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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狐狸抬起脑袋诧异的望了她一眼,墨莲眸子中幽光闪烁,见她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又翻了翻白眼儿,轻轻扇了扇毛绒耳朵。
闲歌轻身翻下梁柱,闪身进到内阁,捏了个诀隐去自己与狐狸的身形,方才细细打量着这阁内景况。
这一看去,闲歌方觉得,矢墨止人缘颇不错么,放个宝贝的地界儿都这么宽敞。
整个阁中雍容又不失清贵,瞧上去墙壁隔间里俱是菁英闪烁,目接不暇。闲歌嘴中微微嘟囔,阁上硕大锦盒里装的是东海龙血珊瑚,那一茎长而黝黑泛光的便是水麒麟角,鲛鱼泪珠,金乌连璧……
满室被宝贝映照得光辉熠熠,却只有两名青衣小仙儿正忙着整理打扫,一一归类。
闲歌眯眼看着诸多晶光闪耀的珍奇,不禁传音与怀中狐狸:“若不是今儿这目的只是那块龙琊墨,姑奶奶非搬走了他这一阁子不成。”
“我倒是瞧着闲歌自己月岫馆里,珍奇异宝较之此处,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不知原来闲歌还有个贪心不足的毛病?”
嘁,狐狸太没眼力见儿了,她嘿然笑道,“要知道宝贝么,自是不嫌多,就是放着也亮晶晶呀,更何况还得养活一馆子大大小小,我容易么。”
鸢寂干脆懒得同她计较,不过终于明白这顽劣仙人家那些婢子瞧着她为何总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了,自顾自拿尾巴扫扫闲歌芙蓉面颊,又幽幽阖上了墨眸。
闲歌自离开矢墨止后的一千多年里,为了寻乐子散心,明抢暗偷的戏码做得已是熟门熟路,向来不缺周正雍容的上神架子,即使是当梁上君。
便悄悄在那两名洒扫小仙儿背后显了身。
满目琳琅的裘珍阁中,极为不协调的两道景色,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两名方感到背后凉气袭来,正要转身,却被印伽定在原地。眼前白衣一闪,只见一道月白身影俏生生立在了自个儿面前,待看清了来人面容之后,更是双双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眼前这位才是集齐了造物之鬼斧神工罢!两小仙心中同时想到。
又见闲歌朝他们清浅笑开,嘴角含着一丝吊儿郎当,食指轻摇,“二位不用担心,鄙仙只求财,不害命。”
闲歌看到小仙面色不豫,又开口道:“但若是二位见到鄙仙心有欢喜,想要换个主人家的话,鄙仙可是随时门前洒扫而待呀。”
两小仙面色一紧,心中一荡,被这花靥浅笑晃得差点窒息,却又感觉她怀中那头黑毛狐狸似乎朝自己微微睁了睁眼,不知怎的,突如其来的一股寒凉漫在心头。
闲歌抱着狐狸,转过身却不理他们了,凭着自个儿当年对这里的再熟悉不过,两转三回,便寻到了里间的静室。
幽幽静室里,别无他物,只中间暖玉石桌上静静躺着一方锦盒,闲歌放下狐狸,上前打开一看,淡淡馨香,一方精雕细琢的龙琊墨。
纤细手指抚上精雕细刻的纹理,闲歌心中不由微微酸楚,想到一千多年前同那人一起,就因他名字里那个‘墨’,自己便千辛万苦抢来这块‘相随’,只为送他…
“阿止阿止,这方墨挺香,它叫相随么?呀,不小心被我磕成两半了…”闲歌举着两块残墨朝着一个模糊的浅白身影道。
浅白身影朝她微微一笑,温柔又宁和,“无妨,我融了它再重新雕刻便是,闲歌想怎么摔都行的。”
不想到最后却是情比纸伞斑驳,可见风月这东西果真是信不得。
……
身旁的狐狸大尾巴轻扫闲歌衣摆,又跃上她肩头。她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的龙琊墨,眸子里的迷惘倏然不见,嘴角只余一抹玩世不恭。
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物事,闲歌看着地上立着的狐狸,轻轻笑开,清音如真似幻,“决定了,就将这块宝贝龙琊香墨带回去,当、烧、火、炭!”
声音方落,却倏然瞥见到她方才拿的锦盒下方闪出一个幽幽小洞,迅捷风声自耳旁响起,却是淬着幽光的银针,一个呼吸的功夫,洞中立时“簌簌”射出近千银针。
遭了!这是当年她自己造的‘逐月’,上有寒毒,不见血便不消停,矢墨止!你可真是好得紧,我还道为何这千百珍奇无人看管,原来还有这厉害藏在其间!
闲歌情急之下,腾身左闪右避,那银针却是紧紧跟随其后。
细细银流追逐美人起舞,若是当年未拔仙骨的她,是有把握全身而退且游刃有余,但现今自己旧伤未愈,仙灵已封,而怀中这个亦是伤患,情急之下,头脑一时便有些混乱。
冷不防怀中一阵荧光闪耀,瞬息间,她已落入一个清瘦的怀抱中,耳中闻得一阵轻微细小的‘噗噗’之声,千枚细针尽数没入容纳自己的这个怀抱背后,闲歌轻轻抬头,怀抱陡然消失,神色委顿的墨色狐狸轻飘飘落入她怀中。
一切不过转瞬而已,静室里片刻又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闲歌颤着手抚上狐狸,抬手只见一片淡淡殷虹。
“方才看着这些流矢颇有一番见血方停的样子,见闲歌左右腾挪忒也麻烦,不如这个法子,一消俱消,甚好。”依旧浅淡又不大好听的嗓音回转在幽幽静室。
闲歌颤颤抱住狐狸,是他替她挡了…
不经意触到狐狸看着她的目光,一双墨眸中仍旧是满不在乎,细看之下却又翻腾着其他地情绪…
闲歌有些讪讪,心中内疚更深,避开那双过分透彻的眸子,抱起他的狐狸身子。
出了静室,闲歌神色有难得的阴骛,大步走到内阁门口,那两名小仙依旧被定住。
她阴测测笑说,“同你家君上说声,鄙仙委实感谢款待。唔,陋舍四重天月岫馆,随时欢迎。”
说罢便扬开衣袍,小心翼翼拥着受伤的狐狸,于门口御风离去。
远远望去的身影,似白翅轻展的鹤,又如同一只细瘦的蝶。
……
白鸟自身边飞过,云展云开,风长风消。
闲歌心中烦闷又内疚,这笔账是因为自己,既造了孽,又欠了情。
颇有些恼怒的踩了踩垫脚的龙琊墨,瞧着怀中耸拉着尾巴近乎昏迷的狐狸,探到它气息甚是微弱,想到鸢寂才受天劫不久,如今又患新伤,还是她当年造的法器,便是神身也吃不消。
心中微微嘟囔,当日救了这头黑心黑肺的大狐狸,正经是件亏本买卖。
远远望着招摇山的轮廓近了,闲歌不禁想起与狐狸的初遇,本欲带他回四重天,想来又突然改了主意,腾下云头,朝招摇山飞去…
卷一:浮生三千从容,处处笑靥 第十八章 一起偷酒喝罢
更新时间:2012…3…1 12:57:38 本章字数:3107
招摇山峰顶如云,上是长年累月的白雪皑皑,闲歌于一株苍松边落下,挥手捏诀,朝山壁劈出一处大洞。
巨石轰鸣,激起的尘土与雪花飞扬中,她就这么冷凝着面容抱着狐狸君进了山洞。
寻一处干燥岩石坐着,微微闭目调息了一刻,又看了看似乎气若游丝的狐狸,它静寂无声的趴伏在她身上,两只耳朵无精打采的耷拉着,一向流丽璨然的墨眸紧紧阖上。
自青丘帝君府邸,裘珍阁里与她说完那一句便昏睡了过去。
闲歌心中不是不懊恼后悔的。
思及此,她张齿轻咬两片樱唇,细嫩肌肤被锋锐贝齿刺破,慢慢渗出一缕殷红,口中轻轻念诀施法,那一缕殷红便慢慢散成雾气,随着她纤长手指的方向,缓缓渗入到怀中狐狸身上。
清冶的面色微微衰败了下来,觑眼瞧着怀中一团墨黑,虽然现在不知鸢寂切实景况怎样,不过气息倒是逐渐平缓了下来,不复先时急促,一直微颤的身子也平复了下来。
也是,这神祇之血与精气就譬如万灵之药,应当会没事罢。
不禁想起当年三次救矢墨止,也是凭着自身这可谓珍贵的血液与压抑周身神力的仙骨…
身子愈发惫懒疲倦起来,闲歌支额斜靠在岩石上,垂眸静静瞅着闭目趴在她身上的狐狸,方才激起的尘土已经慢慢消散,洞口被她竖了仙障挡了起来,挡住外间寒气。
一时无风,狭小山洞里盈满的是闲歌血液的腥甜,与狐狸身上清冷的杜若香气混在一起。
让人无端昏然欲睡。
原以为一直波澜不惊,且中断了那盲目追寻的一生,因着这尾狐狸的到来,微微有了起伏。
她心里,大概是欢喜的罢。
有这么一个人,同她插科打诨,同她顽笑,累了倦了可以扶她一把,不语悱恻缠绵,无关风月情长,她已经觉得很是圆满。
阿寂…
她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只知他与她一样,倾世容光皮相,是神非仙,也不知他是不是,抑或认不认识当年助她化形的那人,连他多少岁,她也一无所知。
心中突然微恼,不知所以。
他自出现,便一直跟在她身边,自发熟络起来如同多年好友,让她次次失策。
他似乎时常都是笑着,深深浅浅,墨眸不甚清明,似一朵盛开莲花笼着薄雾,望着她。她甚至不明他心里往日都在思索什么,只一径调侃她,让她大大小小的困窘。
非温润如玉,清癯自有一番天生冶艳。
他似乎总能懂得她,一颦一笑,一失意一怅惘,他只静默陪着,不做声。
她大抵是有些摸得清他时时暧昧里那些许感情的。
不过,她木闲歌早已是意无所至而爱有所亡。
轻轻抚摸着狐狸温暖细腻的皮毛,一片淡淡的润泽湿意,是他的血。举到鼻尖轻轻嗅了,才发觉,原来他身上隐隐的杜若香气,竟是这血液骨子里透出来的。
逐月银针上是闲歌千年之前,用自身修为凝成的法器,见血入骨,化作苦寒,经久衰痛,不想那日却被矢墨止防贼,用还到了自己身上。
虽则她自己花个小代价,也能避险。
但那一瞬间被拥入那个清瘦薄凉的怀抱,她方发觉,这单薄的怀抱也可挡住风霜雨雪,也是不输于他人的巍峨挺拔。
她自这招摇山下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