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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的袭卷而来。
那惊鸿的一瞥,已足以让冷孤烟心头暗震。在思绪还未嘴上时,身体已本能的快速撤回了匕首。不然,以冷绝傲如此压下来,只怕脖子上又该加上一道更深足以致命的伤了。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散开,已分不清是从冷绝傲后颈侧的伤口上,还是从两人的唇舌闪缠间传出。
只觉得满嘴的咸腥,慢慢化成了苦涩。
当身体被炙热的欲望贯穿时,一滴晶滢自紧闭的眼角滑落,灼人的温度转瞬化为彻骨的冰凉。滑落眼角的水滴眨眼间没入枕内,于昏暗中再瞧不见那一点深色。
似乎从未存在过般。
蜇伏于体内深处的兽被唤醒,理智早在那惊鸿一瞥时被彻底撕碎。冷酷不在,戒备不在,他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却顺从身上人的侵占,至于原因,他永远不懂。
只是,顺应心意罢了。
脑子一片空白,他似乎忘记了一切。唯一清晰的,是那难以言寓的感觉——接受,他只要接受这人给予的一切,便好。
于是,他心甘情愿的,当他的身下人。
当欲望喷发时,身体得到了极致的欢愉,胸口处却在一阵阵的紧缩着,好像被一根线紧紧的勒着,不论是冷绝傲,还是冷孤烟,都痛的噬骨钻心。
自情事的余韵中回神,对上的,便是那双深遂若寒潭的眼。
恍惚片刻,暗沉如墨的眼渐渐恢复几许清明,“绝……?”带着几许犹豫几许疑惑。
“嗯。”低沉的声音应着,暗沉冷静。
第三十七章
恍惚只是片刻,冷孤烟的视线便定在了那沾染了血滴如花瓣点缀其上的衣裳上。顺势上望,最后停在了后颈侧一道细长的刀痕上。冷孤烟瞬间冷下了神色,残留着情事后红晕的脸庞刹时面罩寒霜,阴沉冷酷,若修罗现世。
抬手抚上那仍细细渗出血丝的地方,晦暗的眼内复杂一片,“是我做的?”虽是询问,语气却是笃定的。
除了他,谁还能如此轻易的伤到他?
“无妨。”拉下冷孤烟的手放于唇边亲吻,冷绝傲随口道,丝毫不为颈上的伤口所动。
看着冷绝傲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冷孤烟却莫明的有些愤愤起来,“我不喜欢你身上有血的味道,更讨厌那伤口是由我造成的。你可以躲开,为什么不避?”
即使记忆残缺,他也清楚自己不是轻易动怒的人,可是对于冷绝傲的举动,冷孤烟却是真的动怒了。
“心疼了?”任由冷孤烟抽回手拉起他为他上理伤口,冷绝傲问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透着情事过后的慵懒。
打结的手一顿,下一刻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对于冷绝傲近乎调侃的话语采取漠视——这种多余的话不须要他浪费唇舌去回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冷孤烟与冷绝傲的性子是相同的。他们都不屑去回答那处明知故问的多余问题,即使对方对于他来是最特别的存在亦然。
将撕碎的单衣扔到一角,冷孤烟阴沉着张俊俏的脸庞,静默不语。扫一眼靠坐在身旁的冷绝傲,于微弱月光下,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可不细看,他也明白张脸上除了面无表情外不会再有任何表情。
若非有了一张俊美无涛的脸庞,有着如此冷硬表情的男人定是难看到极点,至少让人瞧着不会感到舒服。
“我刚才……又忘了你?”沉默良久,侧头看着那颈间缠绕的绷带,冷孤烟语带犹豫的问道,那语气却像已经知道了答案会是什么般淡定。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错手伤了他?明明最不愿看到的,便是这个人的血啊。
残缺混乱的记忆中,他与冷绝傲只相处了四五日可仅是这几日,便足够确定他之于他的特别。
“嗯。”淡淡的应一声,沉冷的语调听不出情绪。
“……”冷孤烟静默不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道歉?有用的话,一千一万句他也不会吝啬,可他比谁都清楚——
冷绝傲最不须要的,便是道歉。
最近的司昭国极不平静,首先是素有七大高手之称的各派掌门相继遇害。或死因离奇,或被人暗杀,却找不出凶手是何人。
其次是朝中大臣先后遭到行刺,或死或伤。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有消息传出是由异国人所为,而经由择贤大会的露面,谁不知道炽炎国无心堂主就在司昭国境内。
可碍于身份,欲前来质问锁命的人又不敢轻举妄动只会对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种情势暧昧不明的时期,冷绝傲等人已成了众人观注的目标,而想要找一个人下榻的地方也并非难事。更何况,是如此无法隐于人群中特别的存在。
绘有水墨丹青的折扇‘唰’的收起,利落的动作说不出来的风流倜侃,把玩着手中的纸条,连流彻的唇角轻挑勾起,带着几分嘲弄,几丝谑意。
“我道为何对那毫不相干的少年下手,原来竟是如此,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呐。”弯起的眼内光彩四溢,满含讥诮的道。
所以说,绝对不能招惹女人,尤其是个身怀不俗能力的女人。
他知道冷绝傲除去无心堂主这一显赫身份外,还有另一重不为人知的尊贵身份——炽炎国傲亲王,熠帝的至亲手足。
由世子下手,挑起两国开战的理由再充份不过,只是,他倒是未料到这无心堂主竟会……
想到此处,连流彻意味深长的一笑,“冷绝傲……若你我并非敌对,本王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半晌后,略带可惜的道。
这般的狂傲肆意,可不是任何人能做的出来的,可惜、可惜!
负手立于窗边,和风送来泥土与树木的清新香味,院内树稍已长出嫩绿的新芽,被雨水涮洗过的树叶闪着水亮的光泽,尽显一派生机勃勃之姿。
叩、叩、叩——
身后传来低缓的敲门声,站于窗边的挺拔身影却无所觉一般,丝毫不予理会。下一刻,房门被自外推开,进来的是何荧,一脸的苍白凝重之色。
“小烟的踪迹还没有找到,据瑶光门来报最后看见小烟的地方是前往京都的官道。”不等冷绝傲开口,何荧禀报道,从未如此刻般觉着自己无能至此。
“启程京都。”冷冽的声音沉沉响起,却是猜不透情绪的平静无波,冷绝傲负手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何荧微怔,却一刻不停的垂首领命,说罢施礼退出房间。
都京,回日楼的总坛。
风起,吹乱了一院的静谧。枝叶乱颤,仿佛感染了情况风雨欲来的气息而骚动起来。衣袂沲动飞舞间,摆于身后桌面上的一张淡粉色香笺,开阖间,隐约可看见落款处书有‘白云依’三字。
该来的,躲不掉。
一切是该结束了……
不得不说,回日楼的迎接场面很盛大,非常的盛大。可也仅此而已,华丽有余,内容不足。
来而不往非礼也。因此,单莲动与何荧为不让炽炎国丢脸于他国,自是给足了面子还礼回去。幸得回日楼楼主善解人意的不断派出杀手行刺拦截,他们才能杀的如此爽快!
不然,只怕没到京都他们便能先将自己给憋闷死。
而现在,单莲动与何荧面面相觑,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他们身前挺拔高大的背影上,等待冷绝傲的反应。
寒风呼啸,吹的衣袂沙沙作响。风声过耳,有如深夜无人时鬼魅的低声呜咽,凄厉而阴森。迎风而立的少年面容冷峻,一双闪烁着荧紫光华的眼宛若剔透的紫水晶。该是美丽的眼,却除去杀气便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使的这俊美的少年有如出鞘的剑,凌厉、冷冽、无情、无感。
这,只是一件兵器,一具……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青丝飞扬,眉心紫棱印痕与荧紫双眼互为辉应,却映不出曾有的过往——
空寂,凝望皆无痕。
负手而立,斜飞的剑眉微拧,眉宇间的蓝紫印纹好像也随之振翅。深遂的眸底紫色光华乍现忽隐,最终回归寂无波澜的暗沉。
杀气随着呼啸的寒风铺天盖地袭来,早春的天气更是有如腊月的寒冬,冷的彻骨。强抑住想要环起手臂为自己取暖的欲望,何荧眼神复杂的望着那挡住他们去路的少年,她看着长大的少主人——冷孤烟。
最终……仍是逃不过这一劫。
何荧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无声对峙下去,然而,那只是她以为。静默只是一瞬,眨眼的片刻,那柄出鞘的利剑便已拔地而起,直取冷绝傲命门。
何荧可说是看着冷孤烟长大的,冷绝傲授武时,她亦是一旁观看待命着。两人的过招,她已看过不下数百次,而今这赤裸裸的杀气却让她不得不承认——冷孤烟已不是当初那淡定若水的少年。
你不阻止我为他们卖命,我也无法反抗,那就顺他们的意去做。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利用我来对付你,我若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杀了我。
你可以轻易办到。如果我没有恢复的希望,就不要留情,那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好。
不过是电光石火的刹那,曾经微哑而淡然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回响。当初他应了他‘好’,如今,他便该实现自己的允诺。
寒冽的刀刃杂夹着肃杀的刀气扑面而来,不等人眼看清,白影瞬动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自原地消失。扑了一空的刀刃却未有半刻钝缓,在空中划开一道银弧,伴着破空之声回转身后。
锵——
兵器相交时刺耳尖锐的声响听的旁观无法也不能插手的二人一阵心颤。冷绝傲的手中,并未拿剑,而是……空无一物。以单莲动与何荧的眼力竟没瞧清刚才那瞬间发生了什么!
凄厉的寒风片刻不止,翻飞的衣袂已不知是被风吹动,还是无风自动。冷孤烟如豹般敏捷,若狼般狠戾,招招直取致命之处。而冷绝傲却身形更快,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