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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孙长平带着人赶到后院时,藏书楼已被打断了两根柱子,顶上的瓦片飞了一半,两个气冲牛斗的男子仍在激战不休,像是理智全无,招招狠厉无比,一时间难分高下,底下的人也不敢大声叫唤,怕分了他们的心,一个是朝中新贵威远侯,一个是江湖上颇有势力的松月门三公子,得罪了哪个都没有好果子吃,何况两人只是酒后失仪,轮不到外人插手。
可惜他们撒酒疯的地方选在尚书府,就实在让人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看到藏书楼的椽子也被拆下一根时,孙长平终于忍无可忍了——再打下去只怕他的尚书府都会给这俩疯子夷为平地!
“沈贤侄!看在老夫面子上,快住手!”y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破风而来,贴着他的鬓角飞过,“铿”地一声没入身后的柱子里,孙长平定睛一看,竟是他昨夜送过去的那柄匕首,这才明白:那两个小子八成是来撒气来了。
家丁们一见是匕首,立时像炸了锅一样,吵闹起来,忿忿不平,只有孙长平明白是怎么回事,默不做声地拔下匕首,瞪着那一前一后远去的身影,咬牙切齿。
钻进候在门外的马车,前一刻还打得翻天覆地两个人亲密地靠在了一起,吩咐车夫驾车回府,沈烟清从怀里掏出一个蓝布包,道:“辛苦你了,风吟。”
“小菜一碟。”楚风吟笑嘻嘻地将他搂住,凑过头看那里面的东西,沈烟清回他一笑,打开布包,发现一块小铁牌,刻着细密古朴的花纹,中心是九龙盘日,日心里刻着细小的篆字:叁。
两人对视了一眼,沈烟清皱起眉头,楚风吟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先别着急,看看红莺能找出什么再说。”
红莺明为花魁,暗中其实是槐叶楼的人,不仅对于收集情报很有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也是行家。
沈烟清点点头,道:“去莺语楼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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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别去。”楚风吟否决,道,“当心引来孙家的探子,给她惹麻烦。”
沈烟清唇角上扬,眼中满是狡黠的笑意,问:“那,晚上去?”z
“想都别想。”楚风吟作势要捏他的脸,沉声道,“忘了答应我的事了?”
沈烟清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去,不置可否,与他交握的手指仿佛都热了起来。
四、
夜阑人静,楚风吟毫不客气地闯进沈烟清房里——禁欲了数日,大好的机会他肯放过才有鬼。
沈烟清见他进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关好窗户,淡然道:“过来吧。”
楚风吟嗅到若有若无的粉香,皱眉道:“怎么这么香?”
“红莺来过了。”沈烟清收拾好散在桌上的纸张信札,塞入书柜内的暗格,面带忧色,引起了楚某人的不满,一把揽过他的腰,挑起他的下巴,问:“那些事很急么?”
沈烟清笑了,拍拍他的胸膛,调侃道:“看得出来,比不上你急。”
楚风吟低下头,深深一吻,低喃道:“今天,全听我的。”
“嗯。”沈烟清放松了身体靠在他怀里,心里不禁有了隐隐的期待,半干的长发沾湿了背后的衣衫,半透明地贴着后腰,楚风吟埋首于他颈窝中,舔咬着温热润泽的肌肤,大手一挥,将那件薄薄的中衣扯了下来,长发缠绕着手臂,带着微凉的水气,挑起无以言表的冲动,楚风吟几下将怀里的人剥了个精光,扯开自己的衣袍裹住他,凑近那已然透红的耳廓,梦呓般低语:“烟清,你还记得那一夜么,你也是这样不着寸缕地被我拥在怀中。”
沈烟清半眯着双眼,身体紧密贴合着他的,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那几乎要把人烫伤的热度,正源源不断地侵入他赤裸的身体,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腰,声音沙哑低沉,问道:“这一夜你想如何?”
楚风吟将他放在床上,抽开身去脱下衣衫,沈烟清靠在床头,把玩着颈上的暖玉,目不转睛地看着渐渐光裸的精壮躯体,陷在柔软丝被中的身体清晰地忆起曾有过的销魂蚀骨,未经碰触,灼热感已层层漫上,几乎要将他没顶。
楚风吟放下帐子,裸躯轻轻覆上,一手撑在枕上,一手解下沈烟清颈上的暖玉,丢在一边,凑上去啃咬他的耳朵,哑声道:“除了我,你身上什么都不要有。”
沈烟清双颊酣红如醉,眼中似嗔似喜,身体毫无保留地摊开,与身上的人耳鬓厮磨,低低地喘息着。
被他身上的热力烧得有些浑沌的大脑努力维持着几分清醒,沈烟清有意无意地抚过楚风吟的腰侧,挑逗着对方快要失控的欲望。
看那人的架势八成是不玩个够本不肯罢休的,若真遂了他的意,怕真是要被折腾一夜了,只好厚着脸皮先下手为强了。
楚风吟看出他的心思,展颜一笑,低头凑近他的唇,道:“来,亲我。”
果然!沈烟清暗中磨牙,勾下他的颈项,主动吻了上去,唇瓣厮磨了片刻,舌尖小心地挑开双唇,朝他口中探去,有些笨拙地挑拨着他的舌,楚风吟欣然回应,火热的唇舌纠缠上来,直到沈烟清喘不上气来,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拇指拂过对方肿胀的唇,楚风吟笑得不怀好意,又道:“再来……抚摸我。”
沈烟清一张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一句“再不做就滚下去”差点脱口而出,幸好楚风吟一指点上他的双唇,用一句“你答应过会全听我的”力挽狂澜。
对上那兴致勃勃的眼神,沈烟清叹了口气,心知这家伙正玩得兴起,怎可能半途而废?他闭上眼,微微颤抖的双手抚上结实温热的胸膛,感受着指端纠结的肌肉,手掌在左胸贴了片刻,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肌肤,在他的抚摸中越来越快,咦?
原来把持不住的不只是他一人,有了这层认知,沈烟清双唇弯起,一双手更加放肆,从胸前滑到腰腹,顽皮地向下探去,楚风吟粗喘一声,一手抓住他,笑道:“好像你比我还急。”
说话间,他的手也闲着,上下游移抚弄,专找敏感的地方下手,沈烟清喉间逸出碎不成声的低吟,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感觉到粗硬的指节沾着凉滑的药膏探入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他咬住唇,开始考虑要不要赖账。
身体越来越热,不仅与那人肌肤相贴的地方像着了火,楚风吟手指抽动的地方,更是从最深处燃起难耐的热情,焚毁了理智,烧得他不知所措,手指滑上那张俊朗的面容,他弓起身体,喘息道:“风吟……快一点……嗯……”
唇间吐出炽热的气息,楚风吟皱着眉,忍住想狠狠侵犯的冲动,细心地扩张着那一处紧窒——虽然把情人做得起不了床是在上面那位的骄傲,但是为了长远的打算,杀鸡取卵的做法只有被唾弃的份儿,要想在烟清床上长期占有一席之地,该有的步骤绝不能省。
抽出手指,扶起沈烟清的腰,将自己胀得发疼的欲望抵了上去,感觉到那个柔顺的小口正微微翕动着迎接他的进入,楚风吟低头啃咬他的颈项,道:“烟清……把腿抬起来。”
露骨的情话伴着慢条斯理的动作,足以把人逼疯,沈烟清抬起两条长腿圈住他的腰,扯住他的头发,怒道:“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毫无防备的时刻被猛然刺入,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到股间的火热脉动,阵阵激狂的战栗席卷而上,沈烟清咽下冲到口边的脏话,手指陷入楚风吟的肩背,在他越来越猛烈的动作中吐出啜泣般的呻吟,意识中除了现下正给自己带来极致快感的爱人,再容不下其他。
所以第二天起不了床,有一半咎由自取的因素。
模糊中,那人帮自己清洗了身体,被褥也换了新的,还十分体贴地给他穿上中衣,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沈烟清就完全不知道了,因为他强撑着精神穿上衣服之后,头一挨枕就又睡着了。
再醒来已近午时,沈烟清睁开眼睛,窝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全身的骨头好像被拆散了一样,手都懒得抬一下。
真是混账!暗骂了一句,好在今天没什么事,干脆在床上赖着罢了。
正在庆幸时,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来到门前,听出不是那人,沈烟清忍着腰痛撑起上身,暗忖是哪个鲁莽的下人时,来者已推门进屋,一阵风一样冲到床前,撩开床帏,惊喜道:“沈大哥,你总算醒了!”
沈烟清愣了片刻,额角一阵阵抽痛,心里飞快地权衡着:是装睡容易,还是装不认识他容易?
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来者凑近了些,俊美高贵的脸庞染上淡淡的红晕,目光中带着了然,问:“沈大哥,能……起床么?”
沈烟清认命地喟叹一声。
天下人都知道他被楚风吟搞得起不了床了么?
比在最窝囊的时候见到故人更不幸的是什么?
见到一个难缠的故人。
沈烟清坐起身来,含笑招呼:“多年不见,靖王爷别来无恙?”
立在床边、满脸欣喜的,正是六年不见的十七王爷,李昭棠。
五
后花园,八角亭下,众人围坐在石桌边,一边听曲一边闲话家常。
会见到靖王,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在如此乌龙的场合下。
说起来两人颇有些渊源,也算老交情了,毕竟当时小小年纪就会随处风流李昭棠曾不止一次打过沈烟清的主意,每次见面都要缠着亲亲,还指天誓日地诅咒说不抱美人誓不回,当然他誓言才出,便听到晴天一声惊雷,随即暴雨倾盆。
那时作为证人的楚瑛面不改色地拍了拍被吓得噤若寒蝉的李小棠(当时十二岁),悠然道:上位者多虑,还是在下面好,打雷也劈不到你。
李昭棠虽然在情场上受了那么一点小小的挫折,但以他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本色,很快将之抛到脑后,至于楚瑛看似真知灼见实则妖言惑众的说法他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若干年后,栽在那个姓江名楼的家伙手里,被压制得翻身不能,才在某个月白风清之夜,猛然想起楚先生当时的铁口直断,钦佩他半仙之体的同时,也骂了不只一遍:乌鸦嘴。
鉴于对学生的关爱,重逢之时,