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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窥,似乎对这位过于年轻的龙萨不太信任。
“你们真的甘心,被作为奴隶,把一生了结在这里吗?身为骄傲的勇士奋战到最后一滴血溜尽,还是作为永王的人俑,和他一起被埋入墓穴,生生世世都带着这样的屈辱去投胎……哪一个才是你们想要的?”
灼龙族人,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兽性,他们野蛮好战,但因为长久安宁的生活,把这种尖锐的棱角磨得光滑平坦。
如今,已到了民族存亡的关键时刻,那种隐藏的兽性,又被再度彻底的激发!
看着一个个闪烁光芒的眼睛,夜英乘热打铁,他宣誓道:
“就以姜氏王族传承千年的血缘为名,我,姜氏龙萨。夜英,于今日代表新王姜修,要奇诺族血债血偿!”
我即信仰,我即灼龙族最后的希望。
族人们仿若受到神的召唤,血液沸腾,齐齐双膝跪地,一片死寂的草棚中,却有让人胆战心惊的杀意。
他们俯首称颂,庄严起誓。
就为了存活的价值,为了证明生存的意义。
就为了灼龙族最后的传承。
从此,跟随姜修与龙萨的指引,就让灼龙族最后的王族带领他们去赴死!
……
然而,珍桑没有活到夜英带大家逃离的那一天,她仿佛在这天夜里早有预感。
隔日有奇诺族的人来,说第三大队队长要召见她,灼龙族的众人各个杀意翻滚,恨不得此刻就将所有的敌人绞成粉末!
可是计划还没有到关键的时刻,他们现在没有任何战胜的把握。
夜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将被带走,可他深陷敌营,孤立无援。
“请不要为了我而牺牲大家的生命。”
珍桑在他们族人的面前下跪,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我身为姜辉最后一位女儿,非常骄傲,但我不希望被那群畜;生识破身份,我不要姜氏的尊严因我被践踏。”
夜英看着家姐,久久的,未能说出一句话。
他觉得他毕生所学都毫无用处,他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人。
他红着眼眶,被珍桑抱入怀中。
“答应我,带着大家平安离开。”
心中恨得要死,夜英唯一能做的只是咬紧牙关,有人捍卫王族的血脉,大声叫嚷他们若敢来抢人,他们见一个杀一个。
珍桑严肃发誓,“我姜氏不会为了一个人的性命,要你们大伙白白送死,谁要敢乱来,我现在就撞死在你们眼前!”
夜英早已做好准备,在救出这批俘虏前,他必须坚不可摧。
哪怕面对的,是亲生姐姐的死讯。
云霾月黑,荒靡血腥的气味徘徊村寨,当姜修命人送来密函,夜英觉得已等上一个世纪那么久。
计划展开,实际上他是第一次杀人。
手中的刀作龙吟,夜英的手法狠毒快意,他出人意料的高超勇武让族人气势大增,他们终于又像一支狼群,靠残忍的厮杀去保卫家园!
手起刀落,脸上的鲜血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夜英的眼神麻木不仁,他已化作死神的诏谕,要敌人为之胆寒。
奇诺族的第三大队以及一些赶来的增援部队皆被他们杀的一干二净,片甲不留!
夜英血染敌营,身边的尸首堆积成山。
他手握刀柄,眼中情绪冷酷无情,那不断挥起利刃的体力,已超越人类的极限。
即使是陷入崩溃的绝境,这个少年,依然以强而有力的号召力,将一盘散沙的灼龙族族人变作一股不可摧毁的意志!
他们真的,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一双幼小的孩童出现在不远处,夜英眼看身旁的影卫队齐齐将他们刺死!
他在一瞬间怔住,夜辰多年来的规诫涌上心头。
“小孩妇孺不准杀!”
身旁影卫队的左副队长,甚至比夜英还要年轻的周暮彻,早已杀红了眼。
“龙萨大人,你要是放过奇诺族的族人,那要多少灼龙族的百姓死后还不得安宁!”
夜英的脑海中想起自己亲生姐姐被折辱自杀的画面……几乎杀人如麻的意识就要取代他的整颗心脏!
可是,早被种植在骨髓中的洁身骄傲与错综复杂的善良道义令他头痛欲裂,他的眼前除了那双孩童死前的惊恐,再也写不下其他情绪……心如刀割。
“他们是无辜的……不要杀。”
夜英沉沉开口,“灼龙族所有的怨恨,由我一个人背负,他们要是在地下觉得我没有替他们报了仇,那么,让他们来找我一个人!”
夜英手举名刀,血色惨淡地折射着月光。
“灼龙族所有勇士!你们听明白了,村寨中的老弱妇女,以及缴械投降的男人,将他们全数绑起来,不许再杀!”
龙萨的声音穿透清冷的夜色,飘荡在绝望的村寨。
“如果,六尺之下我族臣民还有解不了的怨气,那么,来找我一个人!”
他再度扬声,高高在上。
“我是姜氏龙萨。夜英!”
时间像陷入一片黑暗,当血战落幕,夜英望着满地的尸首,才知道自己早已来不及了。
星辰的轨道仿佛走入一种破灭,七杀、破军、贪狼,照亮他的命格。
原来今晚的杀戮和毁灭,只是他们的起点……
、29。【英雄】
从解救人员的数目以及各方损失来看,姜修与夜英实行的这次突击无疑是成功的。
然而夜英的脸上依旧整天布满愠色,冷若冰霜。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山那端的惨淡愁云,像是快要看穿另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
即时让人去山外面的哨所,用最快的速度给夜辰发去一份电报。
兄弟两人带领部下回到寨中养伤,那时姜辉已病入膏肓,夜英打算见完父亲最后一面就上边防,防止奇诺族接下来的报复。
这天夜里,寨中为他们准备了好菜好酒,也算庆贺族人们的安全归来。
姜修与夜英坐在火篝旁,熊熊的烈火烧热他们异常出众的俊脸。
某位窈窕少女走至两人身边,大献殷勤要为夜英斟酒。
“您真是我们灼龙族的英雄,龙萨大人。”她语气柔媚,身材曼妙。
“应该敬王。”夜英巧妙接过酒杯,转递姜修。
女孩子恭谨地躬身,“敬我们伟大的新王!”
姜修嘴角浅浅发笑,斜着身体拖住腮,“看来人家对你很有意思啊,姜氏龙萨。”
夜英淡淡一笑,继续看篝火想心事。
“她可是迪老的孙女,迪柔,还是我们族最漂亮的姑娘……你这也看不上?”
面对兄长的调侃,他倒是不愿意破坏这难得轻松的相处时光。
眼见夜英总是一副无欲无情的样子,姜修坏笑地猜测,“你已经有心上人了?”
他用沉默作以回答,年轻的王表示非常感兴趣。
“嗯?是什么样的姑娘?大城市里的吧?你们好上多久了?你来这山沟沟里头,那她怎么办?”
“王,请勿庸人自扰。”
“你不是‘不违昭命’么!如实回答本王这些问题。”
两兄弟各自笑了几声,夜英微微正色,“认识好几年了,等我们把这些事处理好,我会回去找她。”
“不怕她不要你了?”姜修故意煞他威风。
“当然怕。”夜英低下眉目,火光印出些许的无奈,“但更怕自己回不去。”
“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你觉得怕?”姜修噙住笑容,“我很想亲自见一见。”
夜英并不知道,姜修也并不知道,有些人骨子里就是藏着一种对危险近乎着迷的执著。
越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
到了后半夜,姜修与弟弟跪在父亲身边,一室灯火,显得鬼影绰绰。
“孩儿不孝,无法完成你的嘱托。”年轻的王自责道,“两族战争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想要与他们谈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姜辉看着天花板上隐射的烛火,“仇杀是没有尽头的,那只会让我们两族都走向灭亡。”
“是。”两兄弟齐声回答。
“你们两兄弟……要好好的,决不可……背叛对方。”姜辉转头,凝重交代他们,“如果连对方都成了你无法信任的人,这世上……就再没有可以相信的东西。”
姜修握紧父亲的手,夜英垂下眼眸。
几天后,一世盛名的灼龙族族长在安详中与世长辞,全族举行了最传统的落葬仪式。
双亲如何病逝,虽然族人们都以为族长夫人患病已久,族长后因思念妻子才久病不起,可事实作为儿子的他们却知道事实的真相。
但为了安抚族人们日渐暴烈、想要报仇的心,他们双双封口不提。
与此同时,噩耗传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
夜英在深夜被叫起,只穿着单薄的青衣,坐在火塘旁,周暮彻单膝跪地。
“龙萨,边寨的情况……很惨烈,而且……也很可疑。”
阿彻的神情更显他们得到的情报与见到的情景如何诡异骇人。
“龙萨,我们可能……要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这场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夜英皱眉,因为猜测奇诺族会发起反击,他已经先一步派黄少野与诸多精英前去加强边寨警备。
“沈策最后不得不打晕队长,将他带去后方。”
“看看我们的男子汉们,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怕死。”姜修也衣衫单薄地从里间走出来,那双恢复清冷前的眼睛,诡谲如妖。
“王,请你留在这里。”夜英转身,与姜修四目相对,“你是灼龙族新领袖,就让龙萨先代你去铲除霍乱。”
姜修知道族内需要有他的坐镇,他已不仅仅代表自己,更代表整个民族。
一种不安与烦躁侵入心脏,年轻的王,忽然莫名感到一股被命运控制的愤怒。
夜英连夜出发,当他们抵达离奇诺族最近的一座村寨,还未灭去的火苗在屋顶燃烧,地上是零星的火焰,整块地域死寂的超乎想象,仿佛包括鸡犬在内,连一个活口都未曾留下……
一片乌云被风吹散,月光照亮这一处死城。
夜英与身后的战士们浑身一怔,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批……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穿着破烂的奇诺族服装。
他们无声无息,像是失去自我意识,凭着本能行动。
有的孩童不过几岁,手中还在用砍刀残忍地一下下戳着地上溃烂的尸首,目光失焦,在银月下呈现淡淡的灰色。
简直像是一堆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们都中了蛊术。”阿彻道。
有人惊讶,“没想到这个永王真的这么变态,为了自己的政权,为了他的目的……连他自己的臣民都不放过!”
夜英双眸幽深,“他要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