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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清脆得很,鸢寂脸上迅速浮出了一个红印,在苍白颜面上更是突兀。
他又笑,混着血腥的笑,面容上无端有了一丝戾气。
看着眼前愤怒的闲歌用力从他手中揪出手去,鸢寂话语里有轻嘲,“闲歌也知,人世间便是无趣甚多,情爱一事也不过闲极了才衍生出来,打发时间的东西…”
“闭嘴!”她歇斯底里。
“你要知道,第一次甚至是你主动强迫我的。我以为,你不反感。”鸢寂墨眸眯成一条缝,长眉挑起,似是要发怒的征兆,却终究没有。
“叫你闭嘴!”她将手中扇子狠狠掼在地上,对他咬牙切齿,“这扇子既是被你污了,就是个没用的物事,我也再不会要。即使是这嘴上污糟,我也要洗得干干净净。”
“当初矢墨止不敢碰的东西,你却碰了!当初矢墨止不敢碰的人,你也碰了!鸢寂!你可是满意得紧了?!”
她指着自己,面上千年的云淡风轻早已破裂不堪,此时早已是怒气汹涌,目眦欲裂,她一遇上这人,总是次次无策,回回失算。
若不是仙力被封,她定要杀了眼前这狐狸!
辱她颜面!污她心爱之物!
风月一事,她早就不稀罕!她从没有那种飞蛾扑火的感情,也不会不得则毁。
她头一次,这样怒得不知所以。
“你走。”她指着门口对着他,这数日的情意早就如同烟雾,飘渺不见,她说得毫无感情。
鸢寂站着,看她汹涌澎湃的怒气,仍旧定定不动,半晌,才缓慢拖出一句,“小歌…”
她没心思注意他突然变了的称呼,依旧盛怒不已,也不想再端着架子累自己,只冷笑道,“你不走?我走便是!”
说罢便速速抬足走到门口,抽开门栓,迅疾启门离去,临走时一张门摔得震天响,声响里昭示着她方才的滔天怒气。
摔门声后,房间内一片静寂。
鸢寂仍旧立在远处,收回方才抬起的,欲要拉住她的手。
他方才,是打算与她说,他早就认识她,打算与她说,他如何得见北荒苦寒里那一茎犹自盛开的九天渊莲。
只是,她没听,就急迫离去,如同他是煞星。
也罢,她既未听,便是无缘,他亦不打算再说。
房门“吱呀”关上,艰涩难听,他面上的神情终是寡淡了下来。
或许不见得自己是多天可怜见,一个两个,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他本是古早的鸢狐,性情自来散漫,天地间至为逍遥不羁的神,却叫一株白莲生生绊住了脚步,扎根进他心里。
可笑的是,他也不知为何,约莫是闲了太久,他自找的罢。
俯身拾起地上的绢面折扇,她话里,这扇子不是与矢墨止的,那便应该,是与她那恩人的了罢。
她那恩人,是他,她不知。
只是她约莫是对自己气得紧了,方才咬得那么凶。鸢寂又抚了抚唇上伤口,勾起一抹苦涩笑容。
性子这么泼皮,也不知谁敢要。
却应该又是谁都想要的罢,他的小莲花。
将扇子悉心放入衣襟里,蹲在地上的墨衣身影,阴暗中虽则依旧不失得体清贵,却又萧瑟孑然。
卷一:浮生三千从容,处处笑靥 第二十九章 灯会
更新时间:2012…3…1 12:58:05 本章字数:3054
闲歌抱着满腹怒气无从发泄,出了客栈门,却发现满街处处是彩结灯张,处处喜庆,空气中弥漫着爆竹与暖热食物的味道,夜晚里,舞狮舞龙照样不休,孩童结伴在嬉戏。
处处欢庆的喧嚣,漂浮着温暖的气息,这该是灯会,庙会之类罢。
没有那头黑心狐狸在身边闹腾搅事,顿时清净了许多,倒让她稍稍有些不习惯,不过转念又想到那厮今日的混账行径,适才微微降了下去的火气又‘腾腾’冒了上来。
只得一个人独自在街上走着,步伐也随着周围食物与胭脂水粉的尘烟香气渐渐缓慢了下来。
闲歌想着,一个人逛逛也不错么,权当散心。
夜华流转如水,整个上京陷入一片欢闹祥和里,虽则是晚间,却不减一丝热闹,十里长街,熙熙攘攘,往来间一对儿又一对儿的小情人,瞧得闲歌心里直呼道,果真奔放得紧。
心思回笼,一边沿着青石砖路走着,闻着小贩们的吆喝叫卖声,她细细思索着方才的事,想着自己是不是对那只狐狸太凶了?
却是愈想愈烦,心头有邪火,止不住。
嗳,罢了罢了。正如自己方才撂下的话里也说了,万事不过一场殊途同归,虽同归,却也是殊途,他与她,终究不是一路人。
人生真是须得处处从容啊。
闲歌这么想着,又开始继续逛她独自一人的灯会。
夜色杳然里,花纸灯笼明灿灿的光,映得一众小摊贩的面色皆是兴高采烈,闲歌在人流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那颗清修的心,愈发烦躁了起来。
也没发现,她虽说是放开,到底却还是失了从前那股真正的放脱不羁。
上京灯会,素来有以花结情的习俗,顾名思义,你投我个枝儿,我如若回了你一朵花,咱俩今夜便天雷勾动地火一番,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佳话。
所以来来往往的大街上,闲歌放眼望去,约莫是人手俱一朵花,或红或白,或浅粉或重紫。
她瞧得甚是好奇。
却没想这时,一阵细微清香袭来,一茎小苍兰被极其精准扔到了她怀里,闲歌转眼,见那扔她花枝儿的一位绿衣姑娘,面含羞怯,低着头,当真娇柔婉转得紧。拿扇子遮着脸,睁眼望着他。
她适才省得,自己现下是个男子模样。
当然,闲歌大人对待美娇娘么,自来便有一套上好法子,无论是对大名鼎鼎的妖界女帝应肆,还是对月岫馆里那堆美人婢子,屡试不爽。
持起手中小苍兰做低头深嗅,好一会儿,又抬头朝那姑娘勾魂一笑,遂缓缓几步挪过去,便走到那小家碧玉的绿衣姑娘面前。
人流拥挤也无法影响她万年里难得烧包一把的心情。
递上手中的小苍兰,“美人姐姐,这可是你的花?”又趁机觑了眼姑娘,这长相也还行,虽则似乎是过于浓妆艳抹了点儿,瞧上去也是个二十开头的模样。
她甚为满意,唔,果真美人都是养眼,瞧着瞧着,心情便跟着无端好了许多。
姑娘低头接了,仍旧捏着团扇一脸羞涩,拿一双杏眼使劲儿觑闲歌,暗送秋波。
闲歌又道,“可惜小生手中也无花相赠美人,否则,定是要替美人姐姐这精细发髻上,簪一朵的。”
说着间,她已经大大方方将绿衣小美人的手攥在了自己手中,并着小苍兰一起,细细抚摸着,一边占着便宜,一边慢条斯理又极其正经的说着顽话。
美人姑娘满脸绯红,半晌才怯怯对他道,“公子可是独自一人?”
闲歌本想说还有个同伴,却陡然想起跟鸢寂那厮已然差不多是路人了,便答道,“嗯,算得上独自一人罢。”
玉眸里似笑非笑,看着绿衣小美人,满目留情,惹得小美人双颊红透,啐他一口,拿扇遮脸,道,“奴家名为颂惜,却还不知公子贵姓呢?”
闲歌抬手拿下颂惜美人手中的扇子,一派风流倜傥,又捻起颂惜美人的细细下巴,心中再次想到,唔,这皮子摸上去纤浓合度,不错。
“常颂君当惜,美人这名儿真不错。我么,姓木。”唔,这人间姑娘到底比天上那些自命清高的仙子好说话多了。
“那公子可愿去奴家住处,清谈片刻,也喝一杯奴家亲斟的茶,可好?”颂惜美人依旧娇怯,只微微捉住了闲歌的手,带着些祈求道。
闲歌这会儿,也真把自个当成了个人间浪荡公子哥儿,她想着,反正跟狐狸也差不多闹翻了,索性陪着颂惜美人吃上一盏茶,倒也算得上是个好去处。
于是当下便开口,“颂惜美人如此盛情,那小生便去叨扰一番咯。”
虽觉得这颂惜美人热情得不大正常,但美人相邀,贯来放脱的某人也是不好拒绝的。
便由着颂惜美人挽着,带他穿街走巷,往美人住处走去…
这时,上京离城门不远的另一处深巷中,站着一白一灰两道身影,白衣人以斗笠遮面,瞧着身姿却是几分劲瘦挺拔,而灰衣仆人正弯腰屈膝,半跪于他面前。
只听得其貌不扬的仆人道,“主上,片刻之前,颂惜以追魂香发来消息,当是这鱼儿已经上钩,只待收网。”
斗笠面纱之下又传来低低笑声,白衣人瘦弱却又满是粗茧的手中紧攥着一枚莹白发带,只道,“好。”声音里有说不清的阴戾。
一时静寂,冷风穿堂。
却突然闻得一阵作呕的酒气醺然,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搂着身边一个衣衫朴素的白净少年,进到巷子里,因是一条直道,便得自他们身边走。
面纱后的两道目光瞧得这满脑肥肠的胖子一边走着,一边将一双腌臜肥手伸进少年的衣衫里,四处游走,乱揉乱捏,形容猥琐不堪,时而满意的哼哼两下。
那小生却是想哭而不敢,一脸恐惧,小脸倒是清秀,却是泪眼斑驳,双颊红肿,有细细擦痕,一看便知是叫人扇耳刮子给扇成这般。
虽则途经二人身边,但那小少年却硬生生憋着似是不敢呼救。
白衣人目力甚好,一眼便看出了少年的委屈与恐惧。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思索了一瞬,只一个擦身,那二人已经离他逐渐远去。
白衣人望着远处一胖一瘦的身影,手中发带倏然紧握,对仍旧半跪着目不斜视的奴仆寒声道,“去,给我把那方才路过那胖子的舌头跟眼珠子剜下来,命根子塞进他那张臭嘴里。另外将那少年好生打发了,给些银两罢,如若是本就是做此行,便带回去,之后交与颂惜。”
“是。”没有多言,风音突起,灰衣人身影立马消失在小巷中。
不消片刻,便听得不远处更深的巷子里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