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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说话就是动听：“周总经理的女朋友果然非同一般，不像外面那些女人浓妆艳抹的，不化妆也是清水芙蓉。”
我捂嘴巴笑，心里却一直在琢磨周霖山想要干嘛，好端端地怎么跟一个中学的副校长扯上关系了。
又寒暄了片刻，我总算知道他们约了见面是为什么了，原来竟然是和秀丽江南的楼盘有关系。经过上一次他不声不响地通过媒体的传播摆了沈延一道之后，我对此甚是敏感。
这位董校长才刚说了几句：“周总，我来就是跟你聊聊我们学校分校区的选址问题的，大概是秀丽江南的楼盘价格一直都上不去，总是那么萧条下去grs也吃不消，所以最近一直在跟我们学校领导谈，想跟我们合作把新校区建在他们原本规划的三期的空地上，来把那里打造成一处学区房。”
我正低头吃蛋黄酥，装作打发时间的样子，实际上耳朵竖着想从他们谈话内容里获得一些用得到的信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语，如果能够帮得到沈延的话，我也能够减少一些愧怍感。
谁知道周霖山突然打断他说：“难得下午的天气这么好，本来把董校长你叫过来是想叙叙旧的，现在既然谈公事了，如果没有好酒那怎么能行？汤寒，你去找这里的经理，让他把我存在这里的一支美杜莎拉酒找出来，不过应该要跟着去酒窖签字，路程有点远，得麻烦你跑一趟了。”
正说到关键时候，他突然支开我，肯定是害怕我把谈话内容暗地里告诉沈延，我心里暗骂周霖山太精明，什么空子都没法让我钻，要是他再算计grs，那么沈延恐怕少不了又吃亏。我面上答应了起身出去，找到了经理之后对他说：“请帮我找一下周霖山当时存在这里的一瓶美杜莎拉，听说是在酒窖里，要跟着去签字是吗？”
“是的女士，如果您方便的话我在前面给您指路，我现在就让人把酒准备好，到时候您直接可以去柜台签字拿走就可以了。”
“是这样的，我答应了我男朋友亲自去拿，可是又想偷懒少走那么一段路，不然你帮我签一下名字吧，我的签名很普通的，你正常写就行。”说着我低头找了一张纸写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他：“就像这样写，很容易模仿吧，然后我在这里等你，到时候你先给我，我再拿进去如何？”
“可是……”他面露难色：“女士，这恐怕有点不合规矩吧，一定要取酒的人本人去签名的。”
我心里惦记着他们的谈话正着急，就跟他说：“哎，帮帮忙吧，我真的是突然不想去了，可是刚才又答应我男朋友了，现在回去肯定要被他骂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难道你还会路上把酒给掉包或者摔碎了不成？”
“当然不会，客人贵重的物品，我们会对待地很小心的。”
“那不就行了，拜托你了，我刚泡完温泉没力气，真的不想走动，你要是肯帮我这个小忙，我一定在男朋友面前说你们服务态度一流，以后也会多介绍朋友来的。”
他听我这么一说，总算是肯了。他这里一走，我赶紧折了回去想听听周霖山和那位副校长到底说了些什么。
休息室都是连着的，并没有真正的门，大概是为了图雅致，都是用宽大的落地屏风来将每个区隔开。我绕过了一个回廊走到屏风的后面躲了起来，这屏风布料厚实，他们自然不容易发现我。
他们谈话的声音本不大，不过幸好会所里环境清幽，再加上这里是贵宾区，鲜少有人走动，所以我也能大概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那位董校长说：“周总，很明显这一次grs想利用我们学校分校的选址来拉高自己的房价，毕竟他们现在的情况比较棘手，要是学校突然决定建在这里，他们就可以很大程度地改变自己的被动状态了。”
“嗯，我明白，grs的这个想法本身是很合理，不过肯定也要付出代价，学校拿地最先考虑的肯定是低价便宜，他们给你们开的什么价位。”
“确实不高，本来我们学校计划选定的位置是在清平区的高速辅路那片儿，位置够宽敞，价格也便宜。不过远离城区了，都在三环外了。现在grs开的价格只比我们在清平的拿价高出百分之五。他们那里可是黄金位置。”
周霖山好像突然笑了：“百分之五，看样子沈延这一次也是下血本了，是横下心想要你们学校过去了，不过他这样也能理解，毕竟放弃小头拿大头，也算是在遇到难题的时候比较明智的选择了。”
“是啊，现在学校里头几个高层都有些动心，本来学校选址一贯是不在乎阴气重的，毕竟学校人多，镇得住。如今又在城区里头，谁不想离家近点。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91。彼此亏欠
“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地遂了他的心意。现在王校长不在学校里，你们那里关于招商和投资的事情大多都是你做主，我相信你是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怕就怕grs想办法联系到王校长，他说话比我有分量啊，如果他们公司能把王校长给说动了，我估计也没法改变他的决定。”
“王同现在在哪里呢？”
“在北京呢。前阵子身体不舒服在北京动手术，现在还在住院疗养，就怕有人去打扰他，所以对外界的说法都是在国外进修，没敢提真实的情况。”
“那就好办了，沈延自然也不会知道王同在哪，找不到人怎么谈事情，他这次休想达到目的。”
我心里把周霖山埋怨了几十遍，做事这么狠绝，当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grs留了。明白了他们谈话的大概意思，我轻巧地从屏风后面离开，迎面正遇上那位经理把美杜莎拉给拿来了，赶紧跟他道谢：“太感谢你了，不过千万要替我保密啊，不然我男朋友该说我太懒了。”
“您放心吧女士，我是按照您留给我的字迹模仿着签字的，不会有任何问题，祝您和周总感情一帆风顺。”
我拿了酒款款走进去，开口埋怨道：“那个酒窖也离得太远了吧，我跟那个经理走了好久才到，今天你们得多喝点，最好都喝完了才不枉费我的苦力。”
周霖山接过酒按铃让服务生进来开瓶，一把把我拉进怀里：“辛苦你啦，你不是也喜欢红酒吗，这一支可是有些年头了，你今天也好好尝尝，保证会喜欢的。”
他们之后也没有再聊公事，只是又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我慢慢地把酒咽下去品尝它的味道，竟然从这果木清甜的醇香里，尝出了一丝苦涩来。
从温泉回去之后，周霖山和那位副校长晚上有饭局，想来是要在学校那边进一步打通关系。他无意让我一同跟过去，虽然表面上跟我说：“晚上你要是没事就跟我一起去吃饭，不过要是今天累了就可以先回去，毕竟今天的饭局可能比较无聊，你未必会喜欢。”
我当然不会要求跟过去。并不是我不想知道更多，而是我不能让周霖山看出来我是有目的的，他是了解我的性子的，平时都不太热衷这些饭局，如果今天突然提出来要跟他去了才奇怪呢，所以我让他把我送到小区楼下就跟他们道别了。
回家之后，我想了想还是打给了沈延，现在为了图方便，我在淘宝买了一张电话卡，因为不是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的，所以方便专门用来联系沈延。
其实有时候想想自己做的事情也觉得好笑，真的就像是一个小偷似的，在周霖山不知道的地方背地里尽搞这些个小动作，可是反过来一想，周霖山自己不也是一直瞒着我利用我吗，大家都一样，就算这是亏欠，那也只能说是彼此亏欠。
他看到我用陌生号打给自己大概已经知道我想跟他说的事情不是寻常的家常话，带了些诧异问道：“汤寒，你这次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不想让周霖山知道的事情？”
“是啊，我就不废话直接步入主题了。你们公司是不是最近在联系一泓双语国际中学的负责人，想跟他们合作把秀丽江南开发成一个学区房来抬高房价？”
“恩对，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恐怕你们想要达到目的不是容易的事情了。因为周霖山也收到了消息，他好像跟那个学校里的高层比较熟悉，想干涉你们合作的事情。”
“他怎么死咬着我们这块不放呢，不就是从派瑞手里抢过来一块地吗，周霖山至于这么一直跟我们作对吗，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我现在特别后悔当时自己的莽撞，如果不是我的一时冲动，也不会激怒到他，让他觉得公司里有人背叛他，对grs充满了敌意。”
“他想要怎么干涉？”
“就是利用在学校的人脉来阻止，你们给的条件其实已经让很人多动心了，不过决定权只是在个别领导的手里，现在想要改变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找他们的校长。那个学校的校长是不是叫王同？”
“对，是叫王同没错。不过他现在人在国外进修，也不过问学校里的事情，大权都分配在几个副校长手里。而且我们设法联系王同，都被他的助理挡了回去，又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很难找到人。我最近已经在托朋友查他的出境记录了，希望能够联系到他吧。”
“他根本没有出国，而是在北京疗养身体，因为身体不适动了手术，也不希望被人打扰，所以对外一直保密。如果你想找他，就从这个线索去找，别再做无用功到处找人查出境记录了，没出境怎么可能找的到人？”
“什么？王同他人竟然没有出国，而是在北京，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今天亲耳听到那个副校长对周霖山说的，我是偷听的，绝没有被他们发现，当时周霖山存了一个心眼特意把我给支走了，我想办法留下来听到的。所以不会有错。”
“如果他在北京，那找到王同具体在哪家医院就好办多了，汤寒，谢谢你了。为了我的事情你也操了不少心吧。”
“那个祸是我闯出来的，我当然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来弥补你，总之沈延，希望你们公司这一次能够成功打造学区房。”
“我一定尽力，不辜负你的苦心。那我先挂了，这就联系北京那边来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