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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副主任撇撇嘴，有点不屑。
刘主任：“医院面临精简，时间紧迫，不能再计较这些，尽快发展自己才是当务之急啊！老秦啊，我正要找你商量，医院到了最后时刻就不要计较个人得失了，我想让林子阳当第一副组长，你先委屈一下啊。”
秦副主任张口结舌，半天没缓过气来。
秦副主任无比气愤地：“什么叫让他先住？就是给人家了，你干脆发扬风格，送给他得了！”
刘主任愣了一下，真想揍老秦两拳，可是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就死扛了。
刘主任笑笑：“我就是，想让给他。老同志应该为年轻同志铺路搭桥，我们应该有这个觉悟和意识。”
秦副主任无可奈何而又痛心地：“好好好，第一副主任我可以给他，可这房子，你可别真让啊！”
刘主任也被秦副主任气着了：“对，我就是真让，我刘红战光明磊落，什么时候假让过？小冷，这是钥匙，一会儿就给他。”
秦副主任嘲讽地：“这事你真糊涂，你看林子阳像跟你一条心的吗？你看林子阳是帮咱们建腹腔镜治疗中心的吗？你在他身上下注，我看你输不起！”
刘主任：“老秦，你看你，和他比比，那是在一个……层次上吗？咱们必须要认识到这样的差距，最简单的，那些资料，我交给你多少天了，人家早晨就给我了，你好好看看！”秦副主任急了：“那你也跟他比比，我看主任还应该是他的呢！”秦副主任愤然离去。
刘主任忍忍气慨叹着：“这个老秦真是，就是这么毛躁脾气，这个科我能交给他吗？你有时间跟他谈谈。小冷，你找林副主任，把我的意思跟他说说，让他安心工作，让他尽快融入这个集体。”
冷玉萱拿着钥匙考虑再三，觉得还是跟院长商量，得知林子阳已经答应住集体宿舍了就来找刘主任：“主任，钥匙还给你，刘嫂不同意，你就别让了。另外，我问过院长了，林子阳已经答应住集体宿舍了。”
“他真同意住集体宿舍了？”刘主任悄悄地惊喜。可是他忽然又很感动很自责，慨叹着：“小林这觉悟也是很高嘛！那是三居，谁不想要啊！小冷，集体宿舍条件太差了，再说我这个当主任的，那也不能没有表示啊！只要他一门心思工作，我们一起渡过难关，我做出点牺牲有什么呢？”
在院长办“诗意地栖居”（21）
“主任，那房子你还是别……让，他和别人不一样。”冷玉萱提醒。
刘主任没脾气地叹气：“小冷，你嫂子这么一闹，我这不，得让让嘛。我是主任，我又是后勤学雷锋标兵啊，我得注意影响啊。我现在也只能这么做啊。”
冷玉萱：“主任，你小心让出去了，就回不来了，林子阳可不按照我们的逻辑想啊。万一，他住了，你怎么跟嫂子交待啊？”
刘主任痛苦地，豁出去了：“他要是真要，那就给他呗。你说我能怎么办呢？小冷，你看，嗨，你也帮帮我，帮帮忙啊。”
刘主任做了一个来回的手势，表情痛苦而狼狈。
冷玉萱会意地：“好，您别着急。我给您想别的办法。”
冷玉萱没拿钥匙，走了，刘主任心绪烦乱，紧张、羞愧、沮丧。
林子阳走进冷玉萱办公室，冷玉萱殷勤地笑容可掬地倒上*茶。
“小林，这几天工作感觉怎么样？”冷玉萱努力微笑着，可是心里没底。
林子阳吹开浮在上面的*，喝了一口，把茶盖好，然后说：“我才来了三天，你问这个是不是早了点？”冷玉萱讨好地笑笑：“也不早，随时关心你的情况，我们这里条件很差，委屈你了。”林子阳：“哪里！您太客气了，我是一个在省中心医院混不下去了的、流浪街头的、狂妄的自大分子嘛！”
冷玉萱自嘲地笑笑。林子阳喝下一口茶，被烫着了。
“你以后不要给我茶，太烫了，我可等不及凉，下次赏我凉白开就行了。我喜欢单刀直入！你想干吗就直说，也许我会照你说的办。”
冷玉萱开始斟词酌句：“刘主任家很困难，到现在还住着一居半，可是刘主任要把医院分给他的三居让给你。一个家庭这么困难的老同志能做出这样的选择，难能可贵。”
林子阳吃惊地：“我没听错吧？这可是省会城市的黄金地段，一套房子就是近百万，让？”
“这是钥匙，如果你想要，现在就可以拿走。”冷玉萱把钥匙放到林子阳面前。林子阳惊愕地看着冷玉萱和钥匙，露出怪异的表情。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这就开始工作了啊？三居，让给我了？有赠与的法律文书吗？”林子阳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怎么什么都拿法律说话，这是人家送给你的一份心意，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吧？”
冷玉萱看着他，看着钥匙，带着紧张地微笑，林子阳看着她。
“心意？心意？”林子阳讽刺地笑了。“那我应该接受。三居室，我渴望已久。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子阳拿起钥匙，冷玉萱一直盯着那钥匙，恨不得立即抢回来。
冷玉萱：“等等，你刚来，应该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啊！”
林子阳：“我首先要解决人最低级的需要。那替我谢谢他。”
林子阳笑笑，起身就走。
冷玉萱看着他，傻了。
冷玉萱：“小林，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我考虑好了，一定不辜负老同志一片心意，努力工作。”林子阳走到门口，刚要开门。
“等等。”冷玉萱追上来。
“怎么了？你还有事找我吗？”林子阳站住，明知故问。
冷玉萱一下没词了，表情尴尬。
“我是说，你该找刘主任去当面感谢，或者至少谦让一下。”
林子阳说：“不必了，刘主任真心让，我太客气了，好象再怀疑别人的真诚。我这就搬进去。”
冷玉萱急了：“让你住你就住啊？”
林子阳做出无辜的样子：“不是让给我了吗？”
冷玉萱没办法了，只好厚着脸皮伸出手：“把钥匙给我。”
在院长办“诗意地栖居”（22）
林子阳把钥匙藏在身后：“你刚才跟我怎么说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林子阳又要走，冷玉萱急忙冲上来拦住。
冷玉萱：“把钥匙给我。”
林子阳把钥匙藏在身后：“你干嘛啊？抢啊？”
冷玉萱：“给我！”
林子阳：“你不是要考验我吗？你对考验结果满意吗？我这么低的素质你好大展身手啊！”
冷玉萱急忙堵着门口：“把钥匙给我。”
林子阳：“不给！”
冷玉萱急了：“你不能住！”
林子阳：“你给我了，我当然能住！”
冷玉萱抢不下来，林子阳躲闪着，开门就要走，冷玉萱把他拽住。
冷玉萱：“这是老刘家的希望。我不是考验你，是希望你把这三居让回去！”
冷玉萱诚恳得近乎央求：“小林，刘主任十分器重你，希望你安心工作，他已经跟秦副主任谈，还把你提拔为第一副主任，也就是将来的接班人，你刚来，也很年轻，还是先争取各方面的支持和认可，你就先住宿舍，等你有了女朋友……再说。房子嘛，我会帮你争取的！”
林子阳问：“你什么意思？是让我住宿舍啊？还是接受三居的馈赠啊？”
冷玉萱一下没词了，她知道她组织再多语言也解释不清了。林子阳看看冷玉萱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让我再把房子让回去，这样大家都高风亮节了，你思想工作就成果显著了？”
“小林，至少能让你得到大家舆论上的支持。医院现在只有这一套三居。”
“这是你的意思，是院长的意思，还是刘主任的意思？”
“大家的意思，对你有利的意思。”
林子阳冷笑：“我之所以要房子，我是看看院长有没有决心把医院改造成心外中心。让房子这种行为让人觉得虚伪做作，目的不纯，你不能强迫我把这种令人作呕的行为再做一遍！”林子阳拂袖而去。
此刻，刘主任焦急地等待着一个他不想说出口的结果，他甚至摆好了姿态、笑容和语气。手里捏着茶叶，停在杯子口，专注地等着。门终于开了，冷玉萱进来，把钥匙放在他的面前：“主任，他拒绝了，您就拿着，赶紧搬进去吧！”
那一瞬间，刘主任真的内疚了：“他真的不要？”
冷玉萱：“真的不要。”
刘主任十分感动又很自责，忽然觉得应该为林子阳做点什么：“好样的，好样的，请大家都到学习室来一下，我得说说，让大家都受受教育。”
冷玉萱急忙劝阻：“主任，你没必要这样！这样会适得其反！”刘主任：“这怎么会呢？小林能这样做也是很可贵的嘛！他刚来，要树立好形象，尤其是让老同志们接纳他啊。小林住院长办的事不要让大家知道，对他影响不好。”说完，刘主任就要自己去叫大家。
“主任，他对让房子的行为并不喜欢！”冷玉萱强调着。
“谁能喜欢让房子啊？这是切身利益，能让了，就难能可贵啊！说实在的，在我内心深处，我也是舍不得的啊！”刘主任说得很真诚，让冷玉萱无语了。如果说刚才让房子是演戏，而现在刘主任在想，应该让全科知道林子阳和我一样高风亮节，他甚至豪迈地想，我一定要让，他如果要，我就给他。
刘主任走了自己去招呼大家。冷玉萱没有脾气了，是不是把林子阳原话告诉他呢？当然是不能，她的经验和为人是只传递正面信息。再说刘主任是不会相信，一定是要把这种学雷锋做好事仪式化一翻的。
人到齐了，刘主任看着大家，拿着林子阳翻译好的材料。
在院长办“诗意地栖居”（23）
刘主任激昂地说：“这是林副主任连夜翻译的，非常好，工作非常努力，我提出表扬。大家都知道，林副主任是咱院特招的人才，应该享受特招的待遇，医院刚刚分给我三居，我就让小冷把钥匙给他，可是小林却不要，主动找院长要住集体宿舍。我非常感动，说实在的，刚才让给他，我还不舍得，跟他比比，我的思想境界还是很低啊！林子阳虽然是新兵，可是思想过硬，但是值得大家敬佩和学习。”
林子阳忍着，几个年轻人讽刺地看着他。
刘主任豪迈地：“医院现在困难，我们必须同心同德，必须要牺牲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