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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卫风清醒了。
他茫然地睁开了眼睛,环顾了四周一圈,望著身边的男人,深深地望著他。
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他放下手中的托盘,小心翼翼地作在床沿。
「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卫风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一直默默地注视著他。
男人不以为忤,低下头轻轻地靠向他的额际。
「嗯嗯,烧已经退了。」
正想起身的瞬间,卫风蓦地伸手紧紧扣住了他。
看穿了他眼中的不安,男人极其温柔地笑了。
「我不会走的,来,先喝点水吧!」
拿起杯子凑往他的唇边,却惹来他的不合作。
男人尝试了好一会儿,,却依然徒劳无功,男人无奈,只能纵容地叹著气。
「你啊!还是这麽任性。」
男人不再硬迫,仰头喝进了一大口开水,耐心地以口哺给那乾涩的雪唇。
卫风始终没有说话,柔顺地张开嘴喝下了温水,饥渴的舌还不满足地翻搅著他口中的津液。
直到自己再也喘不过气来,卫风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最甜蜜的桎梏。
彷佛是他们当初青色的初遇,因为一口水而结下的情缠,现在,他也因为他这口水而醒来。
泪,静悄悄地流下。
直到那个刻入心版、深入骨髓的,这三年来始终不敢出口、却又无时无刻不停呼唤的,那个,名字。
出口。
即使那是将伤口再度撕裂,即使那是让记忆再度开启,即使……
阻在他面前的是无底深渊,是万劫不复。
他还是要呼唤他的名字。
「路祈!」
无言的泪水,渐渐转为难以压抑的哽咽。
卫风再一次在路祈的怀中。
痛哭失声。
「我回来了。」
菲力克斯面无表情地听著房内隐约的呜咽,心中复杂的感情实在无法言喻。
「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虽然心中已经明白真正的答案,可是菲力克斯还是不肯死心地问了出口。
凯沈吟了半晌,缓缓说道:
「他曾经是卫风的情人。」
听著凯凝重的语气,菲力克斯感到有些奇怪。
「曾经?你为什麽要用过去式来说?」看他们一个温柔呵护,一个喜极而泣,完全看不出来会是『过去』的爱侣。
凯摇摇头,「他是无法与卫风在一起的。」
菲力克斯皱起眉,心中闪过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
「他竟敢抛弃卫风跑去结婚!?」
凯闻言,不禁噗哧一笑。
「菲利,这不是我们所能碰触的范围,如果往後卫风愿意对你提起,他就一定会告诉你。」
菲力克斯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并不想自欺欺人,卫风很明显地深爱著那个男人,现在对他而言什麽都不是的我,根本完全没有胜算啊!」
凯没有多说些什麽,只是用那再度回复冷漠的俊容,淡淡地说著:
「如果你的爱情是建立在,是否在付出之後,能得到他这个『奖品』的话,我劝你还是尽快放手吧!」
菲力克斯蓦地一愣,刹时说不出话来。
「你是因为想跟他做爱才对他好的吗?」凯意味深长地说著,「还是你只是喜欢他,所以单纯地想对他好,看他笑而已呢?」
菲力克斯沈默了半晌,终於露出了笑容。
「谢谢你,凯。」菲力克斯高兴地走上前抱住他,「我欠你一次!」
没错,他绝对不会再迷惑了!
他喜欢卫风,这是无庸置疑的事情啊!
凯虽然也想回他一笑,却怎麽也笑不出来。
卫风……我只能为你做到这里而已了……………
「他还好吧?」凯拿著点滴瓶跟温度计从容地推门而入。
男人抬起头,露出了几乎能融化冰雪的微笑。
「哭累了,又睡著了。」无限爱怜地抚摸著他的额头以及发根,那温柔的碰触,让卫风舒服地将脸埋入男人巨大的掌中,轻轻地磨挲著。
凯默默地承受著锥心的哀伤,轻轻地低语著。
「他以为你『真的』回来了。」
男人深深地、忧伤地说:
「因为这是一个梦,一个太过於美好的梦。」
「所以醒时才痛苦吗?」凯到现在还是无法分析出,路祈的出现对於卫风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他实在很害怕…因为这次一错,恐怕还得赔上卫风的一条命啊!
「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深吸了一口气,凯勉强打起精神。
「别想那麽多了,接下来的日子,才是苦难的真正开始啊!」
「是啊!」男人认命地苦笑著。
没错,苦难才刚刚开始。
卫风醒来之後,情况并没有变的更好,从另一方面来说,可能是更糟。
他的毒瘾发作了。
长久没有进食的胃,连牛奶都无法吸收,流质食物也都在毒瘾发作时吐了精光,最後,还是得依靠点滴来维持所剩无几的体力。
「恶……呜………」脸色惨白的卫风,连抱歉都已经无法出口,因反胃而湿润的眼中,闪过了无数激烈的情绪。
迅速将呕吐物清理乾净的男人,像是了解卫风懊恼的情绪,细细擦拭他的嘴唇之後,轻轻地印上一吻。
「很脏………」卫风虚弱地说著。
宛若安抚著不安的猫儿,男人粗犷的手掌轻轻地搔著他的发鬓以及脖子。
「没关系的……你忍耐了这麽多,奖励你一下是应该的。」
卫风苍白的脸上倏地染上红晕。
「只有这种吻…怎麽够!」从来不曾撒娇过,果然还是有点不习惯吧!
男人包容地笑著,「好好好,等你恢复,就悉听尊便罗!」
卫风沈默了一会儿,静静地说道:
「等一下我发作时,你还是把我绑起来吧!」
因为每当毒瘾发作,卫风就会出现许多幻觉、心悸、盗汗等现象,严重时甚至会自残。
所以每次都是男人小心地将他的手握在掌中,用身体温柔而坚定地压制著他,这样一来,卫风在失去深植时的攻击行动,都被男人默默地承受下来,而卫风也只凭著一口气,就算再怎麽痛苦,也绝不会开口向他要求毒品,努力地把所有的痛苦都忍耐了下来。
「没关系的,绳子会伤了你。」宁愿自己满身是伤,他也不愿在卫风身上多划上一条擦痕。
「可是,我也不想伤了你啊!」卫风啮著薄唇,眼泪又掉了出来。
他不敢问…他什麽都不敢问。
不敢问他为什麽会出现?
不敢问他是怎麽救自己出来的?
因为他最怕的,就是那个他很明白…却怎麽也无法面对的问题…………
他什麽时候会走………
「抱我!抱著我,路祈!」
「风……别哭了………」男人紧紧抱著他,低沈的声音沈稳地抚慰著他惶惶不安的心。
「我好怕…路祈…………」卫风又再度哭红了眼。
如果真要自己遇险,他才能出现,那自己情愿死上千次万次啊!
「别怕了…我在这里啊…………」
那如果你不在了,我又该怎麽办呢………
这个问题在卫风心中回著,却永远也无法说出口。
「我爱你,路祈。」
「我知道……」男人轻轻地吮去他的泪,「我也爱你,卫风。」
一阵恶心又再度夺去卫风的神智,呼吸急促的他,眼神渐渐涣散了起来。
「恶…呕……恶啊………」
胃中已经没有任何食物能吐出来,连胃液都呕尽了之後,卫风只觉得自己的内脏彷佛都快翻出来似的。
「喝点水漱漱口。」将容器放在床底,男人熟练地端上温开水。
卫风喝了几口,忽然像是呛到似地,连水都吐了出来。
「呵…哈……呵…呵…呵……」卫风全身僵硬地揪著胸口,左手更是在男人的手臂抓下血痕。
「凯!快进来!」男人连忙高声求救。
「怎麽了!?」凯丢下刚到的杰斯,一马当先地冲了进来。
「他气喘发作了。」男人即使已经急白了一张脸,却还是强自镇定地说著卫风的状况。
「该死!」凯恶咒了一声,「先让他喷点气管舒张剂,我去拿氧气罩过来。」
从床头柜里拿出喷雾状的气喘药,凯连忙跑到客厅拿东西。
「别怕,卫风……你会没事的。」男人俐落地喷入药剂,一边柔声安抚著。
凯此时也拿著氧气罩跑进来。
「深呼吸!」他将氧气罩放在他的鼻间压了一下气囊。
「放轻松……」他又拿开,让卫风呼气。
「深呼吸!」
「放轻松。」
凯一直不断重复著相同的动作,终於慢慢地把卫风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身心俱疲的卫风在一阵折腾之後,好不容易静静睡去。
而同样心力交瘁的凯,也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他今天有进食吗?」用力按摩著太阳穴,凯不厌其烦地询问著卫风的一切病状。
男人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说:
「不太能吃,但是还是把苹果泥给吃完了,不过,刚刚又把它全部吐光了。」
凯甩了甩头,站起身来,「他的呕吐物在哪里。」
「我放在浴室。」
仔细端详著呕吐物的情况,凯钜细靡遗地记录了下来。
「他胃的功能已经渐渐在恢复,不过毒瘾的部分恐怕还是一场硬仗,麻烦的是,这次卫风引起气喘发作,让之前培养的体力又再度流失……看来,我们必须重新开始。」凯疲惫地闭上眼,心中的挫败感几乎要让他发狂。
男人的脸色只剩一片空白,半晌,他还是轻轻说道:
「你很累了吧!先去睡吧!」
「你流血了!?」凯忽然发现男子的手臂正汩汩涌出血来。
本能地抓住伤处一看,凯不禁呆住了。
「这…这是什麽?」
破裂的皮肉在血止住後,竟然露出了材质不明的诡异管线。
男人苦涩一笑,「我说过,这是用契约换来的人形,现在…可能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路祈!」难以抑制的无助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