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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对去年一桩case的模拟计划书,深有感触。
那份计划书是我做的,花了一个星期,前后修改了不下五遍,才感满意。他夏桦只用了三天,内容近乎完美,连细小的环节也注意到了。
我把阅览完毕的计划书放到桌上,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怎样?还算差强人意吧?”他笑着问道。
“你没有自信?”我淡淡地开口。
“呵呵,中国人不是以谦虚为美德吗?”他的口气完全听不出所谓的谦虚。
“你在美国主修什么?”我问道。
“工商管理。是他的意思。”他撇了撇嘴角。
我明白他话里的“他”所指何人。
“你似乎并不喜欢?我想,你更喜欢的应该是你辅修的学位——美术?”我看到他表情一瞬间的僵硬。
“你调查我?”他口气不是很好。
“彼此彼此,不是吗?”我口气很是轻快。
“席秋晔。”
“嗯?”我歪着头看他,等他的下文。
他出其不意地探过身体,在我嘴角啄了一下,然后迅速回到座位上:“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我想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寂寞吧。”
他笑得很是可恶,我不动声色地抹了下嘴角:“这是你下挑战书的方式吗?很特别,不过,这里是中国,我个人比较喜欢保守的方式。”
“晚上有空吗?一起去酒吧——名字好像叫——”他状似沉思。
“堕天使。”我顺口回道,话一出口就想狠狠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就这样说定了。”他眨眨眼睛,全是狡猾的气息。“不打扰你做事了,我继续去恶补我的功课。下班后见。”
刚出茅庐便这般强势,日后在商场上滚打个两年,只怕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想起上次参加的宴会上,数名商场老将连连夸我“后生可畏”,不禁轻轻扯了扯嘴角,真正“可畏”的,应该是这一位吧……
两个星期没来“堕天使”了,吧台里多了张新面孔。
“拉斐尔,专心做老板了?”我看着坐在一边喝酒的拉斐尔道。
“新开了一家分店,忙不过来,所以请了个工读生。”拉斐尔笑道,“这位是?”
“夏桦。”没等我开口,他自己先介绍起来。“席秋晔未来的同事。”
拉斐尔愣了一下,许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夏桦口中的“席秋晔”正是在下的中文名字。
“拉斐尔,这家酒吧的经营者。”拉斐尔招来那个工读生,“小秦,给他们调两杯‘blue tear’,算我账上。”
“拉斐尔,你太客气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是不打不相识吗?”拉斐尔的视线越过我,看着身后的夏桦。
“也许。”夏桦啜了口“blue tear”,“口感不错。”
“谢谢。”工读生小秦——新的调酒师说道。
“弗雷,这是我新店的地址,如果不麻烦的话,这个周六和这位夏先生一起来捧个场吧。”拉斐尔递过来一张纸条。“那边有人叫我,失陪了,你们随意。”
我接过,淡淡地扫了眼,点点头。
没有承诺。因为我明白,有些事情,如果给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比如说,心……
“弗雷,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小秦凑过来。
这是一个单眼皮的男生,十八、九岁的年纪,很干净的气质。
我笑着点点头。
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我想,可能是潜意识中把他们当成了小海的缘故吧。
小海走的那天,正好是他的18岁生日。
“想什么这么专注?”夏桦凑近的脸庞吓了我一跳,回神,掩饰地喝了口酒,才发现酒杯里已经空空如也。
“小秦,再给我一杯‘玛瑙’。”我将杯子往前推了推,顺便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夏桦的距离。
夏桦嘴角弯了弯,没说什么,眼里却满是戏谑。
“你属狐狸的?老是满眼贼光。”我睨了他一眼,接过小秦递过来的“玛瑙”。
“哦,这也被你看出来了?”他打着哈哈,“你和这里的老板什么关系?”
“朋友……或者说……主顾。”我趴在桌上晃动酒杯,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顺着一个方向轻轻旋转。我喜欢这个动作,这让我放松。
“有人似乎不这么想。”他饮尽杯中最后的液体。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口气可以用两个字形容。”我保持趴着的姿势,侧着脸,微抬起眉眼看他。
“哦?”他放下酒杯,也看着我。“赐教?”
“鸡婆。”我缓缓吐出了两个单音。
他一愣,随即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
在近旁的小秦也听到了,低着头闷笑。
他伸出手在我头上捋了一把,有股宠溺的味道:“真看不出来你已经快是个30岁的人了。”
皱了皱眉,我不喜欢人和人的身体接触:“也看不出来你不过是个20刚出头的小鬼。”
因为要开车的缘故,夏桦只喝了两杯酒。等酒劲过了,他提议送我回家。
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11点半。
“你先走吧,我待会儿拦车回去。”我朝他挥了挥手。
“怎么,怕12点的时候在我车里变回原形,灰姑娘?”他也顺着我的视线,瞥了眼钟。
“也许不是灰姑娘,是食人的妖怪呢,王子殿下?”我想我有些醉了,视物开始模糊起来。
“我皮坚肉粗,你要是不嫌弃我难吃,我倒不介意你吃我。”他拉起我,“你醉了?”
我笑了笑:“好像今晚喝多了。”
“走吧,不把你安全送到家门口,我怕你会在街上露营。”
“嗯,是个好主意,下次试试。”我仍不肯在唇舌上被他讨便宜。
“弗雷,要走了吗?”拉斐尔走了过来,一脸担忧。“你喝醉了。”
“没事,就这样吧,再见。”我挣开夏桦的手,朝门口走去。
我听见,身后有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我坐在夏桦的车里,微睁着眼睛,眼前的霓虹星星点点,在视线里化成无数的圆晕。
我轻笑出声。
“笑什么?”夏桦开着车,分神问我。
“我发现,其实模糊一点看事物,才是最美的。”我转过头,对着夏桦的侧脸,“你说,是不是?”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哲人气质的啊?”他瞥了眼我,随即转过头,专注地看着前方,“别用那种眼神看人,即使是男人也消受不起。”
我闭起眼睛,喃喃道:“你说,天使堕落了,还会是天使吗?”
“好像变成魔鬼了吧……那个……好像叫露西弗什么的……”他微侧着头想到。
“不对。天使堕落了,还是天使……只不过……叫作堕天使……”
“堕天使?”
“嗯,堕落的天使……也许只是因为他的翅膀坏了……或者他头顶的光圈不再闪闪发光……可他还是天使啊……”我伸出食指在满是雾气的汽车玻璃窗上胡乱地涂鸦着。“他的眼睛还是婴儿一样的蓝……头发呢……还是软软的……”
“你在说谁?”夏桦突然问道。
“谁?……我在说谁呢?……堕天使吧……”我感觉头脑昏沉沉的,眼皮像注了铅一样。
“别睡,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朦胧中,似乎听到夏桦这么说道。
头痛得像有两队小兵在脑袋里打仗。我勉强睁开眼,撑着快要爆裂的头,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不是我每天清晨所见到的熟悉的屋子。
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门开了,出现了那张这几日来天天见到的脸。
“醒了?”他斜靠在门框上,抱着胸。
“我在哪里?”我问道。
“我家。你昨晚睡在我车里了,问你家里地址,你也不答。”见我头痛得龇牙咧嘴,他一脸看好戏状,“宿醉的后果。”
“谢谢你没让我睡街头。”我低头看看身上,昨晚的衣服已经被一套陌生的睡衣所取代。“你换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这里没别人。”他贼忒兮兮地一笑,“你身材不错,如果我是女人,昨晚一定勾引你。”
“谢谢你的夸奖。同性的称赞更让我觉得自豪。”我下了床,朝浴室走去。“现在几点了?”
“八点。”
“该死。”我低声咒了一句,“为什么不早叫我?今天九点开董事会。”
“不用担心,还来得及。”他关上房门前补充道。
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相当自豪,但是,昨晚,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竟然喝醉了。想着昨晚发生的事,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断断续续的残像。
“在最近的便利店门口停一下。”我开口对身边的“临时司机”道。
“做什么?”
“买杯咖啡提神。”我简短地表达意思。
“一大早喝咖啡!你也不怕咖啡中毒?”夏桦皱了皱眉,却仍是将车停在了便利商店门前。
到公司的时候,离九点还差5分钟,我匆匆进办公室取了几份文件,和夏桦同时踏进了会议室。
“早啊,席特助。”夏桦坏心眼地打着招呼,“真巧,不是吗?”
我扯了扯嘴角,相信是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今天的董事会议,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刚一入座,总裁便发话了。“这位就是新上任的总经理夏桦先生。”
夏桦站起来,欠了欠身:“晚辈资历尚浅,还望在座各位前辈多多提点。相信靠我们大家的努力,会让佟氏有一个新的未来。”
底下鼓起了掌。
“夏先生是美国哈佛的高材生?”总裁右手边的人突然发话。“来佟氏似乎有些屈就人才之嫌。”
“哪里,以后还希望佟总经理能够不啬指教。”夏桦优雅地点点头。
“指教可不敢当,说不定以后谁指教谁呢。”公司的另一名总经理——佟磊生——也是佟氏总裁的大公子口气不善道。
“磊生。”总裁适时地喝止了对话,“在座各位,对这次的人事调动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我们就继续讨论下个月公司的财政计划……”
“总裁,可以进来吗?”我轻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时才发现夏桦也在。“原来夏总也在,没有打扰你们的谈话吧?我看我还是待会儿再来……”
“秋晔,你等一下,正好找你有事。”总裁叫住了正打算退场的我。
我合上门,走到总裁身边,抬眼,看到原本背对门口坐着的夏桦给了我个暧昧不明的笑。
“夏桦这次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