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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来,一个皮肤微黑的小巧女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是同院的,可是蓝宁儿依旧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只好也对她笑笑。
那天在“昨日重现”我看见你了的!女生凑过来说。
哦?是吗?
嗯嗯!女生飞快地点着头。又说,你那天真是奇怪!
为什么啊?
因为大家都在欢呼尖叫,你却只是面容平静地微笑着;大家都去疯抢萧易寒的签名时,你却走了!女生非常不可置信地说着。
那天,我刚好有点事,就先走了。蓝宁儿眯着眼笑着解释。
哦,这样啊~女生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又说,不过我哥说这是你正常的表现,你一向就这样文静的,用他的原话说就是“不以物喜,不已己悲”“超脱像外,遗世独立”。
蓝宁儿忍不住笑了,说,你哥还挺逗的,是谁啊?
陆哲才啊!咱院的大才子呢!我是陆璃,就因为我叫这个名字,不少人管我哥叫“光怪”,这样凑在一起我们兄妹就是“光怪陆离”了!
女孩滔滔不绝地说着,蓝宁儿听得津津有味。
很高兴认识你,蓝宁儿!眼看着快上课了,陆璃向自己摊开了一只手掌,想了想接着又摊开了另一只。笑着说,你是要握手呢,还是拥抱呢?
蓝宁儿笑着,也伸出双臂,给了陆璃一个拥抱。
上课铃响了,陆璃准备回自己的的座位了。临走前,凑在蓝宁儿耳边得意的说,我替我哥占了你便宜哦!
说完做了个鬼脸,跑掉了。
蓝宁儿愣了一愣,接着又独自笑了,这两兄妹,还真是有趣。
二十八.最怕已经习惯没有你,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学校里关于萧易寒的消息越来越多了,每次蓝宁儿假装认真看书,实则两只耳朵竖得老高,关于萧易寒的一丁点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就像是黑暗里悄悄举起的一只网,不为人知的,将过往的小飞虫全部网进去。
她知道了萧易寒很受欢迎,每天的演出不仅学校的很多同学要去观看,还有很多校外的,不光是年轻人,甚至连一些中年人老年人也会去。因为萧易寒几乎任何乐器都精通,萨克斯风和二胡最容易吸引中老年人。大家都说现在“昨日重现”完全不像个酒吧的样子,倒成了正常的娱乐场所。“昨日重现”的红火生意,不光使萧易寒成为周围众多女生的偶像,也使得邻近店铺也跟着赚了不少。
这不过才十几天而已,萧易寒就已经差不多红遍半个市了。
蓝宁儿虽表面不关心,心里却交织着复杂的情感,她既为萧易寒如此的魅力感到欣喜,也为他的魅力而失落。也许,从此以后他就离自己越来越远,和自己的生活再不会有交集了吧。
蓝宁儿独自走在翠云湖边,低着头,胡乱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后来,选了一处草地坐下来,放直了双腿,交错叠着。手撑在身后两侧,支撑着上半身。看着晃动的脚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便空白了一大块。
夕阳西下,涨红了脸的太阳以山为面纱,掩映着悄悄滑了下去。喷溅出来的血红的光线也渐渐变淡变柔软,将整个校园笼罩在了一层橙黄的雾纱里,朦胧得的宛若幻境。
天上那些一大朵一大朵的云高高飘着,缓慢地游走,胀得将死的鱼儿一般。柔和的轮廓镶着金边,毛茸茸的一圈,又慢慢淡化散开了去,最终融化成和天空一样的颜色。
一群鸟儿呼啦一下子从树上惊飞,朝着远处的天空散乱地飞去,像被一只手撒开去的一团棉絮,最终没入天边不见了踪影。
黛绿的山峰倒影在水里,占了整整一半的湖。让湖面分割成了黛青和橙黄两半,交界之处,残余的夕阳镶成的金边,模糊了这原本鲜明的界限。
蓝宁儿痴痴望着湖面,眸子里映着湖面粼粼跳动的微光。
紧锁着眉头,却平静不了心里的层层微波,它们微微泛起、荡开,就像眼底这一层微微荡漾的湖水。
夕阳落尽了,连最后的光线也收走了。世界渐渐黯淡下来。
萧易寒于自己,也像这夕阳吧。蓝宁儿想,他会沿着自己的轨迹,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最后,终究会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自己曾经那么天真地幻想着可以拉住他的光芒,像那晚他喝醉酒之后拉他的衣角一样容易。
然而事实却是,他的光芒,可以看见,可以感受到温暖,却无法触摸。就像脑海中不断重复播放的旧照片,你可以清晰地看见它就在自己眼前,可是伸过手却抓不到它。就像此刻,摊开手,可以感受到它在渐渐远离的温暖的光线下越来越模糊,交错的掌纹,就像是高空俯瞰的地表的河流,越往高处它们就越模糊。那些光线,掠过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而渐渐凉下去的掌心,又将在何处取暖呢?
广播响起来了,自从萧易寒退学之后,“流光一寸”换了个女主持人,模仿萧易寒的风格,喜欢解读怀旧歌曲,此时正放着陈淑桦的经典老歌《滚滚红尘》: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
蓝宁儿静静听着,灼灼的目光,望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湖面。
陡然的一声清脆的破水声,哔啵一声,一块石子激开了一圈圈荡开的涟漪。
蓝宁儿转过身望去,萧易寒站在身后,依旧一袭白衬衫,随意挽起的袖子,单手插在裤兜里,正低下头凝视自己。
一个仰望,一个俯视,这就是我们之间永恒的姿势吧,蓝宁儿想。
目光对视了几秒,蓝宁儿缓缓低下头,又转回身子面向着湖水。
这些天,我每天都去南坡,你去哪儿了?萧易寒飘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去哪儿。
没去哪儿是去哪儿?
无聊。
无聊又不来找我?
我说你现在无聊。
现在……是够无聊的。
当初选择转身悄然离开,是因为萧易寒的自尊和自卑只因为另一个人;现在不愿意回头,不仅如此,还因为她和萧易寒之间已经不在一条线上了。一个仰望一个俯视,应该就是他们之间永恒的姿势吧。
蓝宁儿沉默着,依然锁着眉,眼神没有焦点,向着水平线的某个地方。
萧易寒走到她身边,蹲下,沉默着,点燃一支烟,徐徐抽着,慢慢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
一支烟抽完,萧易寒一抬手,烟蒂便被抛入了水中,一声轻微的“嗤~”便淹没了。
哎!你不能……蓝宁儿伸手刚想阻止,萧易寒却一把拉住她手腕,将她拉起来。
她想挣扎,却发现没有一点作用。
萧易寒拉着她奔跑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便惊惶地跟着不由自主地跑起来。风慌乱地撞在脸上,一丝丝冰凉,发丝凌乱地抚贴过脸,又分开两边往后飘扬着。
萧易寒的衬衣被风吹得胀鼓鼓的,下端往后摆着,飞奔着像一只白色的大鸟。
蓝宁儿随着奔跑着,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很享受这样的一种放肆奔跑,似乎可以抛开一切,身体越来越轻快,眼中只有前方,只有眼前这身影。
二十九.做我妹妹好不好
这里很安静,只有偶尔几个人从不远处的路上经过,但也没有注意湖边这两个奔跑的身影。
就这样奔跑着,蓝宁儿想,如果这样一直跑下去该有多好啊,永远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跑着,这里,只有自己和萧易寒两个人。远没有霓虹和喧嚣,没有变换的灯光和众人的欢呼。安静的风景里,却有两颗心在不停地碰撞着张扬着。
绕过大半个湖,跑到了湖的对面,跑到山脚下。萧易寒停下来转过身,两人默契地对望了一眼,都笑了。
之后便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路,跑跑停停,攀攀爬爬,最终登上了山顶。
当两人气喘吁吁地在山顶坐下时,山下已经灯火辉煌了,整个偌大的校园,被无数个橘红色的亮点照得格外显眼,从周围的一片漆黑中突了出来。
经过了一路的跋涉,流了满身的汗水,心里的阴霾早就化成了身体的疲惫,细胞急速新陈代谢让人的头脑格外清醒。望着山下尽收眼底的风光,尽管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那么远那么渺小,心底便腾起一阵豁达与开旷。
萧易寒走向前,站在山顶边缘。
因为热,他已将衣服完全敞开,风将他的衬衣吹起,扑簌簌在身后飘飞着。
他张开双臂,摊开手掌,迎着风,头发被吹得凌乱而狂放。
他对着风说,宁儿,过来。
蓝宁儿用手撑起身子,缓缓走过去,站在他的身旁。
陡峭的绝壁就在自己的脚下,嶙峋的石块、歪斜着长着怪树的石壁就在脚下,一片深沉神秘的黑色就在脚下,星星点点的灯光就在脚下。
蓝宁儿不禁唏嘘着,有些心惊胆战又有些莫名的激动。
萧易寒转过头,对她说,来,像我这样!
蓝宁儿也照着张开双臂,摊开手掌,仰着头,轻轻合上眼。
凛冽的风迎面吹来,从山底吹来,从四面八方吹来。蓝宁儿感觉到头发凌乱地拂过脸颊两侧,身上的衣服在风的带动下时而紧贴着自己,时而抖动着簌簌地远离。
她感觉到世界上只有自己,偌大的世界似乎只有自己存在,剩下的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感觉自己在飞翔,张开双臂,迎着风,不停地飞翔……
怎么样?萧易寒笑着问她。
她睁开眼,看着萧易寒,心潮澎湃地说,我感觉,自己在飞翔,在高空无拘无束飞翔,世界上只有我!其他都不存在!
哈哈~萧易寒大声笑起来,这是蓝宁儿第一次见到萧易寒这样无所顾忌地放声大笑。
蓝宁儿也跟着大笑起来,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仿佛世界上只有自己和萧易寒两个人,可以彼此敞开胸怀,毫无顾忌。
萧易寒说,宁儿,对着山下,大声喊!
喊什么?
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蓝宁儿想了想,双手做成喇叭状,对着一片黑暗大声喊:喂!我是蓝宁儿,你是谁?
声音一圈圈散播开去,回声又一圈圈荡回来……
萧易寒也跟着大声喊:我是萧易寒!
接着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