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缓缓吐字中,仿佛久久困扰自己的疑惑在刹那间得到了解决。如她所说,自己或许在这段时日中真的对红叶产生了些许情意,或许,自己能够一直陪在红叶身边。但是,那个人,却是永远也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够取代的存在,独一无二的,生生世世也无法改变,他为他,能够毫不犹豫地放弃一切。‘一切’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懂。
摇头叹息,“痴儿。你也好,他也罢,乃至子烈,皆为世间痴儿……”
“你一样不是神。”
淡淡的话在瞬间似乎冲击了她心底某个最深的角落,垂眼,再抬眼,她浅浅笑了,“既然你那么想知道他的事,自己去见他不就好了,不见他,你又怎知他真正心愿为何?他现在,就在子烈的云居小榭中。”
遥夜颔首,抬眼的刹那她已见到其中显出的决然。
转身,抱紧臂中瑶琴,紫色身影慢慢向府外行去。
出了雷府,才感到空气中的微凉。
毕竟也是初冬了呵,不过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也格外冷,甚至身处江南一样感到了寒意。抬脸望向天际浮现的几朵白云,口中细微地逸出一串自言自语般的喃呢。
“子烈,你说过我很像一朵浊世中的白莲,你也知道这朵白莲向来清高自傲,无视世间的一切,然……若是这浊世竟有比白莲更加清净孤高的存在,你说这白莲会如何?是……虽从不承认……”轻轻垂头,颊边流泻的青丝自然地遮住了整张绝美的面庞,
“我一样不是神……”
“你要走?为什么!”
寿筵甫毕,红叶便心急火燎地溜了出来,本想找到他问个清楚,却不想才来到他的房间,却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遥夜已换回那身破衣。当初红叶是说要讲这套衣服扔掉的,然而在遥夜的坚持下,只是让人洗净后稍加缝补,那时遥夜只想也许能够留作纪念,却不想这么快就又派上了用场。
“那……我跟你一起走,你说了不离开我的。”犹豫后,红叶很快做出了决定。
“这次不行。”
“不行?”红叶楞楞,却忽然笑了,“你骗我的吧,明明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反悔的……”笑容在接触到遥夜那双决然黑眸后瞬间消逝,有些不敢致信的愕然,“你……你是说笑的吧……是不是?”
摇摇头,他吐出两个字,“抱歉。”
“那……我知道了,你是这一次有事要办,等事情办完后,你还会回来是不是?我知道,我知道你……”遥夜的眼神硬生生地截断了他的话语,红叶忍不住后退几步,声音中增加了几丝颤抖,“你……真的要走?不再回来?”
望着他的眼,遥夜终是点头。
“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我要你别离开我,你明明答应过了啊,你怎么可以反悔────”
“抱歉。”
“我不听你说抱歉!”红叶喊了出来,“你明明也有一点喜欢我不是吗?那为何还要走?我知道了……是那个女人是不是?自从你看见她后,你就变了,你要走,也因为她是不是?你……你喜欢她是不是?我──我知道我是男人,但……但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就是很喜欢你,你明明说过不离开的,为何又要反悔,我……我……”
“抱歉。”记忆中,似乎第一次对人说出这么多抱歉,但此刻,除了这二字,他实在不知道该对这少年说什么。
“我不要你说抱歉!!!”红叶冲到他面前,一把抻过他的衣领,“我问你,这些日子,难道我对你而言,当真什么都不是?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一点在乎我!?”
无言。
就算他有那么一点,此时此刻,他也无法开口。
松开他,恍然中跌跌撞撞地朝后退去。
“你走……”红叶垂下脸,“你走吧,走吧……”
微微颔首,遥夜走向朝房门。
刚刚跨上门槛,一声大吼猛然从屋内传出,“你走啊!你今天走了,我今天就死,你走啊!你走吧──!!!”
脚步只是一顿,那只脚终究跨了出去。
屋内不断响起瓶瓶罐罐摔碎在地面的响声,“你……你不信我会死是不是?我真的会死!你混蛋!大混蛋──呜……呜呜呜……你知不知道从来没人这么对待过我,我也从来没这么迁就过谁……呜……你混蛋……”
没有回头,遥夜只是握紧了双拳。
他已经知道,红叶喜欢的东西有很多,或许他走后他会伤害自己,但他不会死,他舍不下的东西太多。红叶喜欢他,没错。但是对他这个喜欢的人,应该也不过是他众多中的一样罢了。或许,他称得上比较特别的一样,却永远不会是唯一的一样。
而自己,能舍下的有太多,舍不掉的却只有一样────
红叶哭了,哭哑了嗓子。遥夜终究没有回头,红叶也终究没有死。
望着不住赶来的人们,红叶抽噎着扑入哥哥们的怀里,而那些人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轻声哄着他。
DF9A1B秋之屋
是,他无法为了一人而舍下全部,舍不下的,有太多。
26
为了得知云居小榭的所在,遥夜这些天来又杀了好几名暗冥神教的教众。
他知道,他与寒子烈的梁子是结定了,就算他不去找寒子烈,寒子烈迟早也会来找他,与其被迫,不如主攻,终究,他与寒子烈之间,都有一笔帐是一定要算的。
北方的初冬,入夜已有一种彻骨的冰冷。
寒风吹响片片竹林,风声竹影,遥夜毫不费力地便潜入了寒子烈的‘云居小榭’。隐去气息,遥夜暗中打量着无序排列的几所精致竹屋,忽然,其中一所竹屋的窗子被寒风吹开了。
遥夜心里一惊,正待向后退却,眼光却因接触到窗边之人而生生定在原地。
胸中压抑许久的沉重在刹那间烟消云散,掩埋许久的激动、喜悦、快乐瞬间涌上心头,满满地填充了那颗他认为已经冰冷的心。正是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以为只要有人在身边,便能够慢慢地遗忘;以为渐渐遗忘了,便是一种决然解脱……却,错了。错得离谱,错得荒谬,错得彻底,错得完全。
错在无法遗忘,错在自欺欺人。
他瘦了。
遥夜看着,想着,心底隐隐发疼。
为何自己不早些来找他,为何自己只凭一张纸便认定一切,为何自己不干脆地找到他问个清楚,为何自己会放他任他这些时日────七年了,自己口口声声爱他,难道就凭一张薄纸就否定了之前的所有么!?
思绪回神,这才发觉自己原本收敛完美的气息在情绪翻腾中不觉外泄。糟了──他一定发现自己了!!!慌乱中遥夜匆忙屏息。不错,自己是想见他,想得快疯了。然而见到他的那一刻,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遥夜低下头,自己方才泄露那一丝气息,一定已经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自己此刻的修为,怕是仍无法及上他的全部啊……
该说什么?第一句话该说什么?问他为何丢下自己?或是干脆告诉他自己的思念?无论如何,他这一次都不要离开他了。讨厌也好,埋怨也罢,哪怕要他自刎于他的面前,这一次他也绝对不要离开了。
一咬下唇,遥夜料到萧怜雪应该察觉到自己,而且他不是已决定要面对萧怜雪不再逃避了么。
吸一口气,遥夜准备起身走出,却再一次为眼光所及之人而僵硬原处。
那,那是……
*** *** ***
寒子烈是察觉到遥夜的。
凭他的功力,在那一丝情绪泄露之时,屋内的他已然发现了屋外的存在。
一点的嫉妒,一点的别扭,一点的恶作剧,一点的炫耀,令他不假思索地便作出了决定。
来到窗边,用手中的白狐披风裹上萧怜雪的身子,顺势将他带入怀内。
方关了一半的窗棂再度被吹开,在夜风里‘劈啪’作响。寒风迎面扑入,寒子烈笑嘻嘻地将狐皮扯紧了些,一手搂紧他,另一手缓缓梳理着他飘散在风中的长发。
垂首凑近他颈间,寒子烈在他颈上轻咬。他的身上总有种青草的味道,十分清新舒适。
“子烈。”萧怜雪的声音染上些无奈,“那日我便说过,你这样我……”
“我怕你冷嘛。”猫儿般地贴近他脸颊,在他脸上烙下一吻。
墨玉眼瞳闪过一抹微窘。自那日寒子烈毫不避讳地直言要他,也令他终于明白了这‘要’的含义以及男人与男人要如何要后,便一直下意识地避着寒子烈的这些举动。他毕竟也是男人,虽然不曾想,但他也明白男人的欲望,只是以往从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竟也可以……
“你……!”
“放心。”迷失在芳草的清新中,寒子烈仗着他无力挣开自己又是一吻,“我不会强迫你的,除非是你自愿。”
“那……你放手。”
扯出一张如孩童般的顽皮笑靥,他耍赖道:“但是我怕你冷嘛,一旦你病了,可连着我一起受苦的。”
叹一口气,萧怜雪的口气缓和下来,“你放开我,让我关窗。”
“我关。”目光越过萧怜雪望进窗外黑夜,唇边浮现出一丝得意微笑。萧怜雪一定不清楚屋外此刻有什么人吧,若知道那冷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