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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从里面直扑出来,还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臭气息,就好像。。。。。。这个敞开的门洞是一头嗜血的兽张开了它喷吐出腥膻之气的嘴。
云飞扬别无选择地一头钻了进去,「卡」的一声,那门竟然自动合上了,云飞扬吃了一惊,然而心知自己已经很接近秘密的中心,咬着牙头也不回地向里摸索前行,闷热的蒸气让他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紧贴在身上,火折子头上那晕黄的星星小火都叫他感觉是在提高这密道的温度。
门后是条长而黑暗的石道,向内里直进了一程后,斜纵向下,将光明完全隔断在门外,四下骤然沉寂了起来,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
若是要杀人,这的确是好地方。
更何况这里是传说中与冥界十阎王殿相连的通道,死了的人只怕是直接进入枉死城,半点也不费事。
石道转得几转,云飞扬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便把火折子熄灭,一是避免有火在手,自己成为别人的暗器靶子,二是也防如与人在此交手,自己还没适应完全黑暗便是大大吃亏。
摸索着再向里,隐约可见到了个洞穴。
穴口一道石门,壁上嵌着盏铜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灯油燃烧的,火焰竟然是青金色的,阴森森的灯光下,只见洞穴里隐约有个平台,似乎有几个人端坐其上,平台四周隔绝了陆地都是水。
却原来他曲曲折折地这么一走,那渐渐向下的洞穴下方却是一个连接海水的神秘洞窖。
古老的刻板花纹神秘而庄严,这下方的水窖里哪怕突然窜出一条上古蛟龙来也不稀奇。
事实上,云飞扬一靠近那道门,就已经感觉到那种从心底颤发出来的寒碜更甚,他脑中那根预感危险的弦从来没有绷得像现在这么紧过。
不单只是因为即将面对强敌的惊怕,似乎还有一种凌驾在物种之上的,天生的威慑感。
难道里面真的有一头神兽在看管这古老而神圣的地下宫殿?
据说十殿阎王座前有一条神獒,背上有肉翅,嘴阔体长,主首旁边还各有四只副首,尾却是龙尾,专门负责守护幽冥道的入口,擅入者无论是生人还是散仙游魂,必被它尖利的犬齿噬咬得体无完肤。
想起这个传说,云飞扬打了个冷颤。
恰在此时,「呼。。。。。。」洞穴内,传来穴居动物所特有的喘息声,显然盘踞在此的动物也已经发觉了有外人的入侵,不安的低咆着,喉咙发出「嘶嘶」的轻响。
就着朦胧的冷光看进去,四下搜寻了一番却没看到那大型兽的身影,想必是隐藏在石门之后,或者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
此去本也无路可退。
云飞扬硬着头皮再向前踏上了一步,幽暗中只觉得一团快要把自己整个笼罩住的巨大黑暗迎面扑来,云飞扬飞快地一闪,向左方斜斜逃逸出六尺,那怪兽凌空打了个旋,如影随形地直追了过来,嘴里吐出的热气直熏到云飞扬后颈,一种难以形容的恶臭弥漫在鼻端,几乎要让人产生头晕闷眩的不快感。
云飞扬身子凌空打折向后方退却,这才终于跟那黑暗中的生物打了个照面这一看就吓了一跳,在面前的东西满脸生毛,体积庞大,四肢细长,要说是怪物也不足为奇。
不过奇就奇在按它的体积看,动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般迅捷,但这只有着一个硕大头颅的动物反应力显然高得出乎他的想象。
一双寒光滢滢的眸子在毛发丛中闪射着绿光,「它」匍匐在地,四肢交替地飞快跑动着,粗逾盈尺的脖子上竟然拴着一条长长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在水窖的顶部,这铁链虽然控制了它活动的范围,但是因为足够长的缘故,在这水窖间纵横驰骋却是半点不成问题。而且它显然已经习惯了这铁链系在身上的重量,拖着这么粗长的一条链子奔走跳纵,对它自身非但没有任何影响,反而让它能凭藉这链子,打秋千般地在空中移动自如。
就如此时,它已经在间不容发之时跳到了云飞扬面前,直身人立起来,一双毛茸茸的巨掌朝他脑袋拍去。
云飞扬吃了一吓,倒也还临阵不慌,伸手使用小擒拿手的近身格斗功夫去卡住它的双手,同时脚下一扫,意欲把它打回原来的伏地之姿。
孰料,这头怪物身手竟是灵活得很,居然手掌一翻,避开了他的分筋错骨手,右掌一竖反攻了回来,招式有模有样,凌厉无比。
因为云飞扬已经退至放灯的洞口,又与这怪物近身交战,终于得以看清它的真面目。这一仔细打量不要紧,看真了这原来被他疑为「神獒」怪物竟然是个人!
不,严格地说来「他」也并非是一个完全的人。
他虽然有着人的面貌五官,可是头颅以下的身体却完全是一只野兽,也许是猩猩还是巨猿的大型的灵长动物,也就是说,他这个「人」若不是活生生被人将头颅栘植到野兽的身躯上,综合而成的产物,那就是人类的女子与野兽交媾而诞下的兽人。
云飞扬觉得自己很想吐。
他承认自己很少有过分激动的情绪,可是在看到这个不知道是应该用悲惨还是可怜来形容的「人」时,一种无法言喻的愤怒充满胸腔。
这玩弄造物之神、枉顾人伦、乱及兽道,不容于世的产物,到底是谁制造出来的?
而「他」又被养在这黑暗而秘密的地下到底多少年?
这个神秘的地窖里是不是还有类似「他」这样的人兽结合存在?
若这「兽人」也有着人的意识与思想。。。。。。天啊!这是怎样一出活脱脱的旷世人伦惨剧?
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冲击而思绪纷乱间,左肩上吃了那兽人的一掌,掌力浑厚,几乎痛彻心肺。
云飞扬无暇再分心分神,深吸了一口气,手掌向下一探已经拔出了收在靴子里的小匕首,对这前所未见、更是闻所未闻的对手断不敢轻敌。
「吼」
心口有着一绺白毛的地方似乎是这全身赤裸,仅下体裹着一条兽皮的兽人罩门所在,云飞扬招招不离此处的攻击惹恼了它,在一记重击之后人立起的兽人重又恢复四肢踏地的姿势,竟是以它坚硬的头颅在前做武器,以猱进鹫击的速度,似一枚炮弹般向云飞扬直撞而来。
云飞扬在地方当捕快也有近十年的光景了,见过穷凶极恶的犯人也下少,却从来没见过这般彪悍到不似人的。
这种古怪的打法加上它天生的神力,厚重坚实的皮毛,全身上下竟无一处破绽,匕首刺下去仅是在皮肤处造成微不足道的小伤,然而血腥气却极大地刺激了它的凶性,在又一次交击中竟然一口咬住了云飞扬手中的匕首,脑袋一甩,将那虽然锋利可是开刃极薄的刀身咬断。
一时大意失去了可用的利器,掌力击在它的身上竟是毫无效果想必这兽人经由人专门训练出来,自是有药水浸泡出来的一身钢筋铁骨。
云飞扬好几次都是藉由卓绝的轻功逃险,在这种情形下别提反击了,能保命已是上上大吉。
「呼呼。。。。。。」
人与兽最大的差别在哪里?
知廉耻?高智商?善用心计?
现在已经跟那如影随形的兽人缠斗了一个时辰的云飞扬告诉你,最大的差别就在于两者之间的体力!
他不敢硬性接招,只好左避右闪,睨着较好的机会或是使计才把「揍之有效」的拳头招呼到兽人身上以保持自己可怜的体力,然而那头野兽却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精力从四肢百骸爆发一样,虽然绕着圈跑下来也受了几处伤,可是它浑不当一回事,眼中骇人的凶光越来越明亮。
而云飞扬,却感觉自己在这闷热的地窖中汗出如浆,可怕的是,随着身体里水份的流失,他的体力消耗得更快了。
「吼嘶!」
在他逃逸到水边,在飞身掠过水面的时候顺手抄起一口泉水想解决己身的生理需求,这一点点破绽立刻被那虽然不及完全的人类狡猾聪明,但智商却比野兽高得多的兽人逮住。
就在他弯腰的那一瞬间,已经被如一头猎犬一样扑过来的兽人扑倒,手压着手,腿压着腿地完全被制住。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是没有其它可利用的武器,然而兽却有!
「呃。。。。。。」
眼见那白森森的牙就快咬到自己脖子上,云飞扬已经可以闻到它膻腥的吐息。
「着!」
在这危急当口,是人也被激起求生的本能。
云飞扬偏过头去要避开它的血盆大口时,突然看到自己被浸润在水中的长发,当下奋起余勇将湿透后胶结在一起长发甩出,四散纷飞的水珠迷住了兽人的眼,濡湿的发梢末端牢牢地缠上它的脖子。
「呜。。。。。。」
突然被勒紧了呼吸要道的兽人悲鸣着,双手下意识地就去拉扯脖子上的异物,云飞扬手一得空了,却顾不上先摆脱自己的窘态,先抢着把发丝缠得更紧。
「吼!」
被彻底激怒的兽人双手齐发蛮力,耳听得不停响起发丝弹断的声音,本是一握粗的青丝越来越细。
可是剩余下的头发却仍是牢牢地绞成一股,云飞扬再一使力之下顿时勒得它舌头也伸出来了,血红的长舌滴落黏连的唾液。
它也知道死生悬此一线,红了眼,制住云飞扬的双腿向下用力一挫,用全身的力气向下压去,「咯咯」可怕的骨骼受压迫声响起,腿骨几欲断裂,直痛得云飞扬面青唇白。
两人以无比亲密姿势纠缠在一起的身躯贴合得几乎紧密无缝,嗅到的,却是死亡的气息。
「哈哈哈!」
云飞扬倏地扬声大笑,洁白的牙在这微光中仍幽幽闪着细腻如陶器的光泽,呲牙本是兽类做威胁所用的动作,可是他笑得这么可亲,这么友好,导致死命压制住他的兽人也禁不住一愣。
就在此时,白光一闪,云飞扬用尽全身力气将右手举了起来,闪电般疾刺而出。
「吼!」
兽类所产生的特有的悲鸣声响彻了整个洞窖。
一柄断刀的半截匕首从它口中刺入,后脑穿出它虽然几乎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