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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睁开眸子,乌黑的瞳仁一片水亮!
刚才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睡,时睡时醒,翻来翻去,脑袋一直处于睡梦中,根本不知道旁边的男人是谁。现在一道响雷惊醒她,让她小肩一缩,不敢再做春梦,扭头去看身后的男人。
结实的躯体,熟悉的味道,迷人的烟草香,以及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一双深深吸附她的幽暗黑眸!她最熟悉他那双霸道飞扬的浓黑剑眉,眉心轻轻一拧时,形成的一个川,连带那双狭长的黑眸,微微一眯,也开始变得犀利,是薄怒前兆。此时他就在拧眉,因为她清醒过来了,想从他怀里退出来。
刚才的春梦主角好像就是他,怎的成了真了?
他则抱着她,不让她从他怀里爬出去,一只手就能将娇小的她给卷回来,薄唇在她耳边低语:“黛蔺,我想再听你说一次,你是我的睿哲哥哥。”
黛蔺心里一惊,玉背抵着他,渐渐将小脸低垂了下去,埋在被窝里,异常安静。
他垂眸注视着她,低垂的深眸里布满希冀,渴望她能再说一次,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则挨着她,感受她的柔软,与她耳鬓厮磨,却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无法与她交心。
于是他抬起头,大手猛地一搂,将娇柔的她搂到了自己身上,黑眸精亮,长指轻划她洁白的脸庞,指尖温柔:“为什么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你可知道刚才的你是多么美。”
黛蔺将脸轻轻扭过,不愿面对他这双含情脉脉的冰眸,也不愿让他这样抚摸自己的脸。可是他却把她的腰身往下一紧,让她与他坚硬的虎躯密密相贴,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性感狂野:“女人,我最喜欢你迷乱时的真样子,那个才是真正的你。”
大手捉紧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已是让自己结实健硕的身躯覆到她的柔躯上,捉住她双腕,低首吻她一丝不挂的身子。
她开始扭动,发现他起初是逗她,现在是来真的,薄唇越来越烫,吻的力道越来越重,大手揉摸着她,迫使她弓起身子,再次挑起她体内的热火!
“我不想要。我现在想见夜澈,他是不是来过?”她沙哑出声,虚弱中带着一丝哀求,却犹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让覆在她身上的男人抬起头,停止爱她,理智全部回笼!她这么虚弱,他确实不准备在今晚吃掉她,他只是想要她迷乱时的那句真心话,可,他差一点忘了慕夜澈就住在他们楼下,他们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窗外的雨依旧在瓢泼,扬起一阵潮湿的泥土味道,浓厚张扬,让西雅图的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平静。
这一晚就这样过去,第二天天晴了,成群成群的骏马在草地上吃草奔跑,带帽牛仔骑在马上,放养这成千上万的良驹,准备几个月后大量出售。
昨晚的几个客人则坐在别墅一楼吃早餐,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其中,以黛蔺的脸色显得尤为憔悴苍白,没有血色,十几分钟前,慕太太主动坐到了她对面,故意不让夜澈与她对坐,而是自己坐着,定定打量黛蔺的脸。
“苏小姐可记得生母的事?比如慕清如与慕家的关系,与夜澈的关系?”慕太太优雅吃着牛肉,眉妆眼妆依旧画得精致,似乎是无意中问起,优雅咀嚼着,微笑抬眸,“当年我嫁进慕家,清如还是个孩子,是我们慕家的大女,十分爱护清娴和夜澈,疼惜自己的弟弟妹妹。如今身为清如的女儿,你却与自己的舅舅……”
黛蔺回以一笑,“伯母多心了。”
慕太太却面色一沉,非常的不悦:“按照辈分上来讲,你喊我伯母?当年,清如也尊称我一声‘妈’!果真是没有教养!”
黛蔺当即将笑容僵在嘴角,改口道:“外婆您多虑了,黛蔺与夜……舅舅不会给慕家抹黑。”
但慕太太依旧是没有好脸色,把手中的银叉重重一搁,用餐布按按嘴角,眉梢挑了起来:“别喊本夫人外婆,我慕家没有你这样的外甥女,也没有慕清如这个不孝女!慕清如早在几十年前与人私奔,下落不明,就已不是我慕家的人,同样的,她的子孙后代与我慕家没有丝毫的关系!苏小姐你喊我外婆,会让本夫人折寿!”
慕太太如此的咄咄逼人,终于让在场的另外两位男士产生了反感,尤其是一直静默不语的滕睿哲,深暗锐眸扫一眼全场,冰冷目光最后落回慕太太脸上:“谁说,黛蔺一定要喊你外婆?在慕家,慕太太你究其根源,只不过是续娶,二夫人,黛蔺终究要喊的,是已逝大夫人一声外婆,与大夫人才是嫡亲血脉。慕太你今日故意刁难,不仅失了自己的大度与雍容,更是让慕书记知道,自己多年的枕边人其实一直对大夫人耿耿于怀!”
慕太太脸色变了,站起了身,看一眼身边的儿子夜澈,“睿哲,伯母没有这个意思。伯母只是希望,夜澈与自己的外侄女能理智离婚,不要闹出丑闻!这两年,我一直飞美国探望他们,偶尔看看两个孩子,更加觉得他们是舅舅与侄女的关系,而不是亲密恋人的状态!然而黛蔺却不肯醒悟,一直要这样拖着,这样没有意义的拖下去会得到什么?慕家的声名狼藉,还是她自己的臭名远昭?而且就算她与夜澈真相爱了,那两个孩子怎么办?他们是**名义下的牺牲品,一辈子抬不起头,永远遭人耻笑!”
她将冰冷的目光投射到黛蔺脸上,恨得牙齿在悄然作响,“你自己现在也觉得自己不爱夜澈,无法与他身心交融,仅是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感觉,不是爱。那么为什么不能坚决一点,与夜澈解除这层关系,放夜澈自由,还我慕家安宁与平静,不要抢走我这唯一的儿子?!如果他为了你脱离慕家,我这个老太婆该怎么办?外界媒体就不会渲染你与他的这层舅侄关系了么?!你外公慕书记、我慕家,就这样硬生生毁在了你们母女手里!”
黛蔺的脸色在变白,但她浅抿红唇没出声,只是看着勃然大怒的慕太太,眉心轻蹙,接受慕太太的指责。在美国的这两年,慕太太一直出现在她和夜澈的身边,其间发生的无数小事情,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和夜澈之间总是出现种种状况,始终无法单独在一起。
这一次夜澈不能回调国内,不就是慕太太动用关系从中做了手脚么?对此,她只能承认与夜澈确实无法有身体上的接触,那样会亵渎了夜澈的干净,让自己染黑了他。她感到愧疚的是,她无法兑现自己当初的承诺,选择在与夜澈一起出国后,却无法与他远走高飞。慕太太说的对,两个孩子是**名义下的牺牲品,就算她与夜澈不在乎风言风语,夜澈毅然退出慕家,那即将迎接他们的,不是幸福,而是另一波腥风血雨!
“妈,如果我不与黛蔺离婚,你会选择怎么做?”慕夜澈轻笑出声,没有看站在身侧的母亲,而是看着对面的黛蔺与滕睿哲,永远是那么春风和煦、眼角带笑,“公开我与黛蔺的关系,让我们大家身败名裂,然后谁也别想过好日子?!”
“夜澈,现在最关键是,苏黛蔺她不爱你!”慕太太朝儿子气急败坏的看过来,用纤白手指指着对面的两人,激动得颤抖,“他们才是相爱的,并且已育有一对双胞胎,完整的一家人,为什么你还要报有希望,看不明白?苏黛蔺她对你只有依赖,对舅舅的依赖,没有爱情!”
“即便这样,那也轮不到你插手!”慕夜澈面色一冷,带笑的眸子陡然阴沉了下来,似一头嗜血凶残的银面狼,缓缓站起身,“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把你儿子当做工具一样的摆布,心里没有一丝愧疚么?你儿子的一生已经被你控制住了,难道他连选择自己妻子的权利都没有?”
桌对面,黛蔺见母子俩吵了起来,不得不喊了一声‘夜澈’,自己也跟着站起了身,“夜澈,我们去外面谈谈。”
夜澈扭头看她,又回头看一眼脸色刷白的慕太太,阴沉的眸子逐渐恢复俊雅清澈,与黛蔺一起走往门口,并且将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果然,在他们经过冷峻的滕睿哲面前,来到门前的空旷之地后,黛蔺对他道:“慕伯母说的没有错,我在毁慕家的名声,让双胞胎成为**的牺牲品,拖累了很多人。”她转头看他,“夜澈,这一路游历,你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么?”
她希望他能遇到一个知书达理、漂亮稳重的女子,与之共结连理,缱绻情深,但不太看好金娜娜这样的千金小姐,感觉配不上他。
如果他能遇到心仪女子,两人一同环游世界,相知相交相爱,那也是好的。
慕夜澈淡淡一笑,垂眸看着她,“唔,每去一个地方度假,就能遇到一个热情的女孩,相处还不错,很愉快。黛蔺你要一起去么?我的下一站是瑞士的少女峰。”
黛蔺凝望着他,清丽的眸子里有欣慰快速闪过,是想与他一起去瑞士度假的,想与他继续快快乐乐的度过安宁时光,充实满足,但是在这一刻,她开始有些迟疑,感觉自己与夜澈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关系,现在每看一次夜澈的脸,她的心里就有自责和愧疚闪过,越发的沉重疼痛。
“慕少爷,现在黛蔺会与我一起回国完婚,恐怕不能与你一起共游少女峰。”滕睿哲高大伟岸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高高的石阶上,低沉浑厚的嗓音里没有敌意,只有平静,“也许这一次之后,慕少能遇到更合适、更好的女子。”
慕夜澈见滕睿哲从客厅走了出来,早已站于他与黛蔺身后,君子端方、波澜平静,转头笑道:“不,这段时间我可能需要黛蔺与我同行,我们曾经计划攀登瑞士少女峰,俯瞰劳特布伦嫩谷地,那就一定要实现。如果这次不去,那么从此就没有机会了。黛蔺你愿意去么?”
他轻搂黛蔺的肩,故意将她扶过来,低下首凑近她,与她鼻尖挨着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