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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嫣诧异,竟不想他们会说出这番话来,怒道:“既是有话,不妨直说,何必伤我夫子。他不过是个没有法术凡人,胳膊没了,就是没了,永远都没了,你们太残忍了。”
“少装蒜,我就把该说的话说完,你们将来自个儿抱头哭去”,两个树妖相视一笑,神情肃穆到了极致,令人发冷,说道:“若不是那个天界的神仙承烨自恃法力,在洛阳城设了禁制,我们怎会出此下策,趁你夫子出城之际,才能与你取得联系。你有所不知,承烨不久前只身闯入魔宫,魔宫中人起初以为他身后定有神界大军,纷纷撤退,以免大动干戈之下元气大伤,可谁知探子来报,承烨只一人前来,独闯魔宫,并未带任何随从。他一人、一剑,直破数十道防线,可他终究寡不敌众,灵力不支,苦战之下,被我们俘虏了,真是奇怪,战神承烨怎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明嫣心下觉得不可思议,承烨怎会如此做,太过反常了,那树妖究竟绑自己来作甚?
“活捉了仙界战神,魔宫自此高枕无忧。我们把他绑到魔君面前,魔君却斥责了我们,还单独和承烨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竟还放走了他。魔君做事一向狠辣睿智,竟如此一反常态,那一日,魔君和承烨,都疯了魔吧。我们做属下的不服气,要打听起来自有我们的法子,魔君精心饲养的金鱼修成了精,作为获得人形的交换条件,他把那日的对话告知了我们。那样的话,若不是亲耳得知,谁又敢相信呢。我们兄弟早盼着魔宫与天宫一战,尽数吞并了那自诩高高在上的天宫,所以,我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是我们计划最好的导火索。”
“你们究竟知道了什么,是关于我母亲的,是不是?”
“你总算不傻,不愧是魔君的女儿。你晓得,青璃魔君成为魔君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十余年罢了,却将魔宫治理地井井有条,把天宫打地节节败退。这么狠辣的魔君,是我数千年来不曾遇上过的。原来,她是心中有这一口未来得及出的气,是一场极大的阴谋导致了她的冤屈。她,的的确确是神,并非天宫所说,是魔界在天宫的细作。承烨想必是知晓了这个秘密,深知万不能向天宫求证,恐遭遇杀身之祸,于是冒险只身杀入魔宫,见了魔君一面,若魔君非魔,定不会杀他,因为他于魔君的女儿,有救命还魄之恩。果不其然,承烨赌赢了,冒着被魔宫屠戮的危险,压上神界再无战将的赌注,只身闯入,他终究得到了答案。是当年天帝忌惮你爹,起了妒心,导致了所有的悲剧。战神明熹,威震三界,文韬武功,举世无双,这是当年人人皆知之事,天帝威严何存?他已将紫霄宝剑恩赐,又让明熹与鹊仙成婚于碧海之东隅,已至封无可封的境地。外加众天神的挑拨,适逢你娘被掳走,就将计就计,天界上下众口铄金,直言青璃实乃魔宫细作,将所有罪责推至明熹识人不明身上。天帝还故作好人,好言想与,众仙就扮了白脸,欲将你们父女置于死地,实则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这天神尔虞我诈起来,真是让我们做妖的自愧不如。你娘就这样被他们说成了魔头,以至于她初被掳来魔宫时,一直期待着夫君和同僚前来救她,却怎么也等不到,以至于到后来神志不清,竟怀疑自己或许真是魔,真是惨不忍睹,她对天宫的恨,就是从那日起的,所以上任魔君才钦定了她接任魔君。”
“谁又能料到,真正打倒你爹爹的,并非天宫安在他身上的罪名,甚至贬为凡人所受的苦楚,而是你娘的背叛,战神明熹,败在了一个情字,这也是天宫那帮神仙的高明之处,他们看出你爹重情重义,完全击垮他只有此法。这也是他们的卑劣之处,不服别人就用实力说话,这是我们魔宫的规矩,他们却玩阴谋诡计,导致人家夫妻分离,人魔殊途近二十载。”
“你们告诉我这些……为什么?”明嫣已抽泣地聚不拢心思,眼里灼灼地烧着一把火,只欲焚尽一切,她已再无理智可言。
“我们也是为了私利而来。我们要你帮助我们灭了天宫,只要你答应,我就带你去见你娘,我们即使恶,也光明磊落,在我们听说魔君放过承烨,如此轻而易举时,就猜到了原因,因为承烨是你的心上人,有你在手,我们不怕承烨会抵死抗争,只要制服了他,天宫尽收囊中轻而易举。何况,那日承烨得知了你的事,只怕对天宫心如死灰了吧,哪肯再替那群家伙卖命?”
“我与你们一同回魔宫,助你们诛神,明嫣是无辜的,放过她,别把她牵进这毁天灭地的罪孽中。”那声音朗润,穿云破月,人还在极远,明嫣已知道正是爹爹的声音。
两个树妖趁明嫣心慌意乱之际,将有毒的藤蔓绕上了她的脖颈,对于昔年威名赫赫的神界战神,他们还是心有余悸的,挟其女为质,胜算总大一些。
“我最恨别人拿我的妻儿威胁我”,几支精纯灵力所化的箭矢,每一支都对准了树妖的妖魂所在,可取性命于千里之外。然而那些箭矢在触碰到树妖之时,一瞬变回竹叶,只微微创伤树妖,并不曾伤其性命。这是天神之怒,如此警告之下再不放人,就太不识相了。两个树妖放开了明嫣,用敬佩的眼光望着远方,静候明熹的到来。
“算你们识相,你们伤了我的知己,竟还妄图绑架我的女儿,真是不可饶恕。被这些竹叶所创的伤口永不能弥合,你们的修为会一点点流失、消散,直到你们被最弱小的妖怪杀死为止。”
那么冷酷的话语,那么漠然的神情,那么狠绝的手段,明嫣打了个激灵,爹爹真是变了。两个树妖惊恐地跪拜在一袭白衣之下,俯首帖耳,哀哀乞求。
而那一袭白衣冷如冰霜,镀着月色的朦胧,愈发显得高不可测。
“带我去魔宫。”只是一句淡淡的吩咐,甚至没有承诺为树妖解毒,他们已得到大赦一般,起身施法。
明熹,又回到了那个不容侵犯、铁律一出,无有不从的战神模样。
幽暗的竹林,唯一一抹月色也被阴云覆盖,鸟鸣在一瞬间停止,地上蛇虫鼠蚁游走异常,一道蓝光破晓而出,似是来自天外的幽蓝之光,裹挟着焚天灭地的冥火,正是一个太极八卦之形。那道门就在眼前,却不可触及,深邃得宛在天际。门外飞沙走石,门内却连一片竹叶都寻不到。明熹已随着两个树妖靠近那扇门。
这一去,天上地下,何处能寻觅爹爹,自小未与自己分离的爹爹啊!明嫣一把挽住爹爹的手,近乎疯狂地抽噎,“爹爹,不要去……别抛下我,请您无论如何都带上我,我不想孤身一人。”
“别忘了,爹爹一直希望你,做个平凡的小姑娘,无忧无虑地安享快活人生。爹知道你于冠英并无意,所以未曾乱点鸳鸯谱。但是承烨,他和爹爹一样,是天生的战将,只怕不能给你带来幸福。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一定会和我一起诛天灭地的。何况这场战争这样艰苦,对手是天帝,爹爹此去也并无把握。”
“你要和承烨联手,是不是?”
明熹只是默然,一脚已跨入幽蓝冥火之门,那门即将关闭,带着吞食天地的魔力,将明熹一个龃龉吸了进去。待明嫣大声疾呼,林子已恢复宁静,有竹叶的清香,夜莺的鸣啼,明嫣肃然立于冷月之下,宛如身披白霜的垂死之人,灵魂都被勾去似的。
“爹爹,你不带我没关系,我找到承烨,定和他与你并肩作战。爹爹,我从出生,就已深陷这场宿命的纠葛里,如何还能快活地做个凡人呢?爹爹,你为何撇下我一人,这次我并不想你保护我,我只想和你并肩战斗啊。”
“既是天帝不仁,尔等又何必摇尾乞怜,苟活度日”。明嫣放下此话,施展御风之术离去。
已然决定了搅天地一个不宁,明嫣干脆也不守凡间秩序,在凡间使用仙法御风,并以灵力传音,将凡间所有反叛天帝的妖力聚拢,以增加爹爹的胜算。她已不顾生死罪孽,轮回救赎,甚至三界大乱,只求今生与爹爹并肩战斗,酣畅淋漓,定要天帝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那样一个芝兰玉树的神界主宰,自己还想唤他伯父,竟残忍地对自己的家人做出这等事,真是罪孽深重,万死不可抵其一。
娘,你受的冤屈,女儿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明嫣回到绣庄,连钥匙都未曾拿出,心念一动施展遁术,穿门而入,不巧这一幕,全然落进了冠英的眼里。
“嫣,你不可这样做,这是在洛阳,京师洛阳。”
“我懂,这是在凡间的京师洛阳。”明嫣闻声回眸,看到冠英长身玉立在一株桂树旁,丰神朗朗,眼睛明澈清润,全神贯注地望着着自己。
不知怎地,被这么一个干净的男子注目,明嫣一身的戾气莫名消散了几分。
“你知道便好”,冠英并无责怪之色,随性地踩在院外桂花树上,翻墙进了绣庄内,“你若没带钥匙,像我这样也是可以的。”
明嫣一张紧绷的脸,终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堂堂天朝状元郎,深夜翻墙入宅,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冠英见明嫣笑,心情也是大好,悠然道:“说不定日后又是一桩佳话,便如《桃花扇》一般流传。说来也怪,今日这院中这样静,长辈可都睡下了?”
“他们都不在,夫子去治伤了,爹爹,我也不知他如今身处何方?”
冠英见明嫣一丝笑意也无,眼角眉梢皆是哀伤,那哀伤是从心底泛起的,愈演愈烈,无以复加。
“明嫣”,冠英脱口而出,声音轻柔如一淙流水,清凉地拂过明嫣焦躁的心田,“今夜闲庭信步,只是不觉走到了这里”。他试图握住明嫣的手,驱走她的不安,可她的手却猛地一抽,人也退后几步,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只是微微一触,她手心的冰凉已冻伤他的心,“明嫣,我总觉得你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