海因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碎破璃片,叹口气到“我今天来是为四爷办事的,可并不是来杀人的,请你不要误会了。”
“呵呵,我发现我更喜欢你了。男孩,你真的让我忍不住兴奋起来了。”
海因看着他那靠着软垫的瘦弱身子,不知为何心中一动的说到“白爷,多谢你的青眯,不过,我想我该回去复命了。”
墙上的钟告诉他,午饭的时间早过了。
“咳-咳-咳,好吧,男孩,可别忘了我啊,哪天有空的话,我会去看你的,我记住了,你是叫海因是吧,不错的名字,不错的人。”
当海因从那个破旧的二楼走出来之后,忍不住的闭了闭眼睛,那个男人,真的让他感觉到一种从骨子里泛上的冷,深入心,通到脚,布满四脚百骸的阴冷。
蓝四爷,你够阴,可是你还是不够狠。
睁开眼,看着头顶那艳阳高照的天空,海因摸出了电话,然后只轻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