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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北开朗着呢,阳光着呢,野性十足着呢~这样的欢腾气儿,绵长到他成年。
我们年纪相仿,在我还在伏案写毕业论文的时候,人家的足迹却早已经遍布世界各地了。
他是个摄影师,有个特点,只拍物不拍人,给多少钱,人也不拍人物写真。
按他的说法:我这个人,不聪明,那么复杂的人心,我捉不住,还是动物简单呐~所为一切,无非是活着。
我羡慕他,可以在迁徙季、干旱期奔赴广袤的非洲草原,几个月的守候,为那若干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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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生气
他和同事在真真是广袤无垠的草原,开着大大的休旅车,上面装载着生活物资、摄影器材。。
夜晚,就在休旅车顶架上帐篷,距离地面较高,为的是在野兽出没之地保障生命安全。
草原的星空,碎钻蓝丝绒,绝美,却无法安心欣赏。
很苦,尽管他是真心的快乐,这份工作,不是旅行社的肯尼亚草原迁徙观光游,孤独、寂寞,甚至是危险,我明知自己吃不了这份苦,依旧羡慕。
贺云北的照片经常可以在《国家地理》上看到,有各种属的野生动物,也有罕见的自然风光。
09年的时候,他在印度尼西亚徒步旅行之际,奇迹般的捕捉到林查尼火山喷发的第一秒钟,这张照片获得了当年的“国家地理摄影展”金奖居。
当然,他成为业内精英,这都是后话,尽管自小就蛮喜欢摆弄相机,可彼时他就是个淘小子而已。
真正承袭了贺爷爷气势的,是他老人家的外孙——许南川。
他比我大了八岁,也就是说我还是个缺门牙的毛丫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清清冷冷、彬彬有礼、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少年了。
“淡漠”这个词,恐怕那时以我的阅历和情商还不能总结出来,最起码不精辟,这是我后来寻思出来的。
要知道小孩子和小动物差不多,人的气场如何,TA形容不出来,可感觉得到。该亲近还是该远离,明白着呢。
我对许南川最初的印象,应该是六岁那年的事儿了,之前有没有见过他,真是一丁点的印象也没有了赭。
那天,让我想想,原本是个春光明媚的好天气,我二叔的孩子,三哥穆洛平领着贺云北、我、还有闺蜜斯童在贺爷爷家的院子里玩。
听贺云北说,这个学期开始,他姑姑家的两个孩子会留在S市念书,等他们出门回来就带我们见见。
我们正在堆沙堡呢,毫无预兆的就下起了雨。语文课本上写:春雨贵如油,我高兴,可再高兴也不能在外面淋着,几个淘气包排排队进了屋。
这还没完,进屋也不能闲着,哥几个合计,就玩捉迷藏吧。
贺爷爷家的院子是整座大院里最大的,房子也是最大的,屋子也是最多的,最是施展的开。
手心手背定了斯童找人,剩下的三个各找自己的地方藏。
我沿着橡木楼梯“噔噔噔”流上三楼,躲进东面尽头的一间,觉得很妙,我想我从来没上到三楼,她一定想不到到这里找我。
这是间卧室,干净的浅蓝床单单人床,旁边是张书桌,桌上放了厚厚的一摞书。
《新概念英语》、《建筑学基础》、《几何学》等等。
我不认识“概”,还以为那是“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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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原生态
红木书桌上,一个笔记本打开着平躺在那里,页面上写着流畅的英文,夹缝间还搁着一支蓝黑色笔身的钢笔。。
笔帽上是小钻石镶嵌而成的五瓣花,还刻着几个英文字母——MONTBLANC。
把笔帽打开,笔尖上也有一颗小钻石。
因为下雨屋里的光线有些黯淡,若是有阳光的日子,精巧的小钻一定很闪居。
卧室门被推开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手也一抖,钢笔就从我的小爪子上自由落体投入地板的怀抱。
这支笔要比我握过的一般钢笔都重,坠落的声音也更大,我一愣,看看笔,再看看笔尖前滴出的几滴黑色墨水。
这已经让我有些傻眼,抬头再看看单手握在门把上,不进不退,沉默望着我的男孩儿。
他应该和我大哥穆洛慎差不多年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认识他,而且他的脸看起来好恐怖!
于是乎,我“哇”的就哭出来了,直哭得天地都为之变色。
这叫什么?恶人先告状?对,都类似吧赭。
我都哭了,我是小孩子,你再面无表情,再面无表情,再……
我边哭着,边偷偷瞄他,他怎么不像其他哥哥、姐姐那样,微微皱眉,却一点都没有安慰我的意思。
听到我的哭嚎,大伙都聚了过来,忙问发生了什么。
“哎哟喂,小祖宗,这是怎么了呀?”贺家的保姆秦婶抹着我的眼泪,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估计是以为我磕坏了哪。
不是我不说呀,实在是哭得太逼真,抽抽噎噎的是真说不完整话了。
我听到贺云北叫大男孩哥哥,问他我是怎么了。穆三哥过来拍拍我的背,他发现了那支“罪魁祸首”,拾起来看了看悄声对我说,“年年,你惹祸了,万宝龙的,好像很贵呢。”
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最后还是许南川金口一开,言简意赅,“没关系,你们都出去吧。”
穆三哥牵着我的手走出去,我抽抽嗒嗒的回身看他,见他“咔嗒”扣上笔帽,搁在桌上,也回身看我,我就不敢再看了。
这是我和许南川的第一次见面,场面有点混乱,以至于这段回忆里的他,像是模糊的一团影。
在那之后,我又弄坏过他几样东西,没有一次是故意的,那就只能说是我和他八字不和。
一枚领带夹,一个水晶相框,一幢建筑模型。
哦,我想起有一样东西是我故意弄坏的,他的哈利香水。
有人告诉我说,鉴别香水真假的其中一个方法,是不吝惜地往地上摔。真品会毫发无伤,假货就粉身碎骨。
我好奇,真试了,反正他买的是正品,试试能怎么样?
唉~我没想到,它阵亡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好看
那天,不仅是我和许南川的第一面,同样也是三哥和许南川的妹妹许文如的第一面。。
这历史性的会面说起来对我们四个人的缘分来说,并非天雷勾动地火,一定乾坤,但若干年后说起来却都记得牢牢的。
许家在军政两界都有影响力,是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到底有多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爸对许南川的态度,不怎么像是对待一个孩子居。
这事儿还没完,不怎么我家里就知道了,我妈拿着一只盒子领着我到贺家道歉。
贺爷爷多好呀,他摸摸我的脑袋,又浓又长又白白的眉毛抖了抖,逗我说年丫头惹祸了呀,多大个事儿。小景你可真是,就一只钢笔。
我妈说那可不行,听这孩子说她没道歉,这可不行,做错事就要有勇气承担,拿哭来博人同情,这没礼貌的坏毛病可不能惯她。
我拿着妈妈给我的盒子,扁着嘴从沙发上跳下来,挪到独自坐在一旁的许南川面前,把盒子递给他,“对不起,这是赔给你的钢笔,妈妈说你的摔坏了,我家也有,就是不太一样,你可不可以收下它,别生气?”
他坐着的高度和我站着差不多,这让我很郁闷,不过这也让我能更清楚得看他。
男孩子在我眼里只有两种,比陈墨砚好看的和没有陈墨砚好看的,比他好看的我没见过,许南川我觉得只比他差一点赭。
如果陈墨砚长大了,差距就能拉开了。而且,小砚可比他表情丰富多了。
而且你们看看,我诚心实意的跟他道歉,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没坏,你拿回去吧。”
“是啊,小景,你这是干什么?过来,年丫头。”
贺爷爷招呼我到他身边,把我抱起来坐在他的腿上,告诉我男孩是他的外孙,我可以叫他大川哥,和外孙女一起从北京来的,现在念初三,以后和我们见面的机会会很多。
后来和他的确经常能碰见,包括许文如,不过我们这帮孩子从来没和这兄妹俩玩过。除了年龄上有些差距外,也因为他们看起来都不怎么亲切。
怎么说呢?就像是王子和公主,看着挺好看的,可是不能做朋友,他们也不可能照顾小孩儿。
那时虽然年纪小,贺云北也没和我们说过什么,隐隐约约也感觉的到,他们的身份非比寻常。
贺家的地位就尊贵,可许家似乎就要更胜一筹。最起码贺云北过去和我们可是结伴走路上下学的,许南川和许文如来了之后是乘专车的。
我对他们没什么喜恶,看得还是很客观的。
他们的衣服永远干干净净,休假日不穿校服的时候,衣着又素净又得体。
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进退有度,有点像大人似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早产儿
我觉得贺云北比许家兄妹更让贺爷爷欢喜,还曾以为那是因为他是孙子的缘故呢,其实老爷子哪能那么肤浅呢。。
倒是不排除贺云北一直在老爷子身边,更重要的原因应该说是他们自然而然的疏离感。
这份疏离不是别的,正是他们出身一流、教养一流的衍生品,他们有天生的优越感和自豪感。
这样的人,他能对你亲切,但也仅仅是因为教养,他永远也不会同你亲切。
高高在上,看得我们这些小辈只有仰望的份儿,我爸也说许南川年少,气势却不弱,将来必成大器居。
再严厉的老人家,哪怕对儿女辈吆五喝六,也还是疼小小辈。
哪个老人不喜欢孙子辈的撒个娇什么的?
你看,贺云北自小惹祸不少,架都打过无数场,可就是会撒娇耍赖,粘着爷爷忙认错,次次都说再也不会了,那个乖巧哟~回过头哪还记得说过什么。
每家的家长都喜欢孩子乖巧,除了乖巧,童真童趣也不能少。
贺云北充分发扬了该出手时就出手,出手过后变乖巧的行为准则,贺爷爷象征性的骂几句就过去了,回头还是眉开眼笑的。
可面对许家兄妹就显得有些严肃了,后来我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孩子,就是那种特乖顺,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