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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正要消失。比起自己的肉体,比起自己的灵魂更为尊贵的东西,对自己而言等同于圣女般的存在,居然受到了伤害。
假如,就这样永远失去了也说不定——这么一想,脚边十八层地狱的入口又突然扩大了。
——露天澡堂上的周遭,是静寂平静的温泉。
好像是天然的样子,在灰色凹凸不平的岩石所围成的温泉底部,感受到涌出的水流波动。
手脚和脸接受着阳光的温暖,冬天早晨室外的温度和水温差让附近冒出氤氲雾气。
在雾气对面,人影随着怒吼一起动作。在瞬间之前还静止不动的景色,唐突地移动了,简直像快转的电影般将所有一切的景象都凝缩,异样快速地播出。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鸠目马上小跑步到达哗哗作响的温泉背面,经过片刻,时间好像又开始正常流逝。
倒在地上的黑羽身体被刀刃刺中。
那“人形体”在呻吟时十分细微。一瞬间,鸠目的脑海里浮现已经死了的想法。同时,全身冒出了冷汗。
旁边有什么在蠢动。仔细一看,时穿着茶色皮外套的中年男子,双手正在生涩的动着。在其背后的柴田离开了男子,男人终于停止了令人害怕的动作,膝盖崩溃似的跌倒到地面上。
柴田手中握着的是鲜血淋淋的匕首,大概有九尺五分长,鸠目的视线回到黑羽身上。像被他的实现吸引般,脚步踉跄接近黑羽的柴田,在一旁跪下。柴田被鲜血染黑的右手,搭在黑羽肩口。下一瞬间。黑羽突然动了起来。不是柴田的力量而是黑羽自己动作的证据就是——黑羽以手肘撑起上身讯问柴田“你想杀了我啊?”
“没,没有。”
黑羽覆盖着地面上,穿着雪白大衣的姐姐的身影横卧着。惊讶地瞪大了眼结实的身体僵硬了起来。
虽然雪白大衣下面飞散着红颜的鲜血,但好像只有弄脏大衣表面而已。
不确定的鸠目趴在地上膝行。
柴田要拔出刺在黑羽大腿上的长匕首。
“住手!”
黑羽尖声制住。
“现在拔出来的话,血会像间歇喷泉一样从动脉喷出来,先这样就好。”
鸠目轻轻的,掀起姐姐大衣的衣角,下面是穿着的珍珠色的套装,好像一滴血也没有染到的样子。
姐姐像冰冻面具般的表情在好不容易察觉到弟弟时,感情的潮流突然奔泻而出。
“——小隆……”
松了口气的鸠目安心地叹气,将满脸泪水的姐姐抱近。察觉到姐姐为了握紧左手小指上的碎布,而无法抱紧自己的事实,鸠目胸口像被愤怒和憎恨撑破般疼痛。
一个月后,过了冬天顶点的二月下旬,偶尔还是有寒风的某天下午,姐姐来访。
没有拿起红茶,而是递给鸠目一封箴封的信。
“在住院间整理了一下寄来的信件,有封没有收信人的信。是从以前旧家工作处转寄来的,在从那里转寄来到前田先生家的样子。”
“是什么信?”
“这个嘛……”
叹气,姐姐从信封中抽出薄薄的信纸。
摆在桌子上的,是那张支票,害姐姐的小指被切掉的支票。
鸠目瞟了眼姐姐还未变色的左手小指。
“——这是怎么回事,姐姐?”
“这个拜托黑羽先生处理吧。”
鸠目突然抬起头。
“为什么是黑羽……?”
“这些钱是由黑羽先生全额支付的吧。”
姐姐温和的微笑。
“从一开始就这么说就好了,小隆。虽然不知道小隆是向恋人借钱,不过……”
“——等等,姐姐……”
鸠目的声音像是吞下石头般艰涩。
“你在说什么……”
“小隆……”
姐姐原本就温和的声音,在鸠目听来越发温和了。
“黑羽先生的事,你就不必可以隐瞒了。小隆喜欢得人,我也喜欢,而且对于黑羽先生,即使不管小隆的事,我也很有好感。”
“……为什么姐姐会知道?”
鸠目抽搐着脸颊为自己的丑态而羞愧。
姐姐微笑着轻轻耸肩。
“就像我的事即使不说出口小隆也能察觉到一样,我也能了解不说的事——是这样子吧。”
说着姐姐就像少女般微笑着。
“是吗……你知道了吗?算了……”
鸠目无意义地拢起不乱的头发。
“是吗……总觉得……”
在他茫然地低语间,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转了一圈。
以为黑羽死掉的那瞬间,黑羽为什么不要孩子,说明理由时的表情,姐姐切掉小指的画面,还有隐瞒的秘密,不知何时被姐姐发现的自己愚蠢悲惨的表情……
啪达——,手边湿湿的。
“咦……”
抬起手,鸠目擦过脸颊。
“真糟糕。”
姐姐在旁边静静站起来,到他身边坐下。
鸠目不好意思的苦笑。
“自己也吓一跳,眼泪会掉下来……”
姐姐温柔抱近弟弟宽阔的肩膀轻轻摇晃,“还好有小隆在。”
“至今,有小隆在身边太好了。一直以来,不管何时,小隆都支撑着我的内心。有小隆这样的弟弟,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谢谢。”
“……姐姐……”
鸠目将自己的手重叠放在自己肩上白皙手上,像要压抑胸口的颤动般紧紧握住。
“哦——,好想睡——”
姐姐一回去,摇摇晃晃穿着西装的黑羽就按着柴田的背来了。
“铁人回来了,啊——好想睡。”
“混蛋,回自己家睡去。”
对冷淡赶人的鸠目,柴田恳求似的将手搭在额上。让切掉姐姐小指的流氓负重伤的柴田,因为是正当防卫而不予处分。黑羽笑着对鸠目说出“正义也会对流氓微笑啊,鸠目先生!”这种愚蠢的台词。
柴田婉转地委托鸠目照顾黑羽后,鸠目盘着手臂摆出怏怏不乐的表情。
尘埃落定,放肆稳坐不动的黑羽,抬着下巴命令道:“喂,咖啡!”
虽然鸠目由黑羽背后静静地俯视他的发旋一会儿,察觉到沉默的男人回过头,鸠目却一瞥眼,沉默着到厨房泡咖啡。
“为什么今天不回嘴?”
黑羽盯着递出的咖啡像是有放毒似地,“有点令人害怕啊!”
“什么?对你喋喋不休地回嘴,最后还是不泡,这种方式比较好吗?啊?是这样吗?”
“那可能。对了——顺便帮我揉揉肩膀的肌肉吧。”
咚咚,黑羽敲着肩膀催促按摩隆起的厚实肩膀。
“你这家伙,胆子很大嘛。”
不过,嘴上这么强硬,鸠目的手却开始揉起黑羽的肩膀。
“为什么你今天这么坦率?越来越诡异了!”
“偶尔想温柔一下……”
鸠目嘟嚷着,手却没停下来。
“今天是我生日吗?”
“我才不记得你的生日。”
“那是发情期到了吗?”
“我是猴子吗?”
“好,来铺棉被吧!”
“你一个人在兴奋什么?,你……”
电话铃响了,鸠目拍掉黑羽握住自己的手,抓起听筒。
“啊啊,是你啊……怎么了?”
因为背后传来声音而回过头的鸠目,看到黑羽拿出收起来的棉被。
“混蛋——咦?不、不是在说你,前田。”
按住听筒,对黑羽怒吼:“大白天别随便铺棉被,才刚堵住的动脉,想被叉子捅三个洞吗——啊啊,对不起,什么……啊?黑羽,他是在……不是我,要找他?嘿……,啊,是……”
鸠目对正在摊开棉被的男人无言地递出听筒。
“麻醉医生吗?”
再次无言的颔首。
改接电话的黑羽,结束被交代大腿受伤的处理方法的对话,放回听筒。
“怎么,你们……已经相当亲密了吗?”
不想被在意的感觉紧抓不放,鸠目忍不住问。
“突然变成朋友了吗?”
“变成朋友的是我们三人吧?”
黑羽浅笑着,暗示在伊豆旅馆那晚的事情。
那让鸠目马上像猎犬一般的反应,脸上浮现可怕的表情。
“那种像交换夫妻的行为再也不要有了!假如你再这么做,我会把你的睾丸捏破——”
“去西海岸吧,隆之。”
趴在棉被上痛快伸展四肢的黑羽满不在乎的说。
“……你,到这里来和谁说话啊?也听听人家的话吧?”
“所以啊,加州怎么样?”
鸠目叹气。
“算了……,去干嘛?”
“举行仪式。”
“说什么傻话。你又不能出国,还会被审察官拦下来,顶多只能搭乘遣返飞机。”
“不知道,也许这次是会被我的媚眼迷晕的女审察官啊。”
“是吗,等个三十年吧。”
“要经过这么久的话,连日本都能举行仪式了,不是吗?”
“所以啊,你在说什么梦话,谁说想和你举行那种仪式了?”
黑羽翻了个身,单手撑住头,用另一只手示意鸠目过来。
“过来,今天在棉被上举行小小的仪式吧。”
“笨蛋。”
鸠目冷淡的回话,不过,却关掉电灯开关走向棉被。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