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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你……”
“我当然知道，你的生日贺卡还是我送的呢。”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那过床头的血浆袋，剪开个角插了根吸管，送到我嘴边，“因为我也喝这个。”
我睁大了眼睛，身体嗅到了血的味道，便开始贪婪地吸起来，很快一袋够我喝一天的血浆空了。血液补充下去，我感觉好一些了，胸前的伤有了开始愈合的迹象，但是我的饥渴还没有缓解。
“还有吗？”
斯蒂芬又从冰箱拿来一些，我一口气喝干了四袋400cc的血浆，这才舒缓过来。胸口还在疼，但我知道过不了一天，伤就会全部愈合。
斯蒂芬扶着我坐起来，我狐疑地打量起他。虽然我辨别气息的能力还很弱，但他怎么看都是个人类而已，而且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
“没什么奇怪的，吸血鬼各有特质，只是我的比较罕见而已。”斯蒂芬咧开嘴，露出两颗犬牙，我这才相信了他竟也是吸血鬼。“宝贝儿，你得替我保密，我可不想掺合到这个城市的那些世俗的吸血鬼里去。”
我对“世俗的吸血鬼”这个词哑然失笑，点点头，“奥古斯汀也不知道吗？”
斯蒂芬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毕竟我和他是老朋友了。”
“朋友？”我侧过头，“奥古斯汀是说吸血鬼没有朋友。”
“别听他的，确切来说，我是他跟随他一起来的部下，不过在美国混了那么多年了，早就成朋友了。”
“哦。”我点了点头，奥古斯汀没有告诉我，吸血鬼里除了情人以外还有另一种关系——主从。想到奥古斯汀，我又一阵心痛，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不知道在哪里。
“奥古斯汀一定没事的，他健壮着呢。”斯蒂芬打着趣安慰着我，随即表情严肃起来，“凌，是希欧多尔干的？”
“是他，他竟然……”我握起了拳头，现在想想，一切都是他和教会串通好的，把我们带去那个鬼屋，还故意把我和奥古斯汀分开。“他说什么血族都是自私的，但竟然和教会串通……！”
“别激动，宝贝儿，对伤口不好。”斯蒂芬轻轻拍着我，把一团东西放在我手上，“这是你的小家伙？你昏迷的时候它一直团团转。”
我看着巴提熟练地爬上我的脖子，又爬到脸上，拍着翅膀，好像在关心我的样子，心里也稍稍舒畅了一点。
“希欧多尔大概也是无路可走。”斯蒂芬突然开口，“他曾经向我说过，他和奥古斯汀分开的原因。”
我抬起头，斯蒂芬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应该是和教会有关，我推测教会的人在他身体里放了什么有圣力的东西，必须听从教会的命令，否则就会死亡。”
“所以他为了保命才对奥古斯汀和我……”我接上去，想起他痛苦的样子，的确有这样的可能。“没有办法解除那种东西？”
话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听奥古斯汀说，圣力是唯一可以制服吸血鬼的东西，如果有办法解除，希欧多尔也不会到这个地步了。
“可能有办法哦。”斯蒂芬见我沉默了，忽然又跳出来这么句话，接着拿过了一样东西，“看看这个，这是我从你心脏里取出来的。”
“那颗子弹？”我接过来看了看。
“对，但这不是普通的子弹。”斯蒂芬补充着，“这是颗银子弹。”
“银子弹……”我重复着他的话，突然惊讶起来，圣力分为两种，一种是是发自一些特殊的人身上的，通常说的圣力就是这种。但还有一种自然圣力，就是银。“那为什么我还活着？！”
“这就要问你了，宝贝儿。要知道东方血统的吸血鬼，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果然特质就是惊人。”斯蒂芬耸耸肩，把四个空了的血浆袋拿给巴提，“去，把这些扔了。”
“你是说，这是我的特质？”我谨慎地再问了一遍。
“对，你不怕银。”斯蒂芬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银弹头上，血立刻变成了黑色，“看，普通吸血鬼遇到银的抵抗力很低，但银对你起不了一点作用。说不定你连圣力都不怕。”斯蒂芬托着下巴，“啧啧，奥古斯汀真是造出了个不得了的血族。”
巴提从房间外飞了回来，把剩下两只空袋子抓起。我看着它摇摇晃晃地搬运着比身体还大的东西，真有些不忍，但斯蒂芬却不以为然。
“蝙蝠就是给我们差遣的，要知道它们消耗我们的食物。”
血族果然是追求利益平衡的种族，我不由得再次感叹。
“那么，你是希望我去把希欧多尔身上那个东西解开？”
“我想你放不下奥古斯汀，但是你一人又力不从心，这样不是正好可以和希欧多尔的构成交换条件？”斯蒂芬说着，我从他眼里看到了血族一贯的精诈。
“其实是你自己想救奥古斯汀，但又不想被人发现血族的身份，所以才利用我的吧。”我叹了口气。
“宝贝儿，你可不能这么说。”斯蒂芬不服气地回答道。
“怎么不是？否则你为什么要救我？”
斯蒂芬愣了一会儿，举起双手，“好吧，我投降。我的确想救奥古斯汀，但是奥古斯汀命令过我要保护你，所以我也必须救你，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我朝天花板看了看，“唔……是不是还顺便可以卖希欧多尔一个人情？”
斯蒂芬脸上的苦笑越来越浓了，“这是服了你了，怪不得奥古斯汀一直说你聪明。”
“是吗？”我脑筋一转，一贯的那种烂漫的笑浮上了嘴角，“这么说你是出于命令才救我的，我并不亏欠你咯？”
“对，就是这样。”
我双臂围上斯蒂芬的脖子，用撒娇的口气说道，“这么说，我帮你去救奥古斯汀，我就应该向你讨一点本回来咯？”
斯蒂芬开始皮笑肉不笑了，“……如果你希望的话。”
“万岁！”我不顾伤口的疼痛，兴奋地叫起来，“一个月份的番茄汁，还有你要告诉我欧洲血族城堡的事，奥古斯汀都不肯告诉我。”
一滴冷汗从斯蒂芬的额头滴下，我满意地看着他僵硬地嚅动了一下嘴唇，“好吧，宝贝儿。”，心里开始暗自得意，我好像把他的算盘打乱了呢，跟了奥古斯汀一年果然不是白跟的呢。
EPOCH ONE
Every Death Is a Birth
Episode XIV Exchange
我心脏处的伤在第二天就好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斯蒂芬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又给我带来了不少新鲜的血浆。奥古斯汀要他保护我，所以他当然也要负责照看好我不被饿死。血族里的主从关系真是一种奇怪的关系，主人可以命令仆从做任何事，而仆从得到的仅仅是对外的名誉和地位，我知道吸血鬼都是把自尊和地位看得很重的生物，如果主人的地位很高，那么仆从和会一起笼罩在这光环之下。不过就我来说，我至今无法理解那些无形的东西有什么用，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与哪个血族立下仆从的誓约，不过如果有人愿意奉我为主人我倒不反对，总之我绝对不做吃亏的事，这也算是从小精打细算的结果吧。
斯蒂芬见我没事了，便回去极乐做他的调酒师了。我又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我决定去找希欧多尔，奥古斯汀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教会把他抓去做什么，但我知道他还活着，心中冥冥地就明白他还活着，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回来。
我按照斯蒂芬给的地址叫了辆计程车，下了车我开始琢磨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见他。我对奥古斯汀的担心不是假的，但我是不是应该装得再可怜一点？或者一进门就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我在奥古斯汀面前很少演戏，但这不代表我不会，相反，我还很擅长这种伪装。小时候为了博得别人的同情而弄一点吃的，我学会了整天用天真却可怜的眼神去看别人，学会了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妈妈不喜欢我这样，说我这样和骗子没有两样，但背着妈妈我仍旧这样做，用不同的模样去面对不同人，博得他们的怜爱。不过自从妈妈死后，我就很少这么做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疲惫不堪，不想再这样辛苦地爬在社会的最底层。这个世界要遗弃我的话，就遗弃好了，妈妈去世，我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
但结局却是我没有料想到的，不是这个世界遗弃了我，而是我把人类的世界遗弃了，开始了新的生活。而这个生活里，有奥古斯汀。
我进了大楼，乘上电梯，我想希欧多尔应该已经知道我来了，毕竟对于他来说，同类的气息是很敏感的，不过他见到我大概会像见到鬼一样吧。
我按了按门铃，隔着门，我依稀感觉出一个同类的气息在靠近。门开了，他果然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怔怔地看着我，而我已经做好了泫然欲哭的模样，趁他愣着扑到了他的怀里。
“希欧多尔……怎么办……奥古斯汀没有回来……”我断断续续地说，他愣了好一会儿，终于让我进了屋。
“凌，你……”希欧多尔上下观察着我，话在嘴边又收了回去。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希欧多尔说过……欢迎我来所以我才来找你，我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我用噙满泪水的眼睛看着他，“奥古斯汀是不是被什么教会抓走了？我要去救他……希欧多尔会帮我的对吗，你和他在一起了那么久……”
“凌，你……没事吗？”希欧多尔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把话问了出来。
“我没事……希欧多尔是为了让我逃走……才故意打伤我的对不对……”我当然知道他那正中我心脏的一枪是要取我的命，但此刻我却故意歪曲了事实，看着希欧多尔的反应，“伤口就在这里，心脏旁边……”我说着动手解起了纽扣，解到第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