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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诧异地打开那个整齐卷起的纸卷,就看见了乔伊那张画在蝙蝠身上的脸。
完好无损的画,就像重生的婴儿一样静静地凝视我渐渐微笑起来的脸,然后闭上眼睛弯起嘴角,迎接我的眼泪。。。。。。然而,突然想起纸张的脆弱,我又忽然惊慌地去擦——水墨画拦住我的手,示意我仔细看那张画,“经过处理了,就算你的眼泪是硝酸都不会坏。想哭的话,就哭吧。”
我的心猛地一颤。
其实,我已经可以不哭了。这么多年来对乔伊的想念和愧疚已经让我习惯,习惯当我再想起乔伊的时候,可以不哭,而只记住乔伊给我的幸福。可是不知为什么,偏偏是他对我提起的时候,我的心会针扎一样的痛,“……那个时候是你制止了我的屠杀?”
“嗯。那天刚好从庄园开完会回来,还穿着军装就碰上你了。后面是为了不被人认出身份才特意让你看不清我的,骗了你这么多年,对不起。但这是规矩,我也不想的。”水墨画伸手擦去我的泪水,轻轻捏了下我的脸。“而我本来便是长发,只为了在人间行走方便,平时才会隐起。”
我看着水墨画,深深知道那个时候是他把我从水中拉起,带我走出了那个仇恨的循环。我知道如果那天没有碰到水墨画,我一定会疯掉。
“而且后来你都不觉得奇怪吗,你闹出那么大个事居然都没受一点惩罚?”水墨画看着我。“你要知道,为了你的毫发无伤,我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蚀颅,你得知恩。”
我没说话,只是眼泪又翻滚上来。这个死水墨画,总是让我这么感动,在这样下去,我真的会……
“行了,您老人家可别哭了。”一见我哭,水墨画就无语了。“很多年前你在我背后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被你吃定了。可蚀颅,你能不总哭吗?你真当自己是一悲情女吗?都彪悍都这样了,再哭也于事无补的。”
我噎住,怒了,抬手要打。水墨画伸手抓住我,表情却是淡入湮没静若水的。然后,他温凉的手突然覆上了我的头,“是我救了你,丫头。这是宿命。”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然后水墨画便笑,随即倾身,但他的唇角才刚刚触到我的,一声轻笑便陡然打断了他的这个动作。
“啊,宿命——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词啊!”
当这个声音响起在琴房里的时候,水墨画覆在我头上的手不着痕迹地放下了。我回头去看,发现房间里已多出了三个人。
虽然这三个人我都认识,但还是禁不住感叹——啊,造物者的功力到底神奇,三个超级大帅哥站在一起的画面,还真是养眼啊。。。。。。水墨画似乎又察觉到了我的心声,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挡住我的视线。我不禁鄙视他的小气,不过这三个大帅哥凑在一起出现的几率实在太小了,我不禁好奇起来。
这三个人加起来的名字,叫做奇迹。
白衣长发的为海鸥,上界七大圣天使之一,据说正执掌着一个连接天界与人间的“次元界”,几乎可以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神”。精通占卜与读心术,据说无所不知。
黑衣短发,额前一缕红发入眼的为蝎子,掌管冥界地狱的死神阎罗,手执生死簿,挥笔便是生灵涂炭。同时又是最神秘的灵魂语者,可窥万物之语,晓其言,则掌其死。
为首蓝瞳者为狼,血族中最为神秘可怕的吸血鬼,血统纯正,为吸血鬼至高圣地吸血鬼庄园常住居民,具体身份不详,却执掌许多血族大权,直接领导吸血鬼最高技术实验室。精通药理岐黄,为药剂师,据说无所不能。
而这三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却以狼为首建立了一个横亘于三界之外的神秘雇佣组织,据说只要佣金达到他们的要求。就可以实现雇主的任何愿望。组织名曰“噩梦”,三人皆无名,仅以海鸥,蝎子,狼称之,在人间,复姓司徒。
“医生,我说过吧,不要乱来。”水墨画扶着我的腰抱我下来,手却不松开,按着我。“你我官阶对等,而你亦明明表态绝对不插手,可你后来以庄园的名义带给我的那道‘不接受吸血鬼猎人联盟任何请求’的指令又算是什么?”
指令?我诧异地抬头看水墨画。那时候拒绝殷焰他们提议的决定,是司徒狼直接授意的?为什么?
“最高元帅阁下,您认为,这个决定需要原因吗?”一只青灰色的小狼从司徒狼怀里探出头来,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司徒蝎靠在墙边,不动声色地看着手中那本黑色封皮的生死簿。司徒海鸥只是微微笑着,而司徒狼的职业性笑容则一向童叟无欺。“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我们都没有必要为了吸血鬼猎人的利益而调整自己的战略吧?更何况这次的灾难可是他们自己招来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充当观众的角色就好。”
“这是不是太不负责任?水墨画执起权杖。”我们与吸血鬼猎人和平共处已有百年,制衡基本达成,和平条约也已签订多年,现在多事,何苦?”
“呵,听到这席话从吸血鬼正规军的最高元帅嘴里说出来,我的心情还真有点复杂。“司徒狼笑着扶了下额头。”吾等堂堂血族,需要对吸血鬼猎人负哪门子的责?要追究起来,也是恨不得他们死光了才对吧,不要制衡,而是吸血鬼称霸天下,岂不更好?”
水墨画没有回答,我却急了,“那殷家呢?殷焰也是吸血鬼猎人,他不是一样要死?”
“殷家没事,你不用紧张。”司徒狼怀中的小狼瞥了我一眼,随即转过了头,一脸的不屑。“所以你看,这不是毫无冲突吗?摒弃那些讨嫌的吸血鬼猎人而只留下我们想要的,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你们又何必执着?”
“可是,”我攥紧拳头,乔伊的笑容在我的心里猛地一抖,“就算吸血鬼猎人再怎么可恶,他们也是生灵,他们也有权利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说起来,人界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我们才是侵略者!保卫家园,消灭侵略者,这不是每个族群都奉之为铁则的信仰吗?更何况他们还接受了我们;允许我们在人界自由地生存!对于以如此胸怀包容了我们存在的人类,我们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如果吸血鬼的尊严和荣耀指的就是仗着强大的能力去欺凌弱者的话,那我们还有什么脸面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是被我这番过激的言论震住,房间里的男人们许久都没说话。他们默默地看着我,目光中的含义非常复杂。后来一直到了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正沐浴在无上的幸福当中——被四个风格迥异的极品帅哥集体注视超过二十秒以上,并且让他们无话可说。
司徒海鸥最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狼,”司徒海鸥拍了拍司徒狼的肩膀,“你们家可真有意思,居然养出了这种和平主义者。”
“真败家。”蝎子斜了我一眼,丢出三个字。
我语塞,回头看水墨画,发现他竟然笑了。军帽斜盖在脸上,嘴角弯起来,淡淡勾勒。然后伸手扯我坐在他的身旁,摆正军帽。
“过去,我杀了不少人。人类也好,吸血鬼猎人也好,我从来都不考虑。”水墨画坐直身体,交叉十指,黑色的皮制手套泛着温柔的光泽。“但是现在,我愿意与这些异族和平共处。这不仅仅是出于个人原因,也是为了那些拥有许多人类朋友的吸血鬼们。医生,你难道不觉得吸血鬼是一个太过寂寞冰冷的种族吗?我们的心太过阴冷,所以寂寞就更加有机可乘。但是那些拥有着远不如我们绵长生命的人类们却偏偏愿意用他们短暂的生命去温暖我们的心。就算最后只能变成记忆,但如果要我选择,我会希望那些记忆能够多少有些温暖的颜色。”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司徒海鸥的眼睛里便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走过来,单膝跪地,执起水墨画的手轻吻,眼泪滴到他纯黑的手套上,“吾将如您所愿。”
迷茫中,我看到蝎子竟也弯起嘴角,而司徒狼则第一次收起了他标准式的商人笑容。他抬眼看我,唇边绽放出一个让时间为之倒流的弧度,“真是好孩子。”
接着,我就觉得周围空气的密度骤然下降,恍惚间,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二十四爱,还是不爱
长沙市吸血鬼管理总部。
苏丹青坐在办公桌前。虽然被剥夺了指挥权,但那套红黑双色的军装却依然妥帖地穿在身上。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双手支在桌上,漆黑的双眸隐在帽檐的阴影之下,搁浅在交叉的十指中间。
“舅舅。”卿尧从房间的内室中走出来,身上依然背着画架。阮靥坐在卿尧走出的那间内室里,隐隐间听着他们说话,但却不言语,表情复杂。
“舅舅,”卿尧上前,看着依然一言不发的苏丹青,“我,长得像我的母亲吗?”
内室中的阮靥心下一紧,仿佛听到苏丹青胸腔里血液涌动的声音。不久之后,她听到他的声音很平淡地响起。
“不像。”苏丹青终于放下手,更改了他雕塑一样的姿势,看着卿尧。“只有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点她的影子。你大概像你的父亲。”
“是吗?”卿尧低下头,沉思了一下。“那,我的母亲,她是个什么样的……”
“卿尧!”阮靥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制止了卿尧的发问。阮靥的手在颤抖,眼泪几乎又要涌出来了。“卿尧……别问了!”
苏映水对苏丹青有多重要,阮靥从来都知道。可映水却死了。若不是她同意了那场荒唐的逃婚,映水便不会死。是她让苏丹青和苏映水,永别了。
苏丹青心里究竟有多痛,她想象不到。她只知道是自己害死了映水,同时也玷污了自己对苏丹青的爱恋。
她已经回不去了。她不可能带着对映水和苏丹青的愧疚嫁给他,更何况,他也不稀罕。
所以……放弃吧。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卿尧在苏丹青的教育下会得到更多,你只是个妨碍,是多余的。
隔壁房间里,卿尧已经没有再说话了,苏丹青也是。
阮靥的泪水潸潸而下,但她却捂住嘴制止了自己的哭声。即使身体在颤抖,她依然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