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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三楼转弯处时,她差点被被一堆东西绊倒。身心委实大大受惊。扶着扶梯站稳。她低头。一张白煞煞的脸也抬头——原来是报警人。
如果不是刚送过他,她一定坚信是处在日韩鬼片里的场景中。
惊疑不定中,她甚至有点恼火。但一下想起来他是病人。所以她摆出人民警察为人民的姿态,很大度很关切地轻声问他:“先生,为什么坐这里?您不舒服吗?”
他垂下头,肩膀靠着扶梯,不说话,貌似顾不得仪表,很虚弱的样子。
这时的楼道里除了她尚未喘定的呼吸,就是他的呼吸了。他的呼吸很弱很急的那种,听着就病态。
她真有点担心了,俯身再问:“我能帮您什么吗?”顺便摸摸他的额头,想着他可能寒热,烧虚了。但是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甚至偏凉,蒙一层虚汗而已。
他还是那样虚弱地靠着,只朝她摆摆手,说:“不用帮……我没事……你走吧!”
有点不知所措,她拿出手机打算向值班长求救。
拨电话的声音大概惊动了他。他努力挺直身体,摆手制止她:“你别拨120。你!那个,还是扶我……回家吧……”
此刻,她右手的电话正传出了值班长的问“伏苓?”
她一边对报警人说:“好……”一边左手去扶住他的胳膊,跟值班长说:“……报警人身体情况不太好,我现在正把他往家里送呢,然后,我该怎么办?”
值班长说:“由他家人决定。需要你帮助,你得继续留下,直到报警人的问题圆满解决,才能算你的处警任务完成了。”
她低低答道:“明白。”心里很不痛快。
电话挂断。她把手机揣进七分裤口袋,吃力地扶着他站起来。她基本上是像他的拐杖一样撑着他,爬完后面十几级楼梯。
站稳,她也在微喘,感觉背上沁出薄汗。
他扶住她的左臂。他的手凉湿,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他掏出门钥匙,对锁孔开门。可钥匙半天没对准锁孔。
她右手扶住他拿钥匙的手,钥匙入孔。二人合力,门开了。里面黑灯瞎火的。
“耶?家里没人?”她不禁自言自语,有点发愁。
他没回答,只开了屋内门灯,就扔了她在门道傻站,自己径直入客厅、开灯,一拐,悄悄地消失了。
真不礼貌。她不知该如何了。
入警四年多,她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处警。
正文 第一章 雨夜(3)
脑子短路。她拿出手机刚想看时间,阿桑突然唱响她喜欢多年的“一直很安静”。旋律刺破屋中的寂静,确实让她的手抖动了下。
是她弟弟的,他着急地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告诉她弟弟别等,加会儿班就回了。
她把手机放回双肩包时,在原地转个圈,嗯,得想办法速战速决。
学着报警人的样儿没换拖鞋,她往里走。走几步,就是个客厅——很简洁大方的布置,家具帘幕等都是米色系列,看起来干净温暖。
报警人正靠在布艺沙发上,闭着眼睛,养神、或者睡着了。脸色青灰。
她清清嗓子,说:“你家人呢?麻烦你喊出来一个,我见见,就走了。”
他沉默。
她又问:“那你老婆呢?”
他还是沉默。
她有点急了:“或者,你女朋友呢?”
他仍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走过去,轻轻戳戳他的肩膀,继续耐心地问:“这位先生,你不舒服吗?你这样子,我没法走啊*你的家人呢?”她的语调至此,已变得像乞求了。
他总算动了下,半睁眼,慢吞吞说:“家人?我一个人住……”
她蹲*体,盯住他半闭的眼睛,说:“那么,你家人手机号码给我一个吧。”
他有点清醒了似地说:“哦?家人……在手机上……手机……在车上。”
什么?!她有点愤怒。但是肯定不能发火。按捺住火气,她说:“我帮你去取。”然后呼呼有声地转身,要往门口走去。
突然听到他要死不活地说:“钥匙……钥匙!”
回转身,看到他正费力地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门钥匙。他递给她。嘿,她真粗心。
等她取了手机,自己开门进了报警人的家,看到报警人已然坐在餐桌旁,喝水呢。神态颓败。他手旁放了几个药瓶,瓶盖都歪歪地还没拧上。
大概是才吃了药吧。她想。
看到她进来,他把这一小堆药瓶一一放回桌上的便携式小药箱里。
她把钥匙都放到桌上,把手机递给他,问:“哪个号码可以一呼即来?”
他接过手机,看她一眼,表情冷淡,但看得出他眼底有微微暖意。
难道吃了药,就心情略好?还是对她认真的工作态度给予肯定?她狐疑。
他显然是强打精神地坐那儿,不急不忙地翻看电话簿。
他像是对她说,又像自语:“非要找个人,才能走吗……我基本好了……”话音未落,他突然抬眼睛望着她,似乎确定找人的真实性。
切,想赖在你家不成?!她有空哦?!心里这样想着,她脸上不掩对他这句话的不满:“对的。所里交代,必须把你交给家人。再说。”
他找了个号码。说:“男的,行么?”
瞟了他一眼,她懒得理。
他说:“……就这个人吧。我自己给他打电话。”
她愣了下。也好,省得她打电话,理解呢是为民,不理解呢就是邀功。
看他慢悠悠打电话。那边有人声了,他方说:“阿敏,你速速来我家一趟吧,有急事啊……你必须马上来,有个民警同志不等到你,就不走啊……”
那边不知说了句什么话。报警人回了句:“瞎讲巴讲。”挂机。
怎么把她说得就像个癞皮狗呢?现在的民警怎么就这么难当?真是郁闷到极点,她轻叹了口气。
他看了她一眼,起身,慢慢走回沙发上靠着,继续养神去了。闭眼之前他对她说:“你随便坐吧……看电视也行……自己倒水喝。”顺便指指电视遥控器的放置处,就再也不理她了。
心里烦躁不安,她在餐桌旁坐定,翻看昨天的新闻晨报。反正她没时间看报纸,哪天的报纸对她来说都无所谓,能安静地打发时间就好。
大约半个小时不到吧,有人敲门,她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个满脸阳光的帅男孩,应该跟她年龄差不多吧。他正站在门口,发怔。
她把门开得大点儿,说:“请进。”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
他一边进门,一边回头打量着她说:“我哥呢?”
估计他是指报警人。她回答:“沙发上呢。不舒服。你最好带他去医院看看。”
他没理她。自顾自在鞋柜里翻找拖鞋,拎出一双,居然是棉拖,套在脚上,就进客厅了。
只听到沙发那边年轻人的声音,大而不聒噪:“嘿,犯病了,药没带身上?!我妈就担心你这个。真是让人*心!”
报警人略抬眼看看年轻人,继续沉默。
年轻人附耳在报警人胸口听听,拿报警人手腕脉上号号,然后年轻人似乎放心了,转过身来。他终于想起还有她在场呢。
年轻人走过来,严肃地对她说:“谢谢你送他回家!”
“应该的。没什么。你哥哥心脏不好吗?”她客套。
年轻人轻描淡写地说:“也不算。他体质不好罢了。你是警察?”
显然他不想跟她摆明他哥心脏好不好的问题。但她也不想跟他摆明她是不是警察的问题。
“你哥哥今天的脸色非常差,身体很虚弱。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就带他去看病吧……如果需要我帮忙,我愿意奉陪。”她说着正事。
却听到沙发上的报警人慢慢地说:“你别管了……你走吧!阿敏,送她回……家吧。”
年轻人疑惑地看她,答:“好,哥你先歇着,我送她回家。”
随后,年轻人冲她一摆头,意思“走吧”,欲跟她一道出门。
她摇头摆手:“不,不!我家就在这附近,几百米远而已。不麻烦你了。你照顾好你哥吧!再见!”
拉开门,她逃也似地的奔下楼梯。
当即她向所里汇报了处警结果。值班长听完说了七个字:“辛苦了,早点休息!”
这时,已是夜里11点多了。对她来说,不算晚。
作为民警,为民服务,没有小事——党这样教导他们。她早适应了熬夜,晚睡早起,或者半夜被叫醒去加班的生活。
小雨已停了。风势有点大,风声阴森森。趁着夜色,她加快脚步,一路狂奔回家。
正文 第二章 路遇
因了她*心脏搭桥手术,她休完了本年度共5天的公休。在公休中度过台风,经历了台风中奔走医院的艰辛。
重回工作岗位,她自己都觉得腿脚虚软,体力怎么都恢复不了似地。
所里的女中豪杰小邰,说她又瘦了颇有弱柳临风的感觉。
十一前,所里的工作更加忙碌。她必须打起精神与所里的同事们投入到为人民服务的各项业务工作中。
这几个晚上所里连续加班,忙得她头晕眼花。
想起刚参加工作时,加班是新鲜的事,那时她的情绪积极,干劲十足。教导员那时曾说,等加班在民警的生活中,变成家常便饭不觉得是累赘和痛苦的时候,人就成长壮大了——那时并不懂加班怎么会是累赘和痛苦?工作三年,她切身体会到加班确实是非常痛苦的累赘!所以,她知道了,她还没有成长壮大,还是新警。
今晚,七点左右,她随所里的大队人马出发,进行娱乐场所治安管理的专项工作,就是突击检查、整顿娱乐场所。听警长说,今天要抓几个,争取完成几个指标。
她的警务辖区商业成分复杂,不仅有居民区,也有多家现代时尚娱乐场所,还有很多物流公司、停车场、商品批发市场之类的东西。
他们今天与治安机动队的同事联合行动。加起来不超过20个人,分成两部分人员,一部分去浴室类,她这部分主攻KTV。
突击检查的意义当然是打击违法、维护良好的治安秩序。黑与白、正与邪注定永远闹腾个没完——信仰与钞票的较量。
哈哈,说起信仰,她是党员哦,大学里就入党了,——她唯一的得意之处。考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