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桑禾不理他,掉头走人。
她只是随口这么一问,他的反应倒是大得吓人。
还说不喜欢笨蛋,最讨厌笨蛋,全世界都看出来他最宝贝的人,也就只有那个笨蛋了。
“那些糖纸你还保留着吗?”桑禾好奇地问苏夏。
苏夏点了点头,说:“都保留着呀,他当年送给我的音乐盒、洋娃娃、漫画等等,我都一直摆在柜子里。”
前几年搬家的时候,苏夏第一个捡齐放进箱子里的,就是十几年来,杜子腾送给她的那些小礼物。从最初的一支粉色小钢笔,到后来一米八的泰迪熊,但凡苏夏想要的,杜子腾都送了。
就差没送她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阿夏,你从实招来吧,你喜欢他多久了?”
苏夏腼腆地笑了一下,摇头说:“不清楚啊……我想,他喜欢我多久,我就喜欢他多久吧?”
她哪里还记得?那一瞬间怦然心动的次数,多得她都数不清了。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他陪在她身边,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从大学再到毕业工作,他总是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里。
无论是那个记忆里,慵懒地躺在树荫下,手里握着一本翻了大半页的书,任由斑驳的阳光映在脸上的杜子腾;还是竖起白净的手托着下巴,嘴角带着坏笑轻微上扬,歪头斜望着她的杜子腾;或是一手撑在课桌上,一手抓着她的手,半包围着她,给她讲解数学难题的杜子腾;再或者把她逼到墙角,一手撑墙,一手勾起她的下巴,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杜子腾……
奇他孩子气顽皮也好,他成熟绅雅也好,他大男子主义霸道也好,她都爱。
书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河岸边的大树下。
网她脱下鞋茫然地站在那儿,看着人来人往的,又人生地不熟,一下子便感到有些慌乱,还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而这时他走了过来,当头的阳光把他照得几乎透明。
他脸上挂着春山明媚的笑,穿着她最爱的白衬衫,带着轮回千百年也磨不掉的熟悉感,缓缓地朝她走过来。
她看着他,忽而想起那句琅琅上口的“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也忍不住露出久违的笑容。
就是从那年开始,到现在,快有二十年了。
她清楚地记得有关他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也清楚地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承诺,更会下意识在人海中搜寻与他相似的背影。
那一年,那一眼,然后就是无数个二十年。
小说里才有的,所谓的一眼万年,说的就是她和他吧?
原来有的人,真的只一眼,便跃进自己的眼里;
原来有的人,真的一想起,便露出暖暖的笑容;
原来有的人,真的注定是,要挂在心上一辈子。
而多么幸运的是,那个人,就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
两个新坑也要浮出水面了^^
45
45、Part 43 。。。
没过多久下课铃声便响起了,陆陆续续有学生们从教室里走出来。“咦,荷花池那里坐着两个漂亮的大姐姐耶!”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发出的惊呼声,随即点起他人的好奇,越来越多的小孩子冒出头围观。
X小历来不允许外人进校参观,以免扰乱正常秩序。进校之前,门卫再三叮嘱苏夏和桑禾随机应变,得抢在下课前离开。
来不及细想,苏夏拉起桑禾的手就往教学楼后方通往后门的植物园跑。单纯的低年小学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还在后头给她们呐喊加油。
苏夏跑得喘不过气来,松开桑禾的手,放慢脚步。“我想门卫一定气死了,我们说好不捣乱的……”
桑禾应付式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看见Boss一脸心不在焉,苏夏不由停下来,问她:“怎么了,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哇?”难道Boss被她和杜子腾好上了这件事刺激到了?
桑禾瞥了苏夏一眼,提醒她:“没刺激到。”
“呃?”
“你跟杜子腾好上这件事情一点也刺激不到我。”桑禾瞪着苏夏。
苏夏傻眼,反问她:“你怎么猜到我在想什么啊?”
“单细胞动物的心思有什么难猜的。”
“……__”Boss你就承认你和杜子腾前世是亲生兄妹吧……
“苏夏,”桑禾懒得绕圈子,索性说开来,“他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愿意见他最后一面么?”
苏夏愣了一下,扯出尴尬的笑容,迅速转移话题:“杜子腾在后门等着我们呢,我们快走吧。”
她试图去拉桑禾的手,却被对方毫不客气地甩开了。
“苏夏。”桑禾这回稍稍提高音量,正视着她,说,“谢嘉楠也来了,他就在这附近。只是最后一面,就当送送老朋友。”
苏夏小幅度地动了动嘴角,并不做出任何应答。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桑禾看着苏夏,语气冷到极点。
那晚在酒店里,苏夏把眼泪擦干后,一语不发地把大衣塞进她怀里。她一句解释也不说,就这样匆匆离开了。
随后桑禾拿着大衣回到医院。她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谢嘉楠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发呆。
她朝着他慢慢走过去。
谢嘉楠听到脚步声,赶紧抬起头。
他满怀的期待立刻因为无情的现实而落空。
后来,桑禾想她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忘掉谢嘉楠那晚在烛火照耀下落寞爬行的面庞。他黝黑深邃的眼睛里,无数次一闪而过的,是与他气质年龄完全不符的忧伤。
他见来的不是苏夏,嘴巴微微嚅动,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桑禾挨着他坐下,把大衣披在他身上,镇定地替苏夏圆谎:“苏夏感到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谢嘉楠那一晚什么话也没跟她说,他宛如一尊石像,摆在那里。如果没有听到微弱的呼吸声,桑禾差点就以为他出什么大事了。
桑禾陪他坐了一个晚上。直到破晓时分,她才起身准备出医院拦车回去。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然后不发出一点声响地把门关上。
门被关上的那一秒,桑禾隐约听到谢嘉楠传来的两个字“谢谢”。
他的声音干涩,苍老如生命垂危的老人。
桑禾搭在门把上的手,久久才抽离。
“苏……”名字还没叫出来,就被苏夏插进来的话给打断了。
“桑禾,我们不适合见面了。”苏夏摇了摇头,笑了一笑,接着说,“现在这个样子,对他,对我,都好。”
什么叫都好?
他独坐在医院一整个晚上,最后累倒,今天才出院,这叫对他好?
他知道苏夏看过那本画册簿,怕会给她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二话不说丢进火坑里烧掉,这叫对他好?
他连见她最后一面的资格都不明不白地被剥去了,提前得到消息她今天会来这里转悠,只好默默地躲在一边,远远看着她的背影,想见不能见,这叫对他好?
这些苏夏通通都不知道,要不是答应了谢嘉楠保持缄默,桑禾真想什么秘密都掏出来告诉这个笨女人。
她是不知道苏夏这个笨女人踩了什么狗屎运,能得到两个帅哥的垂青。她只知道那晚谢嘉楠决绝的眼神让她看得心酸,他现在什么都不奢求,只想见苏夏最后一面,说一句“再见,珍重”。
作为谢嘉楠的朋友,她无论如何,也要帮他争取一个机会。
“苏夏……”桑禾收敛火气,口气温和了不少,“这件事情,你不能自私地以自己的眼光去评判对谁好对谁不好,你们……至少还能做朋友。”
“朋友?”苏夏连笑容也省去了,她叹了叹气,说,“他是一个很容易使人心动的男人……我想,他会遇到更适合做他朋友的女孩吧。”见桑禾无意与自己一道离开,苏夏也就不再相劝,沿着脚下的小石径,朝后门方向走。
桑禾赶紧叫她,“苏夏。”
苏夏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苏夏,”桑禾又叫了一遍,问她,“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
她真怕苏夏不给答案就一走了之。
桑禾整颗心被吊上半空。
苏夏的脚步渐渐缓了下来。她仍是没有回头,背对着桑禾,老半天才说话:“到现在再提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吧。”沉默了一会儿,苏夏再度开口接下去,“也许有吧……在我没摸清楚杜子腾对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对他感情之前,我可能……有心动过。”
不可能没有心动过。
他是这样优秀的男人,温柔,体贴,细心,几乎所有不可能一同出现的优点都集于他一身。
而那时候,她身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缺的。杜子腾没有任何表态,使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同时也很尴尬,进一步是恋人,退一步是朋友,而他们恰恰停滞在这两种关系之间。
说她寂寞也好,说她不甘心也好,感情不假,她必须承认,她是心动过。
是看到他为老太太整理被风吹乱的白发,是因为他大清早在楼下等她最后困得眯起眼打了个盹而被她发现后满脸通红,还是他在排队买票时宁愿自己苦等屡屡让步给他人,或者追溯到最初,他在吵杂热闹的环境里,还难能可贵地保持着一份最纯粹的清冷和不为所动。
可即使再怎么心动,也抵不过杜子腾这十几年来的相知相伴。
杜子腾对她的影响太大了,而他这十几年来所带来的温暖和感动,冲击力也是最大的。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夹着一个杜子腾……可也许,就算他们中间没有隔着任何一个人,他们最终还是走不到一块。
她对谢嘉楠朦朦胧胧的感情,说白了,是少年时代对优等生特有的崇拜在作祟。她喜欢他,她可以把他当成无话不谈的朋友,当成互相帮助的邻居,当成成熟稳重的大哥哥,就是无法把他当作男朋友。
她和谢嘉楠之间始终有着一层永远无法捅破的窗纸。一旦捅破了,他们就不得不坦诚相见,这样最直接最全面地相互接触,在看清了对方的一切之后,彼此心中存在着的纯真而美好的幻想,也即将随之破灭。
所以她宁愿不去捅破这层纸,宁愿被这层纸挡住双方的视线,让彼此在窗纸背后继续天马行空地幻想,编织如海市蜃楼般飘渺的故事后续,然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