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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也很诧异,然后用他不低沉的声音开口说话。
“周大人,您伤还没有好,怎么不好好再府中休息。”
“我想见郑王。”
他看着我,有些疑虑,最后点头,“好,咱家通报。”
“有劳公公。”这是我第一次对着他露出真心的笑,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宦官,不论他是否像苏袖这般的清俊。
他轻叹了一声就进去了,并且示意我也跟了过去。
子蹊果然还没有休息,最近各省的军文一定很多,而且每个决定都关系重大,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他还没有发现我进去,可听见了他和一个小太监说话,“以后每天三次的燕窝改为两次,全宫中要力行节俭,不可斐靡成性,……”
听到这里我突然一阵难受,手握紧了那盛着绿豆水的汤壶。
“王,周相来了。”
当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子蹊脸上柔和的笑容,和一丝的安慰。
“永离,怎么来了。伤好了吗?”见我拿着的汤壶,问我,“这是什么?”
“绿豆水,清热祛火的。”
“给我的?”
“听到王要力行节俭,所以不敢贡名贵的消暑良药,仅用这些来取悦君王。……”本想调侃几句,可下面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像慌了手脚,“怎么了,怎么哭了?”
语气是那样的柔软。
哭了?
我一愣,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他抬起手,为我拂去眼泪。
“臣这次还真是有罪,君前失仪到这样的地步。”
“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好象也没有,可我为什么会有这样浓重的悲哀,是我又想起了他吗?可我为什么会在子蹊的面前表现这样的脆弱,到底出了什么事,谁来告诉我?
我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有沙子进了我的眼睛。”
我说出了一个最幼稚的谎话,可子蹊却没有追问。他接过了我手中的汤壶,就这样想喝。
“等等,还没有人先试一下。”
我拦住了他。
“我相信你。”
他笑了一下就喝了下去。
我相信你。如此的确定,如此的不疑,很多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自己,他为什么会这样的确定?
“好象没有煮熟,……永离,这不是你煮的吧?”
“不是,……是我买的,我不会,……”
他轻叹了一声,“永离自然是秉承君子远庖厨的圣训,即使下厨也不见得可以煮熟一锅绿豆。”
被他的话说我忘了刚才的失落,笑了。
“王,绿豆只有这样半生的时候才最具功效。”
“谁说的,这么奇怪?”
“是,……臣的一位好友。”
“肯定也是一个不知烹调为何物的仕子。呢,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这样浓的香味。”
“臣刚从风华楼出来。”
“他的眉头皱的很紧,那家京城最出名的青楼?”
“是。”
“永离还真是风流才子,……你颈上的伤好些了吗?”他的手轻轻拂上我伤口上面。
“好多了。”
“那个人就是当日的周桥吗?”
“是,是臣的罪过,识人不明。还请王恕罪,那画,臣污了。”说到画的时候,他的脸有些淡淡的粉红色,神情有些不自然。
“画的不是很好,那是六年前了,我跑到街上玩的时候看见的。那时我想我们差不多的年纪,为什么你不用再继续被先生督促着学习,可我还是的每天应付那些老书呆。所以那时我很羡慕你,回来就把你画了出来。”
“后来,王叔给我们好多你的文章,先生也给我们讲解你的治国之道,说你年纪轻轻已具备宰辅之量。这些年来,其实并不太平,战乱不断。记得五年前,路阳王逼宫,百官袖手,可永离朝廷上的一番话,可真有震慑人心之用。”
“……倘能转祸为福,共立勤王之勋,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机之兆,必贻后至之诛,……”
“句句精辟,教朝堂之上的乱臣不敢妄动,所以等到了御林军,才没有酿着大祸。天下的文章有这样震慑力的只有周离一人。”
那样的文章,那样的热情洋溢,那样的风华已经是逝去了,可子蹊的画却使我又想起了我曾经拥有过的清澈的热情,而现今,他背诵我的文章,使我想起了我作为朝廷重臣应有的担当。
“王,难得您记得。”
“叫我子蹊。”
“臣,……”
“叫我子蹊。”
仿佛被他催眠,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说了一声,子蹊,……
这是一个奇异的夜。等我天亮回到家中的时候还想着他对我说,叫我子蹊,……
可,我们拥有明天吗?……
第五章
盛夏很快就要过去了,我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颈上如此深的剑伤留下了一道疤,平日中的立领长衫根本就无法遮挡。但,依然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提及那道伤口,甚至人们连面对我的时候看也不看。
这就是忌讳,因为过于在意而忌讳。
今天有一个好消息让子蹊很是兴奋,那就是新州大捷。陆风毅回去后,重整军威,而这个时候封国国主正式称王,以天子自居,新州就是前线。
仗打的很苦,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由于很久没有发军饷了,战士们的士气很颓废,陆风毅接连败北,可后来,局势居然逐渐扭转,到了八月初,已经把封国逼退了,并且占领了他们十个城池,封国太子龙沂被擒。子蹊看了奏折后龙颜大悦,立即召陆风毅回京,要大加封赏。
现在战事基本可以算告一段落,只要严密监视封国动态就可以了,所以陆风毅在八月初就从新州动身回京。
“永离,陆风毅当真是社稷栋梁,能文能武,徐肃好眼光呀。原来我也觉得他一个二甲进士,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今日一看,前途不可限量。”
我一笑,“风毅风骨很硬,不适合做文官的。”
现在我们在御园中赏月,已经是中秋了。
“永离好像很喜欢他。”
“当然,他是徐相最钟爱的学生,而且曾经是我最崇拜的师兄。”
“真不应该让他回来,……”
他小声嘀咕了一声,我没有听清。
“王,……”
“叫我子蹊。”
“子蹊,刚才说了些什么?”
“没有。你不信我?”
“没有。”
“可我刚才看你的眼睛你不信我。”
他最近越来越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而且变的是如此的迅速。让我不禁感觉到原先那个冷俊的少年天子是不是伪装。
“子蹊,风毅进城的礼仪应该一切从简。”
“我不要,我要让他大大风光一回。他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我从来不吝啬我的奖赏的。”
“风毅原本也不在乎这些虚荣的。”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他一样。不行,我一定要他风光进京,并且,我要徐肃代天子迎接他。”
“老师,他未必想去,还是我去吧。”
“我不想你去。”
他没有看我。
“徐肃位置仅在内阁首相之下,并且他是朝中资历最深的宰相了,由他去,会让功臣感觉到朝廷对他们的尊重。”
“我和风毅仅是兄弟之情。”
知道他烦心的是什么,可作为君臣,应该有的界限不可以因为任何事情抹掉,所以,我和子蹊的亲近也是有限的。
“也许。龙沂该如何处置?”
“他,放了吧。我不像他变成第二个伯邑考。”
“永离的话很对,可有失规矩。战俘还是要进献的。虽然我们都很怕这事情的发生,可规矩不可废。”
我看着他,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封国要提防,可郑的祖制也要兼顾,不管怎么说,无缘无故放了俘虏会让天朝蒙羞的。于是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以后的事情有变数也是再所难免,现在能做到的只是尽量防范了。
“是,郑王。”
我答到。
“永离呀永离,……”
第二日午时,陆风毅从正阳门进京。他带来的军士大部分留驻城外,只有几人随他进京朝圣。徐肃亲迎到正阳门,而城中净水泼街,家家张灯结彩来迎接陆风毅。随他们来的还有一顶轿子,封的很严密,那一定是龙沂,那位被俘的封国太子。我没有见到陆风毅,所以不是很明白战场之上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俘虏住太子?
该有的仪式没有少,等一切平静后,已经是半夜了。
这次真的过分的张扬,原本就让百官嫉妒的风毅这次更是出尽了风头。在庆功宴上,他虽然竭尽全力的掩饰,并且左右逢源,可我还是看出了那是在强颜欢笑。知道现在见他很不合适,但是错过了今晚,就没有机会了。陆风毅今晚住在徐肃府中,而我看宴席结束后就在徐府门口等着他。
“风毅。”
见他骑马过来,我拦住了他。他一见是我赶紧下马,并前驱施礼。
“周相,近来可好。”
惟有苦笑的摇摇头,君子就是君子,容不下一丝的暧昧,想必子蹊和我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不然不会随着徐肃这样称呼我的。
“我要见龙沂。”
对他不必废话,开门见山反而更好。
“请恕下官不能从命。龙沂乃钦命要犯,现虽然关押在徐相府内,可没有郑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见他,包括周相你。”
我笑。
“风毅,对我何必如此吝啬?”
现在也只能看风毅是否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我一个方便了。今天劝说子蹊放龙沂不果,然后我退而求其次想见龙沂一面子蹊也没有同意,所以我只有现在一个方法就是看风毅是否可以通融,不过机会不大。
“周相,请不要为难下官。”
他一直没有抬头,即使是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我。
“风毅,为何这次回来变化之大,让人费解,对我也生疏到如此地步。如果永离有做错的地方还请风毅可以明白指出来。如今,风毅这样冷淡不怕伤了故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