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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车撞了,我现在特别担心孩子保不住了。我该怎么办啊?”
她也紧张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你在哪里啊?我这就去找你。”
我说在救护车上了,就要往医院去,她问了几句匆忙挂了电话就要赶过来。我一哭就收不住眼泪了,车上的医护人员都用很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有个**年纪看上去比我还小,握着我的手说:“刚才打给你老公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他你的情况啊。没有个男人在身边照顾着哪能行?你现在可还怀着孩子呢。”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周霖山不再是那个照顾我的人,从前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守护神,可是现在他变成了全世界最不靠谱的男人。我也不敢打给我小姨,如果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又是心痛又是讽刺地对我说:“汤寒,你瞧瞧你自己的样子,为了一个男人连家里人都不要了,可是你最危险的时候,他还在喝酒,你说自己这样值得吗?”
值得吗?我真的不知道。
疼痛反反复复地折磨我,我虚弱地甚至睁不开眼睛了,明明是持续低温的天气,我的后背却被汗水给浸湿了,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我向医生报了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最终被诊断为右腿粉碎性骨折还有身上多出擦伤,需要立即实施手术。
万幸的是,孩子还在。
周霖山的妈妈也来得非常快,她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快要被推进抢救室里做伤口的清创处理了。她把我的手握的紧紧的:“小寒,好孩子,别怕,阿姨在这里呢,你别怕啊。”
我想要回应她一声,却没有力气了。
等到了抢救室里,头顶的强光一开,我才又稍微的清醒了一些。看到在准备麻醉的医生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打麻醉对孩子是不好的,就问道:“这个麻醉会影响到孩子吗?刚才我问到孩子的情况,那个医生说胎心跳的有些快。”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确定,正常的麻醉危险性是不大的,但是你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可是又一定得打麻醉,如果不及时手术的话,右腿有很大的可能就会落下残疾了。”
“对孩子有没有影响?”我不死心,继续问。
医生只好跟我说:“这样吧,如果你担心,我们可以使用半麻醉,就是选择麻醉你的胯部以下部位,然后我们也尽量不适用镇痛液,可以把对孩子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那是不是就没有影响了。”我现在脑子里就是一个念头,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受到了外部的刺激,这种时候任何的其他伤害都可能对他的生命产生威胁,所以我不能让他再出事了。
医生摇摇头:“你伤在腿上,小腿到大腿之间的骨头断了三根,股骨也骨裂了。打麻醉的地方不可避免地离胎儿距离比较近,但是使用半麻醉已经是我们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就这个你等会儿动刀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受得了,所以别再犹豫了,我们一定会时刻关注胎儿的情况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就还是会有影响是吧?可是现在孩子心跳已经很快了,我不能冒险啊。”
“难道你想不打麻醉吗?这是不可能的,那种是一个男人都没法忍得痛苦,你一个女人就别为难自己了。”
☆、168。谢谢你,周太太
了不起的汤小姐我摇摇头:“你们做手术吧,我不打麻醉了。”
**和医生都停下手里的事情过来劝我:“你别想不开啊,这个是刀子割在肉里,还要把固定钉打在你的骨头上缝合的,而且不是一针两针就好的事情,不打麻醉你肯定会受不了的。”
我还是不改口:“我不打麻醉,我不会拿孩子生命来开玩笑的。这个孩子我一定要保住,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地危险,我决定了,你们别再劝我了。”
医生看着我说:“我入行这么多年了,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之前有个病人也是出了车祸,她是做试管婴儿的,孩子也是心跳太快了,当时她选择了流产。在我看来半麻醉已经非常难得和不容易了,你现在不麻醉,我都不敢手术了。”
我闭着眼睛流眼泪,但就是不肯妥协,他们终于没有办法,也得尊重我的选择,只好开始手术。
整过程中我不敢睁开眼睛看一眼自己的腿,刀子进去的时候,我疼得指甲划在手术台上,手紧紧地抓着台子的边缘,浑身都在发抖。医生高度集中精神,本来应该持续四五十分钟的手术,他怕我扛不住,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一倍,二十几分钟就做好了。
这期间,他每缝合一下,我就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怕我咬了自己的舌头,把一块棉布塞进我的嘴巴里让我咬着,我的牙齿直接把棉布给咬烂掉了。有个刚来的小**可能是觉得不忍心,看到我这样子一直抹眼泪,最后直接不忍再看我,把头扭到一边去,低声地啜泣了起来。
我其实也想哭的,但是剧痛却让我连哭泣都忘记了,我这个时候为了分散痛苦,满脑子就开始回忆自己和周霖山的那些往事。
我从最开始的时候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坐在摄影棚里,好像在吃开心果,对我笑了笑,还抓了一把请我吃。后来我们反复遇到,究竟是他的精心设计,还是命运的安排,我已经真假难分,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我遇到麻烦他都能轻易地帮我解决,就像是老天派给我的大英雄一样,让我可以依靠。
我想到我们去烧烤,酒精爆燃的时候他及时地把我挡住,自己的手却被烫伤了。我想到在东北的乡下小旅馆里,他冒着寒冷和冰雪来找我,我们靠着暖气片**,似乎要把对方嵌到骨子里去。我想到工地塌方,我慌了神去找他,摔了一跤伤了脚踝,他把我抱着从混乱人群里穿过去,走了一整条街。我想到无数个夜里我们相拥而眠,如梦前会亲吻彼此。他还会在我痛经的时候给我揉肚子,会在我半夜腿抽筋的时候替我按摩,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给我唱陈奕迅的情歌……
这些过往或许已经和现实相距太远了,但是此时一一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却仿佛成了一种最强劲的止痛剂,让我无畏无惧,我愿无悔。此刻我满脑子里都只能记得他对我的好了,再多的算计,冷漠和失望我全部都给清空忘却了。
所以我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慢慢消退了,直到手术结束的时候,我甚至还对着医生笑了笑。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医生,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女人。不得不说你的丈夫和孩子真的很幸运,因为你是个好妻子,好妈妈。”
这场手术的用时虽然不长,但是却让我透支了太多的体力,我很快昏睡了过去,被安排住进了医院里。也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其实是被新一轮的阵痛给弄醒的。
我不敢动,一动就哆嗦,只好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脑袋,就发现周霖山坐在我**边的椅子上发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看来天快亮了,竟然**都要过去了。
我虚弱地喊了他一声。周霖山看我醒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半跪在我**前握住我的手:“怎么样,疼吗?你还疼吗?”
“疼,疼死了。”
我瘪瘪嘴巴,委屈地看着他。
“你怎么那么傻啊,动刀子的手术竟然不用麻醉药,怎么受得了的?”
“孩子好吗?现在胎心还很快吗?检查了没有?”
他半晌才开口:“你放心,孩子很好,我们的孩子很平安健康。”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整理我的刘海,我的额头又因为此刻的痛楚沁出了新的汗水来,头发沾在脑门上,黏黏的。
他帮我把头发拨在一边,又顺势摸了摸我的脸,忽然闭上眼睛神情痛苦地哭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周霖山这个样子。他并非第一次在我面前流眼泪,之前我们分手,我遭人陷害的时候,他都掉过眼泪,是后悔也好,悲伤也好,都是情绪的剧烈波动。
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他几乎是嚎啕着,把头抵在我的肩膀上,反复地说对不起:“汤寒,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东西,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我强忍着疼痛伸出手去拥抱他:“没关系,我爱你,所以我原谅你,原谅你之前的一切过错,没关系。”
“我一直以来想不明白,为什么东子会因为钱背叛我,为什么我爸会枉死狱中,为什么我自诩聪明却还是被别人给算计了,到头来连派瑞都失去了。因为不甘心,我抑郁,**,一蹶不振,我甚是很多次就想,吃了那么多药,要是哪一天运气不好就在梦里去了,也无所谓了。可是你不肯看我这样,你那么犟,我一无所有了,你还来找我,家里人也不要了,每天想办法逗我开心,哄我睡觉,我脾气不好,没事就对你发火,你也从来不跟我计较,总是笑笑就过去了。你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不舒服,我想**走你,但你不肯走,还怀了孩子。我本来不敢要这个孩子,我怕给不了他好的物质生活,怕他知道了自己有一个这么失败的爸爸长大了会伤心,可是你不管,你打定了主意留下他,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我们重逢之后,这是周霖山第一次敞开了胸怀对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一直以来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像是千斤巨石压着他,**着他喘不过气,他也不跟我说。而现在,终于都说出口了。
周霖山的眼泪沾湿了我的肩膀,我此刻清楚地感觉到了来自这个男人的悔意和觉悟,竟然心里升腾出一抹希望来,如果我的痛苦能够给他一记当头棒喝,让他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是多么的糟糕和消沉,并产生动力改变现状的话,实在是太值得了。
哪怕让我再经受那一种被凌迟一般的苦痛,我也心甘情愿。
他终于抬起头来,此刻这张英俊的脸可真是狼狈,五官都皱巴在了一起,像是一个橘子。可是没关系,他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在我看来再没有人比我的男人更帅气好看了。
他抓着我的手,轻轻地说:“我这样的人,能遇见你真是老天给我的天大的恩惠。”
“既然这样,你还不赶紧把我娶回家,好几次我跟你说去扯证,你都不还不搭理我。”
他也缓缓地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