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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的天空果然是比寻常时候更蔚蓝和通透一些。我在店里帮着整理客人吃完剩下来的食物,把桌子擦干净,忽然有人推门走进来,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出来她是谁,在我店里做兼职的女大学生小声且兴奋地对我说:“嗨汤姐,你看那边那位客人,好漂亮和贵气啊,你看她手里的那个包,我昨天刚在杂志上看到的,dior的春季最新款,内陆好像还没有开始出售呢,得在海外预定,她那个一看就是正品。”
这位贵气的女士把墨镜拿了下来,看到我缓缓地笑了起来,走过来对我说:“汤老板,有空陪我出去走走吗?”
我把抹布递给身边的女学生:“好久不见你了,你变得更漂亮了,最近过的好吗?林可心。”
“在你看来我过得好吗?”
我一边洗手一边打量她,最后摇摇头:“我看不出来,我只能看出来你越来越贵了,但是我看不出来你过得好不好。”
林可心听到我的话神情一滞:“我要结婚了,可是没人陪我去试婚纱,我也没有伴娘,唯一能够找到的人就是你了,如果你不肯陪我,那我就要一个人孤单单地嫁人了。”
“嫁给谁?”
“我的金主。”她吐出四个字:“我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很开心,跟他老婆离婚了终于决定娶我了,我是不是很成功,算是情妇里面比较幸运的,至少我打败了正室上位了。”
“你也真够缺德的。”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骂我吧,你骂我我心里也会高兴的,因为我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愿意骂我的人了。只有我自己而已。”
“我能说活该吗?”我和林可心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她被那个男人的原配打的一身伤,哭着求我收留她,会半夜被噩梦给惊醒,那个时候多落魄,还跟我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会彻底地跟那个男人断了,不会再纠缠下去,找个正经的工作做,好好过日子。可是一诊断出来她有了孩子之后,她就又坠入了那个金钱的**之里,把为一个男人生儿育女的权利当成了一种交易
来换取美衣华服,现在再见面,她竟然要结婚了。
“我知道你瞧不起,可是我真的不希望自己出嫁的时候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我爸妈已经不要我了,他们说我有辱家门,让我永远不要回那个家。我也没有别的朋友了,我只有你了,汤寒,你不当我的伴娘也没有关系,不祝福我也没有关系,能不能这段时间陪陪我。他太忙了,什么事情都让我自己去操办,试婚纱,买对戒,甚至订酒店,我知道他根本没有把结婚放在眼里,可是对我来说,这确实一件人生大事,我希望有个朋友能在我身边。”
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肠软,对周霖山是这样,对苏嘉悦是这样,对林可心还是这样。每次只要他们一求我什么,我就受不了了,明明知道她不对,我还是觉得不忍心,几经犹豫终于点点头:“好吧,我也是等于陪着你作孽啊。”
到底是抽了时间陪她去,高端定制的婚纱店里,她挑了一款胸前镶嵌满碎钻的婚纱穿上,我从镜子里看到这样的林可心,她整个人都因为这件裙子变得明艳了起来,如果不是我清楚她经历过什么,我一定会因为有一个美丽的朋友感到骄傲,并且祝福她成为幸福的新娘。可惜她永远都不会幸福,我也永远都不会真心祝福她。
只是店里的这些美丽的婚纱也触及到了我的伤痛,有那么好几次我路过婚纱店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往里瞧着,幻想着等到自己结婚的时候不知道会穿上什么样的款式,后来我和周霖山都差点领证了,真的是差一点点,一步之遥,多可惜。
从婚纱店里出来,她问我觉得怎么样,我点点头:“好看,不过我刚才想起来一句话。”
“什么话?”
“之前在张爱玲写过的一篇散文《天才梦》里头看到的: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我看着林可心:“你的婚纱很美,但是一点都不干净。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最好想清楚了,虽然你已经有了那个男人的儿子,但是我明白你根本不爱他。你要是真的结婚了,也不会真的就过得开心的,我要是你,宁愿一个人过。”
“长满了虱子又怎么样?虱子又不可怕,我只要华袍就足够了。”
“我也是对牛弹琴。”
她抿嘴低声说:“下星期我结婚你会去吗?其实我有些怕。”
我本来想说不,后来听她这么一说又改口说:“看情况吧。”
“今天谢谢你,汤寒,有你这个朋友,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事情。”
我看着她坐上车被司机接走,心里五味杂陈,联想到身边的很多人,比如她,比如苏嘉悦,比如徐茵,还有我自己,都是在爱情里挣扎翻腾的人,执迷不悟的如林可心和苏,其实都是可怜人,一个是坚决摒弃爱情选择物质,一个是始终攒着爱情却被辜负,相比之下还是徐茵过得自在些,果然只有洒脱的女人才更容易幸福,如果可以,我宁愿成为茵姐那样的人。
周五的晚上,我在家里做完瑜伽准备睡觉,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正是林可心,有些疑惑地接了起来,谁知道她的声音很急促:“汤寒不好了,我儿子被人绑架了。”
“怎么回事?你得罪了什么人?”
“可能是他前妻找的人绑了孩子,她是知道那个孩子对我的重要性,如果她伤害他怎么办?孩子不能有事啊。”
“你报警啊,傻愣着干嘛,这种事情当然应该交给警察处理了。”
“不行啊,刚才一个男的打给我让我现在去月城酒吧找老鬼,说是如果我报警就别想见到孩子了。”
“你老公呢?”
“在深圳出差呢,手机已经关机了,根本打不通电话。我都快急死了,这时候只能想到你了。”
“你等一下,我找个道上的朋友问问能不能帮上忙。”
我打给徐茵,她手机没人接,其实我是想问她老徐的电话,没办法情急之下只好打给了周霖山。他看到我的来电很诧异:“汤寒,找我有事吗?”
“不是,我有急事想要找老徐帮忙,不过我没有他的电话,就想问问你。”
“老徐?时间这么晚了,你找他是有什么事?”
我只好把林可心的情况跟他说了,他说让我等下,没一会儿我手机响了,是老徐打过来的,他一开口就是:“千万别报警,老鬼这个人我很了解,他最讨厌的就是警察,报警了真的会惹恼了他,孩子要是被藏起来了,警察也找不出来。而且他也不怕,他有的是办法给自己脱罪,警察想抓他那么多次了还不是也拿他没办法,整个就是一个疯子,你朋友怎么惹上这个人了?”
“你认识老鬼吗?能不能帮到我?”
“何止认识,以前还有过过节。”他叹了一口气:“这样,我毕竟已经不参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很久了,他也说不定不会再记得过去跟我的那些事,如果我开口,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给我点面子。我现在过去吧,你们到了吗?”
☆、136。他的眼泪
老徐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周霖山大概是不放心,所以跟着一起来了。见了面的时候林可心还是很害怕的样子,我怎么安抚她都没用,老徐跟我们一起进去见老鬼,我见到那个男人,刀疤脸,看起来有些狰狞,果然长得很丑,真的像是鬼了。
他看到老徐笑起来:“怎么这女人还知道找帮手来了?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我会怕你?”
老徐也跟着笑了起来:“兄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要是来找事的,会不带人来就自己过来了?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不在道上混了,给自己惹仇家的事情,能躲就躲开了。”
“那你来干嘛了?”
“我从前跟你老鬼是有过一些不高兴的事情,但是咱两后来不是也一起喝过酒,当时都一笔勾销了吗?喝过酒的就算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又都是痛快人,兄弟我能不能请你一件事儿,把我这个妹妹的儿子给放了,就当卖给我一个人情。你想要什么呢,咱们也好说。”
“有人出钱让我们把她儿子给弄走,再让这个女人来换,要的不算多,就要她一根手指头。”
我心里倒抽一口凉气,林可心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额头全是冷汗。我大声地说:“你们简直就是魔鬼,别欺人太甚了!”
周霖山这时候忽然把我往身后一拉,镇定地开口说:“那人出了多少钱,我们加一倍,把孩子放了。”
老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这位老板开起来很有钱嘛,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道上人的规矩,接生意讲究先来后到的顺序,如果因为后面的人给的钱多了就坏了规矩,那以后谁敢找我们办事?”
老徐再开口声音已经不复之前的耐心和客气了:“那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原本只想要这女人的一根手指头跟我的客人交差,谁知道她这么八婆把你们都给招来了。但是我要的东西不会变,她今天晚上要么把一根手指头留下来,要么孩子就别想带走了。”
老徐哗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别欺人太甚了,老子今天按着脾气跟你商量,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给你吃点苦头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用力把茶几抬起来往地上一砸,玻璃碎片溅了一地,我心惊肉跳地,老鬼冷笑起来:“干嘛?动真格啊?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方,你们这才几个人?也想干架?”
他刚说完,外面忽然涌进来一帮人,老徐沉声道:“不防着你怎么行?我的人现在也来了,我们今天就算把这里翻了个遍,也一定要把孩子给找到。”
打起来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突然地就动手了,两帮人很快纠缠到了一起,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人打群架,紧张到不行。周霖山护着我和林可心往外走说:“你们先离开这里,孩子估计就在酒吧里头,等老徐的人找到了我就把孩子给你们送回去。”
他刚说完,那边就有人小跑着过来说:“三哥,我认识这里的一个保安,他刚才偷偷告诉我孩子被藏在哪里了,咱们要不要现在过去?”
林可心赶紧说:“快带我们过去,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