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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牵涉在内了,朕老着脸向萧未央求了情,好不容易才保得他一条命,还能留在朕身边侍候,现下萧未央又查得当时宫中采办,其中的琉璃均是由琼州采办,所有费用均不合常理至极,也难为他将前日修筑瑞琉宫的所有用度一一审查过去,方才呈上奏章来,而如此证据确凿的事实却被朕三番五次推托,置之不理,朕觉得朕的未央似乎是认为朕有些昏庸了,今日早朝已经义正辞严地将朕训斥了一顿,朕好不容易让他朝后再议,方才又被他骂了一通,哎——”
当今圣上觉得自己孤寡一人,过得煞是凄苦,难得还有一个弟弟可以吐一吐苦水,却没他的弟弟两眼冒出寒光来盯着他,“你的未央?嗯?”
白王殿下的声音温柔至极,却令人毛骨悚然至极。
“朕的臣子,咳咳。”景惘连忙改口道。
于是白王殿下心满意足地继续翻看奏章,也不知他是将里面的内容看进去几成。
于是当今圣上继续絮絮叨叨,“若水,你偶尔也得看一下朕啊,朕好歹也是你骨肉兄弟,你不可以偏心至此啊。如果说一次萧未央还可以当朕是糊涂了,可是如今朕三番五次包庇倪王,朕实在是怕死了他的拗脾气啊,你不知道今日早朝时候朕气得差点就要人把他拉出去当场砍了,朕也知道他好,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朝堂之上与朕如此呛声啊,朕实在气不过……若水你在听?”
白王殿下将那奏章贴到鼻子上闻闻,满意地叹息。
“……”当今圣上觉得他应该装作没看见,“所以朕不得不向你说句话,你就是玩他也好,耍他也好,要整他也好,真真正正地想与他成亲也罢,你都得管一管他啊。你难道就不能拐弯抹角地提醒他一句,朕还是皇上这个事实吗?他再这样下去,朕真的担心朕一个气昏了头,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就发现朕已经砍了他了。”
白若水瞪着他。
当今圣上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住了嘴,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就是不明白,这个倪秋岩为什么能这么容易地就抓住未央的视线?”白王殿下非常不解,“皇上你与我布了这么长时间的局,现在连儿童民谣都出来说本王要造反了,为什么萧未央根本就没有关心一下我?”
“……”当今圣上无语,思考半晌,“也许……朕认为……朕似乎该把他调到督察院?”
白王点头点头。
“……可是……”当今圣上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你认为朕的户部有何人可以担当尚书一职?”
白若水手托着腮歪着头思索半晌,在他思索的时候他脸畔一缕发丝顺着他的脸滑下来,白若水无意识地轻轻吹气,那缕发丝被吹起,掠起一个极美的弧度落回原位,当今圣上看得心惊肉跳,在朕面前可以用这种姿态勾人?
想了半天,将朝中所有官员一一考虑过去,又一一排除,白若水摇摇头,“似乎还没有。”
景惘点头,“所以依朕之见,萧未央这个户部尚书是不可能调动的。”
白王殿下却一下子抓狂了,“他什么时候才可以正眼看我一下下啊!就算是瞪我也好,抓我小辫子也好,我恨哪——”
当今圣上小心翼翼地提醒,“你不是进展顺利?萧未央对你的假凤虚凰很是痴迷。”
“我恨!我恨!”白王殿下咬牙切齿,“白依依是什么东西!我要他看的是我!是我!是我——”
白王激动得站起来,“叭——”的一声,袖中掉落一物。
“这是什么?”当今圣上好奇地伸手想拿。
“不许动!”白若水一把抓回,小心地擦擦,珍而重之。
“是何物?”景惘好奇。
“我也不知道。”白若水坐下来,一边打开盒盖一边道,“方才进来之时,在殿门口与未央擦身而过,顺手牵过来的。”
“……”当今圣上心中喃喃:本国律法第八部第一百三十八章,毋阳窃,毋阴窃,毋土敝,毋故执,毋党别。……其中阴窃者依财物大小大至残以斧斤小至鞭责禁足……不论是何物,依他的弟弟现在的行径,似乎鞭责是免不了的?
“萧未央身上还有这等精致之物?”白王殿下看着打开的盒盖,那盒盖虽小,然而雕镂精致,这等工艺不可能是廉价之物。
“等等——”当今圣上急然记起什么,“这东西——朕相当眼熟!”
而这厢白若水早已将盒内之物拿出来仔细端详,“什么东西?印章?”
当今圣上变色,“朕赐给尚书的官印。”
“……”白若水的动作僵在半空。
“……”当今圣上紧闭着嘴望着他,心下喃喃:本国律法第八部第一百三十八章二十七条,窃三品以上官印未作他用者,鞭责三百,男充奴女充婢,若有移作他用……
白若水面不改色地将官印放回原处,盖上盒盖,望了一眼当今圣上,手一伸,盒子就消失在他的袖中,“皇上没有其它事情的话,微臣先告退了。”
罪大恶极之人在当今圣上眼前坦然自若地告退。
“……”整个内殿余下一人,喃喃地继续背本国律法:……藐视律法尊严者,依其行径大至处以死刑小者……
白王殿下一出内殿,就看到户部尚书守在殿门之外,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
白若水心知萧未央想要的是什么,他偏偏昂首挺胸,似乎没看到萧未央一般,大抬步走过去。
“白王殿下留步。”萧未央果然出声。
白若水有意快步向前走,萧未央在他身后追着跟上的感觉让他心中有些飘飘然,“白王殿下,下官有一事相问。”
“何事?”白王殿下懒洋洋,怀里的官印虽然烫人却还不至于烫到他。
“白王殿下是否有瞧见下官的官印?”萧未央道。
白若水停步,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从头到脚打量萧未央一番,后者丢失了这样重大的东西,居然还神清气爽地站在那里任他打量,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连一丝惊慌都不见,真是令人看得火大,火大的白王殿下冷哼一声,慢条斯理道,“萧大人,你可知道,正三品以上官员遗失官印等同赎职,这可是大罪啊,啧啧啧。”
“下官知道官印放置于何处,就不是遗失。”萧未央微笑道,“还请白王殿下不要再捉弄下官了。”
白若水懒懒打量他,“见到本王,你不跪拜?”
“参见白王殿下。”萧未央道。
白若水伸出手来,摸上萧未央的脸,后者脸上神情丝毫未改,前者却一下子便心跳如鼓,唰一下抽回手来置于身后捏紧,白若水的语气却是怒形于外的,“萧大人,难道你认为是本王盗你官印不成?”
“下官不敢。”萧未央道。
“哼。不敢?”白王殿下冷眼看他,“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你的官印在本王手中?”
白若水是吃定萧未央没法子,一心想把那官印据为己有。
萧未央微笑道,“回白王殿下,下官一直将那官印贴身携带。”
“嗯哼?”白若水不置可否,“这是证据?与你遗失官印有何关系?既然是贴身携带,怎么会丢?”
“若真有心想窃走,下官也是没有办法。”萧未央望着白若水微笑,“白王殿下想必知道,下官说的贴身携带是指下官一直将此物置于怀中。”
砰咚——白若水只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他忆起自己伸两指入萧未央怀中偷取东西之时的感触,那种温润的肌肤的感觉隔着一层衣料似乎还可以感受得到,贴身吗?贴身吗?他偷的时候只觉这萧未央真真讨厌,官袍里面不知穿了几件衣服,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手当时正在他的怀中。还有几层?那一时那一刻,又是隔了几层衣料?
白若水咳一声,“那又如何?”
萧未央转过身,“请白王殿下向这两旁一直守候着的宫女问话。”
“问什么话?”白若水脑中犹是绮念交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那立在两侧的宫女侍卫早在萧未央的话音一落之时早已是骇得脸发白双膝发软跪了下来道,“回,回殿下,奴,奴婢真,真的没有看到殿下之后还有什么人被圣上宣召进入内殿。”那一干宫女早已是吓得要哭出来了。萧未央之前就与她们说过,白王殿下素来不喜圣上在宣召他之后不久又召见他人,他方才见白王入内殿之时似有怒气,如若白王问话,让他们一定要从实回话。
白若水闻言脸色一变,“萧未央,你真当本王拿你的官印了?”
萧未央诚恳道,“请白王殿下不要为难下官。”
“哼!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本王稀罕吗?”白若水掏出官印就要往萧未央身上摔,可是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摔,他的手又停了下来,白若水微笑了起来,“萧大人,你好大胆子啊,胆敢勾结这群宫女污蔑本王?”
“下官不敢。”萧未央道,“还请殿下将你右手中的东西交还于下官。”
白若水挑眉,他原本就长得风流倜傥,这挑眉的动作由他做来,只觉极致的诱惑与调情的气息,白王殿下慢悠悠地将那盒子在掌中掂一掂,又打开盒盖看一看,啧啧,“既然本王被你唬了一下,真的拿出了一样东西来了,那怎么办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东西就是你的官印呢?”
“白王殿下可以看看那上面刻着下官的名字。”官印上刻有官籍及官员姓名。
“啧啧。”白王殿下拿出那印章看了会儿,“那上面似乎是刻着些什么,可是本王没有看到有你的大名啊?本王倒是看到上面刻了本王的名。屈吟,”白王殿下懒洋洋地唤了他近身侍卫一声,“你看这上面是不是刻了本王的名?”
“……”屈吟觉得自己自从跟了这个主子,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情做多了,有时候还真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好使了。“回主子,是的。”
“萧大人?”白若水微笑地望着他,“萧大人遗失官印了啊?真是令人同情啊,哎哎哎——”他极富同情心地摇摇头,叹息,“这真是怎么办才好啊!怎么得了啊——这宫中才几步的路,居然都有人胆大到这种地步,说!”白若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