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费凌,”我看着面前那张逐渐冷却的脸,奋力的摇着头。
“费凌,你一定是太累了,累的出现了幻觉。”我扬起手腕,看了看表。
“时间不早了,我去把鸡汤带过来,今晚,我们一起守着Tony,直到徐总联系到接收的正规医院。刚才是我不好,没有体会到你的难处,其实Tony存在与否对我们是否幸福没有多大的影响。我都想过了,等Tony伤愈,我们想办法送他走,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
说完,我直起麻木的双腿,向着门口走去。
“等一等。”费凌猛地回身,拉着我的袖口。
“我没有累到出现幻觉,一切都是真的,在回来的路上,我甚至已经把买到的安眠药溶到了要喂给Tony的水里,我想那计量是足够致命的,特别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而且,就在刚才,在浴室里,我甚至想故意制造状况让他滑到,地上很滑的,我确定我是那么希望的。”
费凌说着,双手有力的揉搓着头顶。渐渐变得绯红的脸色染红了那原本清明黑亮的眼眸,整个人也随着挣扎慢慢的缩到角落。
“费凌,费凌,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你看着我。”
我拉起费凌,对视着那双猩红的双眼。
“不是的。那时因为压力太大了。你看,你刚才对着Tony说的话,才是你的真心。好吗,相信我,恩?”
费凌看着我,慢慢靠到我的腹部。
“Cherie,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的。但我知道的是,Tony或许一直爱着你,因为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呢喃着你的名字,那声音微弱难辨,可唇语是不会骗人的。我们都做过义工的,你知道的。”
“所以呢?你认为果决撇下我的人还会爱我?那个睿智冷静的费凌哪去了?”
“我可能在思想上足够理智,可是我的潜意识骗不了自己。就算我再不在乎,我还是会有负罪感的。我们不够了解他,关心他,以至于今天的一切我们都有责任。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可以避免他走错路的。”
“那么,你是后悔了吗,费凌,我们爱上了彼此,代价是奄奄一息的林博炀,你这么认为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既没有守护好你,也没有履行兄长的责任。生意不是一切。”
“那么呢,下一步,你打算如何挽回你的过错?弥补欠缺的作为兄长的责任?”
看着沉溺于从未有过的萎靡的费凌,听着那一席逻辑混乱的对白,我的颤抖颤动了空气,也撼动了我对一切的信心。
“明天送Tony离开后,我会去中部的新公司待一段时间,整理一下自己。我希望你也是,看看自己的心,住着的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谁吗?我会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谁吗?”
我举起左手,崭新的婚戒光芒四射。
“这不是一辈子的承诺吗?不是我们到达彼此心底的见证吗?费凌,你让我去确信谁?我还能去确信谁?”
激动的情绪,尖刻的喊叫,宁静的夜,波动的心掀起千层巨浪。
看到近乎撕碎的我,费凌慢慢的站起身。
“天,不是的,Cherie,上帝我到底是怎么了?陈宇?别这样……”
我看着费凌,捂住疼痛难忍的胸口一步步的后退。可就在仿佛触摸到门框的瞬间,猛烈的咳嗽声和仪器的警报固化了一切。还处于摇摆中的我们快速的上前,却看到大量鲜红的血从林博炀的嘴角和鼻孔喷薄涌出,直至染透雪白的床单。
费凌一边试图阻止涓涓外涌的血流,一边示意我地板上的电话。
“徐总,快联系徐总,博炀,坚持住,坚持住啊。”
哆嗦着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一样的惊慌顺着电波冲破宁静的夜空。
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朦胧的泪眼前,一颗鲜活的灵魂仿佛正一点点的归于沉寂,费凌的呼喊,依稀的救护车警笛也一点点离我远去。
阖上沉重的眼,一声惊呼,是那夜属于我的最后记忆。
、第四十三章
错过的年华在寂寞里开出斑斓的花,却荒芜了轮回的春夏。
——题记
“Cherie,能看到我吗?Cherie,睡饱了就睁开眼吧恩,不要吓我啊……。”
“筱玫,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好不好,医生说了Cherie只是承受了剧烈的刺激,没事的,我保证!”
“我不信!怎么可能会没事,如果没事,怎么会睡那么久,Tony还没出危险期,Fay又不在,大家都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呼吸着渗透丝丝百合香甜的空气,隐约的意识里,熟悉的争吵声接连不断。努力着想睁开沉重的双眼,看一看雪后明媚的阳光,可即使努力千遍,梦魇般的疲惫依旧顽固。感受着指尖那抹亲切的温热,我轻微的弯了弯无力的食指。
“陆琪陆琪,快叫医生,Cherie醒了!Cherie抓我了!快叫医生!Cherie,能看到我吗?”
凌乱的脚步随着房门轻微的开合渐渐模糊,却在片刻后更加的嘈杂。听诊,验光感,注射,模糊多时的意识和破碎的记忆随着一系列的诊疗慢慢的清晰。
“陈小姐,能看到我吧?”身披白袍的医生望着我,轻声的说道。
“恩,能看到。”
“还有没有其他的不适,例如晕眩,呼吸困难?”
“没有,只是没什么力气。”
微笑着回答医生的问话,接着握住身边筱玫微微抖动的双手。
“别紧张,又不是什么大病,没事的。”
主治医生看着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陆先生,陆太太,现在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我还是建议陈小姐留院观察,在具体病因查明前,还是小心为好。”
听到医生的话,一直面色沉重神情冷漠的陆琪也宽慰的点了点头。望着眼前无数张刻板沉重的脸,关于那夜的好奇渐又浮现。
“怎么了嘛,病人康复是好事好不好,干嘛都那么不开心,都笑一下嘛,筱玫,快啊?”
“天,看来你是真的康复了,你不知道,我的魂都快被你吓没了。”
“怎么了嘛?”我故作笑意的问道,抬眼看着陆琪,期待着最完美理智的解释。
“前天夜里,很晚了,Fay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找到了博炀,但情况很糟。我和筱玫立刻赶了过去,结果看到一群医生围在那里抢救满身是血的Tony,而费凌则横抱着你,急切的跳上救护车。”
“我?救护车?”
“对。当时的情况特别的混乱。救护车堵在楼门前,围观的人群甚至惊动了保安,不知道的,大概以为你和Tony殉情呢。”
“Tony突然出现呼吸困难和咳血这我知道,可我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着陆琪,不解的问。
“我们抵达的时候你已经晕了过去。可怕的是,你的心跳很微弱,面色也发青,呼吸也很困难。Fay当时抱着你,疯了一样的喊你的名字,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后来到医院,Tony直接送进手术室,折断的肋骨刺穿了肺叶,多亏送医及时,但现在还是没有脱离危险期;你在急诊室接受急救并恢复意识,但昏迷了二十几小时。这还都好,最令人担心的是医生们并没有查出你的致病动因。医生们认为是心因性占了主导,可比起器质性病因,前者往往更可怕。”
陆琪说完,自然的拍了拍筱玫的肩膀。
“是呢,Cherie,你真是吓了我们一跳。你要是出事,我,我也不活了。”
“傻瓜,我干嘛要出事啊,生活这么美好,我可没傻到想不开寻死。”
望着眼前的这对璧人,环视四周陌生的面孔,却独独少了最想见的那张。嬉笑着掩盖自己的失落,起身靠着支起的抱枕。
“私立医院的条件就是好啊,好久没睡的这么久这么沉,突然有些饿了呢。费凌这个人就是拖沓,买个粥也这么久,是吧,”
我拉着筱玫,俏皮的问,“被我猜中了对不对?”
筱玫看着我,又尴尬的望了望陆琪。
“饿了好,Cherie,想吃什么粥?莲子,八宝,还是百合?我这就去买。”
陆琪说着,麻利的披上大衣,拿起车钥匙。
“费凌呢?”
“诶,对了,Cherie,这里哪家粥店最地道?来这儿这么久,还真没吃过粥。”
“我问你们费凌在哪儿?陆琪,别转移话题好不好。”
撕裂的尖叫喧嚣着充盈整个空间,筱玫看着因为激动而呼吸急促的我,眼眶微红。
“Cherie,你冷静一点。你听我和你说。”
“费凌在哪儿,他到底在哪儿?”
“好好好,费凌不在,去中部的新公司了。我和陆琪一直劝他不要走。NPL的新产品已经开售,陆琪忙的昏天黑地;我也一直在那边负责商标设计等等,Tony还在危险期,你又病因未明,可费凌还是坚持要走。但是Cherie,我可以肯定的说,Fay绝对是因为愧疚太深才离开的。让他冷静一些也好,他最看重的两个人都处于危险,换谁都撑不住的。”
“Cherie,”陆琪一边安抚着筱玫,一边调低针速安慰我。
“其实也不尽然全是为了逃避冷静。Fay的公司的招股说明书已经递交给了证监会审查,只是因为NPL祸事连连才无法亲力亲为。你在事务所待过,对IPO的环节一定比我清楚得多。这样关键的时刻,Fay如果再不出面,也委实说不过去。虽然这么多年大家没有一起生活,但我知道,经历过那么多风浪挑战,你们的感情是经得住考验的。如果你爱他,那就为了他爱惜你自己,也借此留给对方一些空间。连着发生这么多事,你也一直没有机会静下来好好的调整一下。我和筱玫先出去买粥,你冷静冷静。在我心里,Cherie Chen永远都是睿智聪慧的女强人,你从不舍得让我们失望。对吧?”
“谢谢你,陆琪,很抱歉刚才失控,我尽力吧。”
“这就对了,那你好好休息,我们马上回来。”
送走了陆琪筱玫,喧闹的病房瞬间静的令人恐惧。拔下禁锢我多时的注射针头,披上薄毯,年节里的医院分外的空旷。顺着指示牌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的特护病房里,林博炀安静在躺在层叠排列的仪器之间。不同于前夜的紧张,这里的气氛明显的松弛了许多。心跳监护仪起伏规则的曲线也传达着一切趋好的征兆,间隔匀称的呼吸声也是别样的悦耳。隔着玻璃窗向内望,望着那依旧淹没在绷带间的脸,曾经的爱恋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