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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温暖的双掌中,失落已久的记忆如禁锢千年的灵魂被揭去那道符纸,幸福的感觉骤然释放,不安分的蠢动著。昱声但觉心里甜甜的,渐渐气消了,开始感到有点困,又舍不得将左手抽出来,撑了半晌撑不住,不知不觉竟靠在志飞肩头睡著。志飞查觉昱声睡著,怕他著凉,也怕吵醒他,小心翼翼抱著他上床。待要帮昱声盖棉被,忽地瞧见昱声雪白胸口一个平安符,红色香火袋已有些褪色。志飞望著平安符发愣,心中七上八下闪过几百个无法确认的念头。一股冲动,志飞差点低头去吻昱声。
想吻,没吻。志飞挣扎一会儿,想到自己来日无多,不该再去吹皱一池春水。摇摇头,叹口气,帮昱声盖好被子,便到隔壁房陪小东睡。
☆☆☆月之海于2005…02…15 09:58:1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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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未央(六)
更新时间: 02/19 2005
这一夜,昱声睡的并不安稳,迷迷糊糊感到似乎有人抱著他上床,心中很不踏实,沉重的眼皮总睁不开。不知何时,自己来到河边,双桨一摇,小船在碧绿河面飘飘盪盪,杨柳拂面,清风送爽。志飞在前方另一方小舟上对著昱声笑,挥手招呼他。昱声一阵欢喜,加快速度想赶上志飞,却忽地失去志飞踪影,四下茫然看不见河岸。
昱声找不到志飞,正自心慌,小船不知怎地漂流到大海中。茫茫汪洋隐隐传来风笛声,夜雾中如歌行板是庄严的安魂曲,志飞模糊的身影在海平线上飘忽不定。昱声又惊又急,双手死命拨动船桨,汗水潸然如雨下。不多时太阳东升,日光刺得昱声睁不开眼,一急之下猛地翻身坐起,四周如此陌生,昱声不由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慢慢定下心神,仔细回想,忆起昨天来到南台湾见志飞,这才明白自己在志飞房里做了一夜奇怪的梦。昱声定下心来,听见童稚娇嫩的声音念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想是小东在背唐诗。昱声不由一笑,掀开被子正要下床,一股寒意毫无预警袭来。昱声打个喷嚏,急忙缩回被窝里。志飞听见喷嚏声,知道昱声醒了,赶忙进房:「醒啦?小心著凉。山上日夜温差大,夜里和清晨特别冷。」
原以为盛夏天气必然热得恼人,昱声并未带著御寒外套。志飞找件自己的夹克让昱声披上,略显宽松。昱声忽觉自己像个城市来的土包子,腼腼一笑。志飞领著昱声在屋外山涧洗脸。面对哗哗啦涧水,昱声感觉新鲜,从未想到可以如此漱洗。涧水冰冰凉凉,昱声一霎时全然清醒。
吃过早餐,昱声背著志飞打手机到台北,取消西安的行程。来到屋後,见志飞在种菜,小东一旁用泥巴捏著一团团看不出形状的东西。昱声顺手拿起一团泥土:「小东,这什麽啊?」
小东头也不抬,很认真的捏著:「喵喵。」
「原来是猫咪啊?」昱声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真有几分猫的模样。
志飞转过身来:「昱声!对不起!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小东的事我另外想办法,明天早上我就送你下山。下午我陪你四处走走,山上风景不错。」
「小东的事我没有拒绝。我也不急著明天回台北。」语调有几分抗议意味,怨志飞又要赶他走。
「你要去西安,早点回去准备准备。」
「西安不去了。取消了!」
志飞讶异的望著昱声,两眼打著问号。昱声双手一摊:「原本同行的人忽然说有事不能去,刚刚打手机给我。」志飞淡淡应了声:「喔!」听不出是信还是不信。小东举起刚捏好的泥团:「爸爸!」志飞走上前,接过泥团端详著:「哇!好可爱的小兔子!」
昱声一开始没认出那是兔子,待注意到俩耳朵才恍然大悟。清晨的寒意渐渐散去,开始热了起来。志飞额头微微有汗水冒出来,昱声递张面纸给他,志飞笑著接过面纸:「谢谢!」顺手一擦之後就往地上扔。昱声笑骂:「喂!怎麽乱丢纸屑?你是老师欸!」说著捡起面纸,进屋里丢在垃圾桶里。
尘缘未央(七)
更新时间: 02/22 2005
閒著也是閒著,昱声帮著志飞种菜,小东就在一旁玩泥土。昱声笨手笨脚,分不清杂草和菜叶。说帮忙,其实是帮倒忙,而且还坚持非帮忙不可。志飞笑昱声土,却没赶他走,任由他在一旁胡闹。
午饭後,小东照例要午睡。志飞安顿好小东,带著昱声在附近閒逛。山岚四处浮动,飘著飘著,横过昱声身边。昱声看著极为新鲜有趣,伸手去捞,却不知是山岚由指缝中穿过,还是双手在岚气中浮动。远处山间迷迷蒙蒙白云如棉絮,层层覆住山脉,隐隐透出墨绿山色。高耸的山头罩著薄纱,增添些许神秘感,昱声不由幻想是不是住著神仙。
两人信步来到志飞任教的小学。山上小学不兴补习,一放暑假,学生都不见了。上午还有几个职员到校处理公务,下午也各自回家休息。整个学校空空荡荡不见人影。秋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跷跷板在阳光下静静躺著。山间日夜温差果然极大,两人在教室前的骑楼躲避阳光。志飞走到三年级教室前停了下来:「开学後,我看不到这些学生了。」
昱声还不死心:「会不会检查有错?你要不要到别的医院再检查看看?」
志飞摇摇头:「看过三个医生,都是一样的答案。学校工作我已经辞了,现在唯一放心不下就是小东。」
「小东交给我。我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你放心吧!」
「如果不放心,我就不会找上你。」
「志飞──」昱声欲言又止。
「嗯?」
「你──」考虑一下,终於鼓起勇气:「跟我回台北,好不好?你的病──」
志飞双眼凝视昱声,看得昱声很不自在,似乎所有心事都被看穿了,不得不转身背对志飞。一转身,不期然一对彩蝶打他眼前飞过。昱声百感交集,脱口念道:「蝶飞燕舞春归迟,东风何必曾相识?」声音很低,原是自己念给自己听,不料志飞顺口接著:「花落水流秋讯杳,冷雨怎堪无尽思!」
昱声原只是信口吟成的诗句,并不高明,志飞往下一接竟正中昱声心事。昱声惊骇得说不出话来,更加不敢转身面对志飞。昱声正自感到窘迫,志飞忽然冒出一句:「你为什麽会跑到山上来?」
昱声闻言不由有些气恼:「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我让你来你就来?你要写论文,应该是忙著收集资料,不是吗?」
昱声猛然转身:「你没想到我肯来?还是你根本不希望我来?」
志飞没有直接回答:「你为什麽取消西安的行程?」
「没跟你说吗?我朋友有事,他说──」
志飞打断昱声的话:「你说谎!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说谎!」
昱声强作镇定,冷冷一笑:「我为什麽要说谎?」
「其实你是怕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我!」
昱声彷如站在冰丘上,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渐渐蔓延到全身,说话完全不受控制的带著颤音:「你说什麽?你想怎麽样?难道我这麽做还不够朋友?」
「你不是把我当朋友。」志飞两眼如神,紧盯著昱声:「或者应该这样说,你不只是把我当朋友而已,对不对?」
尘缘未央(八)
更新时间: 02/26 2005
一句话问得昱声哑口无言。昱声像吃了麻醉药,又打了麻醉针,全身麻痹动弹不得。志飞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弄清楚,毫不放松继续追问:「你为什麽不结婚?十几年没见,我一通电话你就立刻赶来,为什麽?昨天晚上你为什麽发脾气?今天一早气又全消了,为什麽?昨晚为什麽靠在我肩膀睡著了?西安的行程根本是你自己取消的,对不对?为什麽这麽做?」
志飞句句逼问,昱声阵阵心慌。昱声满腹经纶,饱览群书,平日上课信手拈来尽是话题,此时此刻却找不出一句适当的话可以回答。年已四十,阅历不算太浅,在志飞面前却如三岁小童般手足无措,只恨不能立刻化为无形,避开志飞咄咄逼人的追问。
汗水自昱声额头不断渗出,回应著夏日正午的高温。
不知何处冒出一阵蝉嘶,引来另一处蝉鸣相和。不多时,蝉声四起,唧唧复唧唧好不热闹,随著微风吹送,在山谷间回盪。唧唧蝉声节奏分明,一声一声不疾不徐,彷佛冥冥中上演一出大自然神秘剧。
昱声一身大汗,但觉虚脱无力。怕只怕守了二十几年的秘密像一颗饱满的汽球,被志飞用针轻轻一戳,瞬间爆开。他急著想找些话应付过去,却只能茫茫然望著志飞。
志飞掏出几张面纸,帮昱声擦掉脸上汗水。昱声早已六神无主,无法抗拒也无力道谢。志飞叹口气:「我的日子不多了,有件事本来不该问,但我实在放不下,所以一定要问明白,否则我死不瞑目。」
话说的如此重,昱声心头一惊。他无法确认志飞要问什麽,更不知道自己能否招架的住。
浮云薄如几丝棉絮,看似静止,实则缓缓飘移。飘著浮著,飘到志飞身上,笼罩志飞高大身躯。昱声看著更觉虚幻,只见志飞一化为二,二化为三。昱声已分不出那一个是幻影,那一个是真的志飞。
志飞极其慎重,一字一字清清楚楚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或者我应该这样问,你是不是爱我?」
一记又一记重锤敲得昱声毫无招架之力,口乾舌燥,全身发抖。他恨志飞这样不留情面,非要将他的尊严剥的一乾二净。在这当口,昱声怎能承认自己暗恋志飞?偏又找不到恰当谎言来掩饰自己多年的心境,只能如困兽般抗议:「问明白又怎麽样?我从台北来看你,你就这样对我?」声音极其微弱,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志飞见昱声如此反应,心中已经有数。他上前扶住摇摇欲倒的昱声,脸上神情意外温柔:「你知不知道我为什麽给孩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