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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小生要谢过这位公子才是,不知公子怎么称呼?”被闲歌定性的书呆子约摸是见了鸢寂的夸奖,突然又兴致昂扬了起来。
只闲歌知道,这夸奖里,约摸也大都是似是而非的。
书生又朝着闲歌作揖,“敢问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闲歌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转过头去再不瞧他,这呆子眼神淬了火成金睛了?只一眼便能瞧出她原身?莫不是神仙?
又见那书生一副呆板模样,浑身迂酸,实在不大像个仙人。
仙人哪有这般怂的形容?随即干笑了声,便倚着木栏,观望着远处上京的景色,不欲理睬。
鸢寂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书生讪讪收回了手,只道这白衣公子不大好相处。
而后两人果然说了起来,书生自是迂腐刻板,鸢寂自是假面谦谦应付着。
鸢寂对这人,确实有些好奇,只因这酸儒生身上,确实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仙气。
闲歌却都懒得瞧,干脆大嚼干果,一边喝茶,一边瞧着外间景色,与路上或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的诸多美人,对这书呆子恁是提不起一星半点儿理睬的yuwang。
耳边听得二人侃侃而谈,心中又有疲倦,低头笑一声,张开五指似是仔细翻看。
她心知肚明,这副身子当真是愈发破败了,难怪现今也愈发嗜睡了起来。
倚着软椅,她虽想闭眼封耳大睡一遭,却还是不得不听着桌上这二人状似言笑晏晏的谈话。
原来这书呆子叫莫京言,倒让她瞧不出的是,书呆子居然还是个乐师。
唔,凡间这些年头,哪个乐师不是一副风流做派?莫京言这般拘谨又满身酸腐气少而甚少,大抵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鸢寂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又从她手里径自去了她的茶杯,斟得八分递了回去,姿态流畅,初初做来,便似演练多年。
“不知莫公子方才为何对那卖唱女甚是激动?”一言又道出方才莫京言的窘迫情状。
果不其然,莫书呆又是一副面红耳赤,讷讷说道,“这因由便是剑君十二恨,本是京言祖父的诗号,并非这小姑娘唱得这般模样。”
“哦,那又是哪番模样?在下甚是好奇。”鸢寂墨眸眯起,十足十一只狡狯狐狸的模样。
书生摸了摸头,“其实小生本也是会唱的,毕竟做乐师已有多年。只是这铿锵与柔婉杂糅之声,断断是唱不大出的,公子切莫见笑才好。”
鸢寂颔首微笑,以示无妨。
莫京言便也不在乎另一名白衣‘公子’的不理不睬,便松下手中包袱,以著击碗,慢慢唱了起来。
一恨才人无行,二恨红颜薄命,三恨江浪不息;
四恨世态炎冷,五恨月台易漏,六恨兰叶多焦;
七恨河豚甚毒,八恨架花生刺,九恨夏夜有蚊;
十恨薜罗藏虺,十一恨未食败果,十二恨岁月如梭。
听了这段,先前那歌女编排的曲子便如同个笑话了,楼中喧嚣一时竟被这莫书呆的浅浅低唱给掩盖住,众人屏息,一时只得击碗清‘叮’之声,与少年书生朗朗歌声。
缓慢又清澈的调子,倒有几分参透世俗的通透,完全不似这满身迂腐的书生能唱出来的模样。
鸢寂仍是浅淡笑着,称了一声好,而闲歌也心里细小诧异了一瞬。
只是现今他心里想的,却是先前在玉器铺子里,那一声“木子”。
其实关于这个‘木子’,还要牵扯到闲歌当年失意离去后,同凡人之间的一笔烂帐。
当年在妖界找应小肆喝完酒,回四重天的途中,因缘巧合,她救了一个半吊子修真的少年人,自称为西南琼华门下弟子,洛秦。
那番乃误闯进妖界,不慎为妖兽攻击。
当时闲歌只嗤笑,凡人妄想修仙,立门设派,神碑仙铭,一颗沾染了尘泥的心,也静不下来了,多出好大喜功之辈,譬如面前这个洛秦。
莫不如找个隐世之地藏起来,羽化而兵解登仙。
只是机缘巧合的是,此人长得与矢墨止颇有五分相似,又霎时间得见闲歌真容,一时忘形,更一见倾心,便缠住她问东问西。
这少年虽七嘴八舌堪比街妇,却难得有个好皮囊,难得冲动个一次两次的闲歌大人当时心里突了一突,便将此人带上了四重天的月岫馆。
兴味十足的同他闲磕了两三日的牙之后,便分配了个洒扫事务给洛秦,她又失去踪影处处寻乐去也。
两个月云游回来之后的几天,闲歌给了洛秦一颗存真丹,让他保住青年容貌,便在其双目包泪之间,将之狠心扔回了凡间,完全不着意人间此时已过了两百来年。
不是便不是,何必留着个影子独伤怀,害自身。
是以她扔得毫不吝惜。
关于这个喜乐莫测的大人,笙弥当时却一直不动声色,关于洛秦的问题他已经憋了两个月,终于在闲歌将他放回凡间时,才问了出来。
“在妖界捡的,起初瞧着那张脸有些看头便留下,后来觉得瞧那张脸愈发烦躁起来,便让他回凡间了。”
当时捏着一精致鼻烟壶细细把玩的她悠然答道。
而现在,人间,茶楼,身旁还有狐狸相伴。
却不知怎么,突然又有了一股心念早已成灰的念头,许是方才歌女的歌声,许是想到矢墨止,同他那一段伤她痛她的风月情短…
思绪收了回来,她仍旧拧着头,望着楼外人流不息,一如当时,姿态懒散地把玩着手中一只细瓷茶杯。
却不知,外面人潮如织,熙熙攘攘中,也有一人,白衣胜雪,头上覆着斗笠面纱,负手而立于街边一隅,遥遥望着她的方向,嘴角勾起。
“木子,我可算是寻着你了…”
那人紧攥着手中一枚细小月白发带,细细的笑声里,有说不清的邪肆狷佞。
风乍起,吹起斗笠下面纱一角,竟是一张与青丘帝君矢墨止有五分相似的面容!
只是脸上有着莫名灰色纹路,细看之下,却是一丛丛曼珠沙华,在他脸上妖异蜿蜒。
卷一:浮生三千从容,处处笑靥 第二十四章 醉酒易误事
更新时间:2012…3…1 12:57:54 本章字数:3239
鸢寂与莫京言书呆子,就这么各自持了一杯香茶,自正午清谈到了黄昏,人间野史外传到话本戏折。
不说鸢寂为何会懂得这些,倒是这书呆,满腹诗书不见得,却也算是个博古通今了。
闲歌微哂,自顾自呆在一旁,望着楼中正振振有词,抑扬顿挫的说书先生,心中另有她的思绪纷杂。
直到月将挽起,莫书呆才告辞离去,她懒懒瞥向鸢寂,“今日不出去逛了?”
鸢寂颔首,“我说累了,闲歌约摸也是听累了。”
敢情他是要逗自己开心?闲歌心中不无嗤笑,这也逗得甚不诙谐了罢。抚平衣襟上的褶皱,看也不看面前犹自站着的人,站起来不说一句便先行离去。
她约摸是想通透了,若有似无的暧昧,抑或是真感情,她都是不要的。
至今为止,对这尾狐狸的好,在她想来,约莫也是把他当成了另一个影子,她依旧不想害人,也害己。
她要寻的那人,至今杳无音讯,连一个名字面容都是模糊,只省得她的名字是那人取的,还有那句似是而非的话。
倦笑酒闲歌时浅,期醉卧流年。她想过了,她仅仅只是那人的木闲歌,再无其他。
也不知为何就想通了,不过,如此甚好。
她走得从容又缓慢,仿佛突然就放下了什么。
鸢寂于她身后,望着慢慢踱上楼去的,那袭白衣胜雪也似的纤细背影,墨眸中瞬间灰暗了片刻,无端森冷了下来。
现在已经入夜,楼中楼外早已经掌起了灯,通明的光线,打在他并没有原先俊逸的脸上,投下一片不甚落寞的剪影。
袖中那双苍白又细致如女子的纤长手掌,此时紧紧扣住,愈发泛起病态的白。
他怎么会看不出闲歌的心思,他从来不是朝闻道,夕可死也的白日梦中人。
墨色长衫里的身躯清瘦,又巍峨挺拔,一捋衣摆,鸢寂安然坐了下来,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
夜间宿的,自然仍旧是这家醉仙居。
只是…
鸢寂推开房门之时,登时一股冲天酒气扑面而来,随即跟来的,是一只酒杯,夹杂细细风声朝他掠来。
脚步略略移开,鸢寂侧身闪过,酒杯砸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碎成一地凉瓷。
墨眸不动声色地眯住,长眉愈发紧锁。
“狐狸,本着…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我一介、嗝!端庄有教女神仙,断…断不能同你一间房!但今儿这客栈也就这一间…嗝!就这一独间房了,不忍心将你踢出门外,且…且变回…嗝!那皮光水滑的狐狸模样给小爷瞧瞧。”
有人伏在雕花桌边,呆呆望着他,一手摇着食指,另一只手中仍旧提着一坛子酒,吞吞吐吐地一番话说得却是舌头打结,颇为底气不足。
这呆丫头,竟喝成得如此…
他看着闲歌脸颊醺然桃红,玉眸更是混沌一片,虽则是个男子模样,只有从那眸子中,还能瞧出几许原来恣意风流的女娇娥形容。
鸢寂觑眼桌上东倒西歪的大大小小十几个酒坛,他鼻子轻嗅,唔,原来是凡间存了个几十年的女儿红。
凡间酒自是没有仙界清淡,她倒是也敢喝这么多。
他不疾不徐地坐在房中唯一一方软榻上,斜斜懒懒靠着,取出旁边果盘里一只梨子,慢条斯理地啃了起来,眸中兴味十足瞧着醉酒的闲歌。
伏着桌上的人与他这目光对上。
闲歌只觉得被这肆意目光打量得十分之不爽利,坏心坏眼的狐狸!混沌中突然又想起这厮还有一张尖牙利嘴,便很没底气补了一句:“不许反驳,嗝!反驳本大人的话!”
鸢寂放下手中梨子,站起身来,莞尔道,“端方有教的仙子,嗯?——”
鼻音拖得很长,一个字里蕴着无限魅惑。
闲歌睁着醉眼,朦胧里瞧到一个活色生香的墨衣公美人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